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第124根鐵柱(1 / 1)

唐執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了,伸手摸摸額頭,還是有點燙,估計沒退燒。

唐執從床上坐起來,發現他房間裡有三個人,牛高馬大的雇傭兵盤著腿坐在地板上,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撲克,這會兒正打撲克呢。

聽到唐執起身的聲音,幾人都看過來,雪萊往旁邊挪了挪:“唐,你要不要一起來玩牌?”

唐執搖頭,“不了,你們玩吧。”

唐執下床穿好鞋子,走到窗邊看風景。

鬱鬱蔥蔥,這裡看出去是一個小庭院,再往遠些,就是鐵絲網。

“咯滋。”這時房門開了。

宋予潮從外面走進來,他估摸著唐執應該醒了,進來一看果真是,幾步走到唐執面前,伸手去探唐執額上溫度:“我看看還燒不燒。”

唐執沒有躲,但下意識避開宋予潮的眼睛:“沒事了。”

“還燙手呢,虧你能說沒事。”宋予潮皺眉。

白天都不退燒,晚上退燒的幾率更小。

唐執連忙換了個話題:“學弟,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

宋予潮:“最多三天,最早明天下午就走。”

德波一定會去核實他的話,這核實的過程,其實也是造謠......啊不,應該是真相傳播的過程。

隻要對方對他的信任再高些,他就能要到車。

左家在這一片勢力大,現在他手上沒多少人,硬碰硬玩不起,隻能把水攪渾,讓那些想分一杯羹的勢力去對付左家。

唐執壓根沒想那麼多,宋予潮說最多三天,他就點頭。

“學長你怎麼不看我?”宋予潮見唐執一直在看窗外。

窗外有什麼好看的,綠油油,連朵花都沒有。

唐執頓住,飛快看他一眼,又迅速移開:“看了。”

宋予潮確定唐執不對勁了,他眸光微閃,忽然換到唐執身前,擋住他往外看的目光。

唐執眼睛睜得大大的,立馬往後挪了一步。他臉上的泥沒擦乾淨,落在宋予潮眼裡,像極了一隻受驚的花臉小貓。

“學弟你乾什麼?”唐執耳尖微微發紅。

宋予潮一直盯著他,把人從最開始的懊惱,看得目光閃躲。

“沒乾什麼,就想和你一起看看風景。”宋予潮勾起嘴角,伸手攬住唐執的肩膀,和他一起面向窗外:“等離開這裡,以後都不來了。”

唐執低聲說:“學弟,有件事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

宋予潮心領神會,知道唐執指的是什麼。

無外乎想問他從哪裡找的那麼多雇傭兵,各類武器和飛機又是從哪裡來了。

宋予潮:“等回去後告訴你。”

唐執點頭說好,沒再多問。

宋予潮彎起眼睛,享受著這一刻難得安寧的時光。

哦,如果房間裡沒有那三個正在玩撲克的礙事家夥就更好了。

後面唐執說臉上的泥乾

了,乾巴巴地扒在臉上,讓他總想扣下來。

好吧,都不是“想”了,他是當著宋予潮的面兒,直接從臉上拿下了一點被風乾的碎泥,然後眨著一雙大眼睛和他學弟說臉上不舒服。

宋予潮哭笑不得。

能怎麼辦?隻能去找羊胡子拿了迷彩油,給他重新弄了個迷彩妝。

顏色濃墨重彩,唐執偏生又生得白,加上一身迷彩裝,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宋予潮偷偷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夜幕降臨,黑暗籠罩山林,木樓裡亮起了燈光,幽幽的光芒被藤植擋去大部分,偶爾有幾縷從間隙裡透出,如同鬼魅無聲穿行在山林裡。

雖然德波總指揮官對於“左升泰已死”這消息半信半疑,但面子功夫他做得很足,晚上開了晚宴。

雇傭兵十幾個人,分成三桌,德波理所當然坐到了凱蘭亞和宋予潮在的那桌。

他自以為已經摸清楚“獵鷹”的領袖層了。那個綠眼睛的是團長,金頭發的年輕人是副團長。

德波倒不會因宋予潮年輕而懷疑他的能力。

在戰亂的地方,有一批與眾不同的軍隊——

童子軍。

他營地也有童子軍,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已經拿槍了,從娃娃開始訓練起,小孩可塑性強,往往打小訓練的效果更好。

德波在和宋予潮他們談天說地。

唐執看著面前一桌的濃稠咖喱,毫無食欲。

又是咖喱,中午都吃了一頓了。

幸好桌上有水果,唐執拿了塊西瓜慢慢吃。

兩塊西瓜吃完,唐執聽見那邊的德波用力拍了兩下手掌:“我給你們找了些助興。”

接著一群女人進來了。

膚色都是深小麥色,應該都是本地人,最小的大概十六七歲,最大的有三十。

唐執拿著西瓜皮的手不由收緊。

德波樂嗬嗬,明顯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

女人們也習以為常,或者說麻木了。不過進屋後看到這一會兒好大個的年輕雇傭兵,臉上倒比至少開心些。

有傭兵當即就吹起了口哨。

氣氛活躍起來。

“今晚祝願你們有個美妙的夜晚。”德波舉杯。

有雇傭兵立馬舉杯回應。

他們過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習慣今朝有酒今朝醉。

不少雇傭兵賺了錢會立馬拿去花,有多少花多少,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明天。

至於性,那當然也怎麼舒爽怎麼來。

德波按人頭算的,凱蘭亞這一行來了多少人,就喊了多少個女人,主打一個人人有份。

唐執低著頭吃西瓜,但他不動,自然有人看他。

沛爾很清楚今晚會發生什麼,但她身上不大舒服,打定主意今晚得往看起來好脾氣的男人身上靠。

於是一進來,在德波還在說話的時候,沛爾便開始暗中觀察了。

那些雙

眼放光的排除掉,個子特彆壯的也不要,明顯對她們很有興趣的也不能選。

看著看著,沛爾看到了一道低著頭池西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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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姿修長,臉上有迷彩油看不清面容,但拿著西瓜的手指很白皙,坐姿鬆弛雅淡,莫名就很好看。

於是在德波放完話,大家都上去的時候,她也一同過去。隻不過速度更快,匆匆擠開一人,徑直往目標走。

唐執剛放下西瓜,還想拿一塊,便感覺有人貼了上來。對方從側邊開,貼近時挨到他左手臂。

骨頭被擠壓,疼痛感驟然襲來,唐執悶哼了聲。

周圍吵鬨,沛爾沒聽見,正要伸手調情,忽然被一道強勁的力道撥開。

“他有傷不方便,你找其他人去。”坐在唐執身旁的刑將面無表情。

沛爾定睛一看,發現她看中的那人頸側纏著紗布,確實是身上有傷的模樣。

唐執配合點頭。

他臉上還有迷彩,糊了一臉,看不清面容,但沛爾直覺這人將迷彩油洗掉以後一定非常好看。

她惋惜極了。

宋予潮見刑將把人攔住,這才收回目光,他從桌上水果盤裡拿起一根香蕉,拿在手裡當槍使,對準想靠過來的女人,手動配了個呯的音效。

長頭發女人嚇得僵住。

“我就算了,你去找彆人。”宋予潮慢悠悠剝香蕉皮。

德波忙問:“不滿意這個?不滿意這個沒關係,我讓人再送些過來。”

法律是道德的最低線,但貧窮混亂的地方法律有時候隻是一紙書文罷了。

法律以外,衍生出一些本不該存在的規定和交易。比如被蛇頭或騙或賣到這邊村莊的女人,會和他們有協議,需要時來伺候。

不能完全讓對方完全絕望,得留下一線生機,因此在辦完事後,營寨的男人會給一點錢,又吃的東西作為回報。

“我不喜歡女人。”宋予潮咬了口香蕉:“你明白我意思吧。”

德波稍怔:“那我讓人找些男孩子過來。”

這是契而不舍給客人安排服務。

唐執坐在旁邊桌,聞聲看向宋予潮。

“不用,你找的那些我看不上。”宋予潮一口拒絕了,眼角餘光瞥見唐執正往這邊看,“我喜歡的會主動出擊。”

德波沒勉強。

吃完飯後,想快活的傭兵快活去了,唐執待在房間裡和幾個沒去快活的傭兵一起打撲克。

沒玩多久,唐執就被發現他體溫在慢慢上升的宋予潮給拎出來了,“學長,再測下體溫。”

東西是找德波要的,這裡沒有溫度槍,隻有最傳統的水銀溫度計。

唐執自己摸了下額頭:“還好吧,跟早上差不多。”

宋予潮甩了甩溫度計,扒拉唐執的衣服,要把東西塞唐執的咯吱窩裡。

像這種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過的溫度計,宋予潮壓根就不打算給唐執口含。

唐執呼吸收緊,

他能感覺到有一側的衣襟被扯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夜間的緬甸過分涼,他後背竟然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唐,你的牌都皺了。”雪萊忽然說。

唐執下意識鬆手,但他手裡的兩張撲克牌已經被不經意地捏出皺褶,他連忙撫平,卻發現再怎麼弄平整,面上還是有條深深的折痕。

“唐,你是在給牌做記號嗎,好讓下局一眼就看穿我們手裡的牌。”雪萊調侃。

唐執無措地搖頭:“不是。”

雪萊笑容更盛,旁邊兩個雇傭兵也哈的笑了。唐執被幾人鬨得紅了臉,懵懵地轉頭看宋予潮。

“不用管他們。”宋予潮笑著給他理了理領口,又把他的牌拿過替他出。

唐執坐在旁邊看,看著他幫他逆風翻盤,扳回一局。

“噢,這一盤不算,唐你在開掛。”雪萊扔掉牌。

宋予潮眉梢微揚:“沒人不許你去找外援。”

雪萊嘟嘟囔囔,說的是法語,唐執沒聽懂,卻發現另外兩名雇傭兵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在旁邊看了兩局牌,唐執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將溫度計拿出來,還沒認真看呢,溫度計就到宋予潮手上了。

“我自己看。”唐執要去拿。

宋予潮避開他的手:“我覺得學長你會報假數。”

唐執目光再度飄忽。

他是真的想報假數,燒藥似乎沒什麼用,隨著入夜他的體溫在上升,但既然他學弟已經定了計劃,那肯定有自己的道理,他不能讓他的身體情況打亂計劃......

結果想的很好,就是沒搶到那支溫度計。

宋予潮一看:38.7℃

下午測的時候還是38.3℃,短短幾個小時又高了不少。

宋予潮擰起眉。

他學長是被他接回來不久後開始燒的,應該是驚嚇過度引發的高熱。一整個晚上,再加一個白天到現在,已經持續高熱二十個小時。

“沒事,我精神得很,就是有點熱而已,今晚再吃顆退燒藥,明天就好了。”唐執把溫度計拿回來瞅了眼,然後甩兩下。

宋予潮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又玩了一局牌以後,宋予潮看了眼時間,果斷把其他人趕出去,給唐執喂了退燒藥後塞床上:“學長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們就走。”

唐執:“學弟晚安。”

宋予潮也說了句晚安,走過去幫唐執把燈關了。

唐執以為燈關了後,宋予潮會離開,但沒想到後面就沒動靜了。

他眨了下眼睛,眼前是昏黑的,黑暗如潮籠著房間,似乎把一切都遮蔽,他對所有聲音不由變得敏銳。

房間裡有兩道呼吸聲,一道沉些,另一道非常輕,幾乎難以察覺,但在唐執聽來,也僅是“幾乎”。

又等了兩秒,唐執還是沒聽到開門時,於是小聲喊了句學弟。

窗邊的黑暗裡,有人低低地應了聲:“在呢。”

唐執揪了下被子:“學弟你不回去睡覺嗎?”

宋予潮背對著唐執,身體擋住了正在亮光的手機:“夜間最初容易起燒,等你睡著了我再回去。”

唐執扯過被子,雙手慢慢將被子拉高,最後沒過鼻梁,隻露出一雙黑黝黝的眼睛。

眼裡情緒很複雜。

學弟為什麼對他那麼好呢?耗費那麼多人力物力,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這已經超出一個經紀人對藝人,又或者是朋友間的限度了。

唐執不是傻子,他覺得......

宋予潮可能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