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重生換夫君 並非她的攔路石。(1 / 1)

隨後一段時間, 趙若蘭就沒再出門,她隻將自己關在佛堂裡,日日夜夜念經。倒是晴雲和晴畫偶爾出門, 不過也多是買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

石家夫妻也偶爾會上門, 給時韻帶一些點心啊茶水什麼的。有時候呢,也說趙若蘭作為主子, 對時韻十分趙顧,自家該孝敬些,送一些雞鴨魚什麼的,說是自家養活的, 乾淨。

時韻頭一次沒要,後來問了趙若蘭,趙若蘭說倒是一番心意,時韻下次就要了。

顧家的事情,前前後後總共經了一個月,三皇子也帶著人在顧家門口守了一個月。顧征是快馬加鞭日夜不休的趕回來的,路上花費了二十多天, 趕回來就直接進了皇宮, 直接在朝堂上開始自辯。

又有勇毅侯幫忙, 這次承恩公府準備的證據本就不是很充分,到後面,自然是顧征洗刷了身上罪名。但是,也並未將承恩公府如何, 念著皇後和二皇子的情面, 最後承恩公就是個輕信他人失職不察的罪名,被罰了三年俸祿就完事兒了。

二皇子為這事兒有些不高興,給了三皇子很多天臉色看, 還特意準備了些差事給三皇子——一個是去山西那邊開采煤礦,一個是去無定河那邊修築河堤。

隻看表面的話,確實是很肥厚的差事,有油水。但實際上,不管是這煤礦還是這無定河,都不是個好差事,前者是山西那邊已經經營數十年,根基牢固,三皇子初來乍到必然是安插不進去的,也就是說,隻能做個冷板凳。後者呢,無定河是出了名的容易泛濫成災,否則也不會叫無定河了。

朝廷幾乎是每年都要給銀子修建,但幾乎每年都要決堤。但凡決堤,朝廷必然是要處置之前修築河堤的官員的,民間也多是謾罵,最重要的是,朝廷給的修建河堤的銀子,並不是很多,大部分是需要當地百姓自給自足的。

三皇子根本沒多少猶豫的餘地,二皇子在朝堂上提了這差事,轉頭他自己就挑選了無定河這個,煤礦那個乾的好不好的,暫且是不會死人的。但是無定河這個,眼看八月,又該決堤,若是不去,那就是沿河兩岸多少百姓的性命了。

三皇子回來收拾行李,趙若蘭這才從佛堂出來,她畢竟現下是皇子妃,三皇子就算是冷落她,也不能太不給她臉面了,免得被人說是寵妾滅妻。

看趙若蘭清瘦了幾分的臉頰,三皇子也歎氣:“你可知道錯了?”

從趙若蘭去送飯到現在,三皇子就少有對她和顏悅色的時候,大約是打定了主意這次要給趙若蘭一個教訓的。

趙若蘭呢,也是一直將自己關在佛堂裡,夫妻倆連碰面都沒多少機會,自然也就說不上話了,更不會有什麼溫存的時候了。

現在三皇子這樣一歎氣,趙若蘭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她伸手幫三皇子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後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日後都會改的,殿下多給我些時間。”

停頓了一下才繼續交代道:“那邊困苦,殿下此去,多小心些。我在府裡,等著殿下回來。”

三皇子點點頭:“你自己在府裡好好的,有什麼想要買的,隻管去買,府裡雖然有些……但此次差事若是辦得好,父皇必然有獎賞,到時候我們再買兩個莊子,府裡慢慢就會寬裕,我必然不會讓你跟著吃苦了。”

時韻在旁邊聽著,都覺得這話說的有些不太吉利。不管是電視還是小說,但凡出門交代以後的,必然是回不來的。

但是她又不好提醒,隻好打斷三皇子的話:“時候不早了,殿下,蘇公公等著您呢。”

蘇公公看一眼時韻,趕緊笑道:“是啊,殿下,時候不早,侍衛都在外面等著呢。”

三皇子點點頭,又看一眼趙若蘭,這才轉身出門。

趙若蘭目送人走遠了,才扶著時韻的胳膊慢慢往裡面走。快走到正院的時候,就吩咐了時韻:“去請了我娘過來說話。”

時韻忙應了,轉頭就請了勇毅侯府夫人趙李氏來。

趙李氏來的快,看見趙若蘭就心疼,實在是這才一個多月沒見,人竟是瘦了一大圈。趙李氏那是親娘,為姐妹倆的事兒雖然生氣惱火,但是隻面對一個的話,就控製不住那慈母心腸,當即拉著趙若蘭兒啊肉的。

“我現下是已經後悔了許多,其實想想,從我嫁給我們殿下那時候起,我就該知足了的。我們殿下雖然嘴上沒說喜歡哪個,但是對我十分尊重,給足了正室的臉面。”

哪怕是四皇子那事兒處置的不算好,但三皇子也隻誇讚並不說趙若蘭做的有什麼不好的。

“隻我自己心裡過不去那個坎兒,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錯事情。”趙若蘭拿帕子遮住眼睛,實際上她但凡想起來,都恨不能將趙芷蘭給生吞了,明明事情已經過去,趙芷蘭為什麼就非得要提起來呢?

若不是趙芷蘭提起來,怎麼事情就到了如今這一步呢?

“我又想,是不是因為我太貪心,所以菩薩責怪,讓我至今都沒有孩子。我日日夜夜拜佛念經,越是知道因果輪回這四個字,就越是覺得自己之前錯的太多。”

趙李氏隻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好的,那之前走錯路了,現在想回頭,還能不讓回頭?當即摟著趙若蘭一起哭:“你可算知道錯了,你可算是後悔了,日後,可改了吧。”

娘兒倆抱頭痛哭,趙若蘭最近這段時間隻吃素,身體就有些撐不住,差點兒沒哭暈過去。

哭過這一場,再說話的時候,母女兩個就更親昵了。趙若蘭也不問顧家的事兒,更不提起來趙芷蘭,隻問勇毅侯最近身體如何,又問大哥大嫂如何,家裡人人都問一遍兒。

等趙李氏回了勇毅侯府,自己琢磨了半天,就忍不住找勇毅侯說這事兒:“我能看得出來,若蘭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你看,她心裡明明也是惦記芷蘭的,卻不敢問,咱們做父母的,不就是盼著兒女和睦嗎?”

勇毅侯看她一眼,嗤笑了一聲。

趙李氏又說道:“咱們現下還在,還能為她們姐妹撐腰呢,日後咱們不在了,不得他們兄弟姐妹互相幫襯嗎?”

勇毅侯有些不耐煩:“你有什麼主意?”

“我是想著,不如讓她們姐妹倆坐在一起說說話,話說開了,若蘭道個歉,芷蘭大度些,姐妹兩個呢,和好如初。”趙李氏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縱然是偶爾偏心,但終歸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

勇毅侯搖頭:“我勸你還是省點兒力氣……”

不等他說完,趙李氏就生氣:“你個大男人家,就是這樣沒心沒肺,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是不是?”

“你看看若蘭現在這日子過的,多艱難!”趙李氏說道,氣哼哼的在旁邊坐下,眼眶就跟著紅了,這天底下做父母的,十之八九都是趙李氏這樣的——哪個過的好,哪個就受些委屈也不打緊。哪個過的不好,才要偏幫些,偏愛些。

就像是之前換親事的事兒,若是不委屈趙若蘭,趙芷蘭就得死,就沒有好下場。現在呢,趙芷蘭是有了孩子,男人恩愛,婆母溫和仁善,反觀趙若蘭,就是夫妻有罅隙,婆婆高高在上打壓,連個傍身的孩子都沒有。

“你是不知道,我今兒去探望若蘭,她整個人都快瘦成一把骨頭了。我聽時韻那丫頭說了,整日裡不吃不喝的,隻念經。這可不是魔怔了嗎?”

趙李氏擦眼淚:“這日子過的不順暢,心裡苦悶,她早晚得憋出來病,到時候要再有個什麼萬一,我也不活了!”

勇毅侯頭疼:“哪兒就到了這一步了。”

“如何不到?你個男人,心狠的很,半點兒不體諒女人。”趙李氏說道,越是想越是覺得趙若蘭可憐巴巴:“再者,就是姐妹兩個坐在一起吃個飯,就在咱們府上,若蘭要是真的改正了,咱們也高興是不是?她要是說話糊弄我,那在咱們府上呢,要出什麼事兒,我還能壓不住?我保證,半句不會傳出來的。”

勇毅侯接連幾次被指責心狠無情,這會兒都有些無奈了:“行行行,你若是能有把握讓她們姐妹彆鬨騰起來,你隻管去做這事兒就成了,我是不阻攔的。”

大不了,他到時候帶著兩個兒子就在外面守著。但凡鬨起來,誰也彆想出正院的門兒。

勇毅侯一應下來,趙李氏就不哭了,高高興興的起身出門去找兒媳婦兒——既然要讓姐妹倆坐在一起說話,那必然是得整治桌席面的,需得有兩個人都喜歡的口味才好。

看著人出門,勇毅侯才歎口氣,他是不像趙李氏那樣樂觀的。就怕若蘭這心裡,不定又是在打什麼主意呢。但是吧,作為親爹,他也真的盼著趙若蘭能想明白——趙芷蘭是她親妹妹,並非她的敵人,也並非她的攔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