桃夭是被餓醒的。
當渾身軟得像是一灘水的她從床上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擺在床邊木桌上的青菜小粥,再懶懶的一偏頭,便看到另一旁木架上放著的水盆,那徐徐飄著的熱氣證明著這些東西應該都是熱的。
這也代表把它們端上來的人待會兒肯定得再回來。
於是雖然饑腸轆轆,但桃夭還是沒有動彈,反倒是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任由散落的長發鋪滿一整個軟枕。
而等到已經是晨起練槍結束,並沐浴完畢的厲若海端著潤喉的蜂蜜水再上樓時,就看到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已經醒來,且還一副海棠春睡醒的模樣躺在床上。
見到厲若海,桃夭臉上懨懨的神情瞬間消失,不僅嫣然一笑的喊夫君過來呀,還伸出白玉一般的雪臂來誘.惑她那豐神俊朗的夫君。
厲若海看到愛妻嬌豔欲滴的模樣,下意識就是笑了一下,眉眼之間儘是溫柔纏綿。
不過他也沒忘記正事,而是把溫著的蜂蜜水放下,然後提起水壺倒了熱水在空碗裡,方才走到妻子身邊,伺候著她漱口和洗臉,最後才是喝蜂蜜水和青菜小粥。
看著極為清淡的小粥一入口,桃夭就嘗出了雞湯的味道,“你這是多早起的床?居然還熬了雞湯?”
厲若海動作溫柔的給愛妻喂完了一碗粥,然後才答道:“隻是卯時起而已,先是燉了雞和煮了粥,然後就練了一會兒槍法,沐浴過後就想著你該醒了,便把東西都一一端上來。”
桃夭一聽,便算了算時間,昨夜的洞房花燭是大概子時結束了,厲若海卯時起來的話,那最多隻能睡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
尤其是新婚第一日都不忘練功,實在是讓桃夭覺得佩服。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昨夜喝交杯酒時,她就把自己跟龐斑的關係和過往說出來,若非有嬌妻在懷,當時震怒的厲若海可能都要提槍去將龐斑給殺了。
不過按照現在厲若海和龐斑之間的武功差距,更有可能就是龐斑把他給殺了。
這可不行!於是桃夭便隻得使出渾身解數將她的郎君留了下來,同時親身體驗到了厲若海的另一套祖傳“槍法”。
桃夭飽了腹,整個人又軟弱無力的靠在新婚夫君溫暖寬厚的胸膛處,感受著他柔韌有彈性的肉.體,嗅著他洋溢著朝氣蓬勃恍若烈日的氣息。
正所謂飽暖思淫.欲,桃夭一回想到自己夫君昨夜在床榻之間的威武英姿,還有那時而直來直往時而九深一淺的槍法,眼神都當即迷蒙一片,好似瞧見了春水潺潺的景象。
長.槍長.槍,自然是又長又厲害,一槍便能殺落滿樹桃花。
忽而想起她夫君剛剛還練了槍洗了澡,也難怪他整個身子都是熱氣騰騰,長發也是微微帶著濕氣的。
“晚睡早起,還一大早就乾了這麼多的活,你這可真是鐵打的身子……”
桃夭歎息般說出這句話,隨後便將整個人縮到他懷裡去,表面上是一副不勝風吹雨打的嬌弱模樣,可背地裡
卻是儘情的在使壞。
沒有信心自己能把持得住,又擔心愛妻身體的厲若海隻得強行忍著⑽_[]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可隨著桃夭的行為越來越過火,他便伸手去阻止,並出言勸道:“此事多了容易傷身,還是等你修養幾l日再……”
桃夭一聽,當即就是不同意了,還當場就開始跟厲若海理論起來。
因為昨夜雲收雨霽後,厲若海還起身去給妻子調了蜂蜜水潤喉,並任勞任怨的包攬下一切事後處理,所以今日晌午才睡醒的桃夭方會不覺嗓子難受。
於是昨夜雖然辛苦了兩個多時辰,但嗓子還是被丈夫仔細保護得好好的桃夭便讓厲若海體會到何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種事情都是因人而異,那些什麼昏君夜夜笙歌都不見他們馬上風死,可見也不是誰都如此羸弱的。而且我的身子你還不清楚嗎?受不受得住,難道我這個大夫不知道?再說了,食髓知味流連忘返的人又不隻是我一個,不然夫君你為何如此興致盎然?”
被拿捏住關鍵之處的厲若海面上立刻升起紅暈,眉頭也微微蹙起來,好似遇到了什麼困難。
但其實厲若海就是對此事十分不熟悉,甚至還覺得有一股淡淡的癢意漸漸從心口處蔓延到全身,最後停留在某一處,並被他的心上人給漫不經心的把控著。
理智告訴他應當勞逸結合適當克製,但隱晦難忍的欲望卻是教他一切聽從愛妻的。
“可是昨夜你都哭了……”而且還哭得十分淒慘,不過依舊帶著一種梨花帶雨不勝嬌羞的美。
已經在用唇舌去描摹厲若海喉結的桃夭卻是不以為然,甚至還大言不慚的說那是自己因為高興才哭的。
“此間樂哉,夫君又何不與我,共享這人間極樂?若是可以,我真恨不得日日夜夜都那般哭泣……”
心上人飽含情.欲的聲音甫一入耳,厲若海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代表著什麼意思時,他的身體就比自己主人還要誠實,當即就俯身下去,隻消半個時辰,便又讓他的愛妻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玉波晃蕩,美人垂淚。
二人就好似兩隻翩翩起舞纏纏綿綿又自由快活的蝶,在花間肆意玩耍。
在生與死之間,厲若海忽然明白了江湖上為何會有人說溫柔鄉英雄塚了。
待槍法練完了,美人亦是哭也哭不動了,便隻得用一雙水汪汪的美眸去看她的夫君,她的心愛郎君。
如此溫柔纏綿的眼神,若是叫哪個人看了,都得誇讚好一張桃花含情美人面。
但厲若海向來是不會說甜言蜜語的,即使是在床榻上,他也是沉默寡言,隻用槍法做事。
“難怪世人總說男人就是洪水猛獸,我看就是真的。夫君你呀,看著斯斯文文的,卻是心有猛獸暗藏凶器,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咧!若不是遇到了我,豈不是浪費了?”
身心舒坦了,桃夭就又開始口不擇言,而被她說的男人,卻是半點反應都沒有,隻是十分溫柔細致的收拾殘局。
好在厲若海還是對自
己的蠻力很有自知之明,在成親之前就把婚房裡的竹床換成了木床,否則還真不知如此連番動作下來,竹床是否還能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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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和厲若海在嶺南之地度過了恩愛甜蜜的五年時光,不知是不是魔師龐斑修煉的魔功出了問題,還是他要急著練成魔功,江湖上突然就有很多魔門的人出現,不僅大肆侵占江湖各派的財富,還不停的殺人掠地。
這不管是對朝廷,還是對武林而言,那都是極大的挑釁。
已經當了五年皇帝,還處置了很多貪官汙吏的朱元璋,便是最震怒的。若非有發妻馬皇後和太子朱標在一旁勸阻,他當場都恨不得直接發兵魔門,將那魔師龐斑和魔師宮給全部鏟除。
但魔門勢大魔門弟子更是眾多,還全部都是擅長殺人之技,若是真的如此輕易發兵,怕是很容易死傷無數兩敗俱傷,到時候就讓那些前朝亂黨給撿去了便宜。
“中原板蕩,漢室傾頹,父皇您好不容易給了漢人一個未來,可千萬不得意氣用事,中了那些魔人和奸人的陰謀詭計!”
太子朱標這個意思就是在暗示魔門很有可能和前朝,或者是其他的蠻夷勢力有牽扯,目的就是為了顛覆大明的統治。
朱元璋隻是一時怒火上頭,待冷靜下來,自然是明白個中道理,於是就和發妻誇讚一番太子的有勇有謀,還承諾自己絕對不會做出那等不理智之事。
“諸位還請放心,朕是絕對不會讓彆人占去便宜的!”
皇帝的這句話雖然有些許歧義,但在場都是跟著皇帝一切打天下的好兄弟和忠心臣子,自然是明白皇帝吃屎都不會吃虧的性子,便也暗暗放下心來。
隻是放心歸放心,如果任由魔門那般放肆行事,怕是也不利於大明的江山穩固。
發兵是不能輕易發兵的,畢竟大軍壓境說起來好聽威猛,但卻是要用無數的金錢糧草和人命去填。
尤其那魔門並非朝廷勢力,而是江湖勢力,那這場戰爭就更是不應該發生。
於是在帝後商議過後,朱元璋很快就帶著一隊精銳南下,喬裝打扮去了慈航靜齋。
畢竟眾所周知,那魔門的頂尖人物,也就是魔師龐斑在十五年前輸給了慈航靜齋的齋主言靜庵,還答應過她會退隱江湖二十年。
現在二十年之期未滿,魔門卻是這般大張旗鼓的出來走動,實在是過於打臉了。
這件事既然和慈航靜齋息息相關,再加上言靜庵還是唯一能讓龐斑另眼相待的女人,那讓言靜庵寫信去質問魔師龐斑,便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
朱元璋來得快,走得也快,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來過慈航靜齋。
因為那會傷害到他發妻馬皇後的心。
雖然朱元璋也不能否認,在年少輕狂時,落魄至極的自己遇到美貌無雙的言靜庵,他確實曾經心動過。
那一見鐘情的悸動藏在他心裡,最後終結在發妻的溫柔陪伴之中。
帝王承認自己是喜歡言靜庵的,但他更願意承認自己是愛發妻馬氏的。
不是因為馬氏是他的發妻,也不是因為發妻為他誕下了七個兒女,而是曾經他因為身份卑微受到排擠,甚至是被關禁閉和嚴令禁止吃東西時,心疼他的發妻怕人看見,於是就胸口藏餅帶進來給他吃。
那時的感動和酸澀,以及那個餅子的味道,朱元璋記到了現在,並且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言靜庵沒有送朱元璋離開,因為那已經沒有必要了。
曾幾l何時,這位帝王看她的眼神也是溫柔似水的,隻可惜現在都給了彆的女人。
言靜庵心裡不能說完全沒有遺憾和波動,年少時確實有很多人喜歡她,而她也喜歡過很多人。
她亦是也曾經動搖過。
但想到帝王後宮妃嬪眾多,便是那為了他付出一切,還與他患難與共的馬氏,也隻是得了皇後之位,甚至還要幫自己的夫君料理後宮,照顧那些會與丈夫歡好的妃嬪,以及那些並非自己所出的子嗣,言靜庵心裡就又平靜了下來。
言靜庵想到擁有眾多妃嬪的帝王,又想起毀約的魔門宗師龐斑,最終還是徐徐歎了一口氣,隨即才提筆寫了一封密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了魔師宮。
“終究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