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體驗卡22
迷霧密布, 周圍都是影影幢幢的扭曲樹影。
稍微靠近，便能看見在努力向外伸展的枝頭上，掛著模樣不同, 但表情定格在“面目猙獰”上的果實。
這些長著“五官”的果實一個個光澤暗淡, 從內而外透露著死亡與腐朽的味道。
還有一些落在地上的果實, 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個砸在地上破開的“頭顱”。
眼前猶如恐怖片現場的景況，可比天懿夢中夢所見更加詭異。
一路走來, 所見儘是如此。
跟在天懿身後的成年版莫爾突然拉了天懿一把。
天懿立刻順勢跟著莫爾藏到了一處樹後, 兩人安靜的站在一起，靜默不語。
不多時, 一個猶如幽靈般的身影果然在迷霧中漸漸顯現。
那是穿著鬥篷的托司。
自從天懿醒來同莫爾會合後, 托司便如同這般出現多次。
天懿可以確定，這是托司在尋找他和莫爾。
每一次在托司出現之前, 死亡預兆都能為天懿提供足夠的提示。
不知莫爾為何也能提前察覺。
且帶著天懿一次次成功躲避托司的搜尋。
——僅僅是以這種靜默不動的方式。
天懿本以為這一次的托司也會很快離開。
但托司在距離天懿和莫爾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一點點轉向了天懿和莫爾所在的方向。
天懿微微屏息, 莫爾抬手搭在他的肩上。
托司一步步走了過來。
對於那些落在地上的果實, 托司並未避開，而是踩了上去。
於是那些落在地上的果實五官變得愈加“模糊不清”。
托司停在了天懿和莫爾不遠處, 安靜站立片刻，對著天懿所在的地方傾身……
天懿:“……”
天懿站穩, 沒有絲毫晃動。
在這一刻, 就連心臟的跳動都變得緩慢沉靜下來。
因為距離極近，天懿仿佛能夠嗅到托司身上猶如腐爛的氣味。
但是很快, 傾身的托司重新站直, 再次邁開雙腿, 與天懿、莫爾擦肩而過。
就像是先前的每一次。
猶如幽靈般的托司於濃霧中漸行漸遠, 繼續尋找天懿和莫爾所在。
等到托司完全離開後, 天懿才吐出了憋在胸腔裡的那口氣。
轉頭去看莫爾，果然莫爾的臉色變得愈加蒼白，一縷血水從莫爾的唇角溢了出來。
天懿:“……”
天懿伸手去給莫爾唇邊的血水擦了。
他不知道為了躲避托司，莫爾到底做了什麼。
但每一次托司出現又離去後，莫爾的狀態總是會變得更糟糕一些。
“走吧。”他說。
站在那裡的莫爾卻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微微扯了扯唇角似乎想說什麼，身體的疲憊與虛弱又讓他將那些心裡頭冒出來的話重新埋了回去。
最後他也隻說了一句:“很難找到的。”
他們正在尋找女威。
如果可以的話，天懿還想找到離開這片迷霧籠罩之地的方法。
可惜的是走到現在，天懿所見全都是迷霧以及迷霧中的樹和那些有著五官的果實。
在開始尋找之前，莫爾便已經告知天懿。
“這個地方走不出去，想找到女威也很困難。”
莫爾比天懿清醒更早，他已經在這片迷霧中探尋過許多地方。
至於找到深陷其中的特定的人……
那就更難了。
莫爾甚至找到過很多“虛假”的天懿。
不然他也不會在看見天懿後以言語試探。
天懿並未搭理莫爾的“喪氣話”，隻是看了一眼面色愈加蒼白，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大惡魔的成年版莫爾，走過去扶了莫爾的一條手臂。
莫爾見此，竟然咧開嘴來露出了明顯笑意，並順勢將一部分身體的重量向著天懿傾斜。
天懿:“……”
果然跟成年版的莫爾相比，他還是更喜歡q版莫爾。
成年版莫爾恰好在此時開口:“你一定很喜歡長大的我。”
這是一個肯定句。
天懿:“……”
天懿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複，所以隻有微笑。
於是莫爾跟天懿依得更近。
天懿也沒說啥，隻是扶著莫爾繼續往前。
也許莫爾在尋找天懿的過程中並不順利，但尋找女威的過程卻比想象中簡單很多。
起碼比找到離開這片空間的路更簡單。
畢竟在一大堆透露著腐朽的果子當中，一顆實際意義上“火冒三丈”的果子，就視覺效果而言真的非常明顯。
“火焰”特效過於給力的結果，就是果子周圍的迷霧都少了許多。
扶著莫爾走了段時間的天懿，一看見有著火焰特效的果子，當時就把兩手一鬆，朝著果子跑了過去，也沒管莫爾臉上微微斂起的雙目。
那顆往外冒火的果子正是女威。
而且還是一個非常生氣的女威。
她好像正在做著令她極為憤怒的夢。
以為太過憤怒，從她所化身的果子上冒出越來越多的火焰。
有些火苗都在往外飄。
而這些火焰，將掛著女威果實的枝頭都燎成了黑色。
走到近前的天懿隻是輕輕喚了一聲:“女威。”
紅彤彤冒著火的女威果實便啪嗒一下從枝頭落了下來。
——其實天懿覺得那節樹枝大概是被燒斷的。
冒著火的果實落地，頓時將周圍的一片地都燒成了紅色。
女威就在這樣的火焰中“蘇醒”。
蘇醒的女威依舊是q版。
在看清眼前的人之前，剛剛蘇醒、心裡頭依舊一肚子火的女威差點想動手。
好在她在動手之前認出了天懿和莫爾。
尤其是莫爾。
q版女威瞪圓了兩隻大眼睛，“你怎麼變大了？！”
莫爾不語，隻是微微一笑。
q版女威狠狠皺起英氣的小眉毛將莫爾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嗬，你現在看起來可真糟糕。”
說完這句話的女威不再糾纏於莫爾為什麼變大，而是用冒火的眼睛在四周搜尋，最後重重哼了一聲，表情有些不甘心。
“發生了什麼？”天懿問。
女威見問的人是天懿，有些悶悶道:“還不是那個托司，他竟然給我安排了一個這麼敷衍的夢！真是太看不起魔了。”
托司給女威安排的夢，是成為最強大的惡魔。
想要成為最強大的惡魔，當然要一路挑戰下去。
於是女威的夢中劇情乾脆就是一個擂台。
她在夢中見到的對手不可謂不強，除了惡魔世界中知名的家夥，還有不少女威未曾見過的奇特對手。
女威承認，單單以她身經百萬戰大惡魔的實力，有不少對手都很難戰勝。
面對這種情況，夢中的女威並不畏懼，甚至非常開心。
然而她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當然是因為她在夢中發現自己的晉級問題很大。
包括跟那些強大對手戰鬥的過程。
她簡直就像是開了掛一樣，有很多以她當前實力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她都能莫名其妙的獲勝！
最最過分的還是她醒來前的一個對手。
那是一個抬手就可以輕鬆毀滅一個星球的家夥，結果女威是怎麼勝的？
女威在被那個家夥揍到生活不能自理後，那個家夥竟然被天外飛來的隕石群給砸死了……
被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隕石群……砸、死、了……
而女威因為對手的死亡，獲得了對戰勝利。
女威:“……”
女威那個氣哦……
氣得夢都做不下去，身上開始往外冒火了。
也是在醒來之後，“清醒”後的女威終於想起了一些跟托司有關的信息。
“這個叫做托司的家夥……你應該也知道一些吧？”
很生氣的拉著天懿說了半晌的女威，轉頭去問莫爾。
莫爾微微偏首，點了點頭。
托司在惡魔世界屬於很有名的存在之一。
能夠在惡魔世界揚名的存在，自然都有實打實的戰績。
那是在很多年前，惡魔世界曾經出現過一些地域被迷霧籠罩的情況。
迷霧出現的地點，基本上都是聚集惡魔數量較多的地方。
而等迷霧散去，其中的惡魔也跟著不知所蹤。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迷霧出現的越來越……大膽。
它開始變得肆無忌憚。
雖然很多惡魔領主對自己統禦領地中的惡魔不會過多管製，但是迷霧的情況根本就是明晃晃的挑釁。
惡魔領主們能忍這個？
於是惡魔領主們派出許多強大的惡魔去找迷霧。
可惜的是能夠從迷霧中歸來的惡魔幾乎沒有。
後來就是擁有特殊能力的惡魔，搞清楚了迷霧的情況。
迷霧是托司的能力。
托司可以將迷霧籠罩的惡魔帶到“另外一個地方”。
在那個地方，惡魔將會做一個夢。
夢的內容大概就是“實現夢想”。
這對托司來說，是一個“培養”果實的過程。
當夢中的惡魔認為自己夢想實現的時候，也就是果實成熟的時候。
也是被拖進去的惡魔真正從惡魔變成果實，托司可以任意采摘的時候。
而那些被托司吃掉的果實，將會成為托司身體中力量的一部分。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信息。
在惡魔領主們對托司出手之前，托司已經吃了足夠多的“果實”。
他的力量以一種非常可怕、幾乎無法被理解的速度在增長。
並且隨著陷入其中的惡魔越來越多、越來越強而變得愈發強大。
惡魔領主們很快發現單獨應對是一個糟糕的主意。
為了遏製托司的行為，一些惡魔領主選擇了聯手。
這樣的行為放在惡魔領主的身上也不算太過令魔驚訝。
畢竟有些惡魔領主雖然相互打的凶，可也相互欣賞。
聯手的惡魔領主們和托司打了很久。
最後一次聽見托司的消息還是在很多很多年前。
據說是有一名惡魔領主突破了實力的頂端，進階了魔神，將托司重傷後從惡魔世界驅逐。
誰想到，托司竟然以這種方式再次出現。
這並不是一個令魔高興的消息。
尤其是在莫爾和女威現在狀態都不太行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