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晉江獨發,請支持正版51章(1 / 1)

撕裂白月光 泠梔雨 9388 字 6個月前

雖然很荒唐,但莫晚楹此刻坐在了周聿澤奶奶家的飯桌上。

兩隻筷子往裝著白米飯的碗裡夾了又夾,慢吞吞地將一小團米飯送入口中。

老人笑眯眯地夾了一筷子肉菜放入她碗裡:“彆光吃飯,不吃菜呀,你嘗嘗這牛肉炒得嫩不嫩?”

周聿澤正準備夾菜的筷子停住,默不作聲朝莫晚楹這邊看了一眼。

老人盛情難卻,莫晚楹夾起那塊肉送入嘴裡,意料之外地入味可口:“還……還不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並不想誇他,隻是不好的評價會讓老人難堪。

周聿澤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彎了彎,筷子拐了個彎,也選了苦瓜炒牛肉這道菜。

“今天要不是你來,我還吃不到阿澤做的菜呢。”老人滿面春風,“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偷偷練的廚藝,跟藏寶兒似得,沒準還是學來討媳婦兒用的。”

莫晚楹咀嚼的動作一錯,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條件反射瞄了一眼坐她旁邊的周聿澤。

隻見他端著碗,目不斜視地夾菜吃飯,像沒聽見似的,居然沒出聲反駁。

聽老人這話,怎麼還有一點點撮合的意思,是錯覺嗎?

莫晚楹裝作沒聽懂,默默吃菜。

老人見她不接茬,又換了個話題:“晚楹啊,你再嘗嘗那個魚,彆拘謹昂,就當在自己家裡一樣。”

那怎麼可能嘛!她吃得更緊張了。

在老人的過度關照之下,總算是把這頓飯吃完了,莫晚楹起身告辭的時候,老人狀似隨意地朝周聿澤喊了一嘴:“阿澤,去送送人家。”

“啊,不……”莫晚楹拒絕的擺手還剛舉起來,就見周聿澤已經起身,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莫晚楹抿了抿唇,多說無益,拎著布包跨出了門欄。

下坡的這一小段路,周聿澤一直跟在她身後,沒有上前說話,也沒慢下半步,一直跟著她的節奏走,像影子一樣。

沉默了一段,莫晚楹餘光掃了一眼右後方的黑影:“你奶奶是不是知道我?”

清醇中帶一點磁性的聲音跟了上來:“她平時也會上網看新聞。”

果然如此。莫晚楹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確定了剛才的猜測。

“那她……也是辛苦了。”莫晚楹苦笑。

裝作不認識地演了這麼一出,也是為難她老人家。

“她沒有惡意。”周聿澤朝她靠近了一些,“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撞在一起的,但她把你帶回來,想來是真的喜歡你。”

感覺他在解釋今天的巧遇並非他的安排,莫晚楹踏下最後一級台階,毫無預兆地轉身,正好對上周聿澤灼灼望過來的目光:“你是想說,我來漳州這件事,你並不知道。”

“我不知道。”周聿澤站在高她一級的石階之上,本來就卓越的身高因為石階高度差距,立在她面前,影子軋過她的頭頂,像一座小山,他的眼睛靜靜地鎖著她,目光坦然,眼底斂著一抹克製的情緒,半晌

,又追加一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可以不信。”

“我信。”莫晚楹嗓音清脆,一陣風吹來,像撞開了悅耳的風鈴。

畢竟他剛才見到她的那個表情太呆了,如果連這個都能演,今年的影帝得易主了。

周聿澤的眼睫顫了一下,一貫清冷的眼睛仿佛落了春天的桃花,鮮活了起來。

“那你來漳州,是為了什麼?”他的視線緩緩在她臉上逡巡。

“工作啊。”莫晚楹被他的視線盯得莫名其妙,難不成還是來找他嗎?

視線往地板的方向垂了下去,周聿澤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已經到了坡底,再熱情好客的主人送到這裡也該止步了,隻是兩人一時之間都沒再說話,莫晚楹忽然心念一動,問他:“你知道我拍戲的取景地在哪兒嗎?”

似乎是對她提問的時機感知到蹊蹺,周聿澤敏銳地多盯了她兩秒,才說:“不知道。”

“漳州一中。”莫晚楹直視他的眼睛。

周聿澤在她的目光下,罕見地沉默,沒有應答。

莫晚楹突然朝前邁了一步,將兩人半米間的距離拉進了一些,周聿澤的鼻翼隱約能聞見她身上淡雅的茉莉花香氣,她說:“我對這個地方不熟,你帶我去逛逛吧?”

訝異與狐疑的神色浮現在周聿澤的眼底,他已經快要記不清,莫晚楹上一次跟他提出這麼親近的要求是在什麼時候,分開的這段時間像是一場噩夢,竟然對她的靠近產生了一絲不合時宜的警惕。

見他不吭聲,莫晚楹喚了他一聲:“周聿澤。”

“……好。”答應的聲音裡有很容易察覺的妥協。

莫晚楹臉上浮現出一個微笑:“那,你以前都是怎麼上學的?”

“坐公車。”

這個親民的答案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陳奶奶住在這個居民樓裡,大概也不會安排豪車接送他上下學,估計就公車、步行、自行車三者選其一。

“那你帶我重走一遍吧。”莫晚楹提出要求。

周聿澤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一點,腦海裡拉響的警報不斷乾擾他的抉擇,最終,他朝莫晚楹伸出手:“把手給我,我就帶你走一遍。”

他的右手重新戴上那隻露指的黑色皮手套,剛才吃飯的過程中也一直戴著,想來是不想讓奶奶看到他手指骨上的瘀傷。

這下輪到莫晚楹猶豫了,她垂眸靜思的時候,臉上沒有表情,是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

最終她做出了讓周聿澤也動搖的決定。

一隻素白纖瑩的手,放在了周聿澤的手掌中。

在肌膚相處的一瞬間,周聿澤的手掌就將她的手包裹了起來,握得很緊,掌心裡的潮熱的濕意毫無遮攔得傳遞了過來。

莫晚楹的視線停留在相握的手中,輕輕揚起一個笑容:“走吧,帶我去。”

笑容如同一朵純潔無瑕的潔白花朵,可誰都不知道眼前這朵漂亮的花朵叫什麼名字。

公交車站等車的人異常地多

,許是趁著美好春日出來遊玩,前往商超或者郊外的公園。

一對外形極其優越的年輕男女安靜地站在一個角落,不斷招惹人轉頭去看,任誰看了都猜兩人是情侶,因為男人的手一直緊緊牽著身邊的女孩,隻是兩人的目光直到上車都沒有交彙,但若說是吵架,兩人的表情又都無比平靜,散發出一種很古怪的氣場。

若即,又若離。

上的那輛公交車不經過商超和公園,所以乘客稀少。

莫晚楹被周聿澤帶著坐在落客門上邊的雙人位置上,她又問:“你在公交車上,遇到過蘇婉婉嗎?”

對於她在這個時候提起的這個名字,周聿澤微微蹙了下眉,但仍回答:“遇到過。”

“你們說話嗎?”

“會。”

“說什麼?”

周聿澤的目光掃了過來,卻沒有回答她問題。

“不說就算了。”莫晚楹收斂著目光,安靜下來。

大概乘坐一十分鐘,在漳州一中下車。

學校在放寒假,教學樓之間沒有人跡,校門緊閉,保安亭裡有一個值班的保安。

進去沒有耗費多大的精力,周聿澤隻是打了個電話,很快保安便給他們放行,如果不是兩人都長得好看,估計保安也不會多瞧這背影兩眼,畢竟畢業生回母校參觀這件事太司空見慣。

走在校道上,莫晚楹的問題像倒豆子似得不斷蹦出來。

“你們的食堂在哪兒?”

“每天早上都會跑操嗎?”

“文藝彙演是在哪裡表演的?你有參加過班級的演出嗎?那蘇婉婉呢?”

“咦,學校榮譽長廊怎麼隻有蘇婉婉的名字,你的呢?”

莫晚楹讓周聿澤將校園逛了個遍,此時兩人站在榮譽長廊上,將幾十米長的榮譽牆瀏覽了個遍,明淨的玻璃罩下,是往屆優秀畢業生被放大的一寸照片,下面跟著名校錄取的光輝履曆,她在這麼多人當中找到了蘇婉婉,但是沒見那一年的第一名周聿澤。

面對頻頻被提起的他和蘇婉婉,周聿澤面色越來越沉:“不是什麼值得被表揚的事,我讓校方撤了。”

“也是。”莫晚楹意味不明地附和了一句。畢竟他當年拿了第一,也沒辦法留住蘇婉婉,這不是榮譽,是屈辱。

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向今天的重頭戲:“帶我去你之前的教室看一看吧。”

教室在三樓,順著樓梯往上爬,走廊正數第一間。

莫晚楹透過窗戶,掃了一眼教室內的情況。

這間教室與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千篇一律的桌椅,沒擦乾淨的黑板,時間太久,就算有過往的痕跡,也被一茬又一茬新鮮的痕跡給覆蓋了。

她看了看緊閉的雙門和窗戶,問:“有辦法讓我進去嗎?”

兩人站的位置,在教室後門最近的一扇窗戶前,隻見周聿澤抬起手往窗上推了一下,那扇看似緊閉的窗竟輕而易舉地順著軌道劃到了一邊。

莫晚楹目瞪口呆:“你怎麼知道這扇窗沒上鎖?”

“當年被我撬的。”周聿澤頓了頓,“沒想到校工還沒上來修。”

“……”莫晚楹對這學校的效率無語,沉吟片刻,又說,“看來,有些痕跡殘留的年限比設想的還要久。”

周聿澤牽著她的手緊了緊。

這兩隻相握的手,從今天牽上之後就一直沒有分開過,手心裡汗津津地。

莫晚楹作勢要抽回手,被周聿澤抓得更牢。

“我要爬進去。”莫晚楹指了指敞開的窗口,“一隻手辦不到。”

“等著。”周聿澤上前一步,抬起左腿直接踩上了窗台。這窗戶的位置不算矮,到莫晚楹的腰部,可他動作輕巧地仿佛踩個樓梯似的,在一隻手被限製的情況下,輕而易舉跳進了教室。

莫晚楹想要效仿他的動作,也把自己的一隻腿踩了上去,奈何這高度超過了她的能力範圍,腳一直使不上力,狼狽了一刹那,一雙手突然攬住了她的腰肢,用力往上一提,竟把她直接給抬了進來。

她驚呼一聲,直到腳實實在在踩著了地板,想要退開,已經退不開了。

周聿澤順勢將她摟緊,強有力的雙臂緊緊將她裹了起來,脖頸微彎下來,壓住了她一側的肩膀。

她像是蚌殼中被牢牢含住的珍珠。

“你到底想玩什麼?”溫熱的呼吸幾乎貼在了她的耳側,男人如擂鼓的心跳也在撞擊著她緊緊貼著的胸口。

莫晚楹沒動,任憑周聿澤身上的氣息纏她滿身。

“我在想,與其害怕知道你的曾經,不如讓你帶著我走一遍。”她的聲音清晰,沉穩冷靜得像一汩沁人心脾的泉水,“原來真的沒有我想象得這麼可怕,潘老師說得對,敞開心扉之後,晦澀痛苦的東西會隨著時間消失的,你看,我今天都能跟你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我還被你帶著逛了你跟蘇婉婉共處了這麼久的學校,原來也就這樣啊,沒什麼大不了的,就這點東西,怎麼值得我一遍遍做噩夢呢?”

這些話乍一聽,像是冰釋前嫌,但周聿澤卻預感不妙地蹙起眉頭:“莫晚楹,彆說了。”

“你不想聽了嗎?真可惜。”莫晚楹的聲音帶著真誠的遺憾,“我今天本想好好跟你告彆的。”

前所未有的劇痛衝擊著心臟,周聿澤握住莫晚楹的雙肩,眼尾一點一點爬上血色:“你打算怎麼告彆?”

“已經到尾聲了。”

周聿澤不動,隻是眼神裡情緒翻湧,像藏著一頭暴躁的野獸。

“我……嗯……”莫晚楹話還沒說完,唇已經被惡狠狠地封住。

仿佛隱忍太久的力量尋到了唯一的突破口,周聿澤的懷抱又深又緊,舌頭和齒貝仿佛銜著可口又舍不得吞的寶貝,莫晚楹被侵略了個徹底,連喘息的間隙都沒有,如同被海水包圍的浮舟。

灼熱的體溫把纏在懷裡的溫軟燒紅,良久,周聿澤鬆開了唇,緩緩撩起眼睛,卻看見莫晚楹一雙眸子清淩,她不知道用這道目光注視了

他多久,她的身體染上了他的溫度,但是這雙眼睛沒有。

似乎他做的事,已經激不起她心裡的漣漪。

難以遏製的衝動在翻騰,周聿澤抬起手,用指尖輕輕摁了摁她眼底下那點紅色的淚痣,指溫滾燙:“我試過退到一邊了,但我發現沒用,我連你對我的恨都丟了。”

莫晚楹的眼睛動了動,一刹那間,她突然覺得,周聿澤的氣場變了。

這段時間沉默的、溫順的氣場,如同春天的雨那般潤物細無聲,竟讓她產生了一種他會老老實實的錯覺,所以才敢讓他帶她來學校。

眼下,天翻地覆,被隱藏的偏執和瘋魔慢慢從黑暗裡爬了出來。

他托起她臉,又低下頭,輕輕咬了咬她已被磨紅的唇,本來隻想碰一碰,但親上了之後,像枯木遇上了春雨,忍不住汲取更多,由淺入深,變成了一個綿長的吻。

直到舌尖傳來刺痛,一股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周聿澤終於停了下來,眼神直勾勾地,下眼瞼殷紅一片,淺琥珀色的瞳孔似乎因為這股淡淡的血腥味變得妖冶。

“我試過了。”他的聲音很輕,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莫晚楹感覺到他狀態很不對,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卻被他抱得更緊,如同被藤蔓纏住。

臉頰被他捧起,拇指指腹緩緩摩挲著她的臉頰,動作輕柔,他的眼神柔軟,無儘眷戀。

莫晚楹卻感到不安:“你到底想乾什麼?”

他忽然將她擁住,側低下頭,說了一句話,霎時間讓她渾身冰涼。

“莫晚楹,我寧願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