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5 章(1 / 1)

白薑和關思楠這邊,穀馨也叮囑了幾句:“你們不要睡著,我去給你們衝一杯咖啡。”如果不是道具綁定後隻能自己用,她很想將道具借給白薑。

“好,我不會睡著的,今晚熬個通宵。”白薑點頭。

關思楠:“謝謝你小浣姐。”

穀馨果然下樓去衝了兩杯濃咖啡,白薑一飲而儘,跟隊友們告彆後回書房。

白薑關上書房的門。行李箱倒在地上,她順手整理了一下行李箱再提起來。回來拿衣服去洗澡的時候,她就看出書房和她的行李箱被翻過。白薑並不在意,不管是鬼還是其他玩家,都不可能在這裡找到想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她都放在超市裡。

今天實在是漫長疲憊的一天,白薑喝下濃咖啡,此時又疲倦又精神,心率有些快。將行李箱重新推回角落,白薑躺上貴妃榻,雖然用過普通治療包,普通的傷勢已經得到治療,但心理的疲倦無法消除,躺下後她忍不住發出舒服的喟歎。

終於能躺下了!伸展手腳,白薑覺得舒服極了,眼皮子衝破濃咖啡的束縛合上,她險些睡著。

猛然驚醒過來,白薑搓搓臉,為了保持清醒她開始看彈幕,跟觀眾溝通。

萌萌愛吃魚是小貓的忠實粉絲,這兩天裡白薑時常能夠看見她的彈幕。此時萌萌愛吃魚發彈幕說會通宵陪伴她,讓她加油。

白薑卻生不出感動的情緒,她早就明白,這些觀眾並不是“普通人”。

“對,我決定通宵等待鬼的到來……”

結果聊了不到十分鐘,白薑感覺到一股無法控製的困意襲來,不管她怎麼掐大腿都無法反抗,她的眼皮一翻,瞬時進入深度的睡眠之中。

白薑跌入沉眠之中,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書房的燈光開始閃爍,窗戶玻璃上驟然出現一個晃動的影子,窗戶玻璃蒙上了一層冰霜。

哢噠一聲,窗戶自行打開了。

這股寒意從窗戶下的地板開始朝內蔓延,地板也覆蓋上一層細霜。

細霜上出現一個腳印,腳印朝著貴妃榻靠近,寒霜爬上貴妃榻,白薑在沉眠中因寒冷而瑟縮顫抖。

她陷入一個噩夢之中。

在夢裡,她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在家裡烤蛋糕,蛋糕的香氣讓她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笑著喊著:“童童!蛋糕烤好了快來吃啊!”

她喊了幾聲,頑皮的小孩卻沒出現,她就皺起眉頭,摘下隔熱手套離開餐廳。

女人開始找孩子。

調皮的孩子很喜歡捉迷藏,經常上一秒還在她腳邊玩玩具,下一秒就不知道躲到哪個櫃子裡了,喊也不應聲,非得自己找到才行。每次找到孩子,那孩子就會朝她笑彎了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伸手要她抱——女人教訓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心軟成一灘水。五歲了啊,她的童童也五歲了,以後這種伸手討抱的行為肯定會越來越少,孩子會長出翅膀,慢慢飛出她

的懷抱。

調皮就調皮吧,這是難得的親子時光。

女人將一樓找了個遍,再在二樓轉了一圈,最後來到三樓。

三樓住著的是她的妹妹,孩子的玩具屋修在了三樓,四樓則是她喜愛的花房,在生孩子之前,她很喜歡上花房修剪枝丫澆花,她在花房裡培育了許多美麗的花,可惜孩子出生後,照顧孩子耗費了她全部精力,她連丈夫都無暇應付了,更彆提花房。

找遍三樓都沒找到孩子,女兒著急了,她失去冷靜,著急得上了四樓。

她交代過孩子,不能獨自上四樓玩,那是天台的位置,不小心掉下去就完蛋了!孩子很聽話,從來不自己上四樓。但到處都找不到孩子,女熱急得眼睛發紅,頭發淩亂。

好在她也沒在四樓找到孩子,著急地下樓繞著彆墅找了一圈,也沒有得到壞消息。

“壞童童,差點把媽媽嚇死!”女人紅著眼眶笑著罵了一句。也隻這麼一句,她不舍得再罵。蛋糕快要涼了,雖然涼了也好吃,但孩子喜歡熱熱的剛出爐的蛋糕。

“童童快出來,彆玩啦!蛋糕快冷了!”女人在偌大彆墅裡呼喊。

彆墅像一座墳墓,寂靜無聲。

女人越發不安,為了找孩子她不思飲食,連藥也不吃——她的精神除了一些問題,需要吃藥才能保持平靜,為了不讓孩子害怕失控的媽媽,她每天每頓定鬨鐘按時吃藥。

可是孩子不見了,她的孩子呢?!

白薑忘記自己的身份,她成為了一個失去孩子日漸瘋狂的母親。她在彆墅裡幽靈一樣轉悠,從白天轉到夜晚,從夜晚轉到黎明……她成了一個瘋子,一具骷髏。

彆墅裡一直隻有她一個人,沒有人來幫她,沒有人來救她。

直到有一天,她又在孩子的玩具屋裡枯坐,忽然聞到了一股臭味。

那股臭味十分陌生,比廚房裡多日未丟的垃圾腐敗後的氣味還要臭,可她又想起似乎曾經在菜市場的魚市聞見過類似的。

不,也不像。

女人愣怔地站起來,在玩具屋裡徘徊。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她才抬頭看向天花板。

氣味是從上面傳來的,是有死老鼠嗎?

混沌的腦子更亂了,女人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原來當時改建玩具屋的時候……好像多隔出一個閣樓。丈夫跟她提過一句,隻是她當時沒放在心上。

閣樓、閣樓!

女人陷入瘋狂,開始尋找開關。

丈夫說過,怕小孩不懂事亂上閣樓會受傷,所以將開關藏起來了。藏在哪裡?

女人將玩具屋翻了個底朝天,終於在地毯下找到按鈕。

閣樓的門打開,放下來一條梯子。在門打開的瞬間,更濃鬱的臭味下湧,女人不停乾嘔。她乾嘔著爬上軟梯,在入口處就有電燈開關,她隨手按下,抬頭一看,就看見一個小型冰櫃。這個冰櫃很眼熟,她恍惚地想,這好像妹妹放在房間裡專門凍冰淇淋的冰櫃。妹妹從小在國外長大,愛吃冰的,來例

假也一根根冰淇淋不停啃,偶爾夜裡失眠睡不著,還得啃一根。

隻是妹妹最近出國旅遊了,房門也鎖著……不過妹妹的冰櫃怎麼會在這裡?

女人覺得自己的腦子變成一團漿糊,有一個想法裹在漿糊裡,但她不願意去挖掘。

可身體很誠實,她在閣樓上連滾帶爬衝向小冰櫃,她見冰櫃打開。

爆炸級彆的臭味襲來,女人呆呆地看著裡面蜷縮著的,膨脹了的屍體,喉嚨發出無聲的嘶吼,她叫不出來,她整個人被雷電劈成了兩半!

“童童!”她哀嚎一聲將孩子抱出來,孩子在她手裡軟塌塌的像腐爛的菜葉子,一碰就濕噠噠地掉落濃綠色的汁水。

小冰櫃不知道什麼原因斷電了,冰櫃裡全是腐臭的屍水。

女人在巨大的衝擊面前陷入絕望地獄。

孩子死了,她也要一起死,她也不想活了!

女人將孩子埋進曾經最愛的花房裡,將自己的脖子吊進掛在秋千橫杆上的麻繩圈裡。

她踩著椅子,即將撂開腳,眼神閃過一絲清明,但這絲清明很快被更深更濃的瘋癲與絕望覆蓋。

她踢開了椅子,身體下墜,麻繩拉直。

女人一心求死,意識逐漸喪失,身體的本能上線,她開始扭動、掙紮。

死吧,孩子都死了,你還活著乾什麼?

死吧,去死吧!

彆掙紮了!孩子還在黃泉路上等你呢!你忍心讓他小小一個人獨自上路嗎?

於是女人的掙紮變緩,她的舌頭吐出來,面目猙獰。

她即將死去。

忽然,女人的眼神發生變化,她伸出垂在兩側的手用力網上抓——她抓住了頭頂綁著麻繩圈的秋千橫杆。手臂用力,瘦弱的手臂如蝴蝶展翅般抖動,她用儘全力往上撐,脖子從麻繩圈中鬆動出來一些,窒息感大大緩解,久違的空氣一股腦湧進喉管。

“咳咳咳!”女人痛苦咳嗽,手上的力氣有限,她隻撐了兩秒就再次鬆開,脖子再次被套住。不過沒關係,兩秒足夠了!女人伸手去拉連接長椅的鐵索,長椅被她拉過來,她抬腳去踩椅子。長椅不停晃動讓她無從下腳,於是她一隻腳勾住鐵索進一步穩住長椅,另一隻腳踩上去。

身體在半空中拉出一個扭曲的彎弓弧度,但還在終於喘得過氣了。

女人單腳踩在椅子上,這才空出一隻手將自己的脖子從麻繩圈上解救下來。

砰!

女人摔倒在地上,被摔得頭暈眼花。

躺在地上,她眼前一陣白一陣黑,半圓之月高懸天空,靜謐到極致反而顯出邪惡的氣息。

她劇烈喘息,捂著脖子爬起來。

“我不是你,我不會死!”女人、不,應該稱呼她為白薑。瀕死之時,意識被困一直在憑借著求生本能努力突破的白薑終於衝破禁錮,做出自救。

這話一出口,真實到極點的夢境浮現出一層層水波,隨後背景漸漸淡去,白薑的眼皮動了動,她睜開了眼睛。一雙凸起的眼睛就懸在她頭頂上,拖出來的長長的舌頭在她鼻子上輕輕掃動,眼神不甘又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