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1)

紀絮桉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走到車門邊的時候,紀絮桉才終於鬆開了跟薑薑十指緊扣的右手,她替薑薑拉開車門,注視著薑薑坐進去之後,又彎腰替她係上了安全帶。

這一係列貼心的服務看得紀荷鳶嘖嘖稱奇,故意掐著嗓子說道:“好姐姐,我也打不開車門。”

紀絮桉根本沒理她,她還在慢條斯理地扣安全帶。

車裡沒開燈,隻有不遠處的路燈灑下一圈柔和的光澤,勉強照亮了這一方小天地。

昏暗的環境中,紀絮桉一隻手撐在座椅靠背上,她半彎著腰,長發順著肩頭自然往下垂,側臉跟薑薑的臉頰隻有一拳的距離,輕淺的呼吸近在咫尺。

薑薑悄悄屏住呼吸,兩隻手不安地抓著自己的衣擺,她連眨眼都忘了,雙眸直勾勾地盯著紀絮桉的濃睫,不敢再往下移分毫。

黑暗催生了欲望,即便薑薑跟紀絮桉都足夠克製,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對上過片刻,但還是有一種莫名的躁動和曖昧流淌在兩人的四周,不知道是誰的心臟開始咚咚地劇烈跳動起來,心跳聲大到讓人難以忽視。

伴隨著無言的寂靜,紀絮桉扶在靠背上的手也悄悄收緊了些許,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像是在壓製著什麼。

薑薑始終斂聲屏氣,任由紀絮桉將自己半籠罩在座椅裡,對方的氣息將她完全包裹,隻要紀絮桉想,她輕易就能壓製住薑薑的所有掙紮。

兩人都沒有說話,紀絮桉明明已經扣好了安全帶,卻遲遲不曾起身撤離。

她的心裡模模糊糊地冒出了一個念頭,總覺得這時候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

但還沒等紀絮桉想清楚究竟該說什麼,微妙的氣氛就被紀荷鳶的一句話給打破了。

“你倆乾什麼呢?”紀荷鳶疑惑地湊了過來,“還沒係好嗎?”

要不是知道她姐不是那樣的人,紀荷鳶都懷疑她倆剛才是不是背著自己偷偷接吻了。

薑薑的臉驟然爆紅,她不自在地舔了下自己的唇瓣,低聲道:“姐姐,我自己來就好。”

紀絮桉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身關上了副駕駛的車門,她的氣息倏然遠離,薑薑不自覺地抬眸望了過去,透過半開的車窗,兩人的目光再次交織。

這一回的對視隻維持了幾秒,兩人便默契地同時移開了視線,任憑紀荷鳶如何猜測,她們都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

紀荷鳶看看紀絮桉,又探頭看一眼薑薑,小聲嘀咕道:“奇奇怪怪的。”

紀絮桉替她拉開車門,語氣淡淡的,“還走不走?”

紀荷鳶嘿嘿一笑,彎腰鑽進了車裡,“走走走,你倆彆想丟下我。”

等兩人都坐好之後,紀絮桉才回到駕駛室,她沉默地點火啟動,單手扶在方向盤上,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薑薑鬆開被自己攥得皺巴巴的衣擺,將臉朝向窗外,她微微合上眼眸,長發被晚風吹得飄舞翻飛,臉頰上的熱意連同那一點兒微末的心

動,一同消散在了風中。

一向神經大條的紀荷鳶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她隻是覺得兩人有些過分安靜了,但因為紀絮桉跟薑薑平時話就不多,所以她也並未多想。

“姐,你剛才是沒看到,那個女的真的很囂張!”紀荷鳶吐槽的是賀欣窈。

她一想到賀欣窈那刻薄的嘴臉,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知道她跟謝薑薑哪來那麼大的仇怨,非說是謝薑薑想害她。”

紀絮桉回過神來,瞥了一眼垂眸不語的薑薑,她總覺得薑薑應該知道些什麼,但薑薑明顯不打算跟她講,紀絮桉也就體貼地沒有多問。

反正早在得知薑薑讓老劉去打聽賀欣窈的時候,紀絮桉就已經安排趙秘書去調查此事了。

剛才賀欣窈看見她的時候,神色明顯有著一瞬間的慌張和震驚,這無一不說明,她早就認識自己。

紀絮桉懷疑賀欣窈想針對的並不是薑薑,而是自己,亦或者是陵海集團,薑薑隻是代替她受了罪。

姓賀……

紀絮桉用指尖漫不經心地點著方向盤,以往的那些競爭對手中,似乎沒有姓賀的,不過也不排除賀欣窈是某人的親戚,畢竟她也沒法把每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了解清楚。

小鳶剛才提到了錄音筆,紀絮桉能篤定,裡面的內容肯定是對薑薑,亦或者是對紀家不利的,否則賀欣窈不會如此緊張。

薑薑能讓老劉去打聽賀欣窈以前的事情,說明她早就對賀欣窈心生防備了。這樣一來,賀欣窈的錄音筆裡是否真的錄到了有價值的內容,就得打個問號了。

紀絮桉正梳理著呢,坐在副駕駛上的薑薑忽然抬頭看向她,“姐姐,原來你給我發了消息呀,我都沒看到。”

薑薑亮起的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紀絮桉半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她問薑薑結束了沒有。

那時候薑薑正在跟賀欣窈對峙,自然不可能回複她。

“嗯。”紀絮桉微微頷首。

就是因為薑薑沒回她,所以她才又給紀荷鳶打了電話。

紀荷鳶聽見這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姐,你來的時候沒闖紅燈吧?”

紀絮桉抿了抿唇,“沒有。”

紀荷鳶推了推薑薑的肩膀,神神秘秘的,“謝薑薑我跟你說,我姐聽說你跟彆人鬨矛盾了,緊張得跟什麼似的,我都怕她叫幾十個保鏢來跟人乾架。”

薑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她感覺自己的腦海裡已經有畫面了。

紀荷鳶在坑她姐這一點上,真的是不遺餘力。

紀絮桉沒吭聲,紀荷鳶還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她的椅背,“姐,幸好你沒這麼做,不然明天指定得上新聞頭條。”

紀絮桉頭也不回,“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蠢嗎?”

“切。”紀荷鳶輕哼一聲,心想這也就是在謝薑薑面前,我好歹給你留點面子。

雖然紀絮桉不承認她是闖紅燈來的,但紀荷鳶發誓,她姐的車速絕對比平時要快。

一聽說老

婆可能出事了,比誰都要著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連親妹妹都忘得一乾二淨。

紀荷鳶感覺自己的心情很複雜,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自認已經完全接受了薑薑的身份,就算薑薑日後真的要嫁給紀絮桉,紀荷鳶也不會再有以前那種嫉妒的心理。

但與此同時,紀荷鳶又不得不面對一個殘忍的事實,也許有了老婆之後,她姐就真的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無條件地寵她、縱容她了。

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紀絮桉不會再把她放在第一位了。

紀荷鳶忍不住沉沉地歎了口氣,幸好薑薑這個嫂子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她甚至能左右她姐的想法。

紀荷鳶想到這裡,忽然就一點都不emo了,隻要她把謝薑薑給伺候好了,再讓謝薑薑在她姐面前多說幾句她的好話,還怕自己的零花錢回不來嗎?

紀荷鳶忽然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薑薑明顯能感覺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都熾熱了不少,她不禁心生警惕,懷疑紀荷鳶又想使壞。

薑薑能察覺到,紀絮桉自然也不是一無所知。

在車上也就算了,下車之後紀荷鳶還一直粘著薑薑,就連進了電梯,也在不停地跟薑薑說話。

理智告訴紀絮桉,紀荷鳶是她的親妹妹,她們是一家人,她不應該對此感到介懷。

可事實是,紀絮桉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出聲打斷了紀荷鳶的喋喋不休。

“薑薑累了,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吧。”

薑薑好脾氣地衝她笑了笑,紀荷鳶這才發現薑薑的眼底隱隱帶著疲倦之色,她意猶未儘地收了聲,“行吧。”

回到公寓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不等紀絮桉說話,紀荷鳶便打著哈欠進了她的房間,關門時還衝兩人揮了揮手,“晚安。”

她倒是走了,留下薑薑跟紀絮桉面面相覷。

幾秒之後,薑薑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姐姐,咱們也回房間吧。”

紀絮桉頓了兩秒,才嗯了一聲。

她知道薑薑沒有彆的意思,但紀絮桉方才聽見那句話時,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的念頭卻是,她跟薑薑好像真的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似的。

那個“回”字,很難不讓人誤會。

可薑薑好像真的隻是隨口一提,紀絮桉看著她走進臥室的背影,眸色比平時要深沉許多。

星月灣這套公寓的主臥和次臥都有獨立的衛生間,薑薑明天還有課,所以紀絮桉讓她先去洗漱,自己則是回房間拿了套睡衣。

她收拾東西的時候,紀荷鳶還壞笑著倚靠在門邊,衝她擠眉弄眼,“你倆悠著點兒,萬一謝薑薑明天早上起不來,我可不幫她請假。”

紀絮桉蹙起眉頭,“你瞎說什麼?”

紀荷鳶根本不怕她,她聳了聳肩膀,“我隻是好心提醒一下你,沒有彆的意思。”

紀絮桉繃著臉一語不發。

等她再次回到薑薑的房間時,薑薑還沒洗漱完,隱約的水聲從浴室裡傳了出來,紀絮桉的神

色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她好像被紀荷鳶方才的那一番話給影響了,腦子裡總是浮現出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紀絮桉放下睡衣⒇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坐在沙發上想看會兒書,卻怎麼都沒法靜下心來。

上車前的畫面又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那時候她跟薑薑離得那麼近,兩人的身體都緊繃著,但薑薑隻是單純的緊張和害羞,她卻因為對方眼尾的春色而蠢蠢欲動。

薑薑覺得她正經嚴肅,無條件地信任著她,但隻有紀絮桉自己知道,她當時的眼神究竟在看哪裡。

如果沒有小鳶的出聲打斷,她那時候會對薑薑說些什麼呢?

紀絮桉不禁垂眼看向自己的手掌,跟薑薑十指緊扣的時候,她的心跳聲明顯又急又快,表情和動作都能克製,唯有心跳是無法說謊的。

紀絮桉陷入了迷茫,在過去的二十六年裡,她都不曾體會過這樣複雜的感覺。

她習慣了去照顧和保護紀荷鳶,所以下意識地以為自己對薑薑也是同樣的感情,可是在面對小鳶時,她的從容跟淡然永遠都不用靠拚命壓製和偽裝。

紀絮桉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她對薑薑,是不是真的有了超出親情的情意?

……

薑薑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紀絮桉正靠在窗邊吹風,她用手肘撐著窗沿,目光遙遙地望向遠方,像是陷在了沉思中難以自拔。

薑薑朝她走了過去,邊走邊輕聲喚道:“姐姐。”

紀絮桉身體沒動,隻是偏了偏腦袋,用側臉對著薑薑。

隨著薑薑的靠近,她身上花香味的沐浴露裹挾著潮濕的水汽,直直地朝紀絮桉席卷而來,令她短暫地晃了一下神。

就這一兩秒的功夫,薑薑已經將自己的手背貼在了紀絮桉的小臂上。

“好冷。”薑薑嘟囔了一句,“姐姐也不怕吹著涼了。”

紀絮桉靜靜地凝視著她尤帶潮紅的眉眼,順從地關上了窗戶,“好,不吹了。”

薑薑露出了一個淺笑,她的發梢還在往下滴水,水珠滴落在胸前的睡衣上,氤氳開一片濕痕。

薑薑毫無所覺,“姐姐也快去洗澡吧。”

紀絮桉的目光從那一抹潮濕上一掃而過,她錯開視線看向薑薑身後,“不急,先給你吹頭發。”

薑薑的眼裡明顯多了幾分欣喜,她轉身小跑著奔向浴室,“那我去拿吹風機。”

紀絮桉揚了揚唇角,難得看到薑薑這麼活潑的一面。

她想,薑薑會因為自己的親近而感到高興,至少可以說明,薑薑的心裡是有她的。

可緊接著紀絮桉的笑容又淡了下來,她因為弄不清自己對薑薑的感情而困惑失神,薑薑卻好像真的隻是把她當姐姐,她的親近和羞澀,並不摻雜任何旖旎的心思。

紀絮桉的心沉沉地墜了下去。

薑薑拿完吹風機出來時,紀絮桉還站在沙發邊,她今晚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太對,薑薑本能地感覺這時候應該再給紀絮桉一點

兒刺激,或許這樣紀絮桉就能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了。

但她也沒有太心急,至少在紀絮桉給她吹頭發的時候,薑薑並未做任何的小動作。

紀絮桉撫摸著薑薑的長發,感覺手下的發絲徹底變乾之後,才關掉手中的吹風機,“好了。”

她正想轉身放下吹風機,原本乖乖坐著任由她擺弄的薑薑,忽然抬起胳膊環住了她的腰肢,還主動將臉頰貼在了紀絮桉的腰腹處。

紀絮桉霎時間沉默了下來,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整個人如同一尊安靜的雕塑,連呼吸都變得很輕,唯有垂在身側的手指蜷縮了又放鬆,昭示著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薑薑蹭了又蹭,把紀絮桉齊整的白襯衫都蹭得淩亂了幾分,透過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屬於紀絮桉的溫度和力量,對方的小腹繃得很緊,大概還是不習慣吧?

可她並沒有推開自己。

薑薑慢慢收緊雙臂,嗓音黏黏糊糊的,像是在不好意思,“姐姐,我真的好喜歡你。”

紀絮桉聽見這話,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她倏地低頭看向薑薑,可薑薑把整張臉都埋在了她的身上,被她親手吹乾的長發擋住了薑薑的側臉,紀絮桉隻能看到她的頭頂。

她的指尖動了動,很想將礙事的發絲撩開,但最後還是克製住了。

薑薑好像絲毫沒有感受到紀絮桉的糾結,她抱著紀絮桉的腰,還在低聲撒著嬌。

“今晚姐姐出現的時候,我真的好感動好開心。”

薑薑的聲音裡似乎多了些甜蜜,“賀欣窈有很多愛她的家人,所以她有底氣跟彆人爭吵,她是很幸福,但我不羨慕她。”

“因為我也有姐姐護著我,姐姐比她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好。”

薑薑說到這裡,不禁仰頭用含水的杏眼癡癡地望著紀絮桉,“姐姐,你會永遠這樣保護我嗎?”

她太可憐太卑微了,紀絮桉幾乎沒有猶豫,便鄭重地許諾道:“會。”

說完之後,她的心裡反倒輕鬆了不少,又認真地添了一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護著你,不讓你受委屈的。”

薑薑不安地確認道:“那如果是我做錯了事情呢?姐姐會不會覺得我是壞孩子,就不要我了?”

紀絮桉抬手輕撫著薑薑的眼尾,將那一點水光用指腹擦去,擦完淚珠,她的手也沒有馬上離去,而是捧著薑薑的小臉,語氣溫和地安撫道:“如果你真的做錯了什麼,那也怪我,是我沒儘到管教你的義務。”

所以她永遠不會因此拋下薑薑。

沒教好,繼續教就是了,她會給薑薑改正的機會。

薑薑從紀絮桉的眼裡看到了認真和堅定,這足以讓她相信,紀絮桉並不是在騙她。

也許,紀絮桉對她的包容比她想的還要多很多。

薑薑眷戀地抱著紀絮桉,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我會永遠聽姐姐的話的。”

紀絮桉的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薄唇也微不可查地彎了起來,她垂眸

注視著薑薑,眼神格外溫柔動人。

“我知道,薑薑一直都很乖。”

薑薑心道,紀絮桉這人看著冷漠不好接近,可一旦走進了她的心裡,反倒比想象的要好攻略的多。

她暗自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並未注意到紀絮桉溫柔眉眼下深藏的,濃烈到化不開的偏執和晦澀。

……

晚上睡覺的時候,薑薑主動越過了那道無形的分界線。

“姐姐,我有點兒冷,可以抱著你睡嗎?”

她篤定紀絮桉不會拒絕。

紀絮桉果然沒說什麼,隻是把自己這邊的被子掀開了一些,薑薑立馬挪了過去。

貼身的睡衣太輕薄,薑薑柔軟的身體緊挨著紀絮桉的胳膊,連身前的弧度都被擠得微微變了形狀。

紀絮桉儘力放鬆身體,相比起薑薑充滿依賴的姿勢,她的睡姿標準得都能寫進教科書裡了。

兩人一個儘可能地靠近,另一個卻始終無動於衷,好似一切都隻是薑薑的一廂情願。

可如果不是紀絮桉的默許,薑薑又怎麼可能輕鬆地侵入到她的領地中?

薑薑摟著紀絮桉的胳膊,甜香的氣息直直往紀絮桉的鼻子裡鑽。

“姐姐晚安。”薑薑小聲道。

紀絮桉沒說話,薑薑也不在意,她閉上雙眼,意識很快便墜入了沉眠。

這一覺睡得很香,薑薑醒來時,隻覺得自己的四肢都暖洋洋的。

她睜開眼才發現,原本被她抱在懷裡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抽了出來,取而代之的是攬在她腰間的一條手臂。

紀絮桉還沒醒,大概是她睡著之後無意識地抱住了薑薑。

薑薑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一下,她一動,紀絮桉的手便跟著往下滑了一些,眼看著就要從她身上滑落。

但還不等薑薑繼續撤離,那隻鬆鬆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然又收緊了,把她重新摟回了懷裡。

猝不及防之下,薑薑的鼻尖撞在了紀絮桉的胸前,溫熱的觸感讓她紅透了臉,這回倒不是裝出來的。

“姐姐?”薑薑悶悶地喚了一聲。

她一說話,嘴唇又不小心地碰到了紀絮桉的皮膚,像是刻意的親吻一樣。

薑薑趕緊閉上了嘴巴。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紀絮桉也算是徹底清醒了。

薑薑還被她鎖在懷裡,乖乖地任由她欺負,紀絮桉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貼在薑薑後腰處的手掌,指尖觸碰到的不是睡衣,而是更加細膩柔韌的東西。

她觸電般地鬆開了手,早起的嗓音還帶著微啞,“抱歉,我睡糊塗了。”

薑薑坐起身來,臉頰上的紅暈已經完全消退了,她好似並未將剛才的意外放在心上,“沒關係的,姐姐昨晚睡得好嗎?”

紀絮桉也跟著坐了起來,“嗯。”

薑薑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我也睡得很香。”

她很輕地歎了口氣,語氣似有失落,“要是小鳶一直住在這裡就好了。”

這句話裡的暗示意味太濃,紀絮桉想裝作聽不懂都難。

她看著薑薑心虛的、飄忽不定的視線,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不需要她一直住在這裡。”

薑薑迷茫地看著她,從鼻腔裡發出了一聲輕哼,“嗯?”

紀絮桉不答話,而是掀開被子下了床,她先背對著薑薑將自己鬆開的領口掩好,然後才轉身面向薑薑,黑眸中似有無儘的深意。

“隻要你想的話。”

薑薑目送她離開,直到房門打開又合上,紀絮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房間裡之後,薑薑都還在思索紀絮桉剛才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隻要她想,紀絮桉就會陪她一起睡嗎?

……

這一夜薑薑過得濃情蜜意,醫院裡賀欣窈的心情卻與她截然相反。

因為她發現,錄音筆裡的內容真的有缺失。

前後的聲音都有,連她摔下台階之後,跟眾人的爭吵聲都錄得清清楚楚,唯有中間她跟謝綃爭執的時候,錄音筆莫名其妙地被關閉了。

賀欣窈氣得狠狠地將手上的東西砸在了地上。

這一定是謝綃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