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ush發現小夥伴的眼睛裡莫名冒出了幾絲怨念。

禹智鎬是挺怨念的, 以至於他現在看著權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麼瞧都覺得不順眼。

然而權閣卻沒有注意到好友的表情, 他微微一怔。

不得不說, 同樣的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就會給人不同的感覺。如果同樣的對話換了一個人, 權閣隻會覺得這是客氣的寒暄，可薑如初一臉冷淡地對他這麼說, 他卻忍不住感到受寵若驚。

“謝謝。”青年嘴角翹起一個弧度, 語氣也帶上了笑意，“我也聽過你的作品，一整張專輯都聽了。”

薑如初“哦”了一聲，比起權閣的善意, 她顯得有些過於無動於衷了。不過這反倒讓禹智鎬心裡好受了一些，Ginger還是那個Ginger, 她對權閣的態度和其他人並沒有太多不同。

“這裡的大部分人應該都聽過。”禹智鎬適時插進了兩人的對話，“《Free Floating》現在還在榜單前十呢。”

“說得也是。”權閣聽出好友聲音裡的酸味, 沒和他爭辯什麼。

Crush也很想借此機會和薑如初多說幾句話, 他的想法很簡單, 那就是想要和這位天才製作人打好關係, 以後說不定有機會可以合作。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禹智鎬拿起座位前小桌上的葡萄酒和杯子, 轉過頭詢問薑如初，“要喝酒嗎？我幫你倒。”

明明離對方最近的是他和權閣，禹智鎬卻偏偏略過他們先問了隔著一個座位的薑如初。

Crush無語地扶了下額頭。

這小子, 重色輕友要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

等到薑如初搖搖頭拒絕之後，禹智鎬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才看向Crush, “你喝嗎？”

Crush給出肯定的回答，靠在椅背上等禹智鎬給自己倒酒，結果隻等到了對方一個奇怪的眼神，“愣著乾嘛，酒和杯子都給你放過去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Ginger有同樣的待遇，Crush終於悟了。

此時藝人們還在陸陸續續進場，薑如初的位置不在正中間門，但她坐在那裡就十分顯眼，路過的人都會忍不住往她身上瞧一瞧。

有人認出了她的身份，有人好奇她究竟是誰，薑如初面對這些打量的目光倒是一點也沒有不自在。

金泯奎在入座後依然時不時關注著她那裡的情況，他發現短發女孩隻在一開始和身邊的Zico以及權閣前輩說了幾句話，隨後就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坐著，似乎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看不清薑如初表情的金泯奎抿著嘴，腦補出她獨自坐在不熟悉的藝人之間門，孤零零的可憐模樣。

金泯奎忽然想起在機場和酒店餐廳遇見她時的場景，不論是旅行還是吃飯，她好像總是一個人。

直到他看見對方拿出她的帆布包，從裡面掏出了一個……

遊戲機？

權閣聽到身邊傳來的按鍵聲，他身邊有喜歡玩遊戲的朋友，於是一眼就認出了薑如初手中那個任天堂剛剛發售的switch掌上遊戲機。

穿著藍色背帶褲的水管工在屏幕上奔跑跳躍，被不知多少人關注著的年輕製作人就在會場裡一臉認真地玩起了超級馬裡奧。

等待典禮開場的時間門的確很無聊，但從沒有人像她一樣能夠如此自在地坐在這裡玩自己的遊戲，好像身在一個隻屬於她的小世界。

權閣忍不住盯著看了一會兒才克製地收回視線，他轉過頭，發現禹智鎬也在看著薑如初，臉上帶著一種讓他覺得陌生的寵溺笑意。

Crush張了張口，覺得這個場面有些尷尬，權閣豎起一根手指，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彆打擾她。

*

等到頒獎典禮開始時，薑如初就把自己的遊戲機重新收回了包裡。

舞台上的開場秀結束後，第一個頒發的獎項就是最佳女新人獎。大屏幕上播放了所有入圍者的MV片段，其中就包括了Ethereal的《Free Floating》。

這一年MAMA新人獎的競爭相當激烈，不僅有大公司YG推出的女團Blak，還有M大型選秀的國民女團I.O.I，其他新人女團本就沒什麼勝算，所以當Ethereal在秋冬憑借一首爆曲橫空出世時，她們也隻是感歎今年的新人獎又出現了一匹黑馬。

不過，因為YG公司宣布旗下藝人全體都不參加今年MAMA的緣故，許多人都把目光投向了I.O.I與Ethereal。

南昭玹面對移動過來的鏡頭露出了一個略顯緊張的微笑，她對獎項其實沒有太大期待，但真到了這一刻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金芮靜坐在她旁邊，兩隻手都被姐姐們牽著，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的屏幕。

陸熙華和樸永菲也並沒有好到哪去，這是她們出道後第一次參加大型頒獎典禮，也是第一次獲得獎項提名，即使出發前公司給她們囑咐了許多，她們依然難以做到心如止水。

在這個時候，陸熙華就很希望自己能有薑如初的“特異能力”——她似乎能把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哪怕是在外人看來無比重要的事情，薑如初都能說不在乎就不在乎。

頒獎嘉賓翻開了寫著結果的信封，對著坐在藝人席的女孩子們笑了笑，“本屆MAMA最佳女子新人團體的獲獎者是……I.O.I，恭喜！”

南昭玹壓下心中的失落，帶著隊友們為競爭對手送上了掌聲。她沒敢露出失望的表情，臉上依舊帶著笑。

【有點可惜，但Ethereal出道太晚了，也沒有人氣基礎，打不過I.O.I是正常的。】

【網絡投票的時候Ethereal的票數也打不過I.O.I和Blak，如果後者出席了的話那就更輪不到她們了。】

【隻能說今年新人女團是神仙打架了，Ethereal這個出道音源成績多嚇人啊，居然都沒能拿新人獎。】

在掌聲和恭喜當中，I.O.I的年輕女孩們朝著舞台走去。趁著沒有人關注，禹智鎬轉過頭看向了薑如初。

她臉上沒有遺憾也沒有失落，像是毫不在意這個結果。

說是毫不在意也不準確，但薑如初的確不會因為Ethereal沒有拿到MAMA新人獎就感到鬱悶，她們的路才剛剛開始，最終走到哪裡，不是由這一兩個獎項來決定的。

正因為薑如初是她們的製作人，她才有自信這樣篤定。

“泯奎，要去候場了。”坐在金泯奎旁邊的全園佑小聲提醒正在對著某個方向放空的弟弟，在男女新人獎都頒發完畢後就該輪到他們與女團GFRIEND的合作舞台，他們要提前離開藝人席到後台進行準備。

金泯奎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擺，“我知道了。”

他隨著隊伍一起離開座位，臨走時又回頭瞧了瞧之前的方向。

……

Seventeen與GFRIEND的合作舞台以一個短小的戀愛情景劇開始，帥氣的男愛豆與漂亮的女愛豆站在一起，不用說話就是一幅相當動人的畫面。

台下的粉絲們在尖叫，隻不過聽不出究竟是激動還是吃醋，又或者二者都有。

金泯奎與自己的女生搭檔背靠背站著，見鏡頭拉近，於是對著它笑了笑。

沒人能從這個排練過很多次的笑容中看出他心裡的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舞台服裝穿了太多層，金泯奎覺得自己的手心開始出汗了。

‘她會在看我們的舞台嗎？’

‘應該在看吧。’

想法一閃而過，金泯奎重新集中注意力在舞台上，因為接下來的齊舞不能有一點失誤。

雖然強迫自己不再去想薑如初，但當他站在C位時，舞蹈動作還是忍不住比平時做得幅度更大了一點。

這小子今天格外興奮啊！

走位路過的徐明皓心裡有些詫異，他們的舞蹈編排本就很費體力，今天還要連跳幾首，金泯奎這樣跳的話不會最後沒勁兒了吧？

金泯奎用餘光掃過藝人席，隱約間門看到薑如初正盯著大屏幕在看。

他感覺自己更有力氣了。

金泯奎覺得薑如初一定看到了自己，因為他在台上個子最高，而且染了一頭非常亮眼的淺色頭發。在中間門的情景劇裡，他甚至還有個單獨的送花鏡頭。

這樣想著的年輕男愛豆越跳越高興，每次攝像機給到他的特寫，都能看到他臉上那明朗陽光仿佛大型金毛犬的笑。

禹智鎬發現薑如初一直盯著大屏幕，心裡又開始冒起了酸水。

比起他來，台上的男孩子們更年輕，青春帥氣的模樣看起來也很招女孩子喜歡。

但和金泯奎或者禹智鎬想象得都不同，薑如初並沒有注意到台上的人中有哪個長得格外帥氣，她甚至沒想起他們就是和她在機場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男團。

她抬起頭看著大屏幕上載歌載舞的男女愛豆們，心中隻有一個感想——

好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