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荒野回到基地, 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回到他和英湛的小家，唐溪什麼也沒管，洗了個澡就一頭紮進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窗戶外面灰蒙蒙的, 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玻璃上一片水霧, 看不出什麼時候了。
英湛半躺在他身側，正在瀏覽虛擬網絡。室內溫暖的燈光投射在他臉上, 襯得臉上的絨毛都像是鍍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似的, 好看得不得了。
唐溪有些發懵, 不明白同樣一個人，隻不過是睡了一覺起來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帥了呢？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因為他喜歡英湛，所以才會覺得他變好看了嗎？
唐溪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 乾脆便不去想了。
“什麼時候了？”他問。
英湛關掉全息影像，回答說：“早上。”
“原來我睡了一晚上啊！”唐溪伸了伸懶腰, 隻覺得身體裡這幾天積累的疲倦一掃而空, 渾身舒暢。
果然睡眠才是最好的回複體力的良藥, 無論多辛苦多累, 睡上一覺後起來又是精力滿滿的一天。
英湛一臉無語的表情：“什麼一晚上，你都睡了兩天兩夜了。”
他還真沒見過這麼能睡的人，既不吃飯也不上廁所。若不是唐溪鼻間有呼吸, 脈博也正常, 他都想帶唐溪去醫院了。
“我居然睡了這麼久嗎？難怪我覺得肚子好餓。”唐溪撓了撓頭，問，“家裡還有吃的嗎？”
“有，我做好了一直給你溫著。”英湛掀開被子起床, 說，“你去刷完牙就能吃了。”
唐溪一聽有吃的，趿著鞋噠噠噠跑去浴室洗漱，等他刷完牙洗完臉，英湛已經把飯菜端上桌。
老實說英湛做飯的手藝隻能算一般，而且食材也不美味，做出來的食物自然稱不上美味，但唐溪不挑食，再加上他現在很餓，又是吃的現成飯，所以還是吃了不少。
英湛見他吃得多，心裡有些高興：“手藝不好，沒有你媽做的好吃。”
唐溪抬起頭，看著英湛笑得眉眼彎彎：“沒有，很好吃。”
英湛笑了一下：“你可以不用這樣。”
唐溪有些不解：“哪樣？”
英湛道：“你在我面前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都可以，不用刻意說那些好聽的討好我。”
唐溪“啊”了一聲，恍然大悟：“可是我說的就是真的啊！雖然食物的味道可能的確不如我媽做的那麼鮮美，但是心意好吃啊。”
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他這麼說並不是說他媽給他做的飯心意不好吃，但這兩種心意是不一樣的。
“是嗎？你喜歡就好。”英湛微微撇開臉，表情沒有變化，臉卻一點一點地紅了。
不過唐溪忙著祭五臟廟，並沒有發現這個細微的變化。
“哦，對了，昨天你睡覺的時候西泉武堂給你發傳訊了，讓你去一趟武堂。”英湛等他吃完才道。
“讓我去武堂？”唐溪詫異道，“他們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找我啊？”
“多半跟你是精神念力者有關吧。”英湛在西泉基地混了三年，比唐溪這個外來戶了解的情況多，西泉武堂那邊來傳訊，他就猜到對方的目的了。
唐溪：“那我要去嗎？”
“去吧，在武堂登記了你精神念力者的身份，有很多事會方便許多。”英湛道，“現在西泉武堂的最高負責人是厲天縱，這個人還是比較正派靠譜的，不會耍什麼壞心眼。”
唐溪想起武者測試那天遇到的那個冷面煞神，也覺得那樣高傲的人肯定不屑耍手段。現在連英湛都這麼說，想必這個人肯定可靠。
吃了飯，唐溪收拾了一下，準備去西泉武堂，沒想到英湛也換上了外出服，和他一起出門。
唐溪詫異道：“下這麼大雨，你去哪？”
英湛一邊下樓梯一邊道：“我陪你去吧。”
“哦，好的，謝謝你啊。”唐溪正覺得自己一個人去武堂心裡有些忐忑，英湛陪著他正好。
兩人冒著大雨乘車前往西泉武堂。
西泉武堂還是老樣子，十分威武莊嚴的模樣，就連門口的衛兵都是一身煞氣。
隻不過這次武堂裡多了許多人，每個人都行色匆匆，表情凝重。
唐溪猜測多半是因為蒼穹要塞的事情所以武堂才會呈現出如此戒備的模樣，就是不知道現在武堂高層對蒼穹要塞的事會采取什麼樣的措施。
兩人剛進大廳，便有一名四十多歲模樣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了過來，對著唐溪親切地問道：“您好，請問是唐溪唐先生嗎？”
唐溪點頭：“我是唐溪。我接到武堂傳訊，讓我前來武堂一趟。”
“是的。”中年男人看向一旁的英湛，又道，“這位肯定就是您的朋友英湛英先生了？兩位這邊請，厲先生已經等候兩位多時了。”
厲先生？
難道是厲天縱嗎？
唐溪滿腹狐疑地跟著中年男人往前走，心想他這個小蝦米也能驚動厲戰神這樣的大人物嗎？
中年男人將他們帶到搭乘電梯的地方，說：“兩位請吧，厲先生在頂樓他的辦公室等著兩位。”
唐溪和英湛進了電梯，中年男人在門外和兩人道彆，電梯門關上，載著兩人緩緩而上，在頂樓停住。
“叮”地一聲，電梯門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間視野開闊的開放式辦公室。
辦公室裡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麼裝飾。三面都是不知名的金屬牆面，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幽幽的冷光。正對著電梯門的是一整面落地玻璃牆，外面下著大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形成一條條水痕。玻璃牆邊擺放著一組黑色的沙發，便是這間偌大辦公室裡唯一的家具。
沙發旁邊站著兩道修長的身影，正是如今西泉武堂的最高負責人厲天縱和西泉第一精神念力師聞一瑾。
厲天縱和聞一瑾正低低地討論著什麼，聽到電梯門開的聲音，兩人同時回頭。看見英湛和唐溪時，聞一瑾那張清俊的貴公子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兩位好久不見了。”
唐溪不由微愣。
知道西泉武堂找他，他以為頂多就是見見西泉的某個工作人員罷了，完全沒有想厲天縱和聞一瑾會親自過問此事。
尤其是想到之前英湛粗暴地把聞一瑾拖回家時的情形，不由心中忐忑，生怕聞一瑾想起舊事找他們秋後算帳。
相比之下英湛的態度就坦然多了。
“見過厲戰神和聞戰神。”
“來來來，過來坐。大家住一個社區，也是鄰居，不要那麼客氣。”聞一瑾笑得眉眼彎彎，看起來就像隻狡猾的老狐狸。
等兩人落座之後，聞一瑾又殷勤地道：“要喝點什麼嗎？阿縱上次在一個廢墟裡找到了幾瓶大災變之前的酒，在地下埋了幾十年，味道還不錯，喝點嗎？”
厲天縱抬起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擅作主張有些不滿。
唐溪本來就不是過來喝酒的，現在一見厲天縱的表情哪還不明白對方根本就不樂意分享自己的美酒，立刻識趣地道：“不不不，我不喝酒的。多謝聞戰神上次發給我的修煉秘籍，實在令我收獲頗豐，受益匪淺。”
聞一瑾哈哈一笑：“你果然是個精神念力者，連阿縱都被你騙到了，果真是後生可畏啊！佩服佩服！”
厲天縱氣場強大，唐溪面對他的時候本來就有些不安，生怕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他那天銳利的眼神下，現在聞一瑾這麼一說，更加心虛了。
英湛看出他的不安，一臉冷漠地開口：“武者測試的時候他還沒有完全覺醒精神力，何來欺騙之說。”
唐溪尷尬一笑，道：“不知道厲戰神和聞戰神這次叫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說到正事聞一瑾便斂了神色，擺出一副正經臉，道：“你覺醒了精神念力，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加入武者聯盟？雖然加入武者聯盟之後會有一定的責任與義務，但相對的福利也很優厚，尤其是聯盟內有許多珍貴稀有的資源修煉功法之類都隻對內部武者開放，自由狩獵者是接觸不到的。”
唐溪想了一下，說：“能告訴我具體都有哪些責任與義務嗎？”
雖然英湛也同意他加入武者聯盟，但唐溪還是想弄明白加入這個高大上組織後到底要承擔些什麼責任，也好心裡有個數。
萬一是些以他的能力根本做不到的義務，那不是強人所難了？即使英湛同意他也要考慮考慮的。
聞一瑾似是知道他的顧慮，笑著解釋道：“一般星辰級以下的武者基本沒有什麼義務。這個階段的武者最大的任務就是鍛煉自己的狩獵實戰能力，狩獵來的資源可以賣給聯盟，雖然價格上不如市面上貴，但可以換取武者聯盟的貢獻值，這些貢獻值可以購買武者聯盟商城的物資。其實說穿了星辰級以下的武者其實還處在培養期，算是聯盟的福利。對於星辰級彆以上的武者聯盟才會派遣任務，比如搜索遺跡之類的，而且這類的任務都是自願的，不過我倒是從沒見過誰拒絕就是了。隻有非常時期比如遭遇大規模變異獸入侵，人類的生存受到威脅的時候，所有的武者無論等級高低都需要接受聯盟的調遣，且不容拒絕。”
“這個自然。”唐溪道，“真到了人類生死存亡的關頭，誰也無法置身事外。”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聞一瑾說著傳了一份文件到他的通訊器裡，說：“具體的都在這份合同裡，你可以認真地看看，再考慮到底要不要加入武者聯盟。”
唐溪打開通訊器，果然收到一份合同。他仔細瀏覽了一遍，發現合同上的條款的確如同聞一瑾所描述的那樣。
前期聯盟負責培養武者，武者修煉到了一定等級則要開始履行自己的義務。
感覺挺公平的。
他把合同遞給英湛看了一遍，直到英湛點頭示意，他才答應簽字。
聞一瑾笑眯眯地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中不由感慨萬千。
想當年他和厲天縱也是這般彼此信任互相扶持一步一個腳印才走到今天的地位。縱然如此依然擋不住背後暗箭難防。
隻是不知道這一對年輕人將來又能走多遠。
想到這個，聞一瑾不由心中一動，開口道：“唐溪，你剛覺醒精神念力不久，可有指導你修煉的老師？”
唐溪猶豫了一下，老實道：“倒是遇見過一位指導我修煉的前輩，但這位前輩並未收我做學生。”
九曜雖未收他為弟子，但到底九曜星辰圖出自她之手，而且於他有傳道授業之恩。縱然兩人並沒有師生之情，而且九曜在他腦海裡也隻出現過一次，不過唐溪在心裡還是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老師。
聞一瑾以為他指的是英湛，不由笑著道：“就算沒有行過師生之禮，隻要是指導過你的修煉便有師生之誼。”
他本來還想收唐溪為學生的，聽唐溪這麼一說便直接放棄了。
“聞戰神說的是。”唐溪回答得格外認真。
“那麼——”聞一瑾衝兩人伸出手，“歡迎加入西泉武堂，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
唐溪連忙道：“不敢不敢，以後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什麼前輩不前輩，過幾年你就是我前輩了。”聞一瑾道：“我聽韓西說你的精神力施展出來的時候會有一種淡淡的金光，能淨化血藤？能讓我見識一下嗎？”
唐溪心想反正他的星辰之力都已經在韓西蔚楚星他們面前施展過了，再隱瞞也沒必要，便伸出手運起星辰之力。
霎那間隻見他的掌心處升出一縷淡金色的星芒，那星芒並不耀眼，然而卻仿佛蘊含著無窮的能量似的，隻要靠近便覺得無比溫暖與治愈。
聞一瑾隻覺這星芒的氣息令他感覺十分舒適，就好像那晚他在英湛家精神力暴動後神智不清時接觸到的能量一般，頓時不由恍然大悟。
“果然是你！我就說上次精神力暴動為何會恢複如此之快，你的精神力居然有修複受損精神力的功能。”聞一瑾以手支額，“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這麼輕易就暴露自己的異能。”
唐溪：“……”
他自己也不想那麼快暴露，但性命攸關之際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暴露異能總好過成為那株變異血藤的養分。
跟命比起來，一切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聞一瑾摸著下巴，顯得有些若有所思。
“精神念力者的能力各有不同，有的能讀心，有的能入彆人的夢，在夢境中輕易殺死一個人，還有的甚至能操控彆人。但是我從未聽說過誰覺醒的精神念力能夠修複受損的精神力的。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會引起軒然大波。”
唐溪心想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讀心術的嗎？那以後他遇上了可一定要小心。
沒辦法！
雖說他實力低微，但他身上的秘密多啊！無論哪一樣被人發現，都有可能會被人拉去切片。
聞一瑾想了想，轉頭和厲天縱商量道：“要不唐溪的精神念力就登記成虛無好了，他擊殺血藤的情形蔚楚星他們都看見了，瞞也瞞不住。”
厲天縱道：“可以。”
兩人商量妥當怎麼幫唐溪掩蓋精神念力的異常之後，聞一瑾便對兩人道：“你們這些天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哦，對了，後天的拍賣會記得參加啊，我記得有幾樣好東西挺不錯的。”
“好的，多謝聞戰神提醒。”唐溪心想你不提醒他也肯定會去的。
天知道他對那個拍賣會一直念念不忘多久了。
“如果兩位戰神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們就先走了。”唐溪見識過雨季的威力，隻想趕在夜晚來臨之前回家，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多呆。
“去吧。”聞一瑾笑道，“一會兒天晚了就該冷了。”
兩人站起身正準備離開，冷不防厲天縱突然叫住了英湛：“蒼穹要塞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英湛點頭：“知道。”
“其實變異獸突然暴動的事並非隻有蒼穹要塞一例。我們接到消息南大洲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而且比蒼穹要塞還早一個月，隻不過南大洲變異獸暴動的地方並非基地和要塞，而是無人的荒野，所以消息傳遞得較慢。”
厲天縱說著，開啟了室內全息影像，那是一支狩獵小隊無意中錄下來的影像。影像中如潮水般的變異獸發狂地朝著一個方向奔走著。
荒野的遠方，一座高聳入雲的塔矗立在那裡。
那塔外觀上和蒼穹要塞在上次地震中震出來的塔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南大洲的那座高塔周身布滿了堅韌的藤蔓，遠遠看上去就像一顆參天古木般直衝雲霄。
“好壯觀的植物啊！”地球來的土包子唐溪簡直大開眼界。
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科技的發展，人類對地球資源的掠奪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人類在不斷地壓縮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間。
據統計地球上每天有七十五個物種滅絕，每小時有三個物種滅絕。
影像中這樣生機勃勃的植物在球上彆說見，連聽都沒聽說過。
厲天縱看了他一眼，說：“我懷疑這次變異獸暴動跟這兩座突然出現的高塔有關。這幾天武者聯盟的高層正在商議營救那些被困在蒼穹要塞的幸存者的事。等把人救回來，聯盟內部可能會組織人手去探一探那座高塔，如果你願意的話，到時候我給你加個名額。”
聞一瑾表情有點意外：“阿縱——”
厲天縱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英湛身上：“你意下如何？”
英湛表情冷漠：“搜尋這種未知遺跡的事情向來不是要求至少是戰神級彆嗎？我一個星辰級武者不合適吧。”
厲天縱的表情比他更冷：“隻要你想參加，彆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英湛低下頭看了唐溪一眼，說：“這事我要考慮一下。”
厲天縱點頭：“等你考慮好了告訴我就行。”
等到兩人離開後，聞一瑾皺著眉頭，一臉不讚同的表情：“探索高塔那麼危險的事，你怎麼能讓英湛去？你這不是故意害他嗎？”
“英湛這個人不簡單。”厲天縱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解釋道，“我記得他是三年前進行的武者檢測，那個時候他的體能值不過八十茲，剛剛達到武者進階的標準，也就是個比普通人身體素質好一點的星體級。”
“三年前？”聞一瑾吃了一驚，“可他剛才周身的能量分明是已經突破星辰級了啊！”
“是啊。”厲天縱道，“縱然是武者聯盟最頂尖的天才也絕無可能在短短的三年內就由一個武體級突破到星辰級。我查過他的資料，這個人是三年前突然出現在西泉要塞外面的荒野，之前的經曆一片空白。”
聞一瑾心中一動：“你懷疑是舊都那邊——”
厲天縱搖了搖頭：“我抽調了舊都那邊的記錄，並沒有關於英湛這個人的記載。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似的，完全沒有過去。”
“那又如何？我覺得英湛雖然看起來有點冷漠，但是個正直的好青年啊！”聞一瑾道，“他是什麼來曆有那麼重要嗎？還是你嫉妒他的天賦太好，成長太快，擔心他將來會掩蓋你的光芒？”
最後那一句聞一瑾是用調侃的口吻說出來的。他和厲天縱相識幾十年，自然知道厲天縱這個人看起來冷心冷面，但比誰都更加正派可靠。
厲天縱看了他一眼，說：“現在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詭異，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以後總不可能一直靠著我們這些人來守護。不然將來有一天我們戰死了又或者喪失了戰鬥能力，又有誰會來保護我們守護的這一切？”
“世界崩壞得如此厲害，明天到底會變成怎樣誰能預料得到？我們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能做的，問心無愧就行了。”聞一瑾笑了起來：“阿縱，我們不是救世主，我們拯救不了這個世界。如果真到了你說的那個地步，到時候自然會有人站出來。這就是人類，弱小，但我們永不屈服。”
厲天縱難得地也笑了起來。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救世主，他想救的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人。
“阿瑾，有時候我突然有一種感覺，藍星的未來說不定就落在他們倆人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