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晉江獨發,請支持正版-番外8(1 / 1)

撕裂白月光 泠梔雨 5906 字 6個月前

傍晚的海風潮濕而溫柔,海與天的交際處,晚霞璀璨旖旎,將海岸上人們的臉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色調。

莫晚楹原本想從周聿澤這裡了解一下男人轉性的可能性,但無意識叫出來的那個昵稱反而成了談話的重點,焦點轉移,自然什麼都沒問出來。

同遊的人中,不少人在嬉鬨的同時,悄悄將目光投向這對新婚燕爾。

有人幽幽歎息:“我真沒想到周總私底下跟老婆相處是這樣的,他平時冷淡得讓我跟他說句話都不敢。”

“我去年跟著我爸參加了一場晚宴,遠遠看到他,我爸讓我去敬杯酒,我都不敢去。”一個女生接話,抱著雙臂,遠遠盯著莫晚楹的側臉思索,“據我所知,莫晚楹家庭很普通,她到底是怎麼認識周聿澤的,你們有誰知道嗎?”

這在整個京市名媛圈都是一個未解之謎,讓眾多千金大小姐百思不得其解,加上父輩的人脈,她們與周聿澤同處一個交際圈,按理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怎麼被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莫晚楹截了胡,讓這一貫冷心冷面的天上月動了凡心,死心塌地。

有人朝不遠處的盛溶溶方向努了努嘴,眼珠彆有深意橫過去:“要不問問她朋友?”

盛溶溶被幾個女生熱情拉過去的時候,臉上還一臉懵,她並不認識她們,且看她們的穿衣打扮都極為講究,跟在小紅書上看到的那些愛曬名牌的名媛大差不差,與她這種打工人天然有壁,所以有些拘謹。

“你彆緊張啊,大家都是朋友,我見你今天上的是薑嘉遠的車,你們很熟嗎?”有人先從旁的角度切入,將真正目的隱藏起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圍在盛溶溶旁邊的幾個女生,臉上笑意盈盈,跟明豔的嬌花兒似得,顯得熱情,雖然不知道她們為什麼會好奇她與薑嘉遠的關係,但還是將認識的過程簡單說了。

“哇,你能當莫晚楹的伴娘,那你們肯定是無話不談的關係吧?”一個女孩愉快地雙手合十,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切入重點,“那她有沒有跟你過,她跟周聿澤是怎麼認識的?”

盛溶溶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品過味兒來。

她就說嘛,無事不登三寶殿,能讓一堆陌生的千金大小姐圍著她問東問西,肯定不會是她們喜歡結交朋友這麼簡單。

一個女生見她神色猶豫,故意激了一下:“不會吧?她連這個都沒告訴你呀?”

盛溶溶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剛打算開口,薑嘉遠的聲音突然晃了進來,打斷她們的話:“你們這麼熱情,可彆把溶溶嚇壞了。”他臉上掛著笑容,顯得隨性。

幾個女生早就試著從薑嘉遠口中套過話,彆看他平時口無遮攔,涉及隱私那可是一個字都不多說。

好不容易來個人插科打諢,盛溶溶趕緊接住:“隨口聊聊啊,我又不是陶瓷娃娃,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嚇著。”說著脫離小圈子,朝薑嘉遠那方走去。

幾個女生也看出對方婉拒的意圖,沒去追問,笑著替自己解圍:

“薑少還是一如既往憐香惜玉啊,不就是跟我們說幾句話,看把你嚇得。”

這句話多少有點揶揄的意思,還暗戳戳點了薑嘉遠招蜂引蝶的性格,很難說不是故意說給盛溶溶聽的。

盛溶溶跟著薑嘉遠走遠,踩著濕漉漉的沙子,低頭看在濕沙灘上留下的腳印,薑嘉遠注意到她的動作,雙手插兜倒著走,風從他身後吹來,額前的劉海飄動,擋住部分眼睛,他穿著一件青藍色淺印花襯衫,休閒卻不浮誇,將近三十歲的男人,此刻身上竟然還有一種少年感,英俊利落的輪廓在夕陽下看著有點不太真實。

盛溶溶恰在這個時候抬頭,目光有一瞬間的驚豔,又立刻掩飾得低下頭去,故意不去看他。

“哎,盛溶溶。”薑嘉遠笑起來很開朗,露出小白牙,陽光之中有有點蔫兒壞。

“乾嘛?”盛溶溶伸手將被海風吹亂的長發彆到耳後,目光落在他倒著走的腳印上。

“你跟莫晚楹認識多久了?怎麼你們的性格一點也不像?”他問。

盛溶溶並沒有回答,而是回敬:“那你跟周聿澤認識多久了?你跟他的性格也一點不像。”

“我啊,打小就跟他認識。”薑嘉遠沒瞞著,“你彆看他現在這副樣子,以前脾氣最不好的就是他,他高中那會兒跟家裡鬨不愉快,一氣之下推著行李箱去了漳州找他奶奶,把我們這幫兄弟留在京市,打架都提不起興致了,我們便一起跟著他去了漳州,烏泱泱全住他奶奶那,小彆墅彆提有多熱鬨,跟男生宿舍似得。”

盛溶溶並不了解這一段,對於這幫有錢人家的少爺一點也不在乎學籍和成績的態度頗為好奇,問了一個很實誠的問題:“你們這樣,學習成績能好嗎?”

“那你可真是小瞧人了,我澤哥當年的高考成績全校第一呢。”薑嘉遠一臉驕傲,仿佛考了第一的人是他。

盛溶溶並不了解周聿澤以前什麼樣,所以這個全校第一她並不奇怪,而是問:“那你呢?”

這個問題瞬間讓薑嘉遠蔫兒了下來:“好漢不提當年勇。”

盛溶溶抿著唇笑他,海風將兩個人的頭發都吹得有些淩亂,不遠處翻湧的海水湛藍。

*

一行人在一個靠海的度假型五星級酒店入住,薑嘉遠定的房間是個帶了空中庭院的行政套間,十幾個人聚在他的房間辦party,玩得忘記時間。

莫晚楹被鬨哄哄的聲音吵得腦殼疼,轉頭看見盛溶溶躲去了庭院,坐在休閒椅上,面前是亮著熒光的電腦,正在悲催地改PPT。

新年當頭,還有這麼不當人的上司。

好友很倒黴,但莫晚楹看著這幅場景,還是忍不住笑了笑,拎起兩瓶啤酒,正打算出去憐愛一下,坐她旁邊的周聿澤拉住她的手腕,語氣溫柔:“去哪兒?”

莫晚楹朝庭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周聿澤心領神會,笑了一下,任由她去了。

有人喝高了,敢開起玩笑:“周總把老婆看得這麼緊啊?”

莫晚楹已走到落地

窗邊上,聽見背後這麼句話,臉上有點熱,但開窗的動作卻慢了一些,想聽周聿澤怎麼回答。

場上微妙地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對周聿澤的回答很感興趣。

男人輕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當然要看得緊。”

場上起哄的聲音驟起。

莫晚楹雙頰發燙,雖然沒直接看到周聿澤說這話時的笑容,但那蘇磁的聲線就足夠讓她遐想,她趕緊開窗出去了。

合上窗,隔絕了室內的嘈雜,盛溶溶敲擊鍵盤的聲音顯得更加孤寡了。

“還是我的楹楹還想著我,嚶嚶。”看見莫晚楹過來,盛溶溶苦哈哈地撅起了嘴,開始控訴上司:“這個老禿頭,等我修完年假回去跳槽,看他到時候怎麼哭!”

打工人怨氣極盛,將莫晚楹帶來了的啤酒對嘴吹,噸噸喝了幾口。

“對,沒錯,彆以為咱們好欺負!”莫晚楹同仇敵愾地附和了一句,將躺椅拉到盛溶溶身邊,悠閒躺下,喝著小酒,抬頭看天上的繁星,聽著劈裡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彆提有多愜意。

盛溶溶噗嗤噗嗤收完尾,將文件通過微信發送,立馬關機蓋上電腦,美美躺下:“好了,就算天神下凡也請不動我。”

兩人一起看了一會兒星星。

盛溶溶又灌了幾口酒,轉頭看向莫晚楹的側臉,好友的臉精致漂亮得跟AI建模似得,一雙桃花眼明亮瀲灩,眉眼間是毫無攻擊性的溫婉,她忽然想起兩三年前的春節,去莫家拜訪時,看到她站在陽台上的一幕,莫晚楹的身姿挺拔得像小白楊,有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孤寂感,她感慨一句:“晚楹,你這樣真好。”

“嗯?”莫晚楹側過身,枕著太陽穴,看著她。

“我感覺你和周聿澤複合了之後,又變回了原來的你,雖然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但我更希望你是原來的你。”盛溶溶的聲音和緩,唇邊含著真心的笑意。

莫晚楹眨了眨眼睛,笑問:“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不同。”盛溶溶抿了抿唇,似乎是在醞釀如何表達,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你之前有一段時間,有一種封閉內心的孤冷,像是長在沙漠裡的楊樹一樣,很堅強很挺拔,卻辛苦得讓人揪心。你知道嗎?在我心裡,你本該是一朵長在江南煙雨中的一株玫瑰,被愛滋養,讓所有人都豔羨。”

莫晚楹訝異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自認為,她將自己的情緒藏得很好。

在看著蘇婉婉流產之後,雖然不了解前因後果,但她已深刻認識到,她暗自與蘇婉婉之間的比較沒有任何意義,她們是不同的個體,有各自的苦難,命運讓她們短暫地交接,始終要向各自的方向奔去。

可這個釋懷,並不代表原諒了周聿澤。她當時已鐵了心離開他,不管用什麼方法。

潛意識為她選了一條路,是將心封閉起來,她感知不到愛,自然也沒有了恨,是是非非一筆勾銷。

是周聿澤用自己的命,血淋淋將她的心再次鑿開,那枚子彈同時也將她壘起來的心防打碎,當情緒再次奔湧而出的時候,徑流過奄奄一息的周聿澤時,恨意隨著他身上流的血,融化在那晚月色裡。

她誤打誤撞,找回了她一直憧憬著的、想象著的、如同烈陽般付出熾烈愛意、不惜自毀的周聿澤。

濃烈而滂沱,她招架不住,沉醉於此。

見她發呆,盛溶溶鄭重其事地握住她的手背,在這個平凡卻璀璨的星空之下,送出了在婚禮上沒機會說出口的祝福:“晚楹,楊樹很好,隻是太孤苦了,我希望你一直是江南的玫瑰花,享儘榮華,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