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二合一】(1 / 1)

原來我該成仙呀 羽萌 14934 字 6個月前

四面都是大火燃燒的“嗶剝”聲響,徐元符在原地呆坐了一會兒,踉蹌起身。

從村莊被毀和大火覆蓋的規模來看,這個仙人一手構築的虛假村落裡,不會存在“活口”。可徐元符的五感自打在宮中喝過九殿下贈予的竹筒涼茶後,似乎就加倍敏銳了起來,他竟聽到村中還有隱約的人聲。

走南闖北那麼多年,凡人的法術不是永遠好用,徐元符自然經曆過許多抱頭鼠竄的時刻,所以他相當嫻熟地一個俯身,就地翻滾兩圈至一處廢墟後,躲在那裡謹慎地向外窺看。

“受害者”不會有活口,那麼還能在村莊裡活動的東西,就隻有加害者了。

匪盜打扮的兵士們自覺完成了滅村,接下來他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掘出藏在木桃村之下的金銀。今夜可能運不回去,倒是無礙,大人會另外安排人手前來運送的。

兵士首領按照青州州牧的指示,來到村正家中,視線漠然掃過滿地鮮血,落到院中的水缸上。“咣當”一聲,水缸被劈裂,露出下面平整的地面來。

“挖!”

兵士首領冷聲道,其他兵士立刻揮舞起早就準備好的鏟子向下挖掘。按照州牧所說,向下挖丈許深度,就能找到一個隱秘的地道入口,通過這條極度隱蔽的地道,就能尋到之前存儲在木桃村地下的金銀。

……但是。

沒有。

兵士首領前額滲出細汗,踹開一名兵士,自己搶過鏟子挖了幾l十下,依舊一無所獲。他抬頭看地面,此處距離地面已經接近兩丈深度,難不成他們挖錯了位置?

“快些挖!傻站著乾什麼?彆處也挖一挖!”首領怒道,“帶不回金銀,州牧的怒火我等如何承受!”

兵士們頓時開始揮汗如雨地挖掘起來,一叢荒草微動,徐元符一手捂住嘴巴,一手發力支撐,像條蟲子一樣從草間一點一點蠕動著離開。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些兵士在小小的院子裡挖呀挖,木桃村之下竟存儲著金銀!想也不是什麼來頭正經的東西,才這樣喪心病狂地行屠村之舉,就是為了不泄露半點風聲出去。

嘿嘿。

徐元符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扭曲的興奮的笑。

可那些蠢貨怎麼會知道,此處就壓根不是木桃村!仙人執棋,把他們算計得死死的,這些人就算把地給挖穿,也絕對挖不出一塊金子!

嘿嘿……嘿嘿嘿……

妙啊……絕妙……

徐元符靜靜趴在草堆裡,一動不動,非常耐心地等了半宿,直到天際微露曙光。他冷眼看那些兵士大汗淋漓地挖了半宿卻一無所獲,村正的小院幾l乎已經被挖成深坑。

大概是怕天明會引起注意,或者有彆的山民會過來,首領面色難看地喝止了其他挖坑的兵士,帶著人匆匆離開,尋求下一步指令去了。

高空中,陸文昭冷眼看著那些兵士離開。

怎麼可能挖出金銀,也太為難小桃核了。

可以輕易留下這些兵士,不過讓他們離開去報信是必要的,需要用金銀丟失這事去刺激青州州牧,攪動青州這池渾水。不過在這片熄滅的廢墟之中,他居然看到了一個陸空星的熟人。

那個姓徐的方士?他居然離開皇宮了,還跑到了這裡。

徐元符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地上,被仙人想到的力度好像格外大,他打出了一個巨大的噴嚏,大到門牙啃土,為了不被發現艱難地保持住這個姿勢。直到村中又響起另一隊人馬的聲音,他才解除這個動作,吐了吐嘴裡的泥土,揉捏著下巴起身。

商濯錦帶著親兵與武淩,沿著山路疾行。他在相當遠的地方就聞到了火灼的氣息,心中猶抱有一絲希望,等到了近前,村莊的慘狀映入眼中,縱使已經預料到這個最壞的結果,他的眼底依舊閃現出一層淚光。

還是……來遲了……

望著這片廢墟,武淩腿一軟,跪倒在地。等反應過來,他立刻瘋狂地向廢墟中跑去,嘴裡撕心裂肺地喊道:

“窈娘!五爺!柳叔!”

跟隨前來的親兵都露出不忍的神情,他們大多經曆過真正的戰場,或者駐守過與北方部爭鬥激烈的邊境城鎮,深知眼前的村莊被毀到如此地步,基本就是……屠村了。

屠村之後縱火,抹除痕跡,然後揚長而去。

武淩雙手翻動著廢墟,淚眼模糊,他甚至恨自己,為什麼當初要選擇出村,如果老老實實待在村裡不出去喊冤的話,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是這個結局?

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村中任何一個因他而死的人的命!

商濯錦深深一歎,放任了武淩不停翻找廢墟的行為,他讓親兵警惕四周,搜尋線索,自己也來到了廢墟裡。

死去的村民大都七竅流血,眼睛大睜,死前不知經曆了多大的恐懼。商濯錦給自己一炷香的時間,他同武淩一樣,跪在焦黑的地面上,翻找著村民的屍體,希圖尋覓到一線生機。

面前的一具屍體,衣著較為完整,商濯錦將其翻過來,冷不丁見到屍體睜開了眼睛。

“呸呸!”屍體說,“呸呸呸!”

商濯錦瞬間拔出腰間佩劍,那具“屍體”被他一鬆手,重新摔在地上,好像把腰給閃了,吸著冷氣。他一邊呲牙咧嘴,一邊抬手把臉上的泥土抹去,口中說道:

“我真是……我錯了,就不該嚇唬你們這些年輕人,哎喲,我的腰……”

他一說話,再加上抹去了臉上的泥土,商濯錦微愣,接著立刻認出。

“徐國師!國師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身為皇帝親封的東國師的徐元符,此時此刻應當在鹿臨城的皇宮之中才對,怎麼會出現在相距甚遠的青州地界?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當然是因為我跑了。”徐元符瞧著竟有幾l分得意洋洋,“彆再叫我國師了,我從皇宮跑了,以後也不會再回去。”

“可……”

商濯錦十分不可思議,徐元符在宮中混得風生水起,看不出勉強來

,他還以為徐元符會繼續留在宮中,反正無論皇權怎樣更迭,他身有真本事,總不會被苛待。

徐元符斂起笑意,他靜靜看著商濯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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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了一百多年了,旁的事情,對我而言沒有意義。”

他從焦土之上站起身,道袍寬大,反而顯得身形清瘦。這一時刻,商濯錦甚至覺得他身上有種遊離於紅塵的仙氣,什麼皇權宗族,對徐元符這樣的真正的方士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當初,我遵循尋仙羅盤的指引,追著九殿下入鹿臨城,再入皇宮。”徐元符低低笑了,“我所要追尋的,僅僅隻是九殿下這個仙人而已。現在九殿下辭彆紅塵,我留在紅塵最深處,也沒什麼意趣。”

所以,要走。

去東海,去日邊,尋仙蹤,解塵惑,隻要他一日還能行動。

他還沒有向九殿下問道三重境呢。

聽徐元符提及九殿下,商濯錦眼底微酸,隨之而來的是些許羨慕。

徐元符可以不管不顧追隨九殿下的腳步,做著終有一日會尋到仙人的美夢,而於他而言,宗族、皇權乃至個人建功立業的欲求,都是枷鎖,將他牢牢鎖在紅塵之中。

九殿下是不是也深知他是紅塵的囚徒,才對他避而不見的呢?

徐元符還在撲打身上的泥土,另一邊,武淩的哭喊聲斷斷續續傳來。待掃淨最後一點表面上的塵垢,徐元符忽然揚聲道。

“那邊的小子,彆哭了。”

“你仔細看看,你懷裡抱著的究竟是什麼?”

親朋死去,還不許人哭泣,無論如何都太殘酷了,商濯錦剛要勸阻,就見徐元符大步走到武淩身邊,抬手一點,武淩抱在懷裡的那具屍身就變成了被火烤炙過的木頭,頃刻間碎了一地。

“你!”

武淩趔趄起身,捏緊雙拳,對徐元符怒目而視。徐元符以眼神示意,讓他看看四周,周圍有親兵發出短促的低呼,滿地屍體,居然都在一點一點變成木人。

徐元符攏袖而立,淡淡道。

“木桃村上下無礙,此處死的隻不過是替身罷了。”

大悲大喜之下,武淩表情木然。商濯錦見識過徐元符的手段,雖然將全村人都替換掉,這般力量未免過於駭人聽聞,可是那總比全村上下沒有一個活口好啊!

他不由得不可思議道:

“徐國師……徐先生,難道是您替換了木桃村的村民?”

徐元符可不敢搶占仙人之功,被商濯錦嚇得失去了淡然的神色,急忙擺手。

“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你們再看看,除了這些被替換過來受死的木頭人,整個木桃村……真的是木桃村嗎?”

商濯錦有些懵了。

“難不成這裡全是……”

“哈哈!”徐元符像是終於講到最想講的那部分情節的說書先生,大笑兩聲,雙手上舉朝天,前後搖晃,一派癲狂做派。

“全是假的!這裡全是假的!騙過了那些暴徒,也差點騙過了

你們!徐某人一介凡夫俗子,如何有這等偉力?都是仙人所為啊!是仙人救了木桃村!”

徐元符說到此處,眼眶一紅,竟落下一行滾燙熱淚。

“而且……而且……”

“我本以為仙人隻是通曉長生與仙術,最多與大道更近一些,卻不曾想到,竟是這般算無遺漏!就連徐某人……都在仙人妙算之中!”

“仙人算到我會來,故意引我來,讓我聽到前因後果告知你們,讓我知曉真正的木桃村所在好引你們去,一切一切,竟都是算好的!”

多麼可怖!又多麼榮耀!

徐元符眼含熱淚,是榮幸之至。

“我是仙人計劃中的一環!”

在場的人,無論是商濯錦還是武淩還是那些親兵,都怔怔看著瘋瘋癲癲的徐元符,心底升騰的情緒,除了敬畏,還有豔羨。

就算是棋子,那也是被仙人看在眼裡了!

空中靜靜聽了全程的陸文昭:“……”

不,你真的不是我們py中的一環。

他能確定,陸空星是真的沒有料到徐元符會從皇宮裡跑出來,執著地跑到青州來尋仙。引商濯錦等人去真正的木桃村的任務,陸空星其實是交給小鹿的,沒有比小鹿更適合引路的了,畢竟是“引鹿”。

陸文昭:“……”

他發誓,陸空星要是再跟他玩諧音梗,他就扣掉陸空星的全部零花錢。

不過現在……

雲端仙人斂袖,止住了向下的身形。

不過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他親自引鹿……引路了。徐元符的到來是意外之喜,他是商濯錦認識的人,有他帶路,陸空星的整個計劃頓時渾然天成。

地面上,徐元符果然已經興高采烈地開始完成他的“使命”。假的村莊已經沒有任何清點的必要了,商濯錦召集親兵,帶著武淩,跟徐元符走。

徐元符將手中的尋仙羅盤高舉過頭頂,他又懂了,仙人知曉他有這個羅盤。必定會通過羅盤給他提示!

“動!動!動!”

“靈!靈!靈!”

徐元符在隊伍前面舞得忘情。

陸文昭沒眼看,徐元符真不愧是能與陸空星玩到一家的凡人,這兩個的精神狀態都能帶給凡人和仙人極大的震撼。心裡痛苦,事情又不得不辦,陸文昭隻能捏著鼻子,隨手一指。

——穩定不動指向某方的尋仙羅盤的指針,頓時悠然顫動。

徐元符發出一聲“果然如此”的長笑,向真正木桃村的方向撒腿就跑。

***

陸空星如今已經不怎麼需要休息,一切紛雜諸事處理完畢後,他坐在神龍教提供的住所的床鋪上調息。玄豹在旁邊玩著一個毛毛球,逢萱搭在他手腕上,很難想象,以善戰蠻橫聞名方丈仙人,也能與人處得如此安靜融洽。

某個時刻,陸空星緩緩睜眼,他聽到有人靠近了自己的房門。

“小陸靈官,昨夜的貴客請您上門談道。”

果然來了。

陸空星斂袖起身,還有閒心召他去談道,看來如今的青州州牧儼然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以為對木桃村的滅口順利,可以弄回藏在木桃村地下的金銀,甚至能在金銀過手之時,再淺淺撈上那麼一小筆,自然得意。

那就讓他再得意一小會兒吧。

陸空星沒有拒絕這次的召見,他的飛天小鹿神教還欠缺一些所謂官方勢力暗中的扶持,這份扶持也可以進一步刺激神龍教。他知道,龍道人其實早就開始行動了,在陸空星引起貴人注意的第一時間,龍道人就找上了青州州牧。

也許是求告,也許也給了金銀,龍道人迫切希望青州州牧能夠打壓小鹿神教,畢竟,州牧長久以來都與神龍教綁在一根繩上,不是嗎?

青州州牧的態度卻很曖昧,錢物照樣收,至於龍道人期待的承諾,他一個都沒有給。

青州州牧有自己的算盤。

一來,巡查使方忱世對小鹿神教明顯有很大興趣,他現在還不想撕破臉,自然不會駁貴人的喜好;一來嘛,他也有一些問題,神龍教沒能給他解決,新出現的小鹿神教說不定行。

青州州牧目前就有一個相當難以啟齒的問題——

他雄風不振。

被馬車低調接來的陸空星聽了他那些含糊其辭的敘述,反而笑了。

“這有什麼難以解決的?龍道人竟拖延了這麼久,恐怕是想從大人身上得到更多好處呢。”

他毫不掩飾對龍道人和神龍教的敵意,倒讓青州州牧感到安心。聽陸空星說有辦法,他坐在屏風後,頓時直起身,熱切問道:

“陸仙師有何妙法?本官願付酬勞!”

“酬勞倒不急,州牧如果願意,與我撤去屏風相見即可。”

就這麼簡單?

屏風隻不過是意思意思遮擋一下,青州州牧並不畏懼與陸空星面對面,料想對方也無法動搖自己。他急不可耐地讓侍從撤去屏風,面對著道袍身長玉立的少年人,竟詭異的產生了一絲緊張感和期待感。

他在外表麻麻賴賴的龍道人身上,從來沒有獲得過這種感覺。

陸空星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瞧瞧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一看就是沒見過真正的方士,身邊圍繞的隻不過是龍道人那樣完全不會法術的江湖騙子。

真正的方士,不管怎樣,容色氣度總歸會說得過去,有了好樣貌的基礎,才能進一步擁有世人所說的所謂“仙風道骨”的氣質。陸空星認識的方士無一不是這樣,徐元符落拓不羈,一百多歲依舊是青年模樣;冷壽也是鶴發童顏,這才能喚起老皇帝對長生不老青春永駐的幻想。

真正的方士珠玉在前,推崇龍道人的青州州牧,就真的像個土包子。

陸空星面上含笑,神態輕鬆,他伸出手,在空氣中淩空一抓,好像真的抓住了什麼,接著就向青州州牧身上用力一擲。他手上明明什麼都沒有,青州州牧居然感到好像真的有什麼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抖抖衣袍,也沒有什麼小東西

落下來。

“成了。”陸空星悠悠說道,“州牧今晚,但可一試。”

不光青州州牧十分震驚,陸空星袖子裡的逢萱也十分震驚。陸空星竟然會這樣輕便的治療的仙術?那他下次要是不幸閃了腰,還找什麼白蛇,直接找陸空星不就行了!

一離開房間,走在州牧府中,逢萱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學了治療傷病的仙術?”

“沒有啊。”陸空星有點莫名,“那類仙術太過繁雜了,還得使得仙花草藥,我成仙才短短時日,怎麼可能學會。”

“那你……”

“哦,那個啊,那個就是簡單的隔空攝物啊。”

陸空星彎起笑眼,他終於,又找到仙,傳授他的獨門仙術了!

陸文昭是他的大弟子,逢萱就是他的一弟子啦!

他頓時滔滔不絕,侃侃而談。

“真的隻是隔空攝物,隻不過我攝的東西可能不太常規。青州州牧不是想要夜晚的尊嚴嗎?我就把他明晚的尊嚴抓到今晚來,兩相疊加,瞬間翻倍,這不就行了嗎。”

逢萱:“……”

他呆滯地倉皇地張了張嘴,再度感覺到陸空星的可怕。

那種東西也能攝來嗎!還可以疊加!

龍龍眉心皺得緊緊的,這麼抽象的仙術,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那……那之後呢?”

這東西怎麼看都隻有一天效果翻倍吧!後面可怎麼辦!

“那就再把後天和大後天的一起攝過來,繼續疊加。”

“那要是……要是很之後了……”

哦,是問如果後面沒有了怎麼辦啊,這個陸空星早就想到了,神態安詳。

“那就沒有了,徹底沒有了。”

那!就!沒!有!了!

陸空星的神態愈發安詳,甚至可以說是慈祥了。

“都享受了這麼多次的超級加倍了,早早沒有了也不算很虧吧?人活在世上,就要遵守世間的法則道理哦。”

偏偏這時候開始講世間的法則道理了!攝的時候怎麼不說呢!攝的時候不是在“啪啪”地打世間法則道理的臉嗎!

“而且不光是夜晚的尊嚴,其實有很多東西都可以攝啊,財富、健康、名望……我隻是幫他提前挪過來用罷了。”陸空星振振有詞,“反正早用完早走。”

逢萱說不出話來,但轉念一想,他發現了陸空星版本隔空攝物的戰略作用。

“快!幫我把我之後幾l天……不!之後十幾l年的力量都攝過來!疊加在現在的我身上!”他興奮極了,“然後我立刻上天去揍陸文昭!我看他還能打過我嗎!”

陸空星:“……不行。”

逢萱頓時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你給那個凡人用,都不給我用的嗎!”

“不行。”陸空星使勁搖頭。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小鹿,不可能讓你揍他。

逢萱:“……”

他猶自不死心,隻要攝過來一部分,隻要攝過來今後的一部分武力值就可以了!對仙人而言,之後那些被攝走武力值的時間完全可以用來在洞府裡睡大覺!完美!

“不要再勸了,我不會同意的。”陸空星決絕扭頭,“你要是再勸,我就先把陸文昭攝過來。”

逢萱:“……”

也對,這玩意連抽象的東西都能攝,沒道理不能直接把人攝過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是扯前腿還是後腿。

四個爪的逢萱在心裡嘲笑四條腿的陸文昭,剛被陸空星拒絕的心情又變好了。他現在對陸空星越來越改觀,甚至有時候會思考,陸空星真的是天道代言人,要淩駕於眾仙之上嗎?

以陸空星這個小鹿腦袋,他要真是天道代言人,世間不得變成小鹿的海洋,飛的跑的跳的爬的……全是小鹿!

想到那個場景,逢萱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太可怕了。

那個小鹿地獄現在還沒有出現,所以陸空星,或許真不是什麼天道代言人吧。

陸空星與逢萱的對話隻發生在意識深處,州牧府的仆從還在前面引路,他們穿過奢侈浮華的府邸,迎面就是兩側栽滿棠棣花的長道。

滿庭棠棣開遍,令陸空星意識到,原來又是一年春來了。

去歲這個時候,他剛剛進宮,與商歌在崇賢館一同學習。白日學文章詩賦,到了晚上,仙人就來授他仙術。

陸空星眼中閃過懷念,他在棠棣花牆前稍稍走慢了些,發覺花牆的另一邊,正有人心事重重地經過。

是方忱世。

方忱世整夜沒睡,木桃村的消息還未傳遞回來,他心中已滿是悲觀的預感,實在坐立不寧,於是出來走走。結果一出來,又見天光下金色棠棣開遍,令他回憶起崇賢館門前的棠棣花,頓時悲從中來。

九殿下……

“方大人?”

輕輕的呼喚隔著花牆傳來,方忱世頓時回神,面前花葉交疊不見人影,他卻能聽出那個音色。

陸空星食指抵在唇邊,施展變換聲線的仙術。現在,他是陸豹豹。

“先前我還讚方大人銳氣十足,怎麼今日再見,忽然又消沉了起來?”

隔著花傳來的聲音透著一股輕快,總令方忱世覺得熟悉。隻是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完全不同的聲音所衝淡,方忱世微微苦笑,這可怎麼行,他總覺得此時對他說話的是九殿下。

昨日剛交談過,陸豹豹確實是民間的奇人,此刻方忱世不知為何起了些傾訴欲,對著完全不相關之人,還是個玄門的方士,反倒更容易敞開心扉。

方忱世歎口氣,喚為陸空星引路的州牧府的仆從。

“你先去吧,我與陸仙師有話要說,之後親自送他出去。”

仆從不敢違抗方忱世,誠惶誠恐地退下,於是長道兩側,隔著花牆,就隻剩陸空星與方忱世兩人。

四周靜了下來,金色棠棣款款搖擺。

“豹豹賢弟,你不懂。”

他且歎且訴,出於謹慎並未明指,隻是全然含混地說些象征性的言語。

“賢弟不懂,曾經為了一個目標活著的人,驟然失去那個目標會發生什麼。”他悵惘道,“就像捧著唯一一盞燭火的人,燭火熄滅了,那個人……”

“也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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