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屍傀·十六(1 / 1)

戀愛腦病毒 白日青白 9003 字 6個月前

第16章

詹正青跟儕黎直接離開了一片狼藉的住所,去到了儕黎先前提起的,趙向明所在的精神病院。

而出示了相關證件之後醫院方面也表現得很配合,護士長把他們帶至趙向明的病房,一路上說了有關趙向明的許多情況。

“趙先生其實意識是挺清醒的,就是有一些妄想症,要我說的話,他比這院裡絕大多數的病人都要正常。”

她說著,歎了口氣。

“他是患有妄想症?能問一下他幻想的主要內容都是些什麼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老是覺得他老婆要害他,”護士長的語氣有些唏噓,“明明他老婆那麼好,一直都在照顧他,我看了都替她感到委屈。”

“不過人也不想得病的,隻要不見到他老婆,他就很好,好好的人,真是可惜了,隻希望他能夠早日康複。”

儕黎一頓,覺得這話裡的信息量不是一般大。

換做普通人這麼聽,大概率聽不出異樣,可若按照他之前找來精神病院的那個思路的話,這趙向明的老婆,問題相當大啊!

“那趙向明的這個被害妄想症,是有特定對象的?隻有他老婆一個人?”詹正青道。

護士長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們有可能在想什麼,警官,不過因為我們醫院的特殊性,護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查房,而且趙先生能跑能跳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他老婆怎麼可能對他做什麼呢?”

儕黎:“……”

越聽感覺可能性越大了。

不一定是身體上的傷害,或許是之前做了些什麼,導致趙向明現在將他老婆視若蛇蠍。

據護士長所說,他老婆貌似是有事離開了一陣子,那如果趙向明當真“正常”的話,他等會兒直接就能問。

詹正青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後又問道:“那你知道他老婆叫什麼名字嗎?”

“嗯?好像是……姓溫,對,叫溫鈺。”

護士長說完,沒注意到儕黎跟詹正青驟變的眼神,在一間病房門前停下。

“就是這裡了。”

儕黎本來還想問趙向明”病發“時都說的什麼話,具體是怎麼覺得老婆要害自己的,可這都到了,便隻能作罷。

病房的房門上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窗口,能讓人看見房間內的景象,如護士長所說,趙向明的老婆,溫鈺對他真的很好,這是一間極為舒適的單人病房,空間寬闊,如果不看精神病院特有的防護措施,這就像是某家豪華酒店的套間。

趙向明沒待在病床上,他正坐在地上,似乎是在發呆。

護士長推門進來,對他說:“趙先生,今天感覺怎麼樣?這邊有兩位警官來找你,想問你一些事情。”

趙向明是個高瘦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因為住院還是因為被其他什麼東西折磨著,他整個看著很是憔悴,臉頰凹陷下去,眼睛裡沒有神采。

護士長推門進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反應,直到聽見話語中的“警官”

一詞。

儕黎能明顯的看見,他那雙無神的眼睛裡,有光亮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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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警官?!”

他猛地轉過頭來,看向護士長身後的儕黎和詹正青,連滾帶爬的就要往這邊衝去,卻因起身太猛眼前一黑,踉蹌得向前栽倒。

護士長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上去攙扶:“趙先生,趙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趙向明卻顧不得她,對著詹正青喊道:“我沒病,我什麼病都沒有,我是被那個女人關進來的!!”

“她就是要折磨我,她故意要折磨我,她都……她都已經死了!!”

儕黎聽得心裡一跳,還沒來得及開口,護士長便一手按下了不遠處的呼叫鍵,認為是趙向明突然病發,下一刻好幾個護士跑進來,將還在大喊大叫的趙向明固定在了病床上,給他打針,強迫他鎮定下來。

“趙先生平時真不是這個樣子的,”護士長有些發愁,“怎麼會呢,明明他老婆也不在這裡。”

“真是抱歉,如今這種情況的話,他是不再適合接受你們的問話了。”

儕黎看得很清楚,男人從看見他們到被人按住,眼中升起的希望逐漸破滅的過程。

“不好意思,請問那位溫鈺女士現在是……”

儕黎開口詢問,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一道輕柔的女聲。

“啊,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扭頭望去,在看清那人模樣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

是她。

當時在酒店大堂的案發現場旁遇見的,對他說了奇怪的話的女人。

女人今天依舊穿著讓人感覺滿是違和感的衣服,黑色的高領長袖連衣裙,還有頭頂的紗帽,除了那張精致的臉,其他的部分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這樣的裝扮走在路上絕對會引人側目,隻不過在這醫院裡的護士們貌似都習慣了,見了她隻是說:“溫小姐,你回來了。”

溫鈺看了一眼詹正青跟儕黎,又將目光落在了趙向明身上,話語中飽含歉意地對護士們說:“我的丈夫……他又發病了是嗎?真是麻煩你們了。”

她看起來是那樣溫婉且知書達理,好像那些電視劇裡上世紀的大家閨秀來到了現實中,有些小護士看向她的眼神中還帶著些許仰慕。

而這一切,都跟趙向明神情中的絕望形成了鮮明對比,剛才突然爆發又被強製鎮定,他現在看起來疲憊極了,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而他面對溫鈺時,甚至是恐懼的。

溫鈺走到他的床前,把手上的袋子放下,裡面放著幾個塑料盒,貌似是裝著午飯,隨後才望向儕黎跟詹正青,示意他們借一步說話。

“不好意思,警官,讓你們久等了。”

“如你們所見,我的丈夫現在是這個樣子,所以你們要問話的話,也隻能由我來回答了。”

儕黎本來是想直接詢問趙向明的,剛才事情發生得太快,溫鈺又已經回來,現在沒有辦法了。

不過從趙向

明剛才喊出的隻言片語來看,就算真相跟他猜測得不一樣,也八/九不離十。

他看著溫鈺,很想問當時她對自己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現在仔細想想,那些對話攤開來看的話,又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詹正青面無表情的看了溫鈺一會兒,開口問道:“你能代替你丈夫回答?”

“我會回答我知道的事情,至於其他的,”溫鈺歎了口氣,“就算他能回答,以他的精神狀況,你們相信嗎?”

“這是我們這邊考慮的事情,”詹正青面對溫鈺顯得有點冷硬,“等他好點了,我們會對他進行單人問詢。”

溫鈺笑了笑:“那警官現在是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趙向明跟趙勝的關係如何?”

“很好,”溫鈺垂眸道,“他們是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關係相當好,有什麼東西都會……一起分享。”

“你跟趙勝呢?”

“什麼?”

“關係。”

“也還好呀。”溫鈺又笑起來了,“畢竟是我丈夫的兄弟。”

詹正青:“不算好吧。”

“……這話怎麼說呢?”溫鈺說。

“你並未對趙勝的死感到悲傷,如果真是關係好的話,不至於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詹正青看著溫鈺的眼睛,那淩厲的眼神像是一支利箭一樣刺進她的眼睛裡,穿透她的皮囊,一路紮進她的靈魂中去。

不過溫鈺並未表現出慌亂,她似乎有些無奈,道:“那您可真是強人所難了,警官,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一直是一個向前看的人。”

“再加上我丈夫的情況,我這些天一直心力憔悴,已經有些麻木了。”

詹正青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一旁的儕黎突然開口:“我在酒店大堂見過你。”

“就在案發現場旁邊,你跟我搭話了,”儕黎說著,“請問你當時是為什麼會在那裡?”

詹正青聽見他的話,似乎有些意外,沒有說話,同樣等著溫鈺的回答。

“我約了人。”溫鈺說。

“誰?”

“趙勝。”

“趙勝?”儕黎有些訝異。

不等他開口追問,溫鈺又道:“他約我在那裡等,我不知道他是想要跟我說什麼,他不告訴我。”

“之後我找不到他,他也沒有聯係我,我便隻能離開了。”

她說話的聲音依舊輕柔:“當時突然出了那麼大的騷亂,我隻是站在一旁看看,並不知道出事的是趙勝。”

沒有東西能證明她說的是真的,同理也沒有證據說她說的是假的。

她隻出示了她跟趙勝在當天的通話記錄,這同樣是可以進行偽造的。

儕黎懷疑她,卻找不到確切的理由,總不能說按套路來的話你就是凶手。

除此之外,他還是非常在意那天她的表現,她的眼神,還有她說的那些話。

與那個時候相比,現在的她

顯然是在展示她天衣無縫的演技。

“是嗎?”儕黎說,突然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毫不相乾的事情,“你當時說我是‘好孩子’什麼的,我可詫異了,我看溫小姐你這麼年輕,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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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丈夫沒有打算要孩子?”

聽到這話,溫鈺明顯地頓了一下。

她的聲音變得更輕,說:“孩子……是有的。”

“曾經有。

既然說是“曾經”,那便大概是發生了不好的事。

或許是她的孩子不幸夭折,又或者是在孕育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

涉及到了傷心之事,這似乎跟案件沒有關係,溫鈺不欲再說,儕黎不好再問。

其他普遍會問的問題都問了不少,看不出什麼端倪。

詹正青先前說等趙向明狀況好一些會對其進行單人詢問,如今卻又走回了病房,問趙向明:“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直接跟我說,不必懼怕,我們會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他不管溫鈺還跟在身後,直接便這麼詢問,如果溫鈺心裡真的有鬼的話,很可能會露出破綻,可她依舊保持著溫婉端莊的樣子,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

趙向明能說話是能說話,可在這醫院裡被逼迫吃下去的那些藥物多少都影響了他,他確實是想要說話的,可越是急著想說話,就越是語無倫次,反反複複都是溫鈺要害自己,溫鈺其實早就死了的話。

“我死了?那我是怎麼死的?”

溫鈺說著,似是十分無奈。

怎料她才說完,趙向明一下就啞了火,變得支支吾吾。

儕黎心裡想,就算趙向明知道得再多,溫鈺應該是出於某種原因,知曉他就算面對著警官也說不出真相。

詹正青面上無波無瀾,平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便道:“感謝你們的配合,後續如果需要的話,我們會再來找你們的。”

他判斷繼續待在這裡再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決定離開了。

不說彆的,單就溫鈺這一個人,就有深挖的價值。

“儕警官,”溫鈺突然喚道,“你身上……”

“什麼?”

溫鈺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沒把話說出口。

“不,”她說,“不好意思,沒什麼事。”

儕黎一頭霧水的走了,他跟在詹正青身後,腦子裡還在回想著從溫鈺身上感受到的違和感。

不,不是她那身衣服的問題,而是另外一種由內而外的,從一開始就讓他感覺到不對的……

厚重感。

這個詞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對,厚重感,或者說是一種經過漫長歲月過後的曆史沉澱感。

溫鈺的那雙眼睛,儘管她如今掩飾得很好,但還是流露出來與她年輕外表不符的閱曆。

把所有線索都鏈接到一塊,結合極擅“控屍”之術的溫家、溫鈺的“溫”姓,以及趙向明的那些“胡言亂語”,依據這些來做一個假說。

如果說,真的如趙向明所說,真正的溫鈺已經死了,現在的溫鈺隻是一具會動的屍體。

如果說剛才……是彆人在操縱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