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第 146 章 一點兒技巧都沒有。……(1 / 1)

時韻低頭看宋珍珍, 宋珍珍臉色灰敗,但還是咬著嘴唇不說話。時韻來回翻看她的手機,並沒有發現異常, 連她聯係彆人討論這事兒的對話都沒有, 截圖什麼的,更是沒有。

就好像這男生在說謊一樣,並且,這男生的手機裡, 也沒有什麼聊天記錄。

“她每次說完都直接撤回了, 連個截圖的時間都沒給。”男生還是無辜, 不過他有截圖, 撤回的速度再快, 也快不過截圖的速度。在察覺到宋珍珍一次次的撤回是為了什麼的時候, 這男生就很有心眼的等著截圖了。

前面的沒有, 有截圖的是在說價錢。

“幫忙的給五十塊錢。”

“需要你幫我將盆子放上去。”

“面粉我自己帶。”

“彆的不要問。”

“就是開個玩笑, 我和她可是好朋友來著。”

“出了事兒不要你們負責, 我自己承擔。”

隻這樣的一張長截圖,要是根據現在的事情倒是能湊成一條線, 但是單獨的拿出來說, 那是構不成證據的。因為所有的截圖裡, 都沒有說宋珍珍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有人想到了截圖,也有人根本沒當回事兒,連截圖也沒有。總共五六個男生, 宋珍珍隻需要給出去三百塊錢,然後就能創造一場針對時韻的學校霸淩。

時韻要是心理強大,指不定不當回事兒,哭一場, 找老師告狀,再叫了家長來鬨一鬨,學校一般來說都是息事寧人的態度,為名聲不受影響,大多是選擇將事情給按下去。接下來就是大家道歉,然後咬死了這是因為想和時韻開個玩笑,因為時韻很長時間沒來上學了,大家想為她弄一個與眾不同的歡迎儀式。

然後,這事情就能輕而易舉的揭過去了。

這世上的霸淩,有三成是被揭露出來的,但隻有一成是被家長當回事兒給解決了的。剩下的兩成,家長都不會當成事兒,小孩子打打鬨鬨能有多嚴重?一盆水灑在身上隻要換了衣服不就完事兒了嗎?被人推一下撞一下,也沒到進醫院的地步那就不算事兒。

還有七成,是因為連證據都找不到。是因為連受害者都不能開口 ,是因為所有人都說這不算霸淩,隻能算開玩笑。

所以五十塊錢,是真能買得到幫手的。

“都在這兒做什麼呢?上課了還站在這裡。”就在時韻沉思,打算翻看一下宋珍珍的通訊錄,逐一試探一下的時候,門口就傳來了老師的聲音。

巧了,正好是鄭老師。

時韻先發製人:“老師,宋珍珍帶領同學霸淩我,門口放了面盆,宋珍珍在裡面和我說話引著我進門,打算將那面盆扣在我頭上,幸好我眼神好,一下子就發現門框上有東西,我這才沒上當的。老師,關於霸淩,您是不是得仔細問問?”

鄭老師皺著眉在屋子裡掃視一圈,重點是宋珍珍,然後疑惑:“你說,宋珍珍霸淩你?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兒?”

“老師我說的很清楚了,她帶著人打算霸淩我,但我眼神好,我提前發現了,我這樣聰明的人,既然發現了,還能讓人給陷害了不成?當然是要反客為主了,老師,我反客為主是我自己的本事,你現在難道不是應該問問宋珍珍為什麼要霸淩我嗎?她帶領的人都是哪些,這些人霸淩同學,那咱們學校關於這方面有沒有明確的規定處罰之類的?要是學校沒有的話,我就打算報警了,畢竟這次我要是不吭聲,他們就要以為我好欺負了,肯定還有下一次。”

時韻根本不給鄭老師說話的機會,她隻要想說,那是誰都插不上嘴的,幾輩子練出來的速度了。嘴炮方面,她時韻從來都是靠的輸出速度,在這方面,她少有遇上對手的時候。

當然,其實想要打斷她說話也簡單的很,來一段嗩呐,誰也彆吭聲了。但可惜了,這一招還是時韻自己想的,她才不會告訴彆人呢。

“老師也說過,我現在都是高三了,學習要緊,可沒有時間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時韻語重心長:“我隻想好好學習,並不想天天生活在這種心驚膽戰的環境中,而且我之前成績下降,也是因為被宋珍珍乾擾,我合理懷疑宋珍珍是自己學不好,所以就不允許彆人比她學得好,這樣的同學我可不敢要,老師你最好是將她調到彆的班級去。對了,我要求她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兒和我道歉,做錯事情的人要是一點兒懲罰也沒有,那以後豈不是整個學校的人有學有樣,那咱們學校還能被評為先進學校嗎?還能有好的學習風氣嗎?還能有不錯的高考成績嗎?”

鄭老師臉色鐵青,她擺手幾次,就是想讓時韻暫且停一下,但是時韻是半點兒不帶搭理的,隻管自顧自的說她要說的。

現在她就是被時韻的話給架在這裡了,原本她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現在,事情要是不解決,時韻要真是報警了,事情可就按不住了。

“好了,既然知道自己是高三了,那就該好好上課,這一節課先上自習課,宋珍珍,你跟我來。”鄭老師說道,時韻在旁邊眨眼:“不用叫上我的嗎?我好歹也是受害者當事人,隻找她一個人的話,黑的白的不就都是她自己說的嗎?那算是一面之詞吧?能相信嗎?”

鄭老師沒好氣:“你信不過我?”

時韻大大方方的點頭:“是啊,之前我成績下降,老師您連問原因都懶得問一下,我那會兒就知道在您心裡,我大約是很不重要的,一個不重要的人,您怎麼可能會全心全意的為我考慮呢?”

鄭老師臉色鐵青,外強中乾:“誰說我沒關心你了?你受傷之後我讓學習委員給你帶了學習筆記,那不是我的一番關愛嗎?再說了,我當時不問你原因,隻責罵你一頓也是為你著急!我一番好心,你既然不領情,那就算了,那以後你在班裡有什麼事情也彆找我了。你的任何事情,我也不會過問了,你想學就學,不想學就不學。”

“鄭老師的意思是讓我去彆的班級?”時韻趕緊追問:“那也行,您回頭幫我問問,看哪個班級願意接受我,不過最好是在前面四個班級裡挑選,不然我會以為老師是特意給我找個差生班級的。”

反正這班裡她大概是留不下來了,那順著換個班也行。

宋珍珍都高三了,也跑不了,她想從宋珍珍身上順藤摸瓜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當然了,能不換班就最好了。隻有處在這個環境裡,說不定她才能更快的完成任務。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也是為了激一下鄭老師,越是這個時候,鄭老師越是不能將她調班,否則就做實了她不喜歡時韻,不關心時韻的話。

當然法律也沒規定做老師的就非得要關心每一個學生愛護每一個學生,可時韻之前成績很不錯,班級前三名,年級前五十。這樣的人,若是不出意外,之後考一本肯定是有七八成的把握的。

對於學校來說,能考中一本的,都是學校最看重的好苗子。當然這個一本上線率,也是關乎到班主任的獎學金的,做老師的也是人,人和什麼過不去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好好的一個班主任,對於將來能給自己帶來最少三千塊獎金的好面子,就算是真的討厭,面上功夫也得做好是不是?若是面上功夫也做不好,那她是不是得說一下,時韻到底做過什麼神厭鬼憎的事情才行?

否則,她的做法就是不合常理的,不合常理的事兒,大家是不是都想要追究一下?畢竟這個窺探隱私的欲望,是人人都有的。有人道德線高,能控製得住,有人道德線低,控製不住而已。

時韻笑眯眯的看著鄭老師,鄭老師臉色不好,隻說道:“那你也跟著過來吧。”

時韻就先將書房放在桌子上,跟著鄭老師一起出門。鄭老師臨走還得叮囑剩下的人:“都給我老老實實的看書,我讓你們王老師來看著你們。”

王老師是語文老師,溫溫柔柔,班裡的同學大多還是很喜歡她的。

鄭老師將人帶到辦公室,第一節課嘛,有一部分老師已經去上課了,大部分的都還在辦公室。見鄭老師帶著人進來,就有人笑道:“這是作業沒做完被老師抓包了?”

鄭老師心情不好,隻擺擺手,大家心有默契,於是也沒人再來詢問了。

鄭老師在凳子上坐下,先問時韻:“既然你擔心她一面之詞,那你就先說說是怎麼回事兒。”

時韻耐心好,再次開始講述,從自己進到走廊看見有人忽然跑回去開始,再到凳子上的膠水,還有宋珍珍想打她,她也是一點兒都沒給宋珍珍留面子,說話的時候也不放低音量。

本來周圍的老師們是見怪不怪的,畢竟學生調皮被叫到辦公室這種事情太常見了。但是時韻講述的,是學校霸淩。這可就稀罕了,學校多長時間都沒出過這事兒了。

一時之間,明裡暗裡的眼神可不少,都落在鄭老師這邊了。鄭老師也有些騎虎難下了,早知道就不帶她們來辦公室了,剛才可真是被時韻給氣暈頭了。

但現在再起身離開的話也有些太刻意了,鄭老師隻好抿抿唇,再給宋珍珍一個機會:“你有什麼好說的?”

宋珍珍委屈的眼淚都掉下來了:“時韻實在是看小說看多了,哪裡來的霸淩,我就是和她開個玩笑。”她之前做過的事情是否認不了的,班裡還有一群傻逼等著給時韻作證呢。所以現在呢,隻能是將事情往輕了說,就是同學之間玩鬨,就是開玩笑,她一點兒壞心都沒有的。

至於給錢的那事兒,隻要她死不承認,那錢上面也沒有寫著名字,她是裝著塑料袋拎過來讓他們分的,也沒有她指紋,憑這個根本是不可能給她定罪的。

“我就是很長時間沒見她了,這不是她剛回來嗎?我就想給她一個彆致的歡迎會,就和電視裡面拉彩帶一樣的,我就是沒彩帶,我買不起彩帶,學校也不讓用彩帶,所以想用個東西代替一下。”

宋珍珍老委屈了,哭出來的眼淚在臉上畫出來兩條溝,看起來特彆的滑稽。

鄭老師也是有心偏著宋珍珍的:“你這個玩笑可一點兒都不好玩,能讓當事人也高興的才叫玩笑,當事人不高興的那就不叫玩笑。再說,你這個面粉弄上去,你有沒有想過清洗的事情?”

“我說了是開玩笑嘛,那肯定都是想好了的,我給她準備了新衣服的,就放在宿舍那邊,這個新衣服也是為慶祝她回來的禮物。”宋珍珍腦子轉的挺快,宿舍裡確實是有一套新衣服,是她剛賺了一筆錢之後給自己買的,品牌的,花了小兩千呢,這次可要便宜時韻了。

宋珍珍覺得心在滴血,她還特意拿出購物小票:“誰家的霸淩,會買這麼貴的衣服做禮物送給受害者?我就是找個借口想讓她換上這新衣服,時韻是個自尊心強的,她爸媽離婚了,她日子肯定過得不算好,她以前經常買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都多長時間沒買過新衣服了,我是為她著想。”

她又看時韻:“你為什麼就總覺得我是壞心思呢?咱們倆多少年的交情了,從高一就是同桌,兩年多下來,我敢說,咱們班裡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為什麼就非得覺得我是壞人呢?”

鄭老師也沉吟,兩千塊買的衣服,確實不算少了。

“依我看,這事兒,是不是真的是誤會了?”她說道,時韻就知道今兒這事情大概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彆看她剛才信誓旦旦說要報警,但其實報警的話,效果應該是和這個差不多的。

大部分的人是很擅長和稀泥的,在本人看來是不能承受的霸淩,但在彆人看來,就是不痛不癢的玩笑,要是有點兒痛,那就是玩笑開過分了。

“她用的方法確實是不對,用的東西也不對,這個老師會批評她的,但是她這個初衷是好的對不對?”鄭老師說道:“你看,這個衣服就當是她的賠禮,你可以接受嗎?再者,整個事情裡面,其實你也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反而是她自己被反噬了,算是自食惡果了,也算是對這個事兒,你也出口氣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可以接受,但是我還有另外一個條件。”時韻說道,反正她就算是硬要追究,得到的結果也不一定比現在好多少,索性就讓宋珍珍出個血算了。

鄭老師點頭:“你說。”

“她要給我道歉。”時韻說道,鄭老師飛快地答應:“這是應該的,我之前就說過,開玩笑也要有個度。這事兒確實是宋珍珍沒分寸了,她應該給你道歉。”

“宋珍珍,給時韻道歉。”鄭老師說完就立馬嗬斥宋珍珍,宋珍珍低頭給時韻鞠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想歡迎歡迎你,就是好心做壞事兒了,還請你原諒。”

反正都是要道歉,不如將姿態做的更低一點兒,這樣彆人也才會更願意原諒她。這個彆人,說的不是時韻,而是辦公室裡的其他老師。

姿態還是要有的,名聲還是要維護的。

時韻笑眯眯的:“我說的是當著全學校的人面道歉。”

鄭老師不說話了,宋珍珍的臉色瞬間就難看得很。時韻繼續說道:“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好心,但是首先她這個行為就不對,往門框上放面盆,她要是一點兒表示也沒有,隻說自己是好心辦壞事,那以後人人都用這個做借口,往門框上放面盆水盆,讓學生老師都遭殃,這是一個很壞的開頭。”

有老師點頭:“這位同學說得對,現在的學生,無法無天的很,這事兒要是不殺雞儆猴,那以後有誰看老師不順眼,一盆水下來,那可就成笑話了。”

再說了,住宿舍的還有辦法回去換個衣服什麼的,但是走讀生哪兒有衣服換?到時候豈不是耽誤上課時間?

就算宋珍珍說她是一片好心辦壞事兒,但其實辦公室裡的大部分的老師都是不太認同的,學生嘛,歡迎自己的朋友有那麼多的辦法呢,送個課外書,送個學習資料,送個鉛筆盒,甚至書包筆記本,這不是都可以嗎?再不濟了,好朋友這麼長時間沒來上學,那回頭送點兒筆記試卷,再給好朋友補補課,不更好嗎?

有這樣的好辦法放著不用,非得走一些歪門邪道,這能是好學生做得出來的?

所以時韻要求全校道歉,大部分的老師還是很認同的,也讓其他學生看看,以後在學校不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想玩兒到學校外面去,學校就是學習的地方,不能做彆的。

隻能說,正常人還是很多的。

鄭老師和宋珍珍,也並非不是正常人,她們隻是出於某種目的,想要對付時韻而已。班裡的那些同學,就是在這個法律意識十分淡薄模糊的年紀,想要弄個零花錢而已。

宋珍珍臉色凶狠,仗著隻有鄭老師和時韻能看得見,幾乎要齜牙咧嘴了。鄭老師沉著臉,在自己的同事紛紛表示時韻的要求並不算很出格之後,隻能點頭說道:“這個要求是應該的,那麼宋珍珍,你能不能當著全校的面兒道歉?要是不能,我就隻能請你們家家長來談談話了。”

宋珍珍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出來的:“我能,我做錯了事情,我自己承擔就是了。”

鄭老師像是鬆口氣,點點頭:“那好,你回頭寫一個檢查書,明天中午,在學校廣播裡先念一遍,然後當眾給時韻道歉。”

總比等到下周一學校大會的時候站在操場的台子上念出來強。

宋珍珍點頭,時韻也不能得寸進尺,隻得給鄭老師一些面子,也勉強答應這就可以了。於是,鄭老師擺擺手,很是疲憊:“行了,事情解決了,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你們兩個以後不管是做不做朋友了,首先一點兒,不要再在班裡鬨騰了,該學習學習。”

“馬上就要月考了,時韻,你最好是將你的成績給恢複上來。還有宋珍珍,你之前誇下海口,說這次必定能進前五,我就看你表現了,你要是進不到前五,那就不要怪老師到時候不客氣了。”

鄭老師擺擺手,讓她們兩個趕緊走。

宋珍珍率先一步出門,時韻留在後面:“老師,之前說好給我留的試卷呢?”

鄭老師從抽屜裡拽出來十來張試卷給時韻:“你先做,做完了自己找同學看一下答案,這幾張試卷老師們都已經講解過了你,到時候有錯誤的自己不明白的,就單獨來找老師詢問。”

時韻應了一聲,拿了試卷走人。走出辦公樓,就看見宋珍珍還站在門口,時韻知道她大概是在等自己,就笑著問道:“那衣服什麼時候給?正好這會兒有空,這會兒去拿吧?”

宋珍珍本來是要說彆的事情的,被這話給惡心住了,就有些不想走了。

時韻挑眉:“你該不會是想賴賬吧?那也行,趁著這會兒老師們都在,我不如去問問老師,還是轉賬更合適一點兒吧?反正你那衣服,我估計穿著也嫌惡心。”

她和宋珍珍的身量是差不多的,或者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隻要不是家庭原因或者基因問題,基本上身高體重都是差不了多少的,女孩子的衣服也幾乎都是能混著穿的。

宋珍珍的號碼,時韻也正好可以穿。

宋珍珍忍了忍,沒忍住:“你就非得這麼說話?”

“要不然呢?對於一個想霸淩我的人,我還得張嘴請閉嘴謝謝?”時韻一臉驚訝:“你哪裡來的自信到這時候了,我還會相信你是我的朋友你沒有壞心你就是考慮不周全做了錯事兒?”

時韻有些不耐煩:“到底要不要去拿衣服?”

宋珍珍氣哼哼的轉身,衣服肯定要拿,就現在時韻的這個脾氣,她要是不去拿,她覺得時韻下一秒就能重新回辦公紙找鄭老師做主,然後在鄭老師的親自帶領下,她們兩個再去宿舍拿衣服。

她敢打賭,她要是敢再麻煩鄭老師,鄭老師肯定饒不了她。

反正都是要給的,不如省點兒事。宋珍珍走兩步還得招呼不動彈的時韻:“快點兒啊,都耽誤一節課了,不要再耽誤了。”

時韻似笑非笑:“這會兒還想起來上課了?真不容易啊。”

“宋珍珍,咱們兩個也算是好幾年朋友了,你就算是要算計我,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你到底為什麼要針對我?是有人給你錢了,還是你自己想要做這些的?”

時韻一邊走,一邊仔細看宋珍珍的臉色,觀察她的表情:“我覺得應該是前者吧?畢竟你自己做這些的話,對你自己有好處嗎?人生在世,名利一字,你為哪一個?”

宋珍珍能從欺負時韻這事兒裡面得到什麼好處?名聲,利益?

名聲是絕無可能了,但凡是霸淩彆人的,沒有暴露出來的還好,暴露出來的,哪個能逃過網絡的征討了?

宋珍珍面無表情不說話,時韻隻可惜自己沒有黑客技術,否則她就可以入侵一下宋珍珍的網絡了,或者查看一下銀行卡餘額什麼的——看小說裡總覺得查這樣的東西很簡單,但實際上,平常人是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兒的。銀行係統要是能彆人隨便侵入,那也距離倒閉差不了多遠了。

時韻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拿著宋珍珍的手機呢,就拿出來低頭翻看了一下,正要挑選幾個看起來有點兒可疑的賬號發一個試探過去,旁邊宋珍珍忽然抬手衝手機砸過來。

時韻反應快,她當兵那些年可不是白去的。飛快閃身,順便再給宋珍珍一個勾腿,然後宋珍珍就撲到路上去了,學校的路,石板路。宋珍珍正面趴下,雙手本來是衝著時韻去的,根本沒反應過來保護自己的臉,於是,這一張臉就直接砸到了地上。

時韻發誓,自己應該是聽見了哢嚓一聲的。因為宋珍珍的哀嚎實在是太快太大聲,所以她覺得是應該,而不是肯定。

時韻蹲下來看宋珍珍,宋珍珍的鼻子,有點兒歪。嘴巴有血,一張嘴,兩個門牙吐出來了。

“叫救護車,我的鼻子是不是壞了?我是不是毀容了?”宋珍珍大喊大叫,時韻用她淺顯的醫術查看了一下:“估計是毀不了,不過你要是不快點兒去醫院的話,我估計你就要受罪了,但是我的衣服還沒拿到手。”

“你是不是鑽到錢眼裡去了,我的臉重要還是你的破衣服重要?”宋珍珍要氣死了,時韻笑眯眯的:“當然是我的衣服重要了,你的臉算什麼東西?再說了你還有臉嗎?我警告你啊,現在主動權可是在我手裡了,你要是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給你叫救護車,你要是不老實,你可以試試自己喊救命,看看這會兒有人能聽見沒有。”

宿舍樓和教學樓中間隔著一個大操場,宿舍樓下面是關門的,宿管阿姨一般這個時間都是在裡面搞衛生,宋珍珍喊的話,確實是不可能有人能聽得見的。

而且,宋珍珍的腿腳,被摔著了,疼得很,自己走的話……就她那嬌滴滴的性格,怕是也走不了多遠。

時韻舉著手機問道:“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有人在背後攛掇?”

宋珍珍氣急敗壞:“是我自己,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就是不想你好過,憑什麼你事事都要壓我一頭,家世,相貌,成績,如果是好朋友,你為什麼不讓讓我?你為什麼就要非得要將我踩在腳底下?我不甘心,我就想超過你,我就想將你拽下來踩住。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主意,和彆人沒關係。”

“你也不想想你一個黃毛丫頭,你有什麼值得彆人惦記的?人家為什麼要在背後攛掇我來對付你?”宋珍珍用鄙視的眼神看時韻:“你該不會真以為你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所以人人都想要謀害你吧?你做夢呢吧?”

“我都說了,你快給我叫救護車啊。”宋珍珍覺得臉頰越來越疼,也不知道這掉下來的牙還能不能安上去。

時韻當然是不太相信宋珍珍的話,但是停頓了一下,她還是幫著宋珍珍打了救護車的電話——學校是有醫務室的,但是隻能看些頭疼腦熱,再給個創可貼什麼的。宋珍珍這個,鼻子是真有問題了,估計是得需要一個小手術的。

打完救護車的電話,時韻又給鄭老師打電話:“對,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咱們學校不都是有監控嗎?你不信的話可以去監控室看看。”

反正她確實是沒推宋珍珍的,宋珍珍就算是想栽贓也栽贓不了。畢竟推的一下和絆一下摔倒,這個角度啊,力量啊,受傷的位置啊,都是不一樣的,有經驗的警察是能查得出來的。

救護車呼啦啦的過來的時候,鄭老師也已經趕過來了,扶著宋珍珍就開始詢問。

時韻比較機敏,隻在旁邊聽著就能察覺出來鄭老師的問話是很有引導性的,字字句句都在引導宋珍珍將這事兒推到時韻身上。時韻忍不住笑道:“鄭老師,電話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結果你非得不信。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有證據的,我呢,被宋珍珍給陷害的多了,所以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是會不放心,好了,和上次一樣的問題,宋珍珍,你猜一猜我身上帶著的是攝像頭還是錄音機?”

宋珍珍瞬間卡殼,之前在醫院,時韻就是同樣的問話。那次,她沒有占到時韻的便宜。

鄭老師雖然不知道上次的事情,但是聽時韻提到了攝像頭和錄音機,也緊跟著閉嘴了。

時韻覺得挺沒意思的,就衝他們兩個擺擺手:“算了,我先去上課了,宋珍珍,那一身衣服,我回頭自己來拿,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趕緊去醫院安心休養吧。”

她轉身回教室,第一節課已經是尾聲了,時韻打過報告進門,就趕緊去拿自己的書包翻找課本。大概是之前她的英雄壯舉驚呆了所有人,所以在她出去的這段時間,她的書包是沒人敢動的。

時韻又彎腰看看桌洞,桌洞裡面乾乾淨淨,什麼東西都沒有,也不知道是被清理走了還是之前時韻猜錯了。

反正這會兒沒東西就好,時韻將書包塞進去,然後將語文課本給攤開。老師正在講一篇古文,時韻大致掃一下下面的注釋,區分一下自己記憶裡的差彆,然後就光明正大的開始走神。

再後來,後背上就被戳了一下,時韻微微側身,將手放在背後,手心裡就被塞了一個小紙團。她收回手,將小紙團給拆開,上面是一段話。

大姐,我們知道錯了,大姐你原諒我們了嗎?剛才在辦公室,老師有說要將我們也叫過去嗎?

時韻頓了一下才在下面寫到,我沒有提起來你們,隻拽著宋珍珍捶了,估計老師是想不起來你們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而且,宋珍珍去了醫院,這個檢討的事兒,怕是也沒後續了。

將紙條放在背後,有人給抓走,然後再一個個的傳遞,最終會傳遞到那男生手裡。上學時候,沒傳過紙條的人生就是不完美的人生。

老師脾氣好,隻要不是很頻繁,她就當沒看見。反正再堅持五分鐘也就下課了,沒必要很追究。

下課鈴一響,老師就立馬拿著課本走人了。時韻正打算起身,後面就傳來急匆匆的腳步,隨後是那個男生的聲音:“大姐,以後你就是我老大了,你能不能和我說說,你之前將宋珍珍給拎起來的那一招叫什麼名字?是你自己的力氣,還有什麼巧勁兒在裡面?我能不能學?”

以前可不記得時韻有這樣的力氣,所以估計就是什麼獨門武功了。

時韻搖頭:“你大概學不了。”

“為什麼?需要力氣嗎?我也很有力氣的,你彆小看我,你看看,肌肉。”男生將胳膊放在時韻面前,展示自己的肱一頭肌和肱三頭肌,時韻有些嫌棄:“多久沒洗澡了,臟成什麼樣子了,你這點兒力氣,說真的,不夠看,我那一招完全沒有什麼技巧,純粹靠力氣。”

本身這個年紀的男生就莽撞,要是再學點什麼技巧,出去惹禍了,那時韻得多內疚啊。所以,就是純粹的力氣,一點兒技巧都沒有。

她伸手按住那男生的手腕:“你不信就試試,看你能不能從我手底下出來。”

男生不信邪,就使勁往上抬胳膊,但是,紋絲未動,時韻的手就像是一座山,壓的他胳膊一丁點兒都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