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折柳郡中,風深一早上起來就站在窗前長籲短歎。

她雖是個葷素不忌的輕佻女子,但也知道有些人是碰不得的,倒不是說身份,這年頭女人對於男人在外頭有相好是很看得開的。懷蛋都是自己懷,總不能懷了彆的女人的蛋,再高的官位也擋不住自家後院出牆,畢竟一隻鳥都飛不進來的守備,那隻有宮中了。

大部分貴人所謂的“打野食”,隻要稍微有些道德,打的就不會是未婚小郎的主意,那還不是和已婚的郎君偷偷摸摸?風深甚至在去皇都述職的時候摸過相府的野食,可如今床上躺著的卻是個十五六歲的深宮帝子,她怎麼就這麼稀裡糊塗和人睡了覺?

啊……倒也不算很稀裡糊塗,至少她自己清楚,昨夜隻是喝了點助興酒,沒有醉得很深。那會兒她剛到後院,忽然有個人往懷裡跳,那會兒都快走到後院去了,風深哪裡會多想,她琢磨著可能是哪個小郎想她想得不行了,她對自己的男人一向溫柔,所以大大方方接受了這投懷送抱。

然後眼睛就被蒙上了腰帶,被帶著到了樹邊上,風深那會兒還想,是她後院裡哪個小郎這樣會玩,又熱情又開放,這伺候得是真舒心啊。

後來折騰得很凶,夜半時小郎靠著她熟睡了,風深的酒也醒了。她意猶未儘地伸手解開蒙著眼的腰帶,忽然看到一張睡意正濃的清俊臉龐,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竟然睡了帝子!

女人的心態到底是和男人不一樣的,風深第一反應不是那些投懷送抱和蒙眼樹邊,她也清楚彆人不會聽她的解釋,畢竟一位少年帝子,多少優秀女子隨他挑選,憑什麼像個後院小郎一樣勾搭著你一個四十幾歲的地方郡守睡覺?就是帝子自願的,那也是你存心誘引拐帶的!

可天地良心,她從來沒有誘引過帝子啊!反而因為侄女的事情,她一直端著長輩的架子,想撮合兩人的。

風深靠著樹發了會兒呆才開始善後,先把熟睡的帝子送回房間安置到床上,又叫來府中管事查問晚間值勤的仆役,一一警告不許外傳,快天明時在外面溜達沾了一身的露水,這才進了帝子的房間裡,站在窗前等著他醒。

曹操昨晚是真的累壞了,風深心裡也有數,她有好些天沒進後院了,又很少遇到這樣……嗯,熱情的小郎,兩人一拍即合胡天胡地折騰了很久,就是風深自己也疲憊得很,要不是受了太大的驚嚇,她這會兒也該抱著小郎睡到日上三竿。

差不多也是日上三竿時候,曹操眼皮子動了動,在床上先伸了伸懶腰,這才緩慢睜開雙眼,風深立刻從窗邊大步走了過來,開口道:“帝子,昨晚……”

她是俯身湊過來的,曹操順帶伸手就攬住了她,拉著她的衣領子往下帶,風深憋了一早上的話很快被吞進肚子裡,兩人又胡混一場。

一直到傍晚時分,風深這才一邊打理衣裳,一邊看著曹操吃晚飯,歎道:“臣這輩子就快栽在帝子身上了。”

她這樣的年紀這樣的身份,是該著能娶一位帝子的嗎?多少

皇都世家貴女都得排隊等那千挑萬選,她二十年前怕是才能有這麼個入場機會,現在嘛,她要是生蛋比較早,生的女兒又很優秀的話,也許能混個帝子嶽母當當。

曹操放下碗筷,矜持地道:“倒也沒那麼嚴重,隻當是露水姻緣,像我二哥,他整日身邊都是不同的女人。”

風深自己是個混蛋,但看曹操這個混不吝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勸道:“男人還是要自愛些好,宮中那位二帝子,他面前自然沒人敢提,可外面的名聲……”

她本意是勸曹操不要放縱欲念,但沒想到聽了這話,曹操反而精神起來了,壓低聲音問道:“哦?外面都怎麼傳他的?不可一日無婦人的公狐狸,人儘可妻的蕩夫?”

他看著可期待了,對上這樣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風深都噎住了,好半晌才呐呐道:“倒也沒有這麼過分。”

曹操泄了一口氣,看風深還是一副憂鬱不安的樣子,摟著她、雖然看上去像是鑽進了風深懷裡,但曹操還是堅持認為是自己在摟著這女人,柔聲地安撫道:“放心吧,我們幾個兄弟的終身,皇母已經不打算操心了,何況我沒什麼世家父族,更沒人來管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風深輕輕地歎氣,伸手抬起曹操的臉龐,看著這雙滿是天真的眼眸,第一次考慮起了升遷的問題。

倘若她的官位再大一些,握有的權勢再多一些,等到帝子年紀再長一些,哪怕、哪怕就是混到了二帝子那樣的名聲,到那時他還願意的話,她或許能娶他為夫。

曹操完全不知道一個女人為他考慮了這麼多問題,他畢竟長期生活在宮裡,又是帝子這樣的身份,隻能淺淺地感受一些鳳國的觀念,按照他的認知,女人就是安撫安撫,就會乖乖待在他身邊,什麼都不會多想的生物。

兩人思路迥異,但身體上一拍即合,風深是完美符合曹操審美的成熟而風姿綽約的女人,曹操的熱情會玩也顛覆了風深對男人的認知,兩人一連胡混多日,才等來了姬時來接曹操回皇都。

這些日子倒也不是沒有風聲傳到皇都,鳳國到底不是通訊不便的前世古代,鳥類在天上飛行速度是很快的,有什麼消息也都傳得快。

傳到姬遊耳朵裡時,就已經說是六帝子長期待在折柳郡,是因為和折柳郡中一個名叫風怡的世家女相好上了。這男未嫁女未婚的,成日待在一起,雖然西鳳不大在意名聲這種事,但姬遊覺得還是不妥當的。至少人先帶回來將流言止住,要是實在舍不得,倒也不是不能把風怡弄進老六的擇妻名單裡。

在姬遊看來,曹操是她最小的一個兒子,而且平日很乖,自然不像是那些不讓她省心的兒子們,所以她對待曹操的態度也很慈愛,畢竟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她也不準備為此苛責兒子,可那風怡竟然敢誘引她才十五歲的兒子,那在進入帝子妻名單之前,得先查個祖宗八代。

姬時知道,和曹操相好的當然不是被他當面說蠢笨的風怡,但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向老母親解釋,畢竟風深四十二歲了,而她這老母親今年也就四十九啊。

兩人站在一塊兒不論身份的話,按年紀是可以論姐妹的,有些人家姐妹的年紀差距比這大的都很多。

姬時一路飛到折柳郡,在郡守府的書房見到風深,風深見到她時,明顯有些臊了,但姬時更尷尬,兩人對著坐了會兒,乾巴巴地聊了些郡中政務。

要說風深執政還是很厲害的,和曹操胡混不耽誤她處理公務,但人看著是消瘦了許多,白天辦公晚上加班,這是累的。

曹操眼下青黑,一副那啥過度的樣子,不過提到要離開,倒也沒有很舍不得,畢竟隻是不在這兒常住了,有姬時這麼個超音速飛行載具,他想來折柳郡隨便來,至於風深舍不舍得,那是風深的事了,曹操的良心還沒那麼完善。

回去的路上,姬時和曹操說起了這些天水雲宮氣氛的變化,她說得很開心,明顯是為了兄長之間的和睦感到快樂,但聽在曹操耳朵裡挺不對勁的,而且是越聽越不對勁。他心裡有了點猜測,等下了姬時這趟飛機,在水雲宮待了一個晚上,他就更確定了。

最開始姬時出生那會兒,因為大家都有些試探彆人的意思,所以秦皇那裡直接把他們都給壓住了,他有錢有人有地隻差一個造反,而其他人就算是也占了先機的劉徹,進度還遠不到這樣的程度,所以大家都隻能聽秦皇的再等等。

然後就等來了好幾百年都沒再出一隻的真鳳,其實那會兒眾人就覺得有些不好,因為秦皇那邊一直沒動靜,誰能想到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時間,秦皇就又有了動靜,他決定不反了,而且他不反,彆人也彆想反。

啊這、這是一個挺好理解的事情,但放在秦皇身上怎麼就這麼奇怪呢?

曹操不大能想得通,但他想得很開,畢竟眾人之中他根基最淺,在宮裡活到十五六歲,就是隨便哪個兄長成了事,和他也沒多大關係,頂多是從帝子變成藩王,那還不一定有做帝子快活,曹操可知道秦皇不分封,西漢殺藩王。

想來想去,還是小七做皇帝最省心了,她那樣的性子做了皇帝,誰也不會出事,曹操都懷疑秦皇真要造了反,他成事了還好說,要是沒成又落在小七手裡了,蹲在牢裡都得三菜一湯吧?

所以說搞事還不如專心修煉,專心……曹操忽然想起來,自從沾了風郡守,他是一天都沒想起來修煉哪。

美色迷人眼,曹某與那漢武帝何異?

從明日起,專心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