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體驗卡04
爬山虎的觸手受傷了。
回到家中的天懿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件事情。
原因是在“獻祭”的那一刻, 爬山虎的觸手為了保護天懿並未躲避。
如此天懿在死亡後回城能夠刷新自己的狀態，爬山虎的觸手卻不能。
所以爬山虎的觸手狀態比之先前更為糟糕。
它再次變成了天懿胳膊上的紋身，還是那種看起來受傷嚴重、仿佛瀕死的模樣。
天懿依稀還能看見爬山虎觸手在一片血紅之中為了保護他“融化”的畫面。
盯著這般模樣的觸手，天懿的眼眸逐漸深沉下來。
一旁的小橘貓感覺到了天懿情緒上的變化, 發出略微不安的喵嗚聲。
它從來沒有見過天懿的臉上露出這種表情。
天懿偏頭, 面上扯出一個略帶安撫的笑來。
他將小橘貓從地上抱了起來。
“不用擔心啊咪咪。”
小橘貓趴在天懿的懷裡, 仰頭看著他，清澈的眼眸中倒映著天懿的面龐。
天懿的手在小橘貓的頭頂和背部撫摸, 黑沉沉的眼睛裡面有一種區彆於平日的東西。
“不用擔心啊咪咪……我隻是不想按照原本的遊戲規則玩下去了。”
原本的遊戲規則, 看起來應該是一位惡魔領主召喚初生惡魔來到戰場。
利用惡魔的好戰以及可怕的成長性為自己戰鬥, 以達成最終戰勝敵方惡魔領主的目的。
天懿作為一名惡魔被召喚過去, 死了也無所謂。
雖然戰鬥的過程受傷很痛, 死亡的感覺也很糟糕，但是他能“滿血複活”，自身戰鬥意識亦有提升。
在發現作為惡魔的成長過程中，也可以為爬山虎觸手的“蘇醒”提供能量，天懿更是樂意。
可是惡魔領主突然玩這麼一手獻祭，連爬山虎的觸手都被一起獻祭……
讓爬山虎的觸手變成了這般模樣……
啊……
果然還是想要驗證一下, 關於殺了召喚者能不能終結召喚、直接回城？
……
想到這裡的天懿將略微有些炸毛的小橘貓從臥室抱了出去。
他將小橘貓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輕輕拍了拍小橘貓的頭頂。
“乖乖在這裡等我，知道嗎？”
天懿每次回城的時間跟被召喚的間隔極短。
回來之後的身體，不論在另一個世界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害，都會恢複。
隻是在回來的那一瞬間, 天懿的身體依舊保留著死亡彌留的痛苦，可能沒有辦法很好的控製自己的表情以及身體下意識的反應。
前幾次的死亡回城已經讓小橘貓足夠擔憂。
此時心下已經有了想法並且準備實施的天懿, 不想讓小橘貓看見自己可能會有的狼狽模樣, 所以才把小橘貓從臥室抱了出來。
以往的小橘貓也許會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是現在仰頭望著天懿的小橘貓不敢吱聲, 隻是蹲在沙發上看著天懿轉身重新進入臥室。
臥室的門被關上了。
不多時，小橘貓察覺到臥室中屬於天懿的氣息消失了片刻很快又出現。
過了幾秒鐘，氣息再次消失，頃刻複現。
如此往複了大概五次，被關上的臥室門再次打開。
明明還是原本樣貌，隻是面色更白，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透明感的天懿再次出現。
“喵嗚？”
小橘貓從沙發上跳了下來，來到天懿腳邊，用毛茸茸的身體蹭了他的腳踝繞著天懿走了一圈。
天懿將它從地上一把撈起。
殘留著死亡痛感的指尖依舊在發顫。
可天懿依舊揚起笑容，微微吸氣，讓發顫的指尖逐漸平複下來。
“得出門一趟。”天懿說著，將粘人的小橘貓往口袋裡塞去。小橘貓熟練的調整好自己的姿勢。
“我需要一些道具來進行練習。”
不練彆的，就練該要如何在一招之內把那長手長尾的惡魔刑手乾掉。
方才多次回應召喚，主動前往惡魔世界的天懿並沒有按照“正確的遊戲規則”進行殺戮並成長。
他隻乾了一件事情。
——去殺長手長尾手持長矛，在“獻祭”之中能夠玩特權的惡魔刑手。
跟惡魔刑手戰鬥的結果當然是失敗。
以初生惡魔的身體素質去殺這群家夥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沒說錯，是“這群家夥”。
惡魔刑手在戰場上的數量不止一個，而且全都長得一模一樣，拿的武器都是長矛。
它們分散在整個戰場不同的地方，各自負責一部分區域。
除去這個信息以外，還有它們“惡魔刑手”的稱呼、督戰的職責，都是天懿方才死去活來得到的。
提前看見自己死亡畫面的能力並未隨著天懿的回城而消失，它被保留了下來。
憑借這個能力，天懿多次避開了致命攻擊。
可惜的是實力差距太大，天懿隻要出手基本上沒有第二次機會。
“想要活下來，很多時候隻有一瞬間的機會。”
這句話是奈奈說的。
喪屍末日的世界中，人類成為了食物鏈的底層，為了活命而拚命。
可是那些變異動植物，同樣在為了生存而互相殺戮。
以弱勝強並非罕見。
因為所有能夠活到強大的存在，都必須抓住弱小時能夠活命的機會。
危險無處不在。
機會稍縱即逝。
天懿比它們有更多機會，因為……他可以死很多次。
天懿也確實摸索出了一些同惡魔刑手對抗的技巧。
而他之所以暫時停止了這種行為，是因為“獻祭”再次出現了。
——在天懿重新花費時間提升自己，想著等自己成長些後再去找惡魔刑手麻煩時。
TMD“獻祭”不但出現了，還變得比上一次間隔短了，他這一次甚至沒有成長到小惡魔。
好在天懿提前有準備，沒讓爬山虎觸手跑出來。
所以狀態些許、依舊不是很好的觸手沒有傷上加傷。
再次回來的天懿“稍微冷靜”，決定回來先練習一下怎麼一招乾掉惡魔刑手的技巧後再去。
……
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
天懿再次找到那位在武術散打方面有本事的師傅聊了幾句。
然後就帶著根定製木樁回到了家裡。
清空一個房間，把高度和惡魔刑手差不多的木樁固定在中間。
天懿拿著一把沒有開刃的匕首開始練習。
天懿的目標是練到每一刀都可以斬到同一個位置，練到眼神夠準、手夠穩，練到所有的動作都變成一種下意識的沒有任何多餘想法的行為。
放在以往，這樣的要求對生活在和平世界的天懿來說有些過高。
可是在惡魔戰場上來回死了這麼多次，極為混亂的情況下都能活著的天懿，已經能夠做到足夠集中注意力並且不會懈怠的練習。
即使是身體上的疲憊與疼痛，也能夠被他有理智有計劃的克製與休息。
所以達到自己定下的目標，隻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
直到出成果，天懿整整花
費了五天的時間。
在這五天的時間裡，天懿沒有主動響應召喚進入惡魔世界，隻是卡著點被強行召喚過四次。
而在這四次的強行召喚中，天懿確定了一件事情。
那位搖人的惡魔領主，使用“獻祭”這一技能的間隔果然越來越短了。
天懿就算想要花時間提升自己再去找惡魔刑手的麻煩，能夠提升的空間也變得越來越有限。
期間天懿也多次嘗試過想要尋找惡魔領主的位置，可每一次隻要向著戰場後方走，沒多遠就會被發現並殺死。
惡魔刑手能夠行動的範圍看根據觀察要更大一些。
所以……
果然要一招搞定這群會玩特權的家夥。
……
技巧練習已經初有成效的天懿再次主動回到了惡魔世界的戰場之中。
他沒有像是先前那般直接去找惡魔刑手。
而是將自己隱沒在了其他惡魔之中。
於混亂的惡魔戰場上實踐出來的站位在這個時候提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效果。
天懿總是能夠找到準確且快速的找到自己被召喚範圍內的惡魔刑手位置，並且站在惡魔刑手不會發現的敵方。
為了提高自己的成功率，天懿還專門從死去的惡魔手中取到了一節被用來當做武器、類似匕首的利爪。
之後就是儘量維持冷靜，尋找隻有一次的機會。
而這樣的機會其實並不算少。
尤其是惡魔刑手開始對被召喚而來的初生惡魔動手的瞬間。
不過天懿並沒有在這個瞬間出手。
他現在非常能沉得住氣。
畢竟先前不斷找麻煩的時候，也曾經借助過這樣的瞬間，結果卻失敗了。
所以天懿在等待。
一直安靜的等待……
其實也不需要他等太久的時間。
畢竟“獻祭”的間隔確實越來越短。
當紅色籠罩整個空間，天懿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壓力，並被壓倒在地之前。
他已經來到了抬頭望向天空的惡魔刑手身旁，並且伸手握住了長矛一端。
正如同他所觀察並猜測的那樣。
“特權”什麼的，果然來自於這根長矛。
當天懿碰觸到長矛的瞬間，什麼壓力、什麼身體被分解的痛楚，全都消失不見。
剩下來的……
隻有已經成為習慣的行雲流水一般的攻擊動作罷了。
在這位惡魔刑手反應過來之前。
鋒銳的利爪從惡魔刑手的脖子上劃了過去……
……
紅色的光芒籠罩了整個空間。
入目所及初生惡魔、低等惡魔、小惡魔以及更加遙遠一些的地方。
戰場上所有的惡魔全都如同時間靜止了一半，它們的身體一點點崩裂、分解，最後化作紅色的光芒流向天空的開口處。
天懿仿佛聽見了咀嚼的聲音以及滿足的歎息，然後天上的開口合攏。
當一切結束，紅色的光芒消失，一道熱風吹過。
更遠處未被波及的惡魔戰場擴散過來。
還有新的數不勝數的初生惡魔不斷被召喚。
戰場好像還是那個戰場，看了一眼個彆眼神迷茫，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初生惡魔。
天懿手持長矛，輕聲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