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 101 章 川遼風雲(1 / 1)

天降流星, 異兆也。

為何流星不落到其他地點,卻偏偏落在徐覃所在的地方?

而且詭異的是,流星將縣衙後院砸成了一個坑, 但徐覃卻毫發無損。

有人猜測這流星是徐覃召喚下來的,為的就是震懾眾人。

也有人猜測, 其實這流星是給邪道高人徐覃的天罰, 隻是徐覃修為高深、實力強大,避過了而已。

大牢裡眾人心思各異,但不管怎樣,這突如其來的流星,給原本就詭異難測的徐覃, 帶上了更多神秘的色彩。

流星剛過,徐覃就馬不停蹄地來到大牢, 視察囚犯。在邪道眾人眼裡,這分明就是為了觀察他們的表現!

各邪道人士不甘示弱,紛紛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嗬哈哈哈,來玩呀~”

“啷裡個啷, 啷裡個啷~”

這才有了林蘇一進監獄,就看到的群魔亂舞景象。

眾人偷看徐覃,心中的想法更加堅定。看看徐覃,明明差點被流星砸死,卻依舊面不改色, 好像根本就不把流星放在眼裡, 目光陰沉又犀利,一個個看過眾人,眾人無人敢與他對視。

這,就是高人風範。

當然, 大家也注意到了徐覃身後跟著的小白臉書生,這個叫林道安的人。

關於林蘇,邪道眾人心中多有猜測。有人懷疑,林蘇就是被徐覃看中的徒弟人選之一,是他們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也有人懷疑,林蘇其實也是邪道高人,隻是偽裝成一副溫和正派樣子,裝成書生混淆視線;還有人覺得林蘇不足為懼,純粹高人偽裝成普通人時,打發時間的樂子罷了……

因為發現李璧鈺與林蘇認識,還有人來找李璧鈺打探消息,被李璧鈺裝瘋賣傻地混弄了過去。

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林蘇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蘇:“你們就是因為‘瘋瘋癲癲,真假難辨;面容矯飾,不知人鬼’這兩句話,才搞成這副非主流的樣子,裝瘋賣傻?”

李璧鈺委屈:“我也不想的。”

李璧鈺:“雨兒零,風兒細,夢回時,多少傷心事……”

林蘇:“住口!”

李璧鈺訕訕道:“其實我早就改掉了唱曲的習慣,這次是為了裝瘋賣傻,才又開始唱起來的……”

林蘇的眼神隻說了四個字——“信你才怪”。

李璧鈺:“哎,哥們,你彆不信啊!”

邪道眾人繼續在大牢裡被關著,他們之所以一點也不著急,乃是他們還記得三貪教給的消息,五月下旬,邪道高人才會開始傳道,而現在,離三貪教給的那個時間,還有四天。

林蘇慶幸自己及時來找徐覃了,要不然等到四天後,邪道這些人發現徐覃真的隻是個普通人,還不得撕了徐覃?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有他在,這些邪道人士休想在川遼縣作惡。

這,就是一個修道者的底氣。

李璧鈺依舊在大牢裡待著,裝瘋賣傻給木伽教的人看,表明自己在努力營業,希望木伽教的人能好好治療晏飛白。

得知林蘇已經成功邁入修仙道路後,李璧鈺羨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哥們,拉兄弟一把吧!”李璧鈺苦苦哀求。

林蘇一臉冷酷:“你我無緣。”

這倒不是假話,他一看李璧鈺,就能感覺到他與天常道無緣,甚至,他感覺李璧鈺與道門都不是很有緣分。

李璧鈺腆著臉求道:“那你幫我看看,我的緣分在哪裡?”

林蘇隔著屏幕看李璧鈺的全息影像,對著他那張黑乎乎被泥糊住的臉,簡直難以直視。

看來看去,李璧鈺的未來都是一片模糊。

最後林蘇隻好放棄了:“我修為太淺,看不了。”

“不過也可能是投影的緣故,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再幫你測算下好了。”

李璧鈺哀怨地歎氣:“那好吧。”

既然林蘇成了修行者,李璧鈺就來了精神,他希望林蘇能在木伽教治療晏飛白後,再幫他看一看。

因為林蘇沒有治療經驗,不能百分百保證治好晏飛白,所以李璧鈺決定等他完成木伽教的任務、讓木伽教給晏飛白療傷後,再讓林蘇檢查一下,雙重保險。

李璧鈺:“放心,兄弟,我不會讓你白乾的,這一年來我攢了不少積分和經驗,都可以給你。”

林蘇卻搖了搖頭:“不過是小事罷了。”隻是讓他檢查一下傷口,順手而為的事情而已。

“你就這麼在乎晏飛白?”林蘇好奇問道。

李璧鈺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飛白救過我好幾次,若不是飛白,我可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要刪號重來了。”

“雖然我知道這樣很傻,把遊戲人物當真什麼的……不過隻是一個遊戲裡的NPC而已,但是……唉,都怪這遊戲做的太真實了,搞的我居然都真情實感地投入了……”

“飛白畢竟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我一定要把他治好!”李璧鈺堅定道。

林蘇歎了一口氣:“其實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李璧鈺突然叫了一聲:“哎呀!”

林蘇奇怪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背有點癢……可能是過敏了吧……”李璧鈺撓了撓後背。

也不知為何,這兩月來,他背上總是很癢,而最近幾天,他感覺到手臂、大腿等等地方也開始發癢,瘙癢蔓延到了身體各個部位。

他不會是身上長虱子了吧?李璧鈺心中含淚,都怪這臟兮兮的衣服和黑泥,等他離開大牢後,一定要好好洗個澡!

晏飛白,我為你的犧牲可大了。

李璧鈺結束了聊天,在囚房裡撓癢去了。

係統的聊天窗口被關閉,眼見著又到中午了,林蘇連忙去議事廳叫徐覃用午膳,不然憑著徐覃廢寢忘食、埋首案牘的架勢,都不會想起要吃飯。

此時的林蘇並沒有把三貪教放在心上,在他眼裡,三貪教不過隻是凡俗的武林幫派罷了。

很快又過去了兩天,林蘇刑滿釋放了——這兩日裡徐覃去街上巡邏,又抓到了幾個人,牢房都住滿了,見競爭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的瘋病也更嚴重了,不過這些小事就不必多說了。

雖然刑滿釋放了,林蘇的生活好像與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彆,但林蘇終於可以自由地出縣衙去玩了。

川遼縣的房屋大多由泥沙夯成,房屋和地面都是一個顏色,土黃土黃的,因為戎狄人的過度放牧和燒殺劫掠,這裡都是戈壁,少見綠意。川遼縣建設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有一抹泉眼,這水源供應著全縣人。隻有泉眼附近,能見到幾分綠色,其他地方,隻有一片單調的黃。

迎面吹來的風,帶著無數沙塵,林蘇隻好捂住口鼻。

戰爭結束不久,川遼縣隻剩下一派荒蕪破舊、貧窮落後的景象。

川遼縣的居民們大多皮膚粗糙,膚色被光線強烈的陽光曬得黝黑。

白天太陽刺目,而到了晚上,溫度驟然降低,人們都要用棉被抵禦寒冷。如今是五月還好,若是冬天,被凍死的人比比皆是。

也難怪京城裡的人稱這裡為邊境苦寒之地,視之為洪水猛獸,一個都不願意來。

林蘇走在川遼縣的大街上,這裡的建築依舊是那麼的破敗簡陋,道路上大多坑坑窪窪,徐覃正在絞儘腦汁招商引財,增加川遼縣的稅收,修築道路和房屋。

不過隨著傳道之日的臨近,川遼縣也熱鬨了許多。

林蘇在路上,總能看到一些穿著奇裝異服,或戴著面具、或臉上畫滿了花紋的人,而這些人大多氣血充足,是江湖武林人士。

有去川遼縣大牢裡守株待兔的,自然也有在縣內繼續四處尋找線索的,甚至有些人什麼都懶得乾,就等著時間到來再開始發威。

並不是所有人,都把寶壓在徐覃身上。

“林道長?真的是你!”一個行商看見了林蘇,驚喜地跑了過來。卻原來,是當初載過林蘇一程的商隊首領。

“林道長,你怎麼……”行商驚訝地看著林蘇身上的儒袍儒巾,訝異道。

“川遼縣少見道士,道袍紮眼,走出去人人矚目,乾脆就換了。”林蘇笑著解釋道。

其實是因為徐覃每次看著穿著道袍的林蘇,就像看著誤入歧途的無知少年,目光沉重,欲言又止。林蘇煩不勝煩,乾脆就換了襴衫儒巾,省的徐覃總抓著他灌輸唯物主義思想。

但這川遼縣也少見書生啊?商隊首領心中疑惑,不過還是笑著讚道:“林道長年少有為,相貌不凡,顏如冠玉,是這邊境少見的青年俊彥,恐怕穿什麼都引人矚目。”

“就算換了衣裳,怕也無法泯然眾人,實在是君子如玉,讓人無法忽視啊!”

商隊首領誇得林蘇都不好意思了。

隻拱手道:“穆叔實在是謬讚了。”

“林道長不必謙虛,林道長在這牧遠府,襯得我們這些粗漢子都是金玉旁邊的石頭了,你看,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在偷偷看著道長你呢!”商隊首領揶揄道。

商隊首領熱情地邀請林蘇去他們的落腳點做客,林蘇推拒不過,就答應了。

徐覃給來川遼縣的商隊們免費提供了歇腳的屋子,這屋子同樣是用泥土夯成的,林蘇一進去,便有人拿了邊境特有的酒來。

這酒是拐棗釀成的,濃鬱香甜。

杯盞交碰間,林蘇不免問起商隊首領對川遼縣的看法。

“川遼縣律法嚴明,徐縣令對商業也多有扶持之意,但是……”商隊首領捋了捋胡子,“這裡的民風似乎比其他地方粗獷豪放了一些,街上的行人行為衣著有些不羈……逞凶好鬥的江湖中人也有點多……”

林蘇便知道,商隊首領說的就是被三貪教的消息吸引而來的武林眾人。

這作風何止是豪放不羈?

這些被徐覃的招商政策吸引來的行商們,看到這些奇奇怪怪、身上總有股血腥氣的江湖中人,時不時還搶個劫、打個架、見見血,不免有些心裡打鼓,對來到川遼縣發展的想法又斟酌了幾回。

果然,這些邪道中人齊聚川遼縣,對徐覃在川遼縣的治理造成了阻礙。

林蘇便開始勸慰商隊首領:“穆叔不必憂心,這些人,也隻是暫時來到川遼縣的,想來不久後就會離去,而且徐縣令也不會看著他們作惡的。”

商隊首領歎了口氣:“希望如此吧。”

在林蘇的勸慰下,商隊首領放下了立即回牧遠府府城的想法,決定再觀望一段時間。

徐覃能吸引一部分商隊來川遼縣,當然不止靠著他對商業的優惠政策。商人最是逐利,而川遼縣,也有值得商人們追逐的“利”。

雍朝各地都有特產,川遼縣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