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03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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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久以前,花澤朝日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世界是一種脆弱的東西。

世界是一種堅強的東西。

要拿人的理念去給世界做一個定義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來就是一個世界因為特異點的原因被一分為二。

蚯蚓被砍斷了軀體,分為兩個個體,卻仍然能夠存活。更彆說地球、世界。

“如果名為世界B的泡泡終於按捺不住從世界A的巨大泡泡中脫離出來,兩個世界都會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震蕩,如果往好方向想的話,兩個世界並不會徹底毀滅,最終情況世界B如願獨立,離家出走搬出了媽媽的懷抱中,獨立成為了新的世界,但在脫離的瞬間產生的動蕩,大概就是火山爆發、海嘯、龍卷風等自然災害,對於地球與世界來說等於是成長痛、細胞增幅適應、為了驅趕病菌於是細胞們發動了自我毀滅衝鋒一樣的疼痛。但對於我們來說……嗯,大概就像是文明的毀壞,隻有成功渡過了冰河時代一樣的時間,等世界用一個世紀、一百個世紀,直到恢複到我們人類適應居住的環境、文明重新建立,再抵達到我們目前的時代吧。”

空當時用著非常輕描淡寫的口吻接著說。

“但說到底,這裡的世界是地球為中心,還是以宇宙為中心呢,這個問題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個可以論證的研究證據。如果是宇宙大動蕩的話,大概是連地球都沒有辦法從流星群中脫離出來,星際隕石大爆.炸欸,未免太有意思了。說不定我現在還挺期待那樣的未來出現,要不就中止任務吧。”

說完這一句話後,空好像就被栗子打了一下,立即就閉嘴沒有接著說下去了。

無論哪種可能性,就算世界奇跡般地沒有毀滅,也並非是[花澤朝日]所生活的時間段,人生是不可能重來的,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說到底在發生[動蕩]的一瞬間,在人死去了以後,世界地球環境是否還會遭到破壞這一點也早早不在顧慮當中。這樣多餘的顧慮就像是在螞蟻思考如何爬到存在於幻想世界的龍宮一樣荒謬。

死去的生命是不可能複生的。

這是承載兩個世界絕大多數生物生與死的界限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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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但目前彭格列的十代目對我的信賴度很高,大概晉升的速度會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以及這段時間從各個情報部的隊長中接觸到的情報。目前火焰果然隻有特殊的群眾才能夠點燃……”

花澤朝日整理了近日的現狀,言簡意賅地告知給栗子。

栗子一直維持著認真傾聽的動作,時不時做出了沉思的舉動。

足足用了一個小時之長才將目前的事情一一說完。

“……目前的狀況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栗子伸出了手輕輕搭在了花澤朝日的手背上,柔軟的肉球還帶著地面上遺留下來的冰冷:“……辛苦了,接下來的時間還要麻煩你調查。”

由栗子的口中說出來時,聲音其實是帶著一些不善言辭的乾澀。

“說到這裡——”栗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上次空把所有的電量都用去生產道具了,阿姨委托我們傳遞過來的信件已經堆積如山,趁著這個機會也給你吧。”

栗子本來看不出表情的臉上,忽然古怪又嫌棄的變調,他餘光瞧見了花澤朝日眼睛忽然一亮,又是期盼又是鼓勵地說:“加油,栗子,嚴格來說這件事情並不是你在做,不需要覺得有任何的不適。”

栗子:“…………”

他沉痛地啟用了功能。

本身通白可愛的貓咪,忽然瞪大了眼睛迸射出了光芒,像是強烈的手電筒一樣形成了兩個鮮明的光柱。

不足片刻,光柱當中有什麼東西出現了,就像是瑣碎的雪花凝聚在了一塊,逐漸形成了物品。

那是信件。

“如果你有什麼回信的話我明天再過來拿。”

當物品完全顯現出來以後,栗子想都不想火速登出,連多待一秒的打算都沒有。留下一個剛睡醒的瓦普滿臉茫然地在原地伸懶腰。

花澤朝日哭笑不得,每次轉交工作基本上都是空在做,空對自己有沒有形象這一點是完全不在乎,倒不如說他不認為拿瓦普做的事情是他本人做的……也說不定他真的不在乎。

但栗子的接受能力顯然沒有空那麼高。

花澤朝日伸出手將栗子轉交的信封拿了過來,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栗子和空都沒有什麼時間,累計下來的信件已經有十二封了。

世界被一分為二了、世界將會毀滅——這樣的事情,放在了很小的時候告知給花澤朝日,說不定他會堅信不疑,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人生閱曆逐步開拓,這樣幼稚且不可能發生的認知也會像是機器流水線一樣逐步端了上來。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但花澤朝日從來沒有懷疑過栗子和空的真實性——

花澤朝日打開了信封。

【最近生活得怎麼樣?今天也有好好吃飯嗎?媽媽最近約了鄰居家的太太一塊旅遊了,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撞到了她去留學的孩子了,沒想到他居然長得那麼高了,一眨眼就像是春筍一樣長得比我還要高,我還記得他小時候和你打打鬨鬨、一塊哭著鼻子回家的畫面,沒有想到居然變化得那麼快……朝日是不是也是這樣呢?長得比媽媽還要高、身體比媽媽還要結實。】

【朝日,許久沒有得到了你的回信了。看來你的工作非常繁忙,有好好吃飯嗎?有好好睡覺嗎?媽媽很擔心你。雖然你成為了警察,成為了你從小到大就憧憬的職位,但現實的繁忙或許會讓你產生了落差,但是就算這樣,偶爾停下來休息也是必要的。】

……

像是這樣瑣碎的日常事情片言片語用詞不多,就算這樣,花澤朝日也忍不住會心一笑了。

家人。

存在於記憶當中、在遙遠的另外一個世界,通過瓦普聯係到了一塊。

親人的話語和細節是他

人沒有辦法木方出來的特殊,父母的關懷是特殊的。

因為瓦普的存在,花澤朝日現在的生活倒是更像是獨自一人因為某種原因出國留學的孩子,父母的關懷與郵件越過了遙遠的距離,跨越了大海最終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就算距離再遠,父母也仍然在關心他。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瓦普就時不時帶來了父母的信件。

有時候會是擔心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成長,有時候會是母親自己做好一個冷凍的料理包,從遙遠的世界傳達過來。

父親則常常會關心花澤朝日的學校情況,因為沒有父母的孩子常常會因為這點遭遇到校園欺淩,父親總是很在意這點。除此之外還會問候了一下監護人種田山頭火有沒有好好照顧他,結果面對了自己的好友,父親對於他的繁忙沒有足夠的時間照顧他而明裡暗裡按捺不住抨擊。

而比起父親,母親會更加擔心花澤朝日的身體健康。

她很害怕孩子不在自己的身邊,沒能夠得到足夠的營養補充,總是會時不時告訴花澤朝日什麼時候該吃什麼,季節中哪種食物更加新鮮好吃,不可以挑食,就算不喜歡也要好好吃飯,變得健康。

要努力的、成為一個好孩子,要過得幸福。

記憶中父母的模樣早就模糊了,就算得到了以前的照片,對於父母的印象也僅僅隻是停留在年輕的父母外貌中。

花澤朝日想要回到了父母的身邊。

因此,無論要做什麼事情,就算再怎麼辛苦,隻是聯想到了這一點以後,花澤朝日又會重新拾起了動力。

——兩個世界,絕對不可以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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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楠雄登出瓦普的時候,動作一氣嗬成,就算這樣鏈接在記憶中的動作和觸感一度讓他覺得眼睛裡面要爆發出什麼燈光了讓他坐立難安得不行。

“呀,楠雄,你從朝日那邊回來了嗎?”有著淡金色頭發的齊木空助臉上掛著笑嘻嘻的表情,他擺了擺手打招呼。

【你怎麼回來了?】

“欸,我還以為從瓦普那邊登出以後,楠雄會說話。”齊木空助遺憾地歎了一口氣,他假模假樣地說,“在這個關鍵時刻我怎麼能夠還在學校裡面安心進修呢,我可是回來打算助朝日和楠雄一臂之力的,就我一個人在外旁觀未免也太不講義氣了。”

齊木楠雄忍不住看了一眼某個人說出了不符合他形象的話語。

如果要將這一整件事劃作了某種遊戲,花澤朝日是執行者,齊木空助扮演的是輔助者的職責,齊木楠雄是調解者。

“就我的推算來說隻靠世界本身的黏著力來說,時間已經差不多瀕臨極限了吧。”齊木空助的笑容非常虛偽,像是掛在了臉上的面具一樣,“你有告訴朝日嗎?”

【不,現在告訴他指揮讓他增加焦慮。】齊木楠雄從床上起來,他找到了床頭放置的眼鏡把他帶上。

齊木空助彎了彎嘴角:“真貼心。”

本來隻是一個世界卻被分成兩個世界——這並不是自然形成的平行世界,而是單單靠外力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的特殊。

如同仲夏夜之夢一樣美麗而具有虛浮的特殊。

而世界,他本身並不排斥這樣的虛浮與特殊,它向來是從善如流的。

不願意面對死亡的,向來隻有獨屬於生物的掙紮。

無論何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