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1 / 1)

日子一天天過去,陶承宣也漸漸能下床走動了,隻是他身體虧耗太多,暫時還補不回來,隻能天天喝補藥。

林蘇也恢複了日日在徐覃鞭策下學習的日子。

不過中間還發生了一個插曲。

某日,林蘇去陶府拜見陶姑父,卻被陶承宣攔住,他把林蘇帶到了一偏僻地方。

“林道安!”陶承宣試圖把林蘇推到牆上,可惜他現在虛浮無力,才推了一會兒就氣喘籲籲。

“是不是你!那個戴著面具的惡鬼是不是你!”陶承宣惡狠狠問道。

林蘇一臉無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還敢裝傻!說,中元節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在扮鬼嚇我!”他抓住林蘇的領子。

“啊,你說那次啊,表哥真是誤會了。”林蘇笑道,“我當時不是說了麼?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表哥,你不會是真信了吧?”

“誰信了!”陶承宣心虛地大吼道,“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鬼了!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會被你嚇到嗎!”

“還有,不準再叫我表哥!”陶承宣瞪著林蘇,惡狠狠道,“也不準再裝鬼!”

“裝鬼?”林蘇歪了歪頭,忽地露出一個陰惻惻的微笑,陰森森地說,“表哥~是這樣嗎~”

“住、住口!”看到林蘇這副樣子,那天晚上的陰影又浮現在陶承宣心中,他忽然有些後悔選了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了。

“哈,你、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嗎?”

“都叫你不要笑了!”

“那個……大少爺,老爺有事找表少爺。”突然從左側走來一個下人,他小心翼翼地對陶承宣說道。

陶承宣看到下人過來,不自覺鬆了口氣,他順理成章地鬆開了林蘇的領子,又怕失了面子,惡狠狠地說:“這次先放過你,如果再有下次……”

林蘇回以他陰惻惻的微笑。

陶承宣心中一抖,話也不繼續說了:“總之,不準再有下次!”說完就急忙忙跑走了。

林蘇心情愉悅地跟著下人去找陶姑父。

到了書房。

“這……是真的嗎?”林蘇還在消化著陶姑父剛剛告訴他的消息。

“沒錯,我找人去查探過了,你

說的那位李車夫,早在你搬到竹溪巷後第二天就返程回潭縣了,隻是中途不知為何,他突然又折返回來,然而還沒到府城,半路上就遇到了暴雨,山體滑坡,被埋在了底下……等找到時,馬車都毀了,人和馬也已經沒氣了……”

“原來如此……多謝姑父了……”林蘇拱手道謝。

見林蘇神色沉重,陶姑父擔憂地問:“怎麼了,道安?你還好嗎?”

林蘇搖了搖頭,勉強笑道:“無事。”

陶姑父撫須歎道:“人有旦夕禍福,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鄉試在即,還是安心備考為好。”

“是。”

林蘇離開陶府,心情卻不見好轉。

原來李叔早就已經去世了,那麼他在中元節那晚遇到的,難道是李叔的鬼魂?

想起李叔心心念念要給兒子帶生日禮物,連死了都不忘記,林蘇心裡就是一歎。

大抵天下父母愛子之心,皆是如此吧。

***

轉瞬間,便是八月初八。鄉試八月初九開考,但要提前一天入場,今天就是進場的日子,鄉試一共考三天。

林姑姑早早就為林蘇準備好了新衣和食物,因為徐覃是林蘇的好友,便也給他準備了一份。

林姑姑原本還想送林蘇去考場,還是被陶姑父攔住的,說不要給孩子太多壓力。

這天一早,天還沒亮,林蘇就醒了,點了燈,打開窗戶,便看到對面徐覃的房間也是亮著的,也不知他醒來有多久了。林蘇估計徐覃恐怕半夜就起床開始複習功課了,想來他也不會記得吃飯,便無奈地去廚房端了點心,送到西廂去。

“徐覃,該吃早飯了!”

徐覃被林蘇的聲音打斷了學習的思緒,慢慢地抬起頭來。

他看著林蘇將點心端到他書案上,默默地放下了書,跟林蘇一起吃了幾口。

“怎麼?你在緊張嗎?”林蘇敏銳地察覺到徐覃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鬱。

“沒有。”徐覃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

林蘇安慰道:“不用擔心,這次恩科,選擢時定會寬容許多,以你的能力,定然能中。”

“嗯。”徐覃隻嗯了一聲,半晌後又輕輕說道,“謝謝。”

兩人吃完早飯,又開始一起溫習功課。

等時間快到了,兩人才收拾了東西,

往考試地點走去。

當初陶姑父讓林蘇他們借住時就說了,竹溪巷離鄉試考場很近,他們約莫走了三刻鐘不到,就到達了考試地點。

“道安、道安,我在這!”原來是萬世通。

萬世通依舊沒和靳元良在一起,兩人之間隔得遠遠的。

萬世通跑了過來,看到徐覃,忍不住往林蘇身邊躲了躲。

林蘇注意到靳元良一直都關注著這裡。

“道安道安,你說我們會不會被分到一起?”

“道安道安,聽說臭號可臭了,萬一我們倒黴,被分到臭號了該怎麼辦?”

萬世通又開始在林蘇耳旁叭叭叭,但被徐覃一看,他瞬間就噤了聲,不再說話了。

三人在考場人員的指揮下依次入場。

林蘇從懷中拿出一張票卷,這是他的身份證明,也是他的準考證,上面有他的姓名、籍貫、樣貌特征等。

考場人員確認無誤後,就把他放了進去,又拿走他的箱篋去檢查。林蘇過了第一關,接著就是第二關,有人來給他搜身,看他有沒有隨身帶小抄,林蘇的衣服被扒了個乾淨,發髻也被解開了,連耳朵嘴巴處也沒有被人放過檢查,八月天氣轉冷,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搜身完畢,林蘇穿好衣裳,這時他的箱篋也檢查好了,被送了回來,林蘇被人帶到了他的號舍裡。

那是個四平方米都不到的小隔間,逼仄狹窄,牆面是簡陋的灰色石磚,顏色暗沉,讓人看著壓抑,隔間裡有塊木板,除此之外,彆無他物。這木板是棕色的,白日時搭在牆上的木托處,用做書寫,晚上就將木板放到地上,用來睡覺。

林蘇把箱篋放到一邊,將木板放下來,試著睡了一下,感覺伸直腿都有點困難。

其他號舍也大同小異,一排排號舍從南至北排列,簡直像是監獄,看著讓人透不過氣來。

林蘇躺在木板上想著,也不知道徐覃和萬世通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