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 188 章 來做一次吧(1 / 1)

怪物複蘇 望三山 4775 字 8個月前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樓延的心情很複雜,但問完之後,他卻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看在傅雪舟剛剛殺了詭異之主並且保護了他的份上, 他願意給傅雪舟一個聽他解釋的機會。

來來來, 讓他聽聽, 傅雪舟到底有什麼“苦衷”, 才能逼著他一次又一次地毀滅世界。

樓延略有些陰陽怪氣地在心裡想著。

但他卻沒有想到,他都這麼心平氣和地準備和傅雪舟談一談這個問題了, 甚至已經開始思索如果傅雪舟真的有苦衷他還殺不殺傅雪舟這個沉重的問題時,傅雪舟卻跟他說了讓他火氣頓升的三個字:“不一定。”

不一定?!

什麼叫不一定?!

樓延隻覺得一股邪火噌地燒起, 他冷笑了兩聲, 轉頭死死盯著傅雪舟的側臉:“傅雪舟,你什麼意思?你這是說即使詭異之主死了, 你也有可能再一次毀滅世界重新來過?”

“沒法重新來過了, ”傅雪舟側過頭和樓延對視,蒼白俊美的臉隱藏在搖晃的樹影之中,明明暗暗,唯一清晰的是他在黑暗中被勾勒得冷硬而又涼薄的下顎, 傅雪舟甚至勾唇笑了笑, “這是我能重來的最後一次。”

忍了又忍, 樓延終究沒有忍住。他一個翻身坐在了傅雪舟的身上,雙手拽起傅雪舟的衣領,手背和額角的青筋繃起, 暴怒地低吼道:“既然這他媽是最後一次,那你為什麼還和我說不一定?!”

傅雪舟撩起眼皮看著樓延,眼中浮現了點點疑惑,似乎在困惑於樓延為什麼這麼生氣, “隻是不一定而已,我又沒說一定要毀掉這個世界。”

樓延簡直要氣炸了,對傅雪舟的殺心更是瞬間暴漲,他猛地將傅雪舟的臉拉到自己面前,太陽穴一股一股:“傅雪舟,你給我解釋清楚!你之前毀滅世界是不是為了殺死詭異之主?”

傅雪舟被樓延扯得很不舒服,他握著樓延的手往下放了放,漫不經心地道:“對。”

“那既然詭異之主都他媽死了,”樓延氣得眼睛中血絲滿溢,手指發抖,不斷地重複論證自己最在意的一個點,“你他媽還有毀滅世界的可能?而且這一次、這一次你如果毀掉世界還沒有了再次重來的機會!”

傅雪舟思索了一下,緩緩點頭:“沒錯。”

樓延一拳砸到了傅雪舟的臉上。

傅雪舟被打得嘴角破皮出了血,他伸出手指擦掉了唇角的血,抬頭無奈地看著樓延:“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樓延低著頭,稍長的黑卷發蓋住了他的眉眼,垂落下遮住半張臉的黑影。他突然扯唇沉沉笑了兩下,放開了拽著傅雪舟領口的手,冷漠地道:“我們剛剛殺的詭異之主是假的?”

“不出意外的話,它是真的詭異之主,”傅雪舟淡淡地開口否定了樓延的猜測,“它的心臟詭異力量很強,而且能創造出極樂之地這種城市的隻有詭異之主。”

“原來是真的啊,”樓延語氣古怪,黑發下的眼神越來越冷,他用一種輕飄飄的,如夢似幻的語氣,帶著嘲諷地道,“我還以為它是假的呢,沒想到是我誤會了它。”

樓延垂眸,看著身下的傅雪舟。他深深凝視著傅雪舟的雙眼深處,試圖看清這個沒心沒肺的怪物到底在想什麼東西,怎麼會說出這種可笑的、令人恨不得殺他千百遍的話來。

“傅雪舟,”樓延生硬地念出了傅雪舟的名字,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說你不一定會毀滅世界,那什麼樣的情況會讓你的‘不一定’變成現實?”

傅雪舟抬手摸上了樓延的側臉,樓延沒有躲避,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傅雪舟。

傅雪舟的手指長而分明,手掌還在樓延的下巴上,指腹卻可以撫摸到樓延的眼睛。他輕而緩慢地在樓延的眼睛、眉毛上移動,波動著樓延密集的長睫毛。

樓延眼睛被摸得發癢,睫毛微動,在傅雪舟的手指上輕輕劃過。

最後,傅雪舟摸到了樓延的眼尾處,“當我無聊的時候。”

樓延心裡一沉,仿佛有塊巨石墜入了無底深淵之中,他透過傅雪舟的指腹看著這個顯得尤為陌生的銀發男人:“當你……無聊的時候……”

“嗯,”傅雪舟漫不經意地點點頭,樓延眼睜睜地看著傅雪舟平靜地、漠然地說出了他曾經腦補過的最恐怖一種想法,“詭異之主是這個世界最強的詭異,為了殺它,所以才有291個世界的輪回。但它現在已經死了,以後的日子會變得很平淡。當我對這個世界感到無聊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最惡心最害怕的一種言論變成了現實。

樓延的手指甲掐破了掌心的肉,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在重生之初曾想過傅雪舟為什麼非要在最後快成功解決詭異複蘇的時候一把火燒死了所有人類,他想了很多種原因,而在段澤歌跟他說如果他殺了傅雪舟後會後悔的話後,樓延又在這些原因中不情不願地添上了幾條傅雪舟“逼不得已”的原因。

而現在,事實證明傅雪舟會這麼做僅僅是因為他覺得這樣有趣、好玩,僅僅是因為他可以不無聊。

這裡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遊樂場。

毀滅世界,僅僅全憑他個人的喜好。

……

“傅雪舟。”

樓延突然問道:“等極樂之地徹底坍塌完了,我們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傅雪舟點了點頭,就見樓延突發奇想地問:“你知不知道離極樂之地坍塌還有多長時間?”

傅雪舟看了一下周邊的城市,再側耳傾聽了一會兒,開口道:“40分鐘。”

“40分鐘啊,”樓延重複念了一遍,忽然笑了,抬手解著自己領口的衣服,“勉強夠了。”

一邊乾脆利落地脫著衣服,一邊放鬆著緊繃僵硬的身體,樓延衝著看得目不轉睛的銀發男人勾唇笑了笑:“來做一次吧,傅雪舟。”

做最後一次吧,傅雪舟。

傅雪舟眨眨眼,有些驚訝:“在這裡?”

“啊,就在這裡。”樓延側著頭,修長的脖頸在月色下散發著瑩潤的光芒,他轉身將脫下的衣服扔在了一旁,背部從肩胛骨到腰臀的曲線性感得一塌糊塗,“我們還沒有在野外搞過吧,聽說野戰很刺激,你不想來一發?”

樓延背上淺淡得快要消失的鬼婚契紋身在傅雪舟眼中一閃而過,但很快,樓延就轉過了身正面對著傅雪舟。他一手解著褲帶,另外一手隨意捋起額前散落的黑發,露出飽滿白皙的額頭。樓延笑得懶洋洋的,嘴角弧度勾人,“以後再也沒有極樂之地了,在這裡做次愛,你不覺得很有紀念意義嗎?”

傅雪舟看著他的眼神逐漸濃烈,卻沒有任何動作:“我受傷了。”

“彆說你傷到了那裡,傅雪舟,”樓延俯下身,在傅雪舟耳邊輕笑,“從我剛翻到你身上的時候,它就頂到我了。”

傅雪舟閉了閉眼,喉結滾動。幾秒鐘之後,他突然用力地掐著樓延的下巴來到臉前,一言不發地猛地吻上了樓延的唇。

樓延總是可以輕易地勾起傅雪舟的欲.望。

傅雪舟永遠拒絕不了樓延帶來的誘惑,更何況是詭異化狀態的傅雪舟。

他的所有愛.欲、著魔、專注、獨占的欲望與掌控的惡劣,全部在這個吻中體現得淋漓儘致。

樓延閉著眼睛熱情地回應著傅雪舟的吻,片刻之後甚至更為凶狠地咬著傅雪舟的唇舌,絲絲不可見的戾氣悄無聲息地融入在了血腥味之中。

遠處,大火熊熊,斷壁頹垣。

火光照不到樹下,明月被蔥蔥鬱鬱的枝葉遮擋。樹下的兩個人宛如這崩塌世界中最相愛的愛侶,在大風呼嘯、樹影斑駁與火星搖曳之中,孤獨又親密地緊緊相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