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長點心(1 / 1)

“琇瑩大了,學會故意氣朕,你難道不知道朕為何收天下之兵建金人!”

剛一進來,阿政就讓殿中侍人退下了,然後把琇瑩的折子扔給他,然後反問他。

琇瑩乖覺的跪下,撿了折子,甚是溫順,“所以我沒反對收兵,刀劍入庫,馬放南山。天下大定,萬世永安。”

要坐穩天下、江山永固,首先解決的一個問題就是應該收繳和銷毀流散在民間的各種兵器。阿兄收兵器,完全是出於政治上安定的考慮。

春秋時魯國的季武子曾經“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鐘,而銘魯功焉”。阿兄收天下之兵隻是做得更為徹底罷了。

阿政輕頷首,面色緩和,讓他先起來,還好,琇瑩的路還沒走歪。

琇瑩起來了,然後會心一問,“阿兄鑄的金人那玩意兒每一個至少重達一千石,得有五丈高吧,放置在宮廷之中,杵在各個宮殿前,真的晚上出門不會嚇到嗎?”

鑄編鐘他可以理解,阿兄喜樂,加上編鐘是文治安定的象征,可為什麼要在宮中擺十二個大金人,他真的不理解,這玩意兒除了半夜嚇人能乾嘛?

那些銅鑄農具,鑄幣,做點燈什麼的不都行嗎?

阿政支額無奈,會心一擊紮進心裡了。

他能說他是發現兵器越來越多,裝不下了,想著都給它糊上算了,建金人分明是聽了臨洮現巨人的流言突發奇想罷了,確實是造得跟鬼一樣,糙得連個臉都沒有,除了大,連個好處都沒有。

那金人就是個備用庫,以後國家沒錢了,實在是需要了就融一個,反正在自家宮裡,彆人也不知道。

琇瑩見他一支額,原本隻是猜想,現在是確定了,他就開始咧開嘴笑。

他就知道,他阿兄收兵是正常的,建金人純是沒想法,結果朝中人都以為他是誇耀武功,殊不知主要目的是為後代建儲備金,太好笑了,阿兄真會過啊!

但很快他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反應過來後,直接咽了一口刀子。

阿兄那個你留的錢丟了,咱的崽子們一個都沒留下,錢也有可能被項羽那小崽種給燒成銅汁了,我們好苦的命啊!

他想想覺得心酸,阿政也從他眼中看到了悲傷,他難得驚疑不定地開口,“琇瑩,朕的金人被偷了?扶蘇他們任由宮中失竊嗎?”

他像一個在外打拚多年,結果一轉頭自已家被偷了的,然後不願意接受現實瘋狂否定和找補的事業狂,琇瑩不忍心他難過,於是含糊其辭,“就是後面大秦不行了,就失傳了。”

阿政眼中不可置信各個情緒閃過,他的大秦不行了!

他直接起身踱了兩步,然後很快又踱了兩步,明明有許多話可以問,他卻凝望著琇瑩的眼睛隻問了一句最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外族人偷的?”

是匈奴人打到鹹陽了嗎?大秦的邊關如何?

他沒有問的明白,可琇瑩清楚。

在他心中,捍衛山河,不被外族入

侵是大秦的義務。()

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執念是大秦萬世,可琇瑩跟著他太久了,他總是從那執念下品出些真實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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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擔心大秦消亡,朝廷消亡興衰本就是自然之事,商代夏,周滅商,他掃六合,皆是自然,人心所向,水到渠成。

他盼大秦千秋萬代,可他也知道世上不可能有永恒的王朝。

他以戰止戰,費儘心力平定亂世,想讓天下永無戰事,百姓安樂生存在這樂土之上。

所以他隻擔憂外族入侵,中原不複,擔心大秦不存,天下重燃戰火,重歸亂世。

琇瑩抬起臉,回望他,他這次沒有含糊,堅定的搖頭,用他平生最堅定的語氣回答他。

“因為你的駐軍,外族一直在外,中原一直統一,統一的意誌留於血脈,秦人記得你,一直記得你。”

這一刻不是琇瑩對阿兄的日常對話,而是兩千多年的後人借他之口來表達對這位捍衛國土,將統一刻進中華民族DNA裡的君王的崇高敬意和再走心不過的感謝。

阿政忽然笑起來,他不再踱步,玄衣寬袖展開,上勾著金線的乘雲紋,高高的通天冠下帝王依舊鴉青發,長鬢如雲,烏沉眼,美姿儀。

“那就不過是失了祖輩的餘蔭罷了,何必介懷,你也莫心疼錢了。”

琇瑩無言良久,低垂眼睫,任淚滑過面頰。

越相連,越了解,越心疼,越不願明言。

他阿兄一直都沒變。

萬乘之君,肩擔眾生。

可人心難測,輕道易變,差一點你的努力都化為青煙了。

阿政看他豆大的眼淚不住的往外冒,以為他心疼錢心疼哭了,還反過來安慰他。

“你莫哭了,不要為沒發生的事傷懷。”

琇瑩又是一大坨眼淚,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是多年努力和時光都錯付了,還要倒貼錢,名聲還要被黑。

嗷嗷嗷,咱們太慘了。

“阿兄,咱長點心吧,要不然錢都帶進皇陵裡吧,你傳給誰就告訴他一條道,讓他到皇陵裡來取吧!”

就算大秦亡了,他們也不能用咱的錢,起碼顯得不太冤大頭。

阿政額上的青筋蹦了兩下,他強迫自己冷靜,不要撥劍。

深呼吸,琇瑩是為你好。

深呼吸個鬼,逆子,誰盼著自家繼承人天天掘自己的墓,往外偷錢的!

他手上的泰阿劍終於出鞘,拿著劍就要教育遞子。

跟以前不同的大概就是逆子這次沒逃,他看著劍,想到他哥死後,這把伴在身側多年的愛劍也要歸彆人了,一把撲在他腿邊,用袖子糊在臉上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嗷嗷哭,“這也帶走吧!你喜歡的,我都給你定個單子打包好。”

這是咒他死嗎!

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一個兩個都是逆子!

那邊扶蘇是個強種,現在還不認錯,這邊二十六了抱著他大腿哭天搶地。

阿政氣得冷笑,太陽穴

() 突突地疼,但到底還是怕傷到他,把劍收了起來。

“彆嚎了,這樣像什麼樣子!”

“未來也不一定會被偷的。彆杞人憂天。”

他拍了拍琇瑩的腦袋,無奈退了一步。

“帶進皇陵裡不可能,朕儘量讓金人建小點,剩下的金融成小的物件吧,融些燈盞香爐等賜給眾臣,農具也鑄些賜於各郡分發,你也拿一些去鑄幣和量具吧。”

琇瑩不死心,他吸吸鼻子,拽著他哥的衣角,“求你了,阿兄,帶進去吧,讓他們以後自己來掏吧!”

阿政瞥了一眼他,低頭探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腦子壞了嗎?琇瑩,以你我的性子,是能容忍都安息了,三天兩頭還要被自家後輩開墓的樣子嗎?朕看著那些沒出息的,怕不得直接能氣暈過去。”

琇瑩想反駁沒事,氣氣更健康,不當冤種就行,但是他看見他阿兄的威脅眼神,把這話咽了下去。

“好吧!我儘快多鼓勵民生,爭取有生之年把這些金人給融了!帶不走就都花了。”

我阿兄的錢我一定在我倆有生之年花完,絕不給旁人給燒了的機會!

阿政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氣得面目扭曲,他幼弟是不是管錢管瘋了,他拎著這個崽子的領子,想給他扔出門。

“滾!”

琇瑩驚訝了,咦,他阿兄剛才是罵他了嗎?不是深沉表情,也沒那麼多的啞語,就很坦露心思,你給老子滾!

他頓時面帶喜意,坐在地上,笑眯了眼睛,“阿兄剛是你讓我滾不,你第一次這樣直白罵我耶!”

他還在地上滾了一圈,“這樣嗎?”

阿政又一次深呼吸,他蹲下了身子,捏著琇瑩的耳朵,手上力道很輕,嘴裡卻是劈頭蓋臉地吐出忍了很久的話。

“你能不能給朕正常點!現在被罵你就高興了,有病就去找快回來的青邑,彆煩朕!”

琇瑩笑出了母雞叫,他一個打挺坐起了身子,和阿政對視。

“就煩就煩。”

他一把抱著阿政的脖頸,念叨著,“不能怪我太煩人,隻是你給的自由過了火,讓我更難過。”

阿政今天的無語比平常一年還多,他就不應該態度軟化,直接讓秦琇瑩過來。

他直接捏著琇瑩的後頸皮,給琇瑩托起來,支著兩個胳膊,架了出去。

琇瑩早就反應過來,全程沒有反抗,笑得開朗。

你瞧,你生氣直接罵我,覺得我煩給我扔出去,我都真的高興。

阿兄,你我最親密,你可以向我展示所有的壞情緒,我不會覺得累贅。

“我今天真開心。”

他看著落下的夕陽出聲,阿政也露出了笑,兩人一起笑,引得不敢直視陛下的侍人在隻敢偷曬夕陽下落下的剪影,很親昵,像大樹和他密不可分的枝乾。

琇瑩成功靠著撒潑贏得了阿政的原諒,雖然過程和他料想中趴嘰下跪高呼不敢了的方式不同,但殊途同歸,起碼阿兄不

生氣了。()

嗯,計劃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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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邑一直在琇瑩的保護下以神女的名義在外行醫,從來沒有露過過真面。

其實她來不來這個冊封的典禮都無所謂的,可她擔心出批漏,還是來了。

她於幾天前馭馬回了鹹陽,她不願回家,現在在學宮教醫,有時候就跟幾個閨中密友一起去藏書閣,或是在學宮的商業街搭個攤子免費給來往的人看病。

這天,她跟以前一樣去藏書閣,在半途遇到了一群女孩子,大約十幾個,大的十三四歲,小的十一歲,結伴行來。

為首的卻是才八九歲,她定睛一看,赫然是大公主陰嫚,她臉色不好,頭發也有點亂,穿著普通的毛衣,手中夾著本書,這一群女兒家有的是她見過的高官之女,有的隻是拚命要在學宮中讀書的平民女子。

她和身後的友人們,眼睛一亮,上前與這群孩子碰面,那一群人也輕笑著與她們問好。

陰嫚問好後努力維持端莊,與她們說話,可還遮不了軟乎乎的小臉上的一臉喪氣,她身後的所有小孩都是一臉難受。

青邑一邊給她理了理頭發,一邊詢問她們怎麼了,陰嫚扁扁嘴沒吱聲,倒是她身邊的李斯的小女兒接起了話,也有點喪氣,聲音蔫蔫的。

“公子辦了一個識字班,每天正規教認字的,我們去教認字,可全是男兒。我們就想多幾個女孩子。”

她一邊說,一邊努力克製哭腔,“可都把嘴皮子都說破了,還是沒有幾個人同意讓自家女兒來上我們的識字班,姐姐們。”

她還沒說完,陰嫚本就露出了水光的漂亮鳳眼就開始落淚,“王叔說要全鹹陽的小孩子都來一起識字,女孩子難道不是孩子嗎?”

她這一問,所有人都難受了,青邑歎了口氣,她也難過,她知道琇瑩公子想在學宮附近辦一個小學宮,讓學宮弟子不忙的時候,就每天教教他們認字。

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她正準備想辦法呢,就看見了李斯小女兒抹淚,她手上全是擦傷,滲出了點血痕,青邑把她的手掌攤開,一邊擦藥一邊詢問她們,“手怎麼傷了,你們都受傷了嗎?誰傷了你們!”

陰嫚看著自己也有點紅的手掌,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因為我她們才受傷的,我要去找王叔,王叔能打老虎。一定把那個壞人給打扁。”

李斯的小女兒見陰嫚哭和身後的女孩子一起氣得發抖,“跟公主沒有關係,是那個臭老頭的錯,我們正準備找人,去再打一架。”

她們七嘴八舌說著事情,青邑也才了解了。

原是本來有一位黃老家的小女祖父已經答應好了來讀書,可有一個老頭過府,見到她們就奚落她們身為女子,出來讀書簡直傷風敗俗,丟了父輩的臉。陰嫚氣不過去推了他,被他的弟子們攔住了,到底年齡小,跌了一跤,她們氣不過,就跟人家打了架。

青邑也氣得渾身抖,她身後一個武將家的女兒罵了一句臟話,“艸,欺負我大秦女兒,他才傷風敗俗,他個為老

() 不尊的賤豎,姐妹們,走,帶上人,拿上刀劍,找他去。”

青邑也冷哼一聲,“姐姐帶你們去找他去,他才丟了他全家的臉,我們憑本事出來讀書,關他個老匹夫什麼事!”

陰嫚點頭,握著拳頭,和李斯的小女兒一起跳上已經等著她的馬車,“我去告狀,不能就這麼算了!”

琇瑩正跟他阿兄和一些重臣說著他早前抽的那一批商人和蒙恬派一支會畫地圖路線的軍官已經離開了東胡,繼續往西走了,他打算再派一批商人開辟一下商道,跟他們友好地做點生意,順帶著方便以後大軍壓境。

群臣聞言都樂嗬嗬的,阿政也輕頷首表示可行,琇瑩點了頭,準備下朝去做。

他們接著議事,一天八百件事隻有那麼幾件是需要這群人去集思廣益的。

今天的大事是征百越的準備。

“百越”其實就是自交趾至會稽七八千裡一帶古越部族的泛稱,又稱古越族或越族,就因為這些古越部族眾多,故謂之為“百越”。百越有很多分支,包括吳越、揚越、東甌、閩越、南越、西甌、駱越等等眾多越族支係,比較大的分支有東甌、閩越、南越、西甌、駱越等越族支係。②

說個能有概念的,百越大概就是個涵蓋江蘇南部、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及越南北部長達七八千裡的半月圈。

但是這地方現在跟未來的繁華一點關係都沒有,即便到唐宋時期,這裡也是蠻荒不毛之地,並成為懲罰違法犯罪的人的流放之地,更彆說現在了,那地方全是山地丘陵和稠密的森林,還有亂七八糟的河道,尤其是嶺南,悶熱多雨,氣候潮濕,煙瘴之氣盛行,秦兵根本沒法適應。

但這地方有象牙、玳瑁、翠毛、犀角、玉桂和香木等奢侈品,等那邊往西邊的路通了之後得多賺錢啊,肯定比他現在跟那群人搞貿易掙得多,琇瑩垂涎得口水都流下來了。

阿政也是垂涎許久,畢竟對於中原大一統王朝形成實質威脅的,是南蠻和匈奴。

匈奴不必說,他們利用自己“來如飛鳥、去如絕弦”的騎射優勢,屢屢騷擾趙國、燕國、秦國的北方邊境,上演了最初的“打草穀”。

現在被滅了,基本上被滅了族,現在是大秦自古以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蒙恬守在那裡,阿政是想等琇瑩的商隊探完路,一次性輾一遍,不服的打死吞了,服的就當大秦的番屬朝貢。為此他連長城都沒搭。

大秦二十八歲就統一天下的始皇帝相當狂妄的表示,反正以後都是孫子,有什麼好防的,敢來就是找死。

北邊不著急,阿政自然會將目光投向南方。

畢竟上次王翦滅楚,越人沒少打琇瑩糧草的主意,雖然被反揍個屁滾尿流了,可越人並不服氣在陛下心裡掛了號,所以滅亡楚國後,王翦大軍並沒有撤回,而是繼續進攻百越,直接吞了一塊地。

現在更是為了消除這個妨礙統治的不安定因子,自然要把他們打服,打怕不可!

王翦和蒙武老將軍也都在,大家

一同看地圖,阿政先開口,指了地圖五處地方,“分兵五路,一軍塞鐔城之嶺,一軍守九疑之塞,一軍處番禺之都,一軍守南野之界,一軍結餘乾之水。”()

尉繚點頭,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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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在心中推演著戰況,手中也指向那幾處,“不出一年,便可平定東甌和閩越。”

琇瑩聽不懂,他對他阿兄指的地方也不在意,他跟李斯王綰他們就負責後勤,討論要征多少糧,後來他忽然想到了他阿兄對百越打了二戰,那就是說第一次失敗了。

他翻教科書,書上就一句話,“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南滅百越。”

琇瑩摔書,瞪著那個大秦密探送來的地圖,良久才弱弱地問阿政,“這些人不會乾不過就打遊擊吧!這早上還有霧掩護,夜襲時間會比以往長很多吧!”

他打破了百越好征伐的主觀印象,讓眾人因掃平六合而驕傲的心沉靜了片刻,開始重新審視百越。

阿政無言,看向地圖。

王翦不愧是大將軍,秒懂。

“如果百越依地勢死命拖著,那秦軍此戰不妙。”

阿政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秦習慣大規模作戰,依兵戈之利在平原馳騁,可這地方山高嶺峻,鳥道微通,不能行車,擠在山道估計就成了活篩子。”

李斯也是擔憂起來,“如果深入,糧草估模著供應不上。”

琇瑩也是看圖,建路和水利他熟啊,“嶺南地區水係豐富,因地製宜,修水渠最好。我們先在在興安境內湘江與漓江之間修建一條人工運河,嶺南便通了,到時糧草從水路發過去。”

阿政見他勾畫,點頭,讓人喚鄭國過來。

王翦也適時的道,“急攻冒進不妥,應穩紮穩打,步步為營,臣建議照以往攻滅六國的方式來。”

每占領一地便遷徙大量移民和商賈留駐,穩定後方。

“那現在是如何在百越未打下之前讓百越人不反抗修水渠之事。”

阿政一錘定音,眾人靜默,很明顯百越人不反抗是癡人說夢。

琇瑩想著,用平常的方法,“派人和談,共同促進雙方貿易,修建水渠。”

阿政笑起來,李斯為他解惑,“公子那還不如強攻呢,百越溝壑崎嶇,稀少的人口被隔絕在一個個山嶺,三裡不同調,十裡不同音,我們跟他們和談完恐怕會修十個水渠了!”

琇瑩臉紅了一下,“思慮不周。”

阿政沉吟片刻,與王翦幾乎同時開口,“一邊打,一邊修水利。”

琇瑩和李斯也是幾乎同步搖頭,“天下未定,今年又有幾地逢災,國內還有路和學宮要修建,打仗與水利的修建耗資太重,國府雖可勉力承受,但若有下個災年,或是左右支絀。”

阿政皺起了眉,琇瑩也是無奈,“陛下不若等個三四年,抗倒伏的冬麥已經播種在全境,想來那時更有底氣。”

阿政輕頷首,“這次拉眾卿過來不過是議,離征伐還早。”

眾人應是,李斯說起

() 統一度量衡(),帝國上下采用統一的計量標準?()_[((),統一車輛軌距,即車同軌,統一文字的準備情況。

為了規範吏辦事,中央政府向各郡縣頒發統一製作的標準量器已經發過了,並在上面刻上皇帝的詔書全文。上次寫法時也加以規定,凡是度量不準,比如短斤少兩,或者吏辦事大鬥進、小鬥出的全部依法嚴辦。

至於車同軌,雖然現有水泥路,很平坦,但為了方便造車者像秦的弓箭一樣可以快速造完相應零件進行組裝的流水線工作,還是很重要的。

這兩項有益民生,學宮和琇瑩的報紙從一年前就在宣傳,現在鹹陽城中長了兩顆牙的小孩估模著都知道統一度量衡和車同軌,大大的好事。

最關鍵的是乾了四五年的書同文,雖然自春秋戰國以來,各國文字漸漸分離,同字不同意,同意不同字的情形多有存在,但好在他們早有準備有條不紊,穩步進行。統一之後,李斯就牽頭,以大篆為基礎,刪略繁者,取其合體,作為小篆。

李斯作《倉頡篇》七章,琇瑩作《致誌篇》六章,胡毋敬作《博學篇》七章,作為官定的標準字書,又加上琇瑩的拚音書頒布於世,一面供教授學童,一面供民眾查閱。

現在學宮和藏書閣中的所有書都是小篆,凡是一切正經官方的文件全是小篆。

可這些不是讓大秦人擺脫文盲的最大原因,最大原因是雄雄燃燒的八卦之魂。

因為報紙有一個娛樂版面,學宮的學生自已還組了一個學宮娛樂報,專門講八卦,導致大秦百姓有時候為了看達官貴人們的密事已經無意識的學了小篆。現在官方娛樂報一出,大秦人真的學得很認真。

琇瑩就是娛樂報每五期必上一次的風雲人物,因為在鹹陽人氣第一的陛下不能登報,就可勁兒薅鹹陽婆姨們的白月光,鹹陽第二的琇瑩尤其是公子的感情問題,比如探密公子的初戀啊這種,一經發售,供不應求。

作為輿論的主人公,琇瑩覺得因為自己的感情問題導致全天下的文盲都減少了,真是太好了。就是如果每次出門,婆姨們不要見到他就會抹眼淚喊“我苦命的公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就更好了。

他真的隻是潔身自好,跟什麼齊國公主,趙國公主沒關係啊,姨姨們!

一些老先生學得稍慢,現在教書還用的大篆,但已經在改了,據說法家那群老頭為了跟自家婆姨能有話說,不惜組了團研究琇瑩的八卦。

琇瑩現在隻要一看娛樂報紙,就想給主編的小吏打出去,竟然還有一個天才編排他的緋聞,編出了長篇巨著《我與秦公子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以前每期必上娛樂版面,現在必上娛樂報。

就連阿政也每期必看,他不光是自己看,還跟琇瑩晚上批完奏折一起在床上看,有時候還給作者挑毛病,讓他重新改,勵誌把他幼弟改成完美無缺的言情男主。

琇瑩不想看,世界獨自奚落他,扶蘇這小崽啥時候能擠掉他成為第二啊!

他含淚掙下一大波錢,這哪裡是小錢錢,這是他的名譽損失費。

事實證明,他掙少了,因為他的名譽損失了近兩千年,要不是自己的手劄出土,估計現在仍有人認為他是花心公子。

不過他的手劄直接讓他從正常領域換到了骨科領域,人設也從風流瀟灑的人間貴公子變成了純情兄控,他要是爬起來看到這些估計能一邊羞得咬破小手絹,一邊邀請他阿兄一起品鑒,報複一下他阿兄當年的惡行。

這都扯遠了,現在他就是在議事結束後,跟他阿兄一起吃點心。

然後一個頭發散亂的小團子含著淚眼跑了進來,紅著像兔子一樣的眼撲進他懷裡。

“父皇,王叔,有人欺負嫚嫚!”

琇瑩點心都被撞碎了,可見陰嫚的委屈。

琇瑩聽她哭,心跟著點心一起碎了,“不哭不哭,嫚嫚,誰欺負你了,跟王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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