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1)

陶承宣隻比林蘇大四歲,已經及冠,卻依然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衣服鬆鬆垮垮的,露出大半胸膛,翹著二郎腿,半躺在椅子上。他本是一副俊俏長相,可惜如今眼圈青黑,眼袋浮腫,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樣子,令人見之不喜。

他見了林蘇來,嗤笑一聲:“喲,我當是誰,原來是拖油瓶來了!”

陶姑父的眉間皺出一道豎痕,厲聲訓斥道:“你說的是什麼話!這是你林表弟!”又見陶承宣坐沒坐相,衣衫不整,一副不知道是從哪個女人床上下來的樣子,心頭更是火起:“你瞧你,穿的是什麼樣子!還不站起來,向你表弟道歉!”

“表弟?呸!我可沒有姓林的表弟,隻有夏家的才是我的表弟。”陶承宣又衝陶姑父冷冷一笑,“我可不像您,哪裡來的阿貓阿狗都能當親戚!”

“你!”這話卻有些過分了,陶姑父差點被他氣得心肌梗塞,還是林姑姑安撫下來的。

林如容心下無奈,自己的丈夫本是個圓滑人,對誰都是一副面帶微笑的樣子,唯獨總是在繼子這裡翻跟頭,常常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暗歎一聲,自古繼室難當,她嫁進陶府時陶承宣已經十二歲了,又是一副霸王性子,她也曾想與陶承宣搞好關係,可惜陶承宣總是對她充滿敵意,甚至認為她送來的食物有毒,當眾倒了,久而久之,心就冷了。她年輕時也是個心氣高的,索性再不插手陶承宣房裡的事,乾脆大家相安無事、互不乾擾好了。可陶承宣偏不,他非要找著法子惹事,她見他年幼,也就忍了,可隨著年齡增大,陶承宣行事越發肆無忌憚,甚至在府中散播謠言,譏嘲道安,把他逼回了潭縣。這可觸犯了林如容的逆鱗,她娘家隻剩林道安一個親人了,於是便與陶承宣大吵了一架,從此勢如水火。

一開始,總是林如容和陶承宣吵架,陶景龍在旁邊打圓場,可是陶承宣及冠後,開始流連花叢,兩月前,又不知從哪裡迷上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夜不歸宿,短短時日,身材也消瘦了大半,陶景龍忍無可忍,與陶承宣大吵了好多次,現在他倆更

是發展到了一點小事都要吵上好久,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反倒是林如容自己成了旁觀者。

天知道,聽見陶承宣貶低道安,她多想罵回去,可是陶景龍罵得這麼凶,又氣成這樣,她倒不好開口了。

陶承宣見到林蘇和林如容安撫陶景龍,一副溫馨和樂的樣子,心中更恨,索性冷笑道:“是、是,反正你們才是一家人,我不過就是個外人!”

說完便將桌子狠狠推倒在地上,盆碗飯菜灑了一地,他也不顧旁人的眼光,乾脆利落地離開了。

“逆子、逆子!”陶景龍心中惱火,又連忙吩咐下人,“快把大門給鎖上,不準少爺出去找那個女人!”

“嗚哇,爹!娘!”“嗚——”

原來是陶承宣摔桌離去的聲響,驚動了正被奶娘抱來的雙胞胎姐弟,兩個小兒才三歲,尚受不得驚,立刻就大哭了起來,林如容和陶景龍連忙去安撫。

一陣雞飛狗跳後,林蘇總算吃完了這頓艱難的晚飯。

陶景龍緩緩舒出一口氣,對著林蘇苦笑道:“家宅不寧,讓賢侄見笑了。”

林蘇搖了搖頭,說道:“姑父不必放在心上。”

陶景龍看林蘇,越看越滿意,年紀輕輕就是秀才,以前還有些孤僻內向,現在卻沉穩了許多,又溫和有禮,陶景龍隻恨自己的女兒太小,不能來個親上加親。

隻是一想起長子,陶景龍就忍不住頭疼,文不成武不就,又不肯吃苦去經商,整天無所事事、流連花叢,待他百年後,這逆子可怎麼辦啊?

又想到妻子與長子不和,幼子幼女又年幼,陶景龍心裡就更憂愁了,他還是努力多活幾年吧。

林蘇說要去花園逛逛,他來到花園,就打發了下人,七轉八轉的,就找到了一條小路,順著小路往前走,就看見了一個院子。

這便是陶承宣的院子。

大概是陶承宣在裡面發脾氣,林蘇看到許多下人戰戰兢兢地從院子裡出來。

等人走光了後,林蘇便安靜地走了進去,裡面空無一人,估計是被陶承宣趕光了。

他按照記憶,尋找到了陶承宣的房間,此刻房門大開,林蘇能看到陶承宣正埋頭癱在床上。

林蘇輕輕敲了敲門框,喚道:“陶承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