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1)

申門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向師祖,對方目光冰冷,顯然放過他並不是她的意思。

他有些不懂了,在他的眼中,師祖是比較靜嫻溫和的,而黎思思是錙銖必較,怎麼今日之事,反倒調轉過來?

他如何知道,世間之事,總越不過一個情字,不管是誰,被冒犯了總能自己排解,反倒是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被傷害,就不願意善罷甘休,上一次黎思思那樣過激,為的是江恕的臉面,這一次江恕發狠,也是要保全黎思思,這其中的道理,豈是他這個外人想得明白的?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卻是喻嵐聞風而至。

這件事原本是瞞不住的,申門主也知道,才特意挑了個大早上,趁喻嵐還沒起來先來發難,隻是事情失敗,他也隻能任憑發落罷了。

喻嵐聽下面的人稟報之後,就忙不迭地趕到了,誰知還是晚了一步,她進來的時候,罪魁禍首已經伏法,左右兩邊各站了一人一鳥,黎思思站在中間,不知正說著什麼,見她進來,便道:“師姐到了。”

喻嵐有些後悔昨晚沒把事情問清楚,就不過稍稍遲了一晚,這事竟就發展到如此地步,她豈能不知黎思思是師尊的心尖肉,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倒是她這個做徒弟的失職。

她先迎上去安撫黎思思:“你沒事吧?”

黎思思道:“我沒事,師姐彆擔心。”

確認對方沒事之後,她轉向師尊,道:“師尊,是弟子疏忽,請師尊責罰。”

江恕隻道:“這不怪你,隻是這些人未免過於無禮,一大清早闖進來要治思思的罪,真不知是哪裡來的膽子。”

申門主眾人忙跪得更低了些。

“申師兄素來不在修為上下功夫,天天捕風捉影,摻和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我看,是該好好嚴懲了。”喻嵐怒道:“來人,將他拖下去,取下玉符引,關入牢中,其他人同罪!”

眾人山呼恕罪,然而喻嵐宗令以下,豈有輕易變改的。

能留他們一命,已經是看在黎思思沒真的受傷的份上。

等那些人喊冤的呼聲遠了,喻嵐才又回過頭來,道:“師尊受驚了,我扶您回去吧。”

江恕深深歎了口氣,她昨夜宿醉本就沒睡好,一早上的爛事又這麼多,還真有些疲累,被兩人攙著回去之後便坐在主位上不再言語,喻嵐給她沏了杯茶,道:“師尊,喝點茶吧。”

江恕接了卻不喝,隻看向一旁的旺旺,旺旺大約還不適應自己的身體,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腿也不知往哪放好,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江恕不由無奈一笑,心說這傻孩子倒是心大。

喻嵐坐回椅子,道:“今日之事原也怪我,本來我打算早些問一問這件事的,隻是諸事繁雜耽擱了,思思師妹,你被魔尊懸賞的事我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這事到底是何緣由?”

黎思思便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其實事情並不複雜,說破大天,這事也是她占理,頂多算個防衛過當,但人都要

死了,哪裡還顧及得了這麼多?

喻嵐聽罷,道:“聽你這麼說,魔尊不過失了一個弟子,這弟子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他又何必如此執著,一定要置你於死地呢?”

黎思思道:“我聽說,魔尊是個非常小肚雞腸的人,得罪了他的沒一個能落個好下場,所以也不奇怪。⑽[]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喻嵐並不知魔尊的為人,雖然她們仙界與魔界並不和睦,但也很多年沒起過紛爭了,不像她們仙界講究門派傳承,那魔界的魔尊是時常更迭的,現任的這一位,她們連名字都沒聽過,更彆說對方的脾性了。

但喻嵐隱約覺得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若隻是用脾氣來解釋,未免有些牽強。

如此興師動眾,倒像是有彆的根由在。

否則就光在這件事上投入的人力物力,也夠他們再培養一個出色的門徒了。

她斟酌道:“思思師妹,會不會是你在無意中知道了什麼秘密,他們才如此緊張,非要滅口不可?”

黎思思思索了一陣,道:“沒有吧?”

她穿來的時候正是臨死之際,算是最最重要的關竅,之前的記憶雖然也在,但她搜羅了一陣,也沒再原主的記憶裡看到什麼不該看的隱秘。

眾人沉默一陣,也都沒想出什麼奇怪來,便都各自散了。

黎思思攜著旺旺出門去送喻嵐,回來的路上,旺旺道:“主人,那魔尊當真有那麼厲害嗎,咱們合力都打不敗?”

黎思思也不知道,她雖然來這個世界已經這麼久,但除了跟前這幾個人,根本沒見過外面那些人的修為是怎麼個水平,在她眼裡,江恕已經是最厲害的,可魔修與普通修士不同,不能用年歲和時間來揣度,也許他們有些不可告人一日千裡的妙宗,也或許就是她把假想敵想得太可怕,不管怎樣,此事終究有個了結,在那之前,她必須把修為煉得越高越好。

隻有自己有了實力,才能更加放心。

也正好,她來到仙界之後,修煉變得非常容易,也不知與這天靈根有沒有關係,反正她的修為一直精進,不日竟就突破了金丹,進了元嬰期。

聽說元嬰期後,就會有個本我從她的金丹裡孕育出來,她偷偷進去看了幾次,發現倒是有一團胚胎似的東西,但離嬰童還遠得很,這一點上她和旺旺不同,像旺旺這種靈獸,化形後反而沒有原形強大,隻是進出方便些罷了,江恕本就溺愛旺旺,看她冰雪可愛的模樣,更是時常帶在身邊。

黎思思覺得自己算是失寵了。

一日晚飯,旺旺又黏糊著去求江恕,要她喂,江恕還真放下筷子,連自己吃飯都不顧了,黎思思虎起臉,道:“旺旺,越來越沒樣子了,回來坐好,自己吃自己的。”

“不嘛,我還沒習慣用筷子。”旺旺撒嬌道。

江恕笑道:“沒事,我已經吃好了,喂喂她也無妨。”

黎思思一則不想慣旺旺的臭毛病,二則看著這個場景心裡就煩躁,索性坐到江恕身邊把筷子一遞:“那我也不會用。

江恕一手拿著一雙筷子,面上無奈,心裡卻是歡喜,道:“那先喂她好不好?”

黎思思抗議道:“憑什麼先喂她,我快餓死了,必須先喂我。”

旺旺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主人竟然如此不要臉,道:“你胡說,你會用。”

黎思思耍賴道:“那我還說你會用呢,怎麼著,就許你說瞎話,不許我?”

旺旺氣得面上發漲,道:“我是鳥,你是人,你居然和我一般見識,可惡!”

黎思思朝她吐舌頭:“那你自己吃啊,你能求助彆人,難道我就不能?”

一人一鳥又吵鬨起來,江恕在中間掩不住的笑,道:“這倒讓我想起,當初我們在外面遊曆,你們互相拌嘴的時候了,那時候旺旺還沒有人形,卻也能吵得有來有回,如今有了人形,倒是牙尖嘴利,我看,和你這個主人一般無二。”

黎思思反駁道:“我哪兒L和她像,她傻乎乎的。”

旺旺道:“我的傻是隨了你,有什麼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靈獸!”

黎思思起身去追旺旺,對方背著手在堂中飛來飛去,江恕把筷子放下,看向她們的目光溫柔似水。

最終,以旺旺化形飛走終結,黎思思氣得要死,卻也沒有辦法。

賭氣回來想繼續吃飯,卻見飯已經涼了。

便又添了幾分無語。

江恕把飯菜用靈氣熱著,道:“旺旺還小,你何必這麼生氣?”

黎思思坐在椅子上,悶悶道:“你對她太好,比對我還好。”

話中的酸意翻湧,江恕豈能聽不出來,以前,黎思思雖然也對她很好,但到底隔了一層疏離,即使是說開了之後,兩人相處起來還是客氣居多,自從那次申門主挑事之後,黎思思對她的態度日漸變化,竟是多出幾分孩子氣的獨占欲來。

這樣的獨占欲,對她來說,好似蜜糖一般甜膩,以前,她經常不安,害怕對方不喜歡自己,或者會離開自己,現下這份不安已經消失,人一旦得到的足夠多,就遊刃有餘,能夠開開玩笑了,便道:“看我對她好,你不開心嗎?”

黎思思隻知道自己心中鬱結,卻也不是不開心,她對旺旺的愛護之情也不作假,隻是看到江恕對其那麼關切,她心裡某個地方就像貓抓似的,恨不得能把旺旺扯開,自己取而代之。

“沒有,我隻是……”黎思思說不清楚,抬眼看去,隻見江恕正笑吟吟地看著她,雖然還沒想清楚其中關節,但她看出對方是故意戲耍自己,便道:“好啊,原來你是故意逗我?”

說著就越過桌子,要給對方一頭槌。

江恕沒來得及全躲開,隻輕輕後仰,這樣一來,卻是親到了黎思思的額頭上。

兩人這麼一接觸,江恕就忙分開了,她羞紅著臉,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黎思思也沒想到鬨成這個糗樣,又是羞慚又是甜蜜,鬼使神差的,說出一句:“要不要試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