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1)

謝綃咦了一聲,“我剛才是不是聽見你說‘是’了?”

雖然她跟薑薑從未真的見過面,兩人隻是通過鏡子聊過幾次天,但謝綃還是隱約能感覺到,薑薑不是個喜歡將內心的煩悶說出口的人。

許多事情她都默默地憋在心裡,永遠報喜不報憂。

薑薑抿了抿唇,她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的話總是跟她的意願相違背。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薑薑也不能收回來,她隻好點了點頭,“嗯。”

謝綃眨巴了一下眼睛,“方便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薑薑於是簡單將周紫姀的事情介紹了一遍,末了她道:“雖然在原文裡,紀絮桉並沒有跟周紫姀在一起,可現在的發展已經跟劇情不一樣了,我不知道……”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得太清楚。

謝綃擰著眉思索了一會兒,“你為什麼要一直糾結這件事情呢?”

薑薑愣了下。

謝綃滿臉不解地看著她,“薑薑,我覺得你陷入了奇怪的困局裡,是你自己在為難自己。”

薑薑沒有說話,她安靜地坐在洗手間的小凳子上,看向謝綃的杏眼裡分明帶著疑惑。

謝綃解釋道:“你還記得你想要的是什麼嗎?”

不等薑薑答話,謝綃又繼續說道:“你想要的是擺脫原文中屬於‘謝綃’的結局。”

“現在事情的發展不正在你的期待之中嗎?”

“鄭粥粥被國家的人帶走了,估計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逃離上面的監視。這樣一來,她哪還有機會對付你?”

“梁君生也已經死了,他本來就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估計也不會有多少人記得他。”

“隻要沒人再像鄭粥粥那樣動歪心思,也許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梁君生的名字。”

“且現在你又跟紀絮桉簽訂了協議,她連她媽媽的遺物都交給你了,明顯是真的把你當成了她未來的妻子。”

“所以你究竟還在擔心什麼?”

謝綃的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薑薑的心上,砸得她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是啊,所以她究竟在擔心什麼?

薑薑好似一個被困在迷宮裡的行人,突然被人指明了方向,那一刹那的迷茫和巨大的空虛將她籠罩,她呆坐在原地,眉頭緊緊地皺著。

“我在……擔心什麼?”

薑薑的這句喃喃自語沒有逃脫謝綃的耳朵,謝綃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地看著薑薑,其實她已經猜到了薑薑的反常究竟是因為什麼,隻是這話她不好說。

從一開始薑薑就表現得像個局外人,謝綃時常能感受到,她並沒有真正接納紀絮桉。

這對薑薑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畢竟她在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多一點防備心總是沒錯。

可是現在,謝綃卻沒法這樣肯定地認為了。

薑薑會介意周紫姀的

存在,這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如果不是因為在乎,她何必要對此耿耿於懷?

謝綃覺得自己看得很清楚,但薑薑好像依舊想不明白為什麼。

看著她滿臉思索的樣子,謝綃不得已,隻好委婉地提醒道:“我不是替誰說話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雖然紀絮桉一開始對你的態度確實很冷淡,但她後面的表現還算過得去……吧?”

謝綃的語氣有些不確定,但見薑薑並未反駁自己,她才穩了穩心神,“人心都是肉長的,薑薑,如果一個人真的對你好,你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

“你會因為皇太後對你好,而將這份感情回報在紀老太太身上,說明你本身就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謝綃咳了咳,聲音輕了一些,“所以我想說,有沒有可能,在跟紀絮桉相處的過程中,你對她其實已經沒有那麼防備了?”

薑薑一直沒有出聲打斷謝綃,在聽見這話之後,她也沒有立馬否認,而是將眉頭皺得更緊,“是這樣嗎?”

謝綃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隻是提出一種可能,但我不是你,你自己肯定最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

謝綃不知道薑薑都想了些什麼,說完那句話之後,她也沒有再出聲乾擾薑薑,而是給了薑薑一個安靜思考的空間。

良久之後,謝綃才見薑薑緩緩呼了口氣,“你說的對,小綃。”

“是我自己給了自己困擾,其實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想得那麼複雜。”

謝綃見她似乎終於想通了,也不禁鬆了口氣,“你能想明白就好,其實很多問題隻要看開一點,也不算什麼大事。”

薑薑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

謝綃咧嘴笑了下,雖然薑薑的臉色沒有剛才那麼凝重了,但謝綃還是感覺氣氛有些沉悶,於是她又忍不住開玩笑道:“而且周紫姀並不算什麼值得你緊張對待的大人物。”

“她在原文裡面甚至沒出現過幾次。”

或許是在大昭生活久了,謝綃的某些思維也發生了轉變,比如現在,她就下意識地說:“雖然你跟紀絮桉還沒有真正領證,但你已經得到了紀家所有人的認可,是紀家的準少夫人。”

“就算周紫姀真的有什麼想法,她也絕對越不過你這個正妻,在身份上,她始終要低你一等,你還怕她做什麼?”

當然了,謝綃心想,紀絮桉應該不是那種喜歡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人。

薑薑聽見這話,不由得恍惚了一瞬,她記得她之前一直是這樣想的,甚至還動過給紀絮桉納妾的念頭,為什麼到後來,她卻反而介意起了周紫姀的存在?

不應該。

薑薑閉了閉眼,謝綃說的沒錯,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給紀絮桉納個妾罷了,這種事情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隻要她正妻的身份不受到威脅,她又何必去計較這些小事?

薑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似乎她之前一直把自己困在了死胡同裡,現在終於走了出來。

想到這裡,薑

薑不由得真心誠意地對謝綃說了句“謝謝”。

謝綃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給薑薑提供了一條不正確的道路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希望不會因此影響到薑薑跟紀絮桉之間的感情發展。

……

這邊薑薑在謝綃的開解中,心情已然好了不少,另一個房間的紀絮桉卻仍然在胡思亂想。

喜歡會讓人變得患得患失,其實就連紀絮桉自己也看不上自己現在這副懦弱的樣子。

她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去處理這件事情,卻總是瞻前顧後,自己不敢開口,卻期待著薑薑能率先做出反應。

紀絮桉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其實薑薑已經做得很好了,她連穿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己,這起碼能說明,薑薑是信任自己的。

可還不夠。

紀絮桉隻要一想到,薑薑興許還會有離開的那天,內心的恐慌和害怕就足以將她淹沒。

她迫切地想從薑薑那裡得到安全感,可薑薑給她的卻是更大的不安和緊張。

如果薑薑對她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不是說明,假如真的有再回去的機會,薑薑很可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拋下她?

腦袋又開始疼了起來,紀絮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內心有道莫名的聲音在告訴她,既然真的那麼害怕,為什麼不乾脆直接把薑薑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裡?

但這個念頭才剛出現在腦海裡,就被紀絮桉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她有種直覺,如果她這樣做,她跟薑薑就真的再也沒有未來了。

薑薑絕不是會甘願受人擺弄的性格。

紀絮桉忍不住用力握緊了掌心,最近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讓她無從下手,甚至比當初公司遇到困難時還要來得迷茫得多。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永遠留住薑薑?

……

薑薑跟謝綃聊了快一個小時,除了剛開始的氣氛有些悶,後面都還算愉快。

聊完自己的事情,薑薑又順勢問起了謝綃那邊的進展。

說到這個,謝綃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她避開了薑薑的視線,含含糊糊地道:“也就那樣吧。”

薑薑了然,“懷寧公主對你做什麼了?”

謝綃沒想到她一下子就猜到了。

薑薑隻在自己的事情上面顯得稚嫩笨拙,除此之外,她的觀察力敏銳到了一種讓謝綃都感到可怕的程度。

“其實也沒什麼……”謝綃說這話的時候,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薑薑彎了彎唇角,“好,我懂了。”

謝綃伸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說話時的聲音悶悶的,“你就彆調侃我了……”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怪她!”

謝綃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

薑薑聽到最後才擰眉道,“所以說,是懷寧公主中了藥,當時恰好隻有你們二人在場,因此她在無奈之下輕薄了你?”

謝綃用力點了點頭,欲蓋彌彰地強調道:“要不是看在

她也很難受的份上,我一定會給她兩巴掌!”

其實真相是她隻扇了一巴掌,就被懷寧公主按住了手腕。

但是這麼丟臉的事情,謝綃絕不會讓薑薑知道!

薑薑提醒她,“懷寧公主從小到大不知經曆過多少的算計,怎麼可能輕易被人下藥?”

“你要多留個心眼,不要輕易相信她說的話。”

謝綃再次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吃虧的!”

薑薑很輕地歎了口氣,謝綃看著薑薑滿臉關切的樣子,心裡的那個念頭又浮現了出來。

果然,人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薑薑能夠淡定從容地去思索懷寧公主的意圖,卻無法以同樣的姿態面對紀絮桉。

謝綃忍不住想,那她自己呢?

她是不是也對懷寧公主太過善良了?

那個可惡的混蛋,果然她就不該給她一點兒好臉色!

……

洗完澡出來,已經快晚上十點鐘了。

薑薑正坐在化妝桌前護膚,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敲響,她頓了一下,接著才放下手中的面霜,起身去給紀絮桉開門。

紀絮桉應該也才洗完澡不久,她的長發披散著,有幾縷垂在了胸前,輕薄的真絲睡衣遮擋不住脖頸和鎖骨,那一片肌膚白得晃眼。

薑薑的目光在紀絮桉的身前一掃而過,她發現紀絮桉今天少扣了一顆扣子。

以往紀絮桉都會規規矩矩地扣到脖子下面,可現在,薑薑卻能透過半開的衣領,看到更多旖旎的春光。

是不小心的,還是故意的?

薑薑沒有多看,她側開身體讓紀絮桉進來,隨著門鎖落下,薑薑的心裡也多了一抹緊張。

紀絮桉明顯是有備而來,今晚或許會發生一些薑薑從未經曆過的事情。

薑薑的心頭翻湧起了波浪,但她的神色卻很平常,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紀絮桉身上的不對勁之處。

紀絮桉沒能在薑薑的臉上看到任何自己期待的反應,她甚至有種感覺,在薑薑的眼裡,自己或許就跟小面包是一樣的。

可以親近信任,但除此之外,自己並不能讓她產生任何有關情愛的想法。

紀絮桉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笑話。

她沉默地走在薑薑身後,看著對方又重新坐回了梳妝桌前,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

沉默的氣氛在房間中蔓延。

薑薑還在猜測紀絮桉待會兒會做什麼,她有些不敢看紀絮桉,怕自己會露怯。

紀絮桉卻又誤會了什麼。

其實在來之前,她才在網上搜索過相關的話題。

紀絮桉知道自己很不擅長解決類似的事情,所以她想參考一下彆人的意見。

大家都說,情侶之間最重要的就是溝通,與其自己胡思亂想,不如大方問出口。

紀絮桉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或許她跟薑薑之間也有一些誤會。

她感受不到薑薑對她的在乎,可紀荷鳶跟符瀟吟都說,薑薑是喜歡她的,就連奶奶也給過她類似的暗示。

紀絮桉想,或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薑薑畢竟是生長在封建社會的高門貴女,哪兒能隨便將情愛掛在嘴邊?

符瀟吟說得對,她覺得薑薑不喜歡她,可是她也從來沒對薑薑說過喜歡。

她應該主動一些。

來之前,紀絮桉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

可真到了這一刻,她才察覺到這到底有多難。

薑薑隨意的一個眼神,都能讓她望而卻步,躊躇不安。

猶豫了半分鐘之後,紀絮桉還是決定先給薑薑吹頭發。

薑薑沒有拒絕,隻是身體有些緊繃,吹風機的聲音並不大,足夠她聽清紀絮桉的聲音。

她聽見紀絮桉問道:“薑薑,你剛才來過書房找我嗎?”

薑薑企圖通過鏡子去觀察紀絮桉的神色,可紀絮桉半垂著眼,薑薑看不清對方眼裡的情緒究竟是怎樣的。

她放棄了,不答反問道:“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懷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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