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氣氛熱鬨,今天聚在一起的都是老朋友,喝點小酒,聊聊天,既說公司和合作上的事,也拉家常。
酒過三巡,或許是有些醉意上頭了,一個朋友感歎:“老宋,還是你一雙兒女有出息,我家那個不學無術的孽子我看著就頭痛,以後公司大概要請專人來管理了。”
宋建文也喝酒了,“嗬,女兒還行,兒子不行,我家那兒子就是來討債的,氣得我心肝脾肺腎都疼,看見他少活幾年。”
“呸,大過年的,說什麼少不少活的。”
“老宋這是炫耀呢,用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凡什麼賽,誰不知道你家兒子厲害得很。”
這是真心實意的話。
在座的個個都有兒女,但並不是所有富二代都足夠聰明和上進,有些覺得靠著家族分紅混吃混喝也不錯,於是直接當閒魚。
還有一些壯誌勃勃,要創業的,偏偏能力跟不上,幾天虧幾個小目標進去,還要父母救場。
說句不好聽的,富二代平庸沒關係,吃喝嫖.賭也沒關係,但最怕他們能力平平卻偏偏要創業。
宋建文腦殼疼:“有個屁用,那小子滿肚子歪心思,就是不用在對的地方。”
其他人隻當他在炫耀。
又是酒過幾旬,有人內急,起身上洗手間。
有些人喝了酒以後上廁所非常艱難,這一進去,老大半晌都沒出來。
宋建文也想上廁所,但包間裡的洗手間被占用,他隻能去外面。
“老李還沒出來,我去外面上個廁所。”宋建文放下酒杯。
一開門出去,門口有服務生候著。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宋建文直接問:“洗手間在哪兒?”
服務生抬手指向右側:“這邊直走到儘頭,往左拐十米,再往右拐就到了。”
宋建文頷首,往那邊去了。
被酒意醺紅臉的他沒有發現,在他的左手側不遠處,也掛了個洗手間的指示標。
給客人指完路後,服務生聯通掛在領口的對講機:“過去了。”
另一邊。
唐執和陳向南在小包廂裡吃飯,自打第一次以後,後面的每次飯局上的中餐。
滿桌子食物,色香味俱全。
“咯咯。”有敲門聲。
緊接著門被推開了,推著餐車的服務生進來。
進來時沒將門關上。
陳向南轉頭:“我們的食物上齊了。”
服務生說:“先生,本店今天有活動,給每一位坐在包廂的貴客送上一份牛奶雞蛋布丁。”
唐執聽說是“牛奶雞蛋布丁”,不由看過去。
陳向南見狀沒再說起什麼。
這布丁裝在一個碗口很淺的小湯盅裡,端的時候裡面的布丁搖搖晃晃,得小心些,這動作自然就慢了。
宋建文從這邊經過一個門口敞開的包間時,聽見裡面
有人說。
“唐執,請問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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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建文最近對“唐執”這兩個字很敏感,先是那個晦氣兒子在除夕夜大吵大鬨,昨日又把人帶到祖宅裡來。
昨天他說沒去見,但妻子去了。
她回來後竟說那個年輕人看著不像心思多的。
能得他妻子這句,這可太不尋常了。
現在一聽到這個名字,宋建文下意識轉頭看像包廂。
古人座位有尊卑之分,面向大門口為尊,就像皇帝的龍椅是正面對門口。後來這一習俗沿用至今,宴客時尊者坐在最裡面,面朝向外。
今天是唐執和陳向南的私人宴,隻有兩人,座位都朝外。
宋建文一眼就看到唐執了。
這張臉光彩奪目,極為抓人眼球,更彆說昨晚聽到妻子的評價後,他還特地去搜了下資料和圖片。
再看包廂裡的另一人。
宋建文錯愕,居然是陳向南。
他當然認得這位恒樺藥業的老總,在前幾年兩人甚至還談過生意。
腰纏萬貫的老總,台上光鮮亮麗的大明星,這兩人在同一間包廂裡,周圍還沒彆的人。
剛好這時,陳向南將自己那份布丁推給唐執,“你吃。”
宋建文太陽穴突突直跳,頓覺自家逆子頭上綠了。
他之前說什麼來著?
那些個明星背地裡肯定和大老板有勾搭,那逆子還死活不信,看,現在不就被騙了吧。
不僅騙了他兒子,還瞞過他妻子的眼睛,也算這人有本事。
或者是被那股怒其不爭的情緒衝昏了腦袋,宋建文拿起手機,飛快對著那邊拍了張照片。
留下證據。
想法很好,隻是......
他忘了關聲音。
手機照相聲音不大,架不住小包廂裡安靜,且和服務生放下碟子的聲音剛好錯開,這照相聲特彆紮耳。
唐執和陳向南都看了過去。
唐執隻見門口站了個英武的中年男人,他沒見過宋建文,不知道這是誰。
但陳向南認出宋建文了。
宋建文這時走進來,“陳總,新年好。”
現在還是過年,於是陳向南回了一句新年好。
話音剛落,沒想到對方看著唐執,接著就是一句:“這位是陳總你的朋友嗎?”
陳向南一頓。
他和唐執的關係並沒有公開,唐執隻願意和他吃飯,但不認陳家。
陳向南沒辦法說這是自己的侄子,於是隻能順著說是。
這一聲“是”,讓宋建文直接變了臉色,他臉上有抑製的怒氣,但強忍著壓下。
陳向南正要說其他,沒想到宋建文冷笑了聲,轉頭就走。
陳向南難得眼裡露出些疑惑。
“剛剛那個是誰?”唐執問。
陳向南:“宋建文,宋氏的大老板。他不是八卦的人,
應該不會把照片傳出去。”
意思讓他不用擔心。
唐執表情古怪。
最後,唐執拒絕了那位問他要簽名服務生,後者放下贈品小布丁後,推著餐車出去了。
包廂門關上。
這頓飯不久後吃完,跟往常一樣,唐執和陳向南從包廂出來後分道揚鑣。
唐執乘電梯到負一樓,坐上宋予潮的車離開。
坐在副駕駛座上,唐執看一會兒宋予潮,又轉頭看窗外,再轉過來看宋予潮。
欲言又止。
宋予潮察覺到了,“學長有話要說?”
唐執盯著身旁人:“學弟,你是不是給你爸挖了個坑?”
恰好這時前面紅燈,車輛停下,宋予潮乾脆拉了手刹,然後整個人轉過去,手搭在車輛中間的小方儲物箱上,面朝唐執的微微往前傾,“我家男朋友怎麼那麼聰明呢?”
直接承認,裝都不裝了。
唐執無奈:“這不難猜。”
首先,今晚的飯店是他學弟選的。
其次,他去拜訪他家時沒見到他父親,一天後卻以這樣的方式見到了,而且他父親還做出拍照這種反應。
確實不難猜。
“咱們這招叫做請君入甕。”宋予潮笑眯眯地握住唐執的手。
唐執嘴角抽了抽:“我怎麼覺得後面還有一句。”
兩人對視,宋予潮哼笑了聲:“對,然後來一招甕中捉鱉。”
“你爸有你真是他的福氣。”唐執臉色複雜。
見綠燈了,唐執把湊過來的人推開:“好好開車,行車要規範,不然親人兩行淚。”
兩人開車回家。
剛回到小窩,宋予潮就接到他爸的電話。
算算時間,老頭子那邊也該散場了。
才接通電話,那邊就吼道:“宋予潮,你小子明天回家一趟!”
宋予潮懶洋洋:“什麼事?有事在電話裡說就成。現在你兒子處於熱戀期,很忙的。”
這完全是熱火澆油,那邊的宋建文呼吸聲明顯急促了許多。
“怎麼了老頭子?”宋予潮明知故問。
“有事和你說,你回來。”
宋予潮:“電話裡不能說嗎?我明天真的有行程,計劃了和我學長一起去逛博物館呢。”
被打擾的不悅展露得明明白白。
“就是關於你那個好學長的,你明天早上回來,我有事和你說。”那邊冷聲道。
宋予潮佯裝疑惑的嗯了聲,然後問:“既然關於我學長的,那我可以把他一起帶回去嗎?”
“宋予潮,我看你是鬼迷心竅!”
“老頭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鬼迷心竅,我和我學長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天生一對,天作之合......”
“行了行了!”那邊沒耐心:“人,你愛帶就帶回來,隻不過到時候鬨得不好看,可彆說我沒提前提醒你。”
宋予潮切了聲,“隻要你不為難他,怎麼可能會鬨得難看。”
“啪”那邊直接掛了電話,顯然對他這“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態度相當不滿。
宋予潮直接笑出來。
倆父子通電話的時候,唐執就在不遠處。
這通電話宋予潮沒按揚聲,但宋父怒急攻心之下聲音大,唐執隱約聽見一些。
現在掛了電話,見宋予潮笑得一臉暢快,活脫脫像一隻蹲在陷阱旁、正探頭看阱下獵物的狐狸,唐執腦袋上打出一排省略號。
“學長,明天有場戲要演。”宋予潮把手機隨便一扔,走過去抱唐執。
唐執:“學弟,我忽然覺得幸好我們沒有孩子。”
宋予潮:“?”
唐執語氣擔憂:“不然肯定被你教壞了。”
“哈哈哈。”宋予潮笑得歪倒在唐執身上:“才不會,學長的基因那麼好,孩子肯定聰明又善良。”
當天晚上,宋予潮給唐執寫了個劇本。
劇本不長,就一頁,三百字。
但還彆說,雖然它字少,但這情緒變化挺有層次的。
唐執:“......”
可能明天有場坑爹大戲要上演,今晚宋予潮特彆興奮,拉著唐執操練了幾場,直接把唐執累癱在床上,第二天起來腿是軟的。
早上出門那會兒,唐執靠在副駕駛上,精神不濟,仿佛被榨乾了一樣,蔫巴巴。
這次再來宋家的莊園,不知道是一回生,二回熟,還是因為心裡有劇本,對待會兒會發生的事有預料,唐執沒昨天緊張了。
正中間那棟彆墅是老爺子老太太住的地方,上次車停在正中央,這次車是停在右側那棟彆墅前。
兩人下車,唐執打開後排的車門,拿出裡面的東西。
雖然昨天已經正是見過了,但哪怕去普通朋友家做客,也絕沒有空手去的道理,更何況是去長輩那裡。
拎了一些水果和小禮物,唐執跟著宋予潮進去。
祖宅的彆墅是中式風,宋予潮父母住的這裡則現代許多。
本來以為裡面隻有他學弟父母和妹妹,結果一進來,不少人都在,包括老太太,宋予潮的兩位姑姑。
噢,除了宋老爺子和宋小叔,前者是出去釣魚了,後者是去海了。
宋予潮見那麼多人,眉梢高高挑起:“老頭子,這什麼情況,三司會審啊?”
宋建文見兒子眉飛色舞,而他身旁的唐執面帶疲態,冷笑:“三司會審倒也沒錯。”
宋予潮拉著唐執進去,把他幫提著的東西放桌上。
昨天唐執沒見到宋予潮的兩位小姑,今天見著了,宋予潮給唐執介紹。
一路介紹過來,但宋建文這裡。
宋予潮:“學長,這是我爸。”
唐執先是錯愕,然後乖巧:“叔叔好,我是唐執。”
宋予潮插話:“學長,你其實可以跟著我喊爸,畢竟咱都是一家人嘛。”
宋建文額上青筋跳了跳,“不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的,你兒子的對象,也是你兒子,白多了一兒子,放彆人那裡都不知道要樂成什麼樣。”宋予潮樂嗬嗬。
唐執偷偷去瞄宋建文的臉色,果不其然有點黑。
“你這輩子喜歡男人老子也認了,但不能選一些交友關係複雜的男人。”這話沒有點名道姓,但說話時宋建文看著唐執。
趁宋建文不注意,宋予潮嘴角飛快翹了一下。
唐執來之前就有準備了,於是當聽到這話,他立馬露出無措的神情。
“您這話什麼意思?”宋予潮皺眉:“我學長的交友關係怎麼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