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先祖體驗卡 22 喜當爹和憤怒的木虹……(1 / 1)

先祖體驗卡22

無法判斷材質的書本砸在了冰牆之上, 發出金擊之聲。

哢嚓一聲,原本極為透徹的冰牆之中出現了巨大且明顯的裂隙。

裂隙貫穿了整個冰牆內部,並且在天懿第二次將書本砸上去時變得愈發密集。

有一種冰牆隨時都有可能會碎裂的感覺。

位於冰牆之內, 有著少女面容的怪物, 在冰牆中出現裂隙後顫動著睫毛微微睜開了眼睛。

她艱難的動了動自己的頭顱。

僅僅隻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動作,卻讓冰牆內部的裂隙變得更多。

天懿能夠清晰的聽到冰牆內部的堅冰遭受擠壓時發出的聲音, 並看見有著少女面容的怪物,身體的各個部位都在被正在碎裂的堅冰抵壓變形, 卻並未受傷。

天懿沒有再動,他隻是看著冰牆中的怪物。

看著這個有著少女面龐的怪物一點點的活動自己的肢體。

從頭顱、脖頸、身體到鋪滿了整面冰牆的粗細不一的血管。

已經無法阻止她的蘇醒。

也沒有辦法隻是簡單的方法將她殺死。

這般想著的天懿向後退了一步。

發光的書籍被他收了起來。

天懿開始思考如何應對眼前的景況。

好消息是到目前為止, 死亡預兆的能力都沒有被觸發。

說明眼前正在蘇醒的怪物沒有辦法對他進行一擊必殺。

隨著冰牆內部有著少女面容的怪物動作,整面冰牆都已經布滿細碎的裂紋,並且開始漸漸崩裂。

大小不一的冰渣子細碎的從冰牆之上往下墜落。

有些滾到天懿的腳邊, 有些墜在冰牆跟前。

冰牆碎裂所花費的時間很短, 整個房間裡都充滿了冰冷的氣息。

而身在冰牆之中有著少女面容的怪物, 也終於在冰牆完全裂開後,身體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她的眉眼睫羽與發絲上都滾落著冰渣。

身體僵硬的像是一個冰雕。

但她的眼神卻固執的望向漂浮在房間中的天懿。

這樣的眼神,從她睜開眼睛之後一直沒有改變。

她真的很像是一個人類,從看起來“正常”的部位來說。

但她又跟人類完全不同。

起碼一個正常人類的身上不可能會連接這麼多粗細不一、數量可觀又可控的血管。

這些血管就像是她身體的延伸一般。

在初時的堅硬很, 很快就被少女如同自己的手足一般自如的使用起來。

同樣, 一個正常的人類, 瞳孔不可能會是紡錘的形狀。

這是一雙猶如冷血動物的眼睛。

卻因為少女過於美麗的外表,賦予了獨特的魅力。

不論換成任何一個人看見她的這張臉、這雙眼睛,都沒有辦法將視線輕易轉開。

剛剛從冰牆中出來的少女沒有辦法很好控製自己的身體, 她落在了滿地的冰渣子上。

又在短暫的適應後,以眾多血管為手足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維持著凝望天懿的姿勢,朝著天懿“攀爬”而來。

這樣的移動方式, 可一點兒都不“人類”。

天懿沒有動。

發光的書本再次出現在他身後,漸漸改變形狀,變成了一把長刀模樣。

由術法變成的書本,換一個外表好像也沒有任何問題。

誰說書一定就是方形的,不能有著長刀的外表呢?

而且它的“材質”真的很棒。

起碼到目前為止,在這個滿是怪物的世界中,天懿還沒有找到可以比他凝為實體的書本更好的材料。

——那些死掉的怪物就算了,天懿嫌棄它們醜。

長刀漂浮在天懿的身後,維持著隨時都能夠被天懿拿取攻擊的位置。

隻要眼前有著少女面龐的怪物進入他的攻擊範圍之內,天懿就能夠立刻對其發動攻擊。

天懿已經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天懿的視線在爬向自己的有著少女面龐的怪物身上來回搜索,找明了該要如何將其切割的思路。

不過就在天懿動手之前,正在爬向他的怪物少女,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維持著仰頭望著天懿的姿勢,那張僵硬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類似微笑的表情。

那並不是一個多麼好看的笑容。

甚至可以明顯看得出這個笑容有多僵硬。

可是她那雙冷血動物一般的眼睛裡面,卻盛滿了一個怪物所不應該有的光輝。

她張了張嘴巴,用好聽到不真實卻短促磕巴的聲音喊了一句:“爹……”

天懿:“……???”

天懿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疑惑的看著停在不遠處的怪物少女。

於是正在飛速適應自己身體的怪物少女,用比先前稍微好了點,沒那麼磕巴的聲音又喊了一句:“爹爹。”

並且這一次的吐字要比先前更加清晰。

天懿:“……?!!”

……

有些時候,事情的發展就是如此……出人意料。

天懿從怪物少女的房間走出來時,身後就跟著扭動著密集血管當做手足行動的怪物少女。

少女對自己的身體適應速度真的很快。

先前還隻能在地上爬,此時已經能夠用血管抬高自己的身體,不至於讓上半身也在地上趴著前進。

她的雙眼一直盯著天懿,面上有著輕鬆愉悅的消息。

好像天懿存在的本身,就能夠讓她感到快樂。

當天懿回頭去看她時,少女面上的笑容便會愈發明顯。

她會玩著眼睛開口呼喊:“爹爹!”

喜當爹依舊不太適應的天懿:“……”

誰能想到呢?

誰能想到他隻是來結果可能會帶來不小問題的“傑作”,卻突然喜當爹了呢?

天懿企圖跟怪物少女解釋。

可是這個能夠口齒清晰喊出“爹爹”二字的少女,卻像是根本沒有聽懂天懿在說什麼一般,隻是因為天懿跟她說話而感到愈發開心。

當她開心的時候,連接在身體上的那些血管蠕動的頻率都變高了。

看起來也愈發的可怕了。

天懿:“……”

天懿大抵能夠猜到為什麼怪物少女會喊自己爹爹。

畢竟這個被世家之人稱作“傑作”的怪物少女,正是以他的血肉製作而成。

說自己是她爹也沒有太多問題。

而且天懿趨勢無法從怪物少女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險與殺意。

甚至於……

天懿覺得自己可以隨時殺死怪物少女。

這個怪物少女確實對他完全不設防。

如此情況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怪物少女跟在了天懿身後,天懿去哪裡她便去哪裡。

他們一同走過了原本應當藏有許多怪物,此時卻已經空蕩蕩的眾多底下房間。

終於來到地面時,過於濃鬱的屬於怪物的腐臭味撲面而來。

天懿毫不意外的看見了一副人間煉獄的場景。

入目所及,全都是怪物的屍體。

由於怪物的數量過多,不少疊在了一起,天懿連山穀中死去人類的屍體都難以用雙目找到。

天懿差不多知曉,被藏在底下的那些怪物,應當是世家製作而成且可控的存在。

那些怪物之所以會離開地下,想來是世家驅動,用來對付地面上的怪物們。

隻是未料想,怪物之間的戰鬥結束的這般迅速。

沒有去管死了一地的怪物,聽到了鐘磬之聲的天懿越過怪物們的屍體,朝著原定舉行召請儀式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剛離開地下稍微有些不習慣的怪物少女,一見天懿動作,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天懿身上,繼續跟著天懿前行。

……

另一邊,原定舉行召請先祖儀式的地點,此時山穀中還活著的人重新回到了這裡。

原本舉行召請先祖儀式應當是一件令人期待又緊張的事情。

能夠解決周家之人引起的突發事件,令那些到處尋覓人類的怪物死亡,同樣值得慶幸。

可還活著站在這裡的人卻沒有誰的臉上能看出開心或者放鬆的神色。

不僅僅是對世家之事一無所知的年輕人們,包括其他世家依舊活著的人。

不管是誰,被一群怪物圍著,強行“逼迫”必須參加召請先祖儀式,都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並且圍著他們的這群怪物,還都聽從楊老指揮。

除了各個世家對此知曉一些的高層人士,其他人在看見楊老指揮著一群從地下冒出來的怪物同周家之人製作出來的怪物廝殺時。

與其說是“得救”的慶幸,不如說是“迷茫”的恐懼。

可不管他們心中作何感想,他們也隻能看著山穀之中被數不勝數的怪物填滿。

看著這些怪物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方法和速度相互廝殺。

最後隻剩下楊老能夠指揮的怪物活下來。

而他們這些躲在角落之中苟活的人們,在楊老指揮的怪物獲勝後,就這麼理所當然的按照楊老意誌回到了這裡。

楊老想要讓召請先祖的儀式順利舉行。

所以就在此時此刻,被迫中斷的先祖召請儀式重新開始。

並且省去了所有“不必要”的環節。

一個小棺材被楊家人不知從何處小心翼翼的抬了上來。

小棺材被安置在召請儀式的高台上。

等到擺好打開,距離比較近的人小心張望,隱約看見其中似乎有一個不足周歲的孩童身影。

這個年齡估算並不準確,但看起來好似這般。

大家想要看仔細點,卻因為棺材本身的遮擋無法看到更多。

等到這個小棺材擺好,各個世家的人在楊老的帶領下走上台來,恭恭敬敬的對著小棺材參拜一番後,召請先祖的儀式終於正式開始。

對於很多年輕人來說,他們走上台去的整個儀式過程,顯得過於敷衍了些。

同他們最開始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可是在如今這個情況下,也沒有人會對此產生不滿。

理所當然有些人能夠成功,有些人沒有成功。

失敗的人不敢多做停留,成功的人也不見得多高興。

楊家之人對於成功召請先祖的那些年輕人也沒有露出滿意神色,楊老更是從頭到尾沉著臉坐在一旁,一雙眼睛看得走上台的年輕人們感覺壓力極為巨大。

畢竟在楊老的身後,除了楊家的人,還有一群怪物安靜的呆著。

楊老能夠控製怪物一事,對於年輕人們來說,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對整個世界的認知。

這樣的氛圍,一直持續到了天然走上台。

對於天然,楊家之人顯然要更認真一些。

不過整個儀式也進行的非常迅速。

天然曾經成功召請過天懿。

不過這個世界並沒有一個人隻能召請一位先祖的限製。

隻是絕大多數人的能力隻能夠召請到一位先祖罷了。

再加上天懿說過讓天然放心。

所以天然一點兒都不緊張。

她站在那裡,看著楊家之人口中念叨著召請先祖的咒語,然後將手中清水撒在她的身上。

這放在旁人身上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過程,在清水落在天然身上的瞬間,卻起了一陣風。

這不知從何而來的風自高空向下席卷,卷過整個召請儀式的高台,吹得眾人眯起眼睛。

等到風停之後,大家驚訝的發現,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女人站在高台上。

從她周身的瑩瑩光輝來看,她不可能是一個普通人類。

難道是召請而來的先祖???

可召請而來的先祖,能夠被旁人看見的嗎?

眾人迷惑之中,原本一直沉著臉的楊老,還有許多世家之人卻激動的站了起來。

楊老更是一把推開想要攙扶自己的仆人,衝到了女人面前。

“你是……?”楊老的視線在女人身上上下掃視,最後定格在了女人頭頂的發簪上。

他的表情從欣喜到疑惑到遲疑,最後又變成了更加巨大的喜悅。

“您……您是……您和天川先祖還有文秀先祖的關係是……”

木虹沒有去管衝到自己面前的楊老。

更沒有去看周圍的所有人。

時隔三百多年,再次醒來的木虹雙目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小棺材,一步步走了過去。

在看清了棺材中到底是什麼後,木虹雙目赤紅,顫抖著將手伸了過去,抱住了被安置在小棺材中的屬於天懿的屍身。

這是……

她的孩子。

她最小的孩子。

她的孩子還沒有長大就已經死去。

她經曆過一次這樣的痛徹心扉。

她記得她的孩子應該跟另外一個孩子在一起。

她記得直到自己死去,她的兩個孩子都應該被很好的安置在世外桃源中最好、最美麗、最安逸的地方。

而不是躺在一個小棺材裡,身體還缺了皮肉的模樣。

“是誰……”渾身顫抖的木虹將天懿的屍身抱在懷裡,細碎的聲音從她的喉嚨裡面擠出來。

起初站在台上的眾人無人聽清。

直到因憤怒而發絲散開向上飄揚的木虹緩緩轉身。

明明她剛被召喚而來時,渾身上下的瑩瑩光輝看起來非常溫柔。

可此時的木虹,卻讓人有一種可怕的想要躲避的危險感。

“是誰,對我的孩子做了這樣的事情?”木虹再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