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鳳塵的聲音,他在用密音傳密告訴李汐不要輕舉妄動:“汐兒,我就在附近,不要擔心,我一定不會讓皇上出事。”
白胡子來到李錚的身邊,李權的眼神一橫,李尚武手裡的刀已經架在李汐的脖子上,隻要白胡子敢不聽話,李權就立即殺了李汐。
把李權所給的竹筒放在李錚的嘴邊,白胡子用胡椒粉灑進竹筒裡,雌蟲受到刺激,從竹筒了爬出來,它嗅到李錚身上,特彆是嘴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斷地蠕動身子想鑽進李錚的嘴唇裡,想找到雄蟲。
李權非常緊張地看著白胡子的操作,他這些日子已經看到璿璣利用蠱蟲控製整個炎夏國,如今他已經想著從璿璣的手裡接過對炎夏國的控製權,他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用的工具。
白胡子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李錚的的面容,就差沒有把李錚的面容看出水來,雌蟲遲遲未能從李錚的嘴巴進入李錚的體內,它的嘴巴大張,發出一些細微的嘶嘶聲。
李權不知道,如果李錚再不睜開嘴巴,雌蟲受不了找不到雄蟲的折磨,就會咬穿李錚的嘴唇,然後進入李錚的體內,白胡子一狠心,把自己的手指伸到雌蟲的嘴邊,雌蟲聞到血液的氣息,一口就狠狠咬下去。
眾人見到都是大為意外,隻有李汐看著白胡子,眼淚又要流下來了,白胡子竟然用自己的性命換來李錚的性命,白胡子就算再厲害,被黑夜之魅的雌蟲咬過之後就算是華佗再世也難以挽回白胡子的性命,而那個最有可能挽回白胡子性命的人已經在北狄消失了。
李權正想質問白胡子,他的眼前寒光一閃,脖子忽然一涼,他見到了一個人,一個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
鳳塵從天而降,他手裡的刀架在李權脖子上,李權狠狠盯著鳳塵,想不到鳳塵居然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他正想回頭命令李尚武殺了李汐,他轉頭見到架在李汐脖子上的刀已經架在李尚武的脖子上,站在李汐身邊的人是一個宮女打扮的人。
洪意和鳳塵聯手,在李權見到白胡子被雌蟲咬手,失神的一刻出手,如果白胡子沒有把送給雌蟲噬咬,以李權的精明和細致,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洪意和鳳塵同時出手,鳳塵鉗製了李權,而洪意就把李汐從李尚武的手裡救出來,李汐獲得自由之後立即衝到白胡子的身邊,白胡子已經收起雌蟲,把雌蟲重新收進竹筒裡,他把竹筒交給李汐,李汐沒有接過竹筒,而是抓住白胡子的手,一時哽咽,說不出話來。
“傻孩子,師父以前做了多少壞事你知道嗎?這是師父的報應,已經算是不錯了,給它這個小家夥咬了一下,很快就不會感覺到任何痛楚了,你應該為師父高興才是,你拜我為師,我一直都沒有送你一件像樣的禮物,今天總算是送了一件禮物給你,皇上身體的蠱蟲我已經釣出來,就在兩天前,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想等確定皇上的身子無事之後再告訴你。”
白胡子從身後抽出一個竹筒,和之前的竹筒放在一起,他把兩個竹筒都交給李汐,李汐想接過這兩個竹筒,但是她很怕自己伸手出去,白胡子就會覺得已經完成自己的事情,他就會心無牽掛地離開自己,不管白胡子以前對待彆人如何,他對待自己算是極好的了。
“好孩子,快拿著,你和鳳塵以後要好好守護炎夏國,你辛苦了……孩子……再叫我一聲師父……”白胡子的眼神已經開始模糊,他對著洪意站立的方向對著李汐說話,他已經看不出李汐在哪裡了,但是他的感情真摯,李汐是他這輩子唯一給予親情的人。
鳳塵在李汐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從白胡子的手裡抽走了兩個竹筒,白胡子的手已經開始顫抖,如果不小心抖落竹筒,兩隻蠱蟲就會跑出來。
“師父……父親……父親……”李汐聽到鳳塵的囑咐,見到白胡子,茫然又深切的眼神,她心中大酸,這個人曾經救了自己和鳳塵的命,對待自己如珠如寶,和父皇不同,白胡子從來不會阻止李汐做任何事情,在他看來,隻要是李汐高興的事情,就算是殺人放火都可以去做,在他的眼裡,李汐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正確的、
所以,李汐用眼神哀求白胡子不要傷害李錚的時候,白胡子已經察覺魏子良已經帶回救兵,但是李權的手裡有李汐,不能輕舉妄動,隻能白胡子犧牲自己的性命,在李權被自己吸引的一刻,鳳塵和洪意才有出手的機會。
“好孩子……“白胡子沒有想到李汐居然說出了自己最想聽到的稱呼,他看著洪意對著李汐微笑,他的笑帶著釋然,也帶著欣喜,他的手伸出,顫抖著想握住李汐的手,李汐趕緊握住他的手,白胡子感覺到李汐的溫暖,他歪著頭,帶著滿足的微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李汐的淚水如同瀑布一般,不過是一瞬間,白胡子就永遠休息了。
洪意在一邊見到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女衛受訓的第一課就是不能輕易調動自己的感情,生離死彆,在女衛的人看來是一般的事情,如果因此產生情緒的波動,就會影響行動的執行,她隻是看到李汐的痛哭,稍微覺得難過而已。
鳳塵從李汐的手裡抽出白胡子的手,他把李汐擁進懷裡,任由李汐痛哭失聲,此刻的李汐不是需要言語的安慰,而是需要情緒的發泄,李汐哭到累了,在鳳塵的懷裡睡著了,有了鳳塵在自己的身邊,她可以完全放心,可以忘記一切。
李汐沉沉睡去,鳳塵示意洪意接過李汐,他正想站起來處理李權,不想他站起來竟然見到李錚已經醒來,他正站在床邊凝視自己。李權的手腳被綁住,他看著李錚不住發出何何的聲響,他從李錚的眼中看到可怕的殺意,他不怕李汐,但是對李錚還是有點擔心。
李錚相對於李汐,心太狠了,如今的他眼眸血紅,看起來好像一頭長相清秀的野獸。
“皇上!”鳳塵這才想起剛才白胡子說起,兩天前已經把蠱蟲從李錚的體內釣出來,既然如此,李錚醒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不到北狄的大王居然會在我們炎夏國的皇宮出現,真是太奇怪,也太難得了,朕已經下旨,解除你和汐兒之間的婚約,你為何還會在這裡?”
和鳳塵的欣喜不同,李錚看著鳳塵的眼神帶著滿滿的不滿,他睜開眼睛本來想著第一眼就想見到李汐,不想竟然見到白胡子死在自己的面前,還有鳳塵的出現。
“我是為了汐兒,我已經不是北狄的大王了,如今北狄的大王另有其人,我的身份沒有變,依然是汐兒的駙馬。”鳳塵看到李錚看著自己的眼神和以前沒有很大的分彆,蠱蟲已經深入他的骨髓,即使白胡子把蠱蟲釣出來,李錚體內的蠱毒還是清除乾淨,李錚的神智看起來好像還未清,但是他的神態卻是非常冷靜。
“有朕的旨意了嗎?”李錚微微昂起頭,他不知道為何,看著鳳塵就是覺得不順眼,鳳塵對於李汐也好,對於自己也好,都付出了很多,但是他就是不想看到鳳塵,特彆是看到鳳塵在李汐的身邊,他總是覺得鳳塵會對李汐不利,他身為李汐的唯一的兄長,有義務保護唯一的妹妹。
“皇上,我和汐兒從來不曾取消婚約,我們仍然是夫婦,我們的結合是先皇的旨意,要是想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同樣需要先皇的旨意,莫非皇上可以請出先皇來為我們解除婚約?”鳳塵意識到李錚的反應很奇怪,他也不再退讓,不能再讓李汐受到任何傷害。
李錚聽到氣結,想不到鳳塵居然敢反抗自己,他秀氣的臉龐染上了憤怒的紅色,他狠狠地剜著鳳塵,鳳塵絲毫不退讓。
“好,你說的太好了。不過這裡是乾清宮,是朕的寢宮,朕要休息,你帶著你的人,先出去,這個,不用先皇的旨意了吧?”李錚的眼睛一橫,魏子良立即上前,對鳳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已經有人扶起李汐,把李汐帶往後殿。
本來鳳塵還想和李增爭辯,洪意在身後輕聲說了一句話:“請駙馬放心,我會在這裡守護公主,你暫時退出,安置好道長,要是公主知道道長沒有好的去處,公主會一輩子不安心。”
洪意的話提醒了鳳塵,李錚看來不準備處理白胡子的事情了,他根本就忘記如果沒有白胡子日夜不分地守護,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此刻的李錚已經聽不進鳳塵的所有事情了。
鳳塵恨恨地下死眼盯著李錚,李錚絲毫不介意,仍然是挺胸盯著鳳塵。
鳳塵命人帶著白胡子的屍體和自己一起走出了乾清宮,李錚見到鳳塵終於走了,他才鬆了一口氣,他按住心口坐在床上,魏子良立即上前為李錚按摩,他擔心地問道:“皇上,你的身子還行吧?如今道長不在,要是你再犯病,怎麼辦才好?”
“就用以前的辦法,以毒攻毒,反正如今這個所謂的太後娘娘手裡有太多的蠱蟲,朕要幫她用一點才是,一個婦道人家,最好就是好好地坐著,不要管太多的事情。”
李錚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體內的蠱毒並沒有完全清除乾淨,但是李錚反而慶幸白胡子早死,自己體內的毒性並沒有清除乾淨,如果清除乾淨,自己以前的功夫都白費了,他不能前功儘棄,他對白胡子沒有絲毫的感激,反而是怨恨。
以白胡子的功力,完全可以把雄蟲化在他的體內,提升他的功力,想不到白胡子一直致力於解除自己的毒性,如果不是前些日子李汐回來,白胡子看到希望才加速把蠱蟲釣出來,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醒來,在李錚看來,是李汐救了他,而不是白胡子救了他。
“可是,太後娘娘在後宮的勢力還很強,我們要是明目張膽去拿,還不行的。”魏子良擔心地說道,他對李錚忠心耿耿,隻要是李錚的命令,他不管是什麼都會去做。
“不用,我們不是還有一個人在這裡嗎?這個時候,是我們的皇叔將功折罪的時候,皇叔,朕命你去把蠱蟲拿回來給朕,要是你有任何差錯,你的性命被朕拿走就不在話下,就怕你死了,你的兒子和女兒也要被朕翻出來,狠狠鞭屍,朕要你親眼看到之後再去死。”
李錚見到李權的面色遽變,心中痛快至極,李權在兒女都不在身邊之後才知道兒女對自己的重要性,可惜已經太遲了,他聽到李錚的意思,心中氣苦,自己居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皇叔,朕再請你吃一樣東西。”李錚的眼神一轉,魏子良把雌蟲拿出來,放在李權的嘴邊,李權死活不願開口,魏子良點住李權的嘴巴的穴道,李權被迫長大嘴巴,魏子良把雌蟲放在了李權的嘴巴裡。
李權想不到自己本來想得到的蠱蟲居然鑽進了自己的嘴巴,他奮力掙紮想逃開,那些侍衛都是力大無窮的人,李權隻能是硬生生地吞了那隻蠱蟲。
“皇叔,不要說朕沒有提醒你,這個蠱蟲不是一般的蠱蟲,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沒有吃下特定的解藥,你的性命堪憂,朕也不想看到皇叔最後橫屍街頭,要是皇叔不介意,就住在後宮,至於地方,當然不是王府,魏子良你去看看,後宮哪裡的柴房還是空的,清理出來給皇叔居住,不要怠慢了皇叔,畢竟皇叔如今是不同以往了,他的身價百倍。”
李錚走到李權的面前,雖然比李錚稍微高大,李錚的手指往上一戳,李權頓時覺得痛苦萬分,李錚點中他的穴道,蠱蟲在他的體內受到刺激,來回鑽動,李權覺得頭痛欲裂。
李錚當然不會忘記,剛才他已經醒來,聽到李權根本就不顧自己的死活,他甚至打算在釣出蠱蟲之後就立即要了自己和李汐的性命,為他的孩子報仇,他根本就沒有記得他對李汐和自己做過了什麼事情,也忘記了他所犯下的罪行。
“皇叔,不要忘記,如果你死了,朕真的會很遺憾。”李錚怪笑幾聲,命令魏子良把李權送走,他當然沒有忘記定住魏子良,不能讓璿璣知道這件事,就任由璿璣以為自己依然昏迷,李權的手裡依然有雌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