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 野火燒不儘(1 / 1)

阿衍聽著蘇詞對小猴子說的話, 再看著那些不斷融入土地之中的細碎光點,心中也不能多出幾分異樣的情緒來。

在遇到蘇詞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人類, 雖然,基地裡所有人都看不見他。

懵懂的他,對人類是曾抱有過一種特殊情感的,他曾經十分渴望得到他們的關注, 隻是, 在日複一日地被忽略之中, 這份情感變得淡薄,最終接近於冷漠。

因為隻有這樣, 在孤獨的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日子裡,他才不會被痛苦吞噬。

可是現在, 儘管已經知道, 自己是靈, 並不是人類了, 但在看到這些犧牲的人類戰士,看到他們帶著笑容、化作光點融入大地的時候, 阿衍發現……

他對人類, 還是存在著一份認同感的。

隻是,到底跟過去有所不同。

阿衍望向蘇詞,他心中也明白,這份不同又是因為什麼。

而在聽到蘇詞的安慰之後, 小猴子也點點頭,它將眼淚擦乾,然後再次攀著蘇詞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頭。

隻是, 在看到蘇詞灰藍色的製服上,被印下的泥腳印時,它才意識到了什麼,趕緊看了看自己的腳底板,然後做錯事一樣的低下頭。

蘇詞並沒有責怪它,甚至也沒有不高興。

畢竟,身為大地之靈,又怎麼會討厭泥土呢?他想的是,小猴子的靈體,還真是越來越凝實了。

這樣想著,蘇詞給小猴子遞了條帕子。

“自己擦乾淨。”

小猴子乖乖接過,坐在蘇詞的肩頭,小心翼翼地擦拭自己的腳丫,連指甲縫都不放過。

至於那些小小的腳印……被基地的人類看到,多少會引來一點麻煩。

蘇詞的眼中金光微閃,那一個個泥濘的腳印,便消失在了他的衣服上,他這灰藍色的製服,再次變得潔淨嶄新了。

旁邊的阿衍,看得目光灼灼。

又是這道可以把東西變乾淨的術法,他一定要學會!

等小猴子擦乾淨腳丫,蘇詞就再次站起身,目光在這片河床打量。

他暫時不準備繼續往外探索了,欲速則不達,還是先把這裡到二四基地外圍的這片區域經營好再說。

所以,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蘇詞閃身來到河對岸,極目遠眺,依然是一片荒原,被他逼退的怨氣紅霧,大概在上千米遠的地方徘徊,蠢蠢欲動。

很顯然,一旦他離開,這些紅霧就會卷土重來,再次入侵這片區域。

雖說河床下有戰士的英靈餘暉守護著,但面對如此可怖的怨氣侵蝕,恐怕不一定守得住。

更何況,蘇詞也希望這些英靈能夠徹底安息……

蘇詞思索著,指尖在半空中劃動。

一個陣法在快速成型,青年思索著,不斷調整著陣法結構,這還是阿衍第一次看到蘇詞創造陣法,他盯著那個不斷被完善的陣法,一時間看得入迷。

而小猴子,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並不能看出來飼養員在做什麼,但並不妨礙他和阿衍一樣,所有的心神都被吸引了去。

終於,蘇詞滿意地收回了手。

然後他沿著河岸走動了起來,大約每百米的距離,他便布下一個陣法,隻有錢幣大小的陣法,被他刻在一塊塊岩石上,十分的不起眼。

大約布下二十個新陣法,覆蓋了兩千米的河段之後,蘇詞就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著出現在面前的懸崖。

二四基地附近的這條河道,是南北走向,他走的方向應該是上遊,到了這裡,原本應該是一處十分壯觀的瀑布。

隻是河流源頭枯竭,便形成了這樣一個懸崖。

蘇詞摸了摸下巴,又隨手在懸崖底下,布下了幾個淨水陣和聚靈陣,如果未來有一天,這裡再次通水,那就能派上用場了。

隨後,他離開了這裡,又繼續沿著河岸,往下遊走去。

一路行走,一路尋找合適的石頭布陣,直到一千多米後,他再次來到一處懸崖前停下。

不同的是,他這次站在了懸崖的上方,俯視下方的平原。

蹲在他肩頭上的小猴子,在蘇詞剛來到懸崖面前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它顯然不能理解,為什麼路走著走著就沒了。

再看到至少上百米深的崖底,它更是嚇得抓緊了飼養員的衣服,深怕自己會掉下去。

不過,當微風輕輕吹來,當它的情緒漸漸平複之後,它就愛上了這種從高處遠眺的感覺。

雖然遠方依然被紅霧所覆蓋,它隻能看到平原的一小部分,但這種感覺,卻依然讓它感到震撼。

育崽所的天地那麼小,而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

“是不是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糟糕?”這時,他聽到青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小猴子身體一僵。

它並不是真正的野獸,所以它能聽懂蘇詞的話,同時,也有著自己的思想。

在第一次看到外面那荒蕪、死寂的景觀時,小猴子的確覺得很糟糕,心中充滿了失望。

儘管現在,這種想法依然沒有改變,但失落的情緒,卻已經消失了很多。

即使世界很糟糕,它也依然心存向往。

而這時,小猴子聽到飼養員繼續說道:“那我們,就來改變這個世界吧。”

聞言,小猴子不由怔住,它轉過頭,定定地望著青年的側臉。

青年並沒有看它。

他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前方,語氣輕描淡寫,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多大的起伏波動,但卻給人一種堅定的信念感。

仿佛,這是他一定會做的事情。

“我們來讓這個世界,變得美好起來,怎麼樣?”

面對這句詢問,小猴子沒有任何遲疑,它點點腦袋,怕蘇詞沒看見,還小小的吱了一聲。

與此同時,它那雙黑葡萄似的圓眼睛,也變得亮晶晶的,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和期待。

改變這個糟糕的世界!

雖然它也不知道弱小的自己,能夠為這個世界做什麼,但飼養員很強大,他想要做的事情,肯定可以完成的!

站在蘇詞身邊的阿衍,並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比起小猴子,那些在他腦海中時不時浮現的畫面,讓他知道,曾經的世界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個世界,美麗、富饒,處處都充滿了生機。

他不知道想要恢複成那個樣子,需要多久,但他一定會跟隨蘇蘇一起,改變這個世界,讓它重新變得生機勃□□來的!

蘇詞見小猴子點了頭,不禁微彎起唇角。

很好,他的小幫手,又多了一個。

這樣想著,蘇詞在懸崖周圍同樣布設了幾個微型法陣——幸好這些小型法陣都不怎麼耗費魂力,不然一口氣布這麼多陣法,對現在的他而言,也是一項大工程。

即便如此,等蘇詞再次回到河床,也就是他們遭遇了血色泥怪的地方,也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臨近傍晚時分,天色都有些暗了下來。

蘇詞正準備引地下水灌河,忽然心有所感,他微微一頓,然後閃身來到河岸峭壁之下,伸出手指,將一小片微微濕潤的泥土撥開。

看到他忽然跑開,阿衍也連忙抬腳,下一步,他就直接來到了蘇詞身邊。

縮地成寸!

阿衍愣了一下,暫時按捺住學會新技能的喜悅,仰頭朝蘇詞正在觀察的地方望去。

隻見那崖壁的縫隙,沾著一些微微濕潤的泥土,應該是之前血雨天氣的時候被打濕的,又因為這裡背陰,這麼久過去了,還沒有完全被曬乾。

蘇詞將這發潮的泥土塊撥開,然後,便露出了那生長在崖壁縫隙中的——

一株小草。

這草才不到兩厘米高,草葉乾枯發紅,蔫巴巴的,渾身不見一點綠色,看上去就是一株已經死去的枯草。

但蘇詞和阿衍知道,它還活著。

在這株看著已然枯萎的小草身上,依然存在著一絲絲微弱的生機。

更何況,就算它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機,又怎麼樣?蘇詞還可以施展枯木逢春的神術救上一救。

不過,蘇詞得到的信息,比阿衍稍微多一點。

在這株小草的體內,除了生機之外,還有濃鬱的怨氣。

如果任由它這樣生長下去,那長成一株魔植的可能性,會很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這樣一個環境下,不管是哪種形式的生命,都不可避免地需要借助怨氣維生,否則根本無法存活。

但……

就算是一株魔植又怎麼樣?

這還是蘇詞醒過來後,第一次發現的,真正在地星上土生土長的植物。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令他欣喜的了。

來自培植園的植物,皆來自星際,雖與地星植物同宗同源,但畢竟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再回來,多少都會受到宇宙的影響,產生一些改變。

大地如今這個情況,蘇詞原本以為,應該不會有植物存活了,沒想到,出來一趟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蘇蘇,這是植物嗎?”阿衍看著那株枯紅的小草,不太確定地問道。

“嗯。”蘇詞點頭,“這是草本植物的一種,一般也被稱為野草。”

“野草?”

“對,它們大部分生活在野外,是一種生命力極其頑強的植物,當它們出現在田地裡時,會與作物爭奪養分,導致作物減產,因此為人族的耕作者所不喜。”

蘇詞給兩個小家夥講解道,“但是,也有一些人族歌頌它們。”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這就是描寫野草的詩句。”蘇詞看著石縫中枯紅的小野草,眼神中帶著喜愛和懷念。

作為大地之靈,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生命力如此頑強的植物呢?

大地的綠色,絕對少不了野草的裝點。

他隻是沒想到,在大地變得如今糟糕的情況下,在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衝刷洗禮之後,這顆落在崖壁石縫中的草籽,還能夠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根發芽。

它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艱苦,才能順利衝破種皮,衝破層層封鎖,不僅發了芽,還長得這樣高的呢?

雖然隻有短短不到兩厘米,但在蘇詞看來,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阿衍卻在發呆,隨著青年的詠頌,他的眼前浮現了一副畫面——

一望無際的原野上,青青綠草鋪滿了地面,一直延伸到天邊,在那草原之上,一道身影坐在篝火邊。

篝火上架著一頭烤全羊,在翻轉中滴下熱油,滴在木柴上,發出滋啦響聲,人們穿著色彩豔麗的衣服,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隻有那道身影一直坐在篝火旁,他抓著酒壺喝酒,偶爾會看一眼人們的歌舞,但更多的注意力,卻在烤全羊上。

明明身處人群,他卻仿佛困守在自己的一方世界,怡然自得,但……背影中卻透著孤寂。

阿衍眨了眨眼睛。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那,今年春天再次生長出來的野草,還是去年的野草嗎?

阿衍沒有答案,但他也沒問出來。

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問。

而這時,蘇詞已經從空間鈕中取出一個空罐頭,然後從河床上挖了一點泥土進去。

這些泥土已經褪去血紅,變成土黃色的了。因為本來就是泥怪被淨化後留下的,這是泥土十分濕潤,水分含量很足。

接著,他將泥土罐頭交給阿衍拿著,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那株奄奄一息的小野草,轉移到了泥土罐頭裡。

本來蘇詞還特彆謹慎,生怕損害到它的根係,然而,小野草的根很短,隻淺淺的不到半厘米的長度,真不知道它之前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將小野草埋進泥土裡之後,蘇詞和阿衍都感覺到了,它散發出了一絲絲跟之前不同的波動。

茫然、疑惑,當然,最後都轉化為了喜悅。

哪怕一點點的環境改善,對它來說都是極大的恩賜,它不像嬌氣包那樣愛喊口號,也不像小懶貨半天都沒有動靜,它隻是安安靜靜地、拚儘全力地去生長著。

蹲在蘇詞肩膀上的小猴子,歪頭注視著這株小野草,眼神中帶著純然的好奇。

它去培植園玩過,所以對植物的見識,比其他幼崽要豐富得多,這還是小猴子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麼醜這麼小的植物。

野草……

它真的能夠活下來嗎?

見小猴子這麼好奇,蘇詞便乾脆將泥土罐頭塞到它手上,然後說道:“拿好了,這很重要。”

“以後,這株小野草,能夠幫助我們改變這個世界。”

聞言,小猴子頓時緊張了起來,它雖然覺得這株小野草平平無奇,看著就快要死掉了,對於能夠起到什麼作用,心存疑慮。

但是現在,隻要是飼養員說的,他都會堅定地執行!

小猴子懷抱著泥土罐頭,還無師自通地用一隻小手遮擋住了罐頭的頂部,讓風無法吹到此刻依然很脆弱的小草。

看到它這個保護的姿態,蘇詞彎起嘴角,總算是放心地暫時將小野草交給了小猴子保管。

然後,他望著腳下的河床,想了想,沒有立刻動手。

原本他是想引地下水灌溉河道的,但發現了小野草之後,蘇詞改變了主意。

興許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還有艱難存活的小生命並沒有被發現呢?

一旦引河水灌溉,雖然能夠為它們提供水分,但之前處於極度缺水的狀況,這樣直接浸泡在水中,對於這些脆弱的小生命而言,並沒有好處。

而且,湍急的河流也容易衝垮它們的立身之處,讓原本就生存困難的它們,雪上加霜。

出於這樣的考量,再加上天色已晚,蘇詞今天也累了,便沒有繼續出手。

他帶著阿衍和小猴子,離開了這條河道,再次回到了那艘破舊飛船之中。

當蘇詞離開之後,在遠處蠢蠢欲動的紅霧,立刻反撲了回來,於是氣象觀察處一組的組員,就再次觀察到了紅霧的異動。

他們已經收到消息,河道之中出現了一個三十米高的淤泥巨怪,不知道它會不會離開河道進攻基地,現在二四基地已經處於戒備狀態中。

而氣象觀察處,所有的成員都已經聚集在了監測台前,密切關注著那片區域的異動。

但奇怪的是,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那片區域的紅霧並沒有什麼異常發生。

他們所擔心的那頭淤泥巨怪,似乎也沒有離開河道,畢竟三個多小時了,就算移動速度再慢,也應該到達基地可見範圍之內了吧?

然而,守衛在基地金屬牆附近的人員,彆說巨怪了,連根毛都沒看見!

而且今天風和日麗的,能見度比以前高多了,一點也不見極端天氣形成的前兆,弄得大家都很迷茫。

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了。

在夜晚有大批人員外出,這本身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如果情況繼續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閆平終於失去耐心,親自駕駛無人機,向河道那邊飛去。

他原本十分謹慎,隻是,當拍攝到河床中的景象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為,河床之中,除了三座奇怪的泥土小山,以及一個個土丘之外,哪有什麼三十米高的淤泥巨怪?

當然,這麼多人親眼所見,又有飛行記錄儀作證,大家都很清楚,那頭淤泥巨怪是真的出現過。

隻是不知道,在他們防守戒備的三個多小時裡,這條河道之中發生了什麼,讓這頭巨怪消失不見了。

總之,這頭巨怪消失了!

眾人不禁鬆了口氣,布置在金屬牆附近的防禦人員,終於可以撤了。

他們並不畏懼戰鬥,卻最害怕沒有意義的犧牲,如果這頭淤泥巨怪真的進攻基地,可能他們所有人死在這裡,都守不住基地。

眾人露出喜色,唯獨閆平,眉頭依然緊緊皺著。

他盯著無人機傳回來的影像,他將鏡頭微微放大了一些,假裝隻是搜索信息的隨意掃過一個地方,監測器上的畫面出現時間幾乎不到一眨眼的時間。

但是,閆平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信息,與此同時,他的臉色也變得詭異了起來。

他剛剛看到的那個畫面之中,出現了一雙成人的鞋印,以及……他已經很熟悉的、屬於幼崽的小小的鞋印。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的腦海中就浮現了那個見習飼養員的身影。

雖然早已確定,這個見習飼養員不簡單,但閆平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的實力竟然如此恐怖!

引起淤泥巨怪暴怒的,就是蘇飼養員和一號……不,阿衍吧!

這兩個人竟然膽子這樣大!不僅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到距離基地那麼遠的地方,還單槍匹馬地迎戰一頭三十米高的淤泥巨怪……

最令人瞠目結舌的,他們居然還打贏了?

想到在看到淤泥巨怪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逃跑,根本興不起對抗的念頭,閆平就覺得汗顏。

果然,跟真正的強者相比,他還是太弱了,光是心態上,已經輸了。

身為一名戰士,怎麼能還未迎敵,就先膽怯了呢?如果當時沒有逃跑,他們是不是能夠見證一場精彩的戰鬥了?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閆平一邊檢討著自己,一邊覺得可惜。

當然,換個角度想想,他們沒有撞破這位大佬的角色扮演遊戲,也是一件好事吧?

至少有這樣一位大佬坐鎮基地,閆平感覺自進入行動隊以來,尤其是擔任四支小隊的大隊長之後,他真的很久沒有這麼安心過了。

為了能夠讓這位大佬在基地之中待得更久一些,閆平很自覺地為他保守了這個秘密。

他操控著無人機,將鏡頭拉遠,再一次確認了來自河道的危機真的已經解決之後,便趕緊操控機器返航,避免再拍攝到更多的畫面。

所以,他也沒有拍攝到,那翻湧的紅霧,在蘇詞離開之後,就反撲回來的情景。

而氣象觀察處,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因為,這股猶如潮水一般洶湧的紅霧,正筆直地朝著基地衝刷而來!這樣規模的紅霧,本身就是一次極端天氣!

並且,還是怪物們最喜歡的極端天氣!

然而這股濃鬱的紅霧,再來到那條代表著河道的藍線前,竟然……就停了下來?監測地圖上,藍線以東紅得發黑,藍線以西,一片潔白,涇渭分明。

危機看著……似乎解除了?

氣象觀察處的處長,本來還想聯係閆平,讓他繼續用無人機看看,不過在對方回複說已經返航之後,便隻好作罷了。

對於這一切,蘇詞都並不清楚,在準備回育崽所之前,他遲疑片刻,又帶著小猴子去了一趟醫務處。

他決定問問顧青沉,關於六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