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蕭何(1 / 1)

琇瑩下了船,順帶讓人把一身水的劉邦給拖了出來,他還是面無表情,“拖上來帶路。”

在水裡的劉邦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露出了點得意,向琇瑩展示了一下自己空無一物的手腕後,就想往水裡鑽。

我早掙開繩子了,哈哈哈,傻子們,拜拜了!

琇瑩在水邊也笑,他揮手讓人張著那早已備下的一張漁網,一下子覆在了劉邦所在的水域,然後把得意洋洋的劉邦連著魚一起給撈了上來。

劉邦的笑凝固了,他身邊被捕上來的魚撲騰著給了他一巴掌。

他覺得自己臉好像腫了。

琇瑩居高臨下,眼眸低垂,似乎是不忍直視,開口道,“劉小友賽活魚啊!”

什麼不忍直視,分彆是嘲諷嗤笑。

嗬嗬,傻子。

劉邦氣得臉一紅,張了張嘴,到底是惜命,不敢罵他,隻得死命得雙手用力想往水裡鑽,不跑必死無疑,跑了還有一線生機。

但很快,他的臉就不紅了,也不鑽水了。

因為琇瑩上前,直接三下五除二給他手腳給折了,琇瑩面無表情,“剁了鰭,再賽活魚都沒用。”

楚地多雨,七月更是又悶又熱,可劉邦被他一看竟不由自主打個寒顫。

這個秦公子古怪得很,就像是仲夏午後突如其來的雨,你還沒反應過來,風清雲淡就成了紫電青雷,狂風驟雨,陰睛不定。

一線生機可彆了,他是在劫難逃。

但輸人不輸陣,他還是梗著脖子,“媽的,秦琇瑩!”

你個凶殘種,毒胚子。

他還沒罵完,就感到渾身一涼,原是濟聽了坐在旁邊的琇瑩命令,帶人上前就把他從網中掏出來,給他衣服扒了。

劉邦以為這是留他一條命了,立馬支棱了起來。

“更衣,更衣。我還要給公子帶路呢。”

準備給他換了一件乾衣服的碩,很貼心地拎著他的頭往下扣了扣,“進水了吧!”

濟和其他侍從都哈哈大笑,遠處吃飯很積極,吃零食更是一個賽倆的扶蘇一邊看著劉邦的慘樣,一邊啃柚子,他吃了自己的那份柚子後,琇瑩又將自己的那一份遞給了他。

“多吃些。”

那邊遭社會毒打的劉邦老實了,知道帶腦子了。

碩這才給他合上了手腳,拾掇了一下,讓他人模狗樣地架到了琇瑩身邊。當然這肯定不是碩開了竅,純粹是多年業務乾出熟練工了。

公子以前打人時,那放風輔助的都是他,他自然清楚公子的想法,以理服人嘛,他一衣泥水,會影響公子發揮,給人穿上乾衣服,會更方便公子掄人。

“走吧。本公子很想去見見你朋友。”

琇瑩起身拎著劉邦的衣領。

劉邦口中說著好,腳下磨磨唧唧地就是不想帶路。

琇瑩才不慣他,他轉首一腳給劉邦踹到了河溝邊,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面色陰沉。

“不想帶路?”

扶蘇當即抽出了匕首遞給了琇瑩,陽光明媚,他悶得臉紅撲撲的,十分可愛,說出來的話也是儘顯良善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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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今天天氣正好,不要殺生。”

劉邦以為是扶蘇給他求情的,他給扶蘇遞了個感激的眼神,扶蘇公子大善人啊。

他連忙附和扶蘇的,“扶蘇公子說的極是,對對,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載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公子可放我一命耶,我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琇瑩磨刀未語,扶蘇衝他一笑,帶著一點報複的意味,說了他未說完的下句,“王叔他也覺得我說的給他廢了手腳,裝了麻袋子扔在水裡的法子好。”

我們不殺人,我們隻是搭把手。

秦扶蘇,年齡雖小,卻是一隻老芝麻球了。

琇瑩看劉邦的臉由紅變白又變青,勾起了唇角,一笑萬裡春風攜花過,千金笑,名不虛傳。

他們一大一小皆是姿態儀容俊雅,尊貴盈身。

可在此時的劉邦眼裡就是大寫的凶殘啊,什麼面若冠玉,清雅淨月,他們叔侄這分明是純純的大惡人。

“救命啊,救命啊。”

他跟在砧板的活魚一樣亂蹦,想掙開即將落下的刀鋒。他怕死呀,他快怕死了。

琇瑩作勢要割他手腕放血,劉邦不住的往後掙,腦門上一頭的汗,為了活命,就是手腳不能動了,他也要利用腰腹的力量逃跑,來了一個豬仔拱土。

碩都被他拱得一晃,然後製住他的力氣更大了。

琇瑩有點破功,好在扶蘇及時上前,擋了他的臉一下,他才扭曲了片刻,繃住了。

可大功臣扶蘇的模樣讓他徹底繃不住了,隻見扶蘇捏著劉邦的臉,學著阿政平時的模樣,眯著眼睛,放緩了聲調,說了幾句狠話。

“我王叔砍人跟砍泥一樣,你還想往哪跑?”

琇瑩徹底破功,實在是忍不住捂著臉笑起來。

扶蘇個小胖孩,他學得太猛了,他想眯著眼睛,結果把眼給閉上了,哈哈哈。

琇瑩遭到了扶蘇的疑惑眼神,王叔,這個戲變了?

琇瑩立馬正色,作勢要將匕首向劉邦處擲去,“聽不聽話!”

劉邦看著那向他而來的匕首,想跑又被人按著動不了,他不由閉上了眼睛。

他還年輕,正值青春時光,他才20多歲,他不想死,可偏偏他惹了個煞星。

魚半死了。

他也不拱了,放棄掙紮,用著大噪門喊做最後的掙紮。

“我帶公子去喝酒。公子饒我一命吧。”

死朋友不死我,蕭何,曹參,夏侯嬰,周勃,盧綰對不住了。

琇瑩將已劃破他眉心的匕首給扶蘇收好了,才輕道,“這才乖。”

眉處的劃口不深,可是很疼,劉邦出來混第一次吃了這麼大的虧,但他卻沒有琇瑩想象中的惱羞成怒或是耍賴皮。

他隻摸了摸自己較之

他人略高的額頭,糊了一手指的血,然後將血拈開了,乾涸的血在他拇指和食指中留下印子。

劉邦擦了汗,有氣無力道,“若我掙脫了繩子當時要跑,能跑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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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瑩用一種你是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怎麼可能?你以為我為什麼能那麼及時的張開網?”

我一直有讓人看著你啊,小傻子。

劉邦覺得太嘲弄人了,於是偏過頭去。

琇瑩嘲諷開口,一句話道儘了劉邦想法。

“以你的性子灰溜溜地走怎麼可能,非要賤兮兮的氣我們一道,報複一下才好。”

劉邦沉默,他這次未在用他標誌性誇張的令人生厭的語調說著試探的話,也未有嬉皮笑臉的回嘴。他在這次與死神的擦肩而過中,發現在刀刃下來之前,自己就算嘴上可以說出花來,都不頂用。

他和這位公子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如天埑。

這位公子是良善的,他給了他很多機會,隻是劉邦一個都沒把握住,隻顧著自矜自滿於他可以與之牽扯和看似有來有回的較量中。

現在放了血,知了疼,他清醒了。

從他被捉開始,他就隻是個帶路的工具,不帶路,失了用處,他就隻剩個死字。

他爬了起來,糊了把臉,也沒讓包紮,就要往前帶路。

他是真的惜命和自私,他甚至沒問琇瑩為什麼執著要找他的朋友們,是否會對他的朋友們不利。

琇瑩讓人給他包紮了傷口,笑話,他是要找大才,不是去結仇。

他包紮好之後,琇瑩才牽著扶蘇跟上了他,然後輕笑不語,他雖然比不得他阿兄走一步可以想百步,但是走三步,他還是可以的。

扶蘇牽著他的手,催著劉邦趕緊走,他已經迫不及待去找他的先生了。

沛縣是個世外桃源般的小縣,它靠著淮河支流,河運發達,民風淳樸,加之這裡臨近齊國,與楚都壽春不在一線,也不知是齊還是楚。

琇瑩治理楚地雖時日尚短,但也知它與單夫縣以及其他幾個楚魏邊界或是楚齊之間的小縣,因楚地的分封製,除非此地封君強製征討以外,他們多逃兵役,像劉邦這個年紀還可以四處亂蹦噠,可見他必是逃了兵役。

這與秦國完全不同,秦的成年男子皆是服三次的更役,更卒、正卒、戍卒,前兩者是在國內服役,第三次是出國征戰,為期一年。

由於秦的監控有力,地方也多是郡縣治理,幾乎無人敢逃兵役。

後因學宮建設,為了湊齊可以治理天下的吏,進行了所謂的文武分流。但是除了第一批比較著急的吏之外,為保障秦的兵力優勢,其他的批次全部是五年製。

不談武科,就單論秦國全境十三四歲入學的鹹陽學宮的吏科的學子,他們在學宮第一年和第二年後的假期就得服夠兩年更卒役和正卒役。後期連同深修的,在二十歲之前都需服戍卒役,他們大多是十九歲之前服役,而後就任地方的實習吏員,等待考查。所以現在秦境的吏大多是服過兵

役,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的。

約摸一年前,鹹陽學宮就開始普及秦趙之地了,一是因著秦趙各郡布置的各式工廠招工,導製民眾手裡也有不少的散錢,又加上琇瑩又將鹽鐵礦和糧食把在手上,防著溢價。雖說還在打仗,但秦趙境內的人過得還是相當不錯的。

人嘛,飽暖了自然想著培養後代。

故而學宮近些年發展的勢頭猛,琇瑩是大把的撒幣,不管是窮縣還是富村,琇瑩那是親自盯著秦趙各郡都設了學宮,普及教育,導致秦地現在找人服兵役第一站直接就到郡裡的學宮喊一噪子,然後那些考完試收拾好東西的學子就魚躍而出。

不過以後就沒有六國冤大頭們帶動消費了,秦過剩的產能還需要後續調整。

琇瑩一邊想著事情,一邊與扶蘇說著沛縣的來曆,“沛縣本來屬於宋國,但在五十年前,因為一隻生錯鳥窩的鶉鳥,宋國被齊滅掉了。”

扶蘇有點震驚,他仰面看他王叔,“一隻鳥如何會滅一國?鶉鳥是鳳,是吉祥,莫不是兩國爭鶉鳥?”

琇瑩輕笑,“自然不是,一國之興衰與一隻雛鳥何乾。且聽我與你慢慢說,鶉鳥降生時那宋國君宋偃開始學著大國,稱宋康王,他確實是有些本事的,東打敗齊國,取五城,南敗楚國,奪地三百裡,向西,亦破魏軍,取二城,滅滕,有其地,號稱“五千乘之勁宋”。”

“他彼年誌得意滿,聞之異象,令巫師卜卦以推斷吉凶,得一上上卦,曰“吉,小而生巨,必霸天下。””

扶蘇歎了口氣,他己經知道為何而被滅國了,“確實是跟鳥無關了,是他處大國間,卻不知權衡,與三國同時交惡,已經在劫難逃了。”

琇瑩看著他,眉梢眼角俱是溫柔,“他不知嗎?扶蘇,你覺得以何方式才能權衡這三國,是割地以長貪心,還是左右三國局勢阻止三國趨利,瓜分他土。國與國之間隻有利益。”

他落下話音,帶著一種哀轉的歎息“他隻得打,打得人服,打得人怕,就如當初的貧弱之秦,仍要拚死血戰一樣,不打,就得死,打了,就有一線生機。”

劉邦覺得這位公子看事情的角度新鮮,也不由自主的支耳朵聽後面二人的對話。

扶蘇自然學過秦史,他也是聯想了當時,然後點頭,“他確實方向對了,可比起我秦人又著實魯莽。”

劉邦也不由點頭,那康王淫於酒、婦人,群臣諫者輒射之,罵國老諫曰,為無顏之冠,以示勇。剖傴之背,鍥朝涉之脛,而國人大駭,如何稱得上君王二字。

琇瑩笑意盈盈,摸了摸扶蘇的腦袋,點頭道,“他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功勞可比天大,故而驕奢淫逸,至此身死國滅。所以盛衰之理,雖曰天命,豈非人事。②《書》曰,滿招損,謙受益。故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③”

“妙極妙極,足下好見識!”

伴著話音落下的,還有附掌聲,一人快步而來。

他一身麻布衣,約摸二十出頭,烏發被木簪盤起,手

中握著書簡,氣質溫雅柔和,像是早晨剛升起時,被雲邊隔著的陽光,不逼人,隻叫人覺得柔和持重。

他雖沉穩儒雅,卻是與李斯不同,李斯帶著功利,眼神中透露出精光,他不同,全是清澈的未曾被敲打過,還存於身的誌氣。

一照面,他的眼睛就告訴琇瑩他想出頭。

二十四歲的青年人啊藏不住事,一照面琇瑩就知道這人不像是個淡泊名利的。

也是,他要是真的淡泊,也不會在阿兄死了後,就立馬蹦噠起來啊。

當時鼓動劉邦起義的架勢,可不像是臨時起意。

但琇瑩卻不是在怪罪什麼,他隻是感慨。

因為他多年隨在他阿兄身邊,除了阿兄,或許沒有誰能比他更加了解秦了,秦亡有多種原因,任何東西的毀壞都不是一朝一夕,即使秦這個剛粘好的破爛的花瓶。

秦之亡,是他們做的不好,火已經起了,若將所有苦痛損失歸責於這些趁風來搶劫的,未免荒謬。

他知道,所以他對蕭何一行人沒有好惡,甚至於他對他們有些好感,因為他在後世書頁的翻閱中知道,是他們接收了我秦丞相府、禦史府所藏的律令、圖書,掌握全國山川險要、郡縣戶口。修我秦律,尊我秦製,讓我阿兄的心血不至於隨王朝一同灰飛煙滅。

或許這也是劉邦那般討厭,他卻總不想殺劉邦的原因吧。

不問來路,不問是否蓄謀已久,總歸是他們讓天下百姓重新歸整。起碼因為他們,後世千秋萬代有了記得我阿兄的機會。

所以他不願眼前的這個青年人懷才不遇等待二十年,所以他定下了來這裡的計劃。

我有鐘鼓饌玉,你們有無才華,有無勇力,讓我見見吧。

於是他道,“小子拙見,讓足下見笑了。”

他旁邊的扶蘇也隨他一起拱手彎腰,知禮知節,稱得上是淑人君子。

蕭何也是見狀忙回道,“稱不得足下,在下蕭何。”

他此時已經注意到前面帶路的劉邦,“劉季,你怎的在這兒?”

他有些驚喜,伸手拍了劉邦的肩,“你的交遊結束了,這是你新交的友人嘛,快來替我引見一番。”

劉邦點頭,他好面子,自然不肯與友人說他是被人強擄過來帶路的,隻得彆扭的悶聲道,“是了,那張耳也就一般。”

琇瑩聞言輕笑一聲,他這才恍若夢醒,向蕭何引見琇瑩,“這是。”秦國的公子琇瑩。

他話未說完,琇瑩便操著一口流利的楚腔,拱手道,“一路太過愉快,我竟忘了告知劉兄姓名,實在是失禮。我名喚鄭璨,家中排行老幺,蕭兄隨家中人喚我一句阿璨就是了。”

他笑著向蕭何介紹扶蘇,“這是我兄長之子,喚鄭蘇蘇。”

扶蘇看著他王叔扯淡,胡亂掰扯。原來王叔在下船前在頭上抹白蒿汁⑤讓頭發變黑,就是為了在這裡亂扯的嗎?

他扯了一下王叔的袖子,示意他懂了,還是王叔會玩,哪裡是鄭璨和鄭蘇蘇,

分明是政的璨和蘇蘇,父王的璨璨和蘇蘇。

琇瑩的笑容隨著他的的動作越來越大⒔⒔[]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扶蘇,王叔帶你浪啊!

“那阿璨的先祖想必是那聞名遐邇的鄭莊公,當年天下諸侯,莫非鄭黨的神采真是讓人神往。”

蕭何拱手相回,捧了琇瑩一下,若是真的鄭國的落魄貴族,估計能開心不已。

琇瑩也做出了一種又高興又惆悵的表情,他長歎一聲,“落魄至今,真沒想到還有能記得先祖,蕭兄,請再受我一拜。”

他姿勢行雲流水,扶蘇也是一禮。

蕭何輕笑,扶起琇瑩,“我正要去酒館與友人相聚,阿璨也一起去喝一杯吧!”

一臉乖巧知禮的扶蘇忙道,“蘇蘇也去。”

琇瑩哈哈大笑,他嗯了一聲,左手牽起扶蘇,右手臂順勢搭在了劉邦的肩上,“劉兄,喝酒去!”

劉邦原本蠢蠢欲動的心瞬間被琇瑩搭在肩上的手壓實了,而他倆的眼神交流也被他和扶蘇聯手隔絕了。

劉邦欲哭無淚,隻得眼睜睜地看著琇瑩蠱惑他的朋友。

“我與蕭兄一見如故,今日在下請客,請大家喝酒。”

琇瑩與蕭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一時之間,相處愉快。

阿政這邊亦是滿室和樂,剛收到消息,齊王建並沒有采納即墨大夫的建議。

時至今日,六國將滅於前,他和尉繚的“勿愛府庫之藏,厚賂其豪臣,以亂其謀”⑥之策已大功得成,,在秦的暗中授意下,齊王貶謫了這位正直的大夫。

而後直到今日,齊王似乎方是如夢初醒,但也是僅派軍隊防守齊國西部邊境,斷絕了同秦國的來往。他到底懼秦之虎狼,對所謂秦齊數年之交抱有幻想。

可陳軍斷交皆是事實,真是正中阿政下懷,他與堂下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天,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攻下齊國。

“齊國寡利忘義,輕諾於秦,勿要多言,令李信王賁即日率軍從燕國南面攻打齊國。”

上首的王誌得意滿,下首的臣子虎狼之態,秦國,將得天下,他們將是最終的勝者。

秦齊斷交,兩國貿易中斷,由於琇瑩的提前布置,秦的商人早已陸續撤離臨淄,等齊人準備去打砸秦人商鋪時,才發現人去樓空。

一時之間,齊國慌成一團,秦國是真的要滅了齊。

倒也有那忠心為國的,但總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刺傷,或者是直接絞了脖子,畢竟秦國的頂級外交官姚賈先生正遁藏在齊國。

於是可能是被血腥手段嚇到了,朝中主和勢力日漸猛長,日夜勸說齊王殺了六國遺民投降,但齊國民眾倒是誓死不降。

齊王建是被兩股聲音拉扯來去,他本就不是個有能力之人,一個都成年了還由他娘執政的王可想而知有多麼廢了,但他很快就不會糾結了。

因為阿政會幫他一把,不過現在不著急,總得打一下,顯現我秦的勇武,殺殺齊的銳氣。

阿政靜坐在椅上,寫下了隻要齊王投降就

封為君,賜他五百裡地的詔書。

他將書遞給了禾,“轉往齊國陳馳處。”

禾應是離去,蒙毅將整理好的奏書按他平時的習慣又放了一堆在他左手邊案上。

有一本太厚了,彆人寫了個四五頁的樣子,他像是比彆人多寫了個十幾頁,阿政搖了搖頭,將那本抽了出來細看,果然是琇瑩走之前就提過的在鹹陽增設一所供學宮學子深修的大學提議。

琇瑩寫的很詳細,從選址分科,到老師人選,甚至課程表他都貼了一份,不愧是用紙大戶。

他又思索再三,寫到銀行發展情況,秦趙的銀行貨幣已經基本上兌換完畢了,他現在想著能不能強製要求那些商戶和大臣存錢,繼續鼓勵民眾存錢進去,增加儲蓄。且新的郵政起來,三十裡一傳舍,十裡一亭舍,將各地政府公文一站一站接力送出,是國家財政支出項目,但是秦原本的舊驛也不能廢棄不用,他打算由此送私人信件,面向民眾,按件收費,以此來彌補一下公共郵遞方面的虧損。

這個郵驛采用原址,差不多是放在郡城和大縣,村裡就彆想了,為了防止走丟件,他還列出了自己編的各地的郵編。

琇瑩走時這個郵遞項目已經進行了一大半,現在是完善階段,琇瑩和張蒼他們都在查缺補漏。

琇瑩又是寫了個五六頁,阿政看了重點,修改了一些細節然後讓人召了張蒼。

估計是想都寫這麼多了,也不差一頁了,於是琇瑩又還在後面加了張紙,說了幾句體已話,“阿兄啊,我去捉幾個大才,把他們和學宮的深修的孩子放在一起考試,這樣大家都公平,我是不是超聰明。”

阿政輕咳兩聲,揉了揉眉心的豎紋,勾起了唇角,在他的奏書上批了個已閱,可行。

他將奏書放在右邊,又拿起更厚的一本,真是巧了,又是琇瑩的奏書。

這本也是一如既往琇瑩風格,後面可以單辟一頁加話,但前面內容絕對精簡扼明,從不拖泥帶水。

秦九月就開始征稅,十月歲末就開始結算上年收成。為了不影響下年計劃,所以作為大司農和兼管部分少府以及一整個數據核算部門的琇瑩在走之前就已經開始統計,現在七月末,是他固定的上書時間。

這是每年必有的簡報,有個五六十頁,他簡述了一下秦國目前各地的雨水、抽穗、征兵、搖役對各地糧食的影響,他與財務部一起計算的秦國因糧產量而靈活調整的收稅標準,還指出了部分農具需加快速度配置。

但秦各郡縣而今太多,琇瑩就算再貼心也擋不住,所以就有了這長長長的奏書,甚至反面也沒放過,寫滿了字。

琇瑩寫的認真,幾乎每處都是他細細看過,提取成了最簡明的話向他描述情況。

或許旁人會不耐煩,覺得太長不想看,直接讓琇瑩寫個總論,但阿政就不會,他甚至邊看邊對比琇瑩的數據看是否需要進行調整。

自親政以後,他便要掌握所有的大局,例如兵馬調動、官吏選派、糧草征收都要他親自做下決定。

琇瑩掌握的正是他在意的一部分,琇瑩最知他,不可能讓他一知半解的。

由於剛沐浴完未戴冠,沾水的發尾還帶著些長年戴冠所形成的微微卷曲,他並未因散發而變得柔和,反而一身威儀。

但很快他泄出點笑,因為琇瑩幾乎數十萬字的奏書後,果然附了留言,“阿兄看到這,一定累了,喝口茶歇一歇吧。”

阿政將他的信收了,喝口茶,繼續批閱奏書。

歇嗎,今天不是大秦的法定節假日,孤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