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是被你綁架來的嗎?”喝了兩杯酒後,焦棠終於是貼著齊禮的耳朵問出口了,“臉色那麼難看,我可以去打招呼嗎?”
“帶你去見我爸。”齊禮放下酒杯牽著焦棠的手往齊桁那邊走,他解釋,“他就是那麼一張臉,又黑又臭,他不願意也不會一出院就趕過來見你。”
齊禮一直沒帶焦棠去見齊桁,也是怕齊桁真的說什麼不好聽的話讓焦棠不舒服,他是真煩他爸爸。
千裡迢迢趕過來,黑著一張臉在那裡格格不入,十分掃興。
不願意來就彆來,來了又不高興。
路過長餐桌,焦棠拿起紅酒又喝了一口。
“乾什麼?”齊禮停下腳步看向她。
“壯膽。”焦棠深吸氣,“我把他兒子拐走了,我還報警抓過他。”
齊禮心情稍好一些,接過她的杯子把剩餘的酒一飲而儘,脫掉西裝外套披在焦棠身上,攬著她往前走,低頭帶著酒氣在焦棠耳邊說,“我是心甘情願跟你走的,我們是合謀。報警那件事這輩子都彆提,跟誰都彆說。”
周靜想推齊桁回去,他身體不能長時間在外面吹風,齊桁沒走。
“你不走又不願意去跟他們打招呼,你們就這麼硬杠?”周靜氣的沒辦法,可也沒舍得說重話,“我叫他們過來?”
齊桁哼了一聲,“讓他們自己過來。”
“你還不了解你兒子的脾氣嗎?”周靜歎口氣,“他要是肯過來,也不是阿禮了,你們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強。”
“過來了。”齊桁開口。
周靜抬眼看去,齊禮攬著焦棠的肩膀往這邊走來。焦棠身材高挑,五官清秀,眼睛長得漂亮,有種赤誠的乾淨。其實他們第一次見焦棠的時候,是很喜歡焦棠的,小姑娘很可愛性格也很好。
他們在齊扉家見過焦棠後,齊桁急吼吼地查了焦棠全部信息。查完後,兩夫妻陷入了沉默。
齊禮是哪裡有坑走哪裡,一輩子不願意走一步平坦路,天生反骨。
哪怕焦棠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康家庭,他們可能都不會那麼反對。
焦棠的原生家庭太糟糕了,他們不得不懷疑她找齊禮的動機,高中都沒讀完,追著齊禮滿世界跑。
後來,焦海峰甚至直接找上門,求他們辦事,打的是焦棠的旗號。
周靜對這種人真是厭惡到了極點,若是焦棠跟齊禮真在一起,焦海峰不知道會打著他們家旗號在外面乾多少惡心事。
這些事她自然沒有找焦棠說過,彆人家的孩子,她不能找不能去勸退。她隻能教她自己的孩子,逼他放棄,直到把她兒子逼上絕路。
焦棠比她想象中的硬氣多了,焦棠跟焦海峰不一樣,焦棠很清高。周靜準備了一筆錢給焦棠,甚至跟青檸傳媒那裡打了招呼,隻要焦棠簽字就可以走。
焦棠拒絕了,她不簽字誰都越不過她。她被套在青檸傳媒裡很多年,一邊讀書一邊工作,最後還清了全部的錢,
自己恢複了自由。
他們分開的那七年,周靜知道齊禮沒走出來,她試圖勸齊禮走出來。她認為焦棠和齊禮真不算合適,兩個人性格太像了,都是強種,過不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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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禮到底還是跟焦棠走到了一起,強種也有好處。不管世界怎麼變,不管經曆過多少,選擇了那個人,千山萬水也能走過來,一強到底。
“阿姨。”焦棠停到距離他們一米的地方停下,認真朝周靜打招呼,抬手到齊桁面前才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合適,她打算收回手,“叔叔,您好點了嗎?”
齊桁伸手出來,跟她握了下,點頭,“嗯。”
焦棠迅速回頭看了齊禮一眼,很意外,他會跟自己握手,又看回齊桁,尬住了,她不知道還要說什麼。
“工作怎麼樣?”齊桁主動問道,“他今晚搞這麼大動靜,會不會耽誤你?”
“不會不會。”焦棠現在什麼都不怕,她經過這麼多次風波後,早就平靜了,音樂人最重要的還是作品,隻要作品夠硬,什麼都不是問題,“剛才就想過來跟您和阿姨打招呼,前面流程太趕,我和阿禮拖到現在才過來。”
“他就是不想來。”齊桁一針見血,指了指齊禮,“你不過來,他今天一整晚都不會過來。”
齊禮鬆開焦棠的手,過來推齊桁的輪椅,“我過來看你臉色嗎?我吃飽了撐得在我大喜的時候找氣受?”
“他們父子倆就不能好好說話,一模一樣的臭脾氣。”周靜接過劉瑤送來的羽絨服,遞給焦棠說道,“先回酒店吧,穿的太薄了。”
“謝謝阿姨。”焦棠從劉瑤那裡拿到自己的手機和背包,套上羽絨服,非常自然地挽住了周靜的手臂,她喝了點酒,膽子特彆大,很會順杆爬。
莊園有彆墅酒店,他們一家今天住一棟彆墅。
焦棠和齊禮把老爺子送到房間,他們在客廳坐下目光對上。他們靜靜看著對方,看著對方眼睛裡的自己。
房子寂靜,遠處煙花還在綻放。屋子裡空調吹著暖風,焦棠裸露的冰冷皮膚漸漸回溫。
“你會覺得我脾氣差嗎?”
齊禮伸手過去,焦棠接住他的手,瞬間移動過來到他身邊,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搖搖頭壓低聲音,“我剛才不好意思反駁,那麼多人都在,給他們留點面子。你面對他們脾氣不好,是他們長期打壓你,你才習慣性反駁。如果他們每一件事都誇你,你會反駁懟人嗎?你不會。”
齊禮低頭親到焦棠柔軟的唇上,鬆開,“繼續。”
你繼續什麼啊繼續。
焦棠抬手碰他的睫毛,她把整個下巴都放鬆下來,放到他身上,“你很優秀,你脾氣也很好,脾氣不好的是他們。”
“是嗎?”齊禮低頭用鼻梁去碰她的鼻梁。
“我一直覺得你很溫柔,你做事很穩重,你很有擔當,二觀很正。”焦棠環抱著他的肩,依靠在他身上,“你很可靠,你讓我有安全感,你學習能力很強,什麼東西一學就會。你很有才華,天賦很高
。”
齊禮被誇舒服了,他垂下睫毛,親焦棠的唇,把她唇上的口紅都親掉完了。
“還有嗎?”齊禮的聲音低的有些啞。
“身材好,長得好看。”焦棠抬手把他唇角沾到的口紅擦掉,用力把自己的也擦掉,“孩子是父母缺點的鏡子,他們看到你的不好,都是他們自己的不好。而你本身,非常好。”
齊禮含住她的唇,緩慢地吻著漸漸深入。深入骨髓的吻,從溫柔到強勢,焦棠被親到手腳發軟。
齊禮抱著她往臥室走,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齊禮抽出手機關機扔到了櫃子上,抱著焦棠大步進門,焦棠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們被迫中止,齊禮重重踢上門,擰眉抱著焦棠坐到柔軟的沙發裡,強硬地蹭了蹭焦棠,“誰的電話?想死嗎?”
焦棠想起身被齊禮按住腰,她跪坐在齊禮的腿上,拿起手機看到來電。
席宇。
她接通電話,“宇哥。”
齊禮按下一鍵關閉窗簾,窗簾緩緩闔上。
“我和蕭老師到了,你們是已經撤了嗎?”
焦棠咬著嘴唇定定看著面前的男人,他仰靠在沙發上,整個手掌托著她,修長的手指在搞事。
她按住齊禮的手指,不讓他動。
“讓禮哥跟你說吧。”焦棠把手機放到齊禮的耳朵上,齊禮不接,她隻能舉著讓他接電話,整個人也就趴到了他身上。
齊禮抽出手在焦棠的臉上抹了下,冷靜道,“讓服務員帶你們去酒店,我們忙完過去。”
焦棠抬手擦了擦臉,轉身從桌子上抽紙給齊禮擦手。
齊禮任由她擦著,跟那邊不緊不慢地聊了幾句才側頭避開手機,用下巴點了下把手機掛斷。
“我們做一次再去找他們。”
焦棠起身放下手機扔掉紙巾,“做了這衣服就穿不上了。”接觸到他暗沉潮濕的眼,嗓子動了下,“你很想要?”
他注視著焦棠片刻,起身,“算了,你不想要我不勉強你,我去衝個澡換套衣服。”
焦棠覺得在他面前一點底線都沒有,她把齊禮推回去,俯身到他耳朵邊,“手行嗎?”
齊禮笑出了聲,低沉的笑灼燒著焦棠的耳朵,“行。”
最後還是換了衣服,焦棠換了毛衣長褲套一件羽絨服,紮著馬尾拉著齊禮的手去見了他們的朋友。
這一晚齊禮喝了很多,他很高興。
到淩晨才散場。
焦棠挽住齊禮的手臂,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他們走在寂靜的莊園小路上。花香飄蕩在清冷的冬夜,天上升起了稀疏的星星。
很有默契,他們同時停住腳步仰起頭看天。
看了很長時間,齊禮轉頭吻住了焦棠,“人生真好。”
孤獨而漫長的人生,覓一良人相伴,何其幸運。
齊禮曾經厭惡這個世界,他覺得這個世界對他惡意滿滿,他生來好像就是受苦的。他渴望親情,卻不敢去碰
。他不敢期待任何東西,不期待也就不會失望。
愛情親情友情?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焦棠牽著他的手一樣一樣去碰。
齊禮說第一天去領證,他們第一天要陪齊桁坐高鐵回去,到B市已是下午,沒人會下去去領證。
焦棠把工作推了一天,按照席宇的領證攻略跟齊禮一起約拍了照片,
晚上他們一起回到了租住的房子,焦棠很長時間沒回來,出租屋冰冷空曠,家徒四壁。
她都懷疑她家遭賊了,可這個破房子有什麼值得偷的?
齊賊靠在他家門口垂著眼睛笑,笑的肩膀顫抖。
焦棠帶上她的房門,把行李箱推給齊禮,拿起手機給房東發消息,退租。
“你的東西我搬過來了。”齊禮拎著焦棠的行李箱到自己的房子,說道,“不想去我爸媽家住的時候,我們就在這裡住。”
“你這房子真買了二年?”焦棠邁進齊禮的房子,帶上了門,“這裡安全嗎?你能住這裡?”
“不止二年。”齊禮拉著焦棠的行李箱到主臥,拉上窗簾,說道,“我回國第一年買的,我原本想買對面,怕太明顯……丟臉。”
買對面就不丟臉是吧?
司馬昭之心。
“你抽屜裡的放的東西我看到了。”齊禮轉身拉開衣帽間門口的櫃子,取出盒子遞給焦棠,說道,“你什麼時候藏我的照片?哪裡弄的?”
焦棠沒想到自己出個門,家都被偷了。
她說齊禮怎麼反應那麼快,立馬全部對上了,她一把奪過盒子警惕地看他,“你還看了什麼?”
“你還藏了什麼?”齊禮用腳踢上主臥門,抱臂看她,“某人還背著我藏了什麼秘密?嗯?”
照片是《青年搖滾》報名資料上摳的,焦棠那年太絕望了,他們分開的時候,她連齊禮的照片都沒有。她不能去找齊禮的海報去珍藏,太明顯了,她跑去找了《青年搖滾》主辦方,要求退她的資料。
他們都退賽了,退資料合理吧?焦棠以她怕自己資料泄露為由,要求退的乾淨一些。
主辦方是把資料甩給了她,樂隊資料是按照成員裝訂在一起,二個人是一份。
這件事無人知曉,焦棠以為自己私心藏的很好。她若無其事地把齊禮的照片扣下來小心藏在書本深處,那是她第一張齊禮的照片,不是藝術海報,不是網上下載的圖片,是他個人的照片。
“你怎麼不拍照呢?我這麼大一個人在你面前晃了那麼多年,你不能偷拍嗎?”齊禮摸了摸她的頭發,對她的過去很是愧疚。
焦棠翻著照片看到後面的字跡,沉默了許久,說道,“越在意,越怕失去。”
如果隻是普通的喜歡,她大可以偷拍,明目張膽地表達自己的心意。不行就算了,這輩子再也不相見。
可她對齊禮的喜歡不是普通的喜歡,那是刻在她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哪怕他們不能相愛,她也會守在他身邊。
他們一起爬過的長城門票,焦棠也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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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上面寫滿了想見你。
盒子裡還有很多舊物,齊禮的吉他撥片,他丟掉的飾品。還有一些CD碎片,曾經被齊桁折斷,被齊禮放棄的CD。他們參加音樂節的工作牌,參加《新歌手》每一期的通行卡都在裡面。
大半夜,兩個人不睡,坐在床上翻舊物。
“還有個相冊,我拿給你看。”焦棠起身離開床,打開了行李箱從最裡面的夾層裡取出一個牛皮紙色的相冊,拿過來遞給齊禮,家都被偷了,她也沒什麼好隱瞞,“這裡,是我們分開的那七年。”
齊禮看著她片刻,翻起了那本小小的相冊。
機票、車票、看焦慮症的病例單,薄薄的紙張,寫滿了她那些不為人知的痛苦。
每一頁都沉重,齊禮一頁一頁翻看著,她的每一年都差不多。
後面多了一張齊禮的演唱會門票,夾著一張他的演唱會現場照片,遙遠的舞台,隻能看到白色光束,看不清舞台上的人,她在人山人海後。
這就是她說的,看過他一次演唱會。
齊禮一張張照片看完,他很深地看了焦棠一眼,起身離開臥室去客廳打開書架暗層。
焦棠抱著相冊探身看他,“禮哥?”
很快齊禮就回來了,他抱著一米高的相冊回到床上,整個撂到了床上,清了清嗓子,“給你看我的。”
婚前坦白嗎?
焦棠對滿床相冊陷入了沉思,不會都是她吧?
“等會兒,我還有。”齊禮又出去了,這次抱回來比剛才更高的一摞,放到床上時幾乎把坐在床上的焦棠給湮沒了。
“我是沒你那麼細膩。”齊禮拍了拍身上的灰,打算再出去搬,被焦棠拉住了手,“今晚還睡嗎?”
她甘拜下風,這一局她輸的徹徹底底。
齊禮注視她許久,撥開床上的東西,坐下去,“明天早上想去看日出嗎?老地方。”
“看完日出回來領證來得及嗎?”焦棠看相冊上有編碼,齊禮做事很整齊,她翻看了一的編碼,上面很多她的照片。有在長源鎮的,她坐在架子鼓後面,她坐在院子裡,她在那個平房的房頂看星星。
他們初賽時,二個人的合照。照片是席宇拍的,焦棠和齊禮一個人保守規矩一個人仰著下巴衣服拽的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樣子。
還有很多她睡著的照片,鏡頭懟到她的臉上。
焦棠簡直想把這些照片都扔溝裡,男人的審美真的很奇妙,他明明大部分拍攝水平都在線,懟臉拍是怎麼想的?
她看到了她十七歲生日時的那張照片,隔著櫥窗,她穿著校服低著頭吃蛋糕。
他真的去看她了。
第一本相冊結束在她走在雪地裡的背影,是那年過年,他們認識的第一年。
焦棠拿起第一本,第一本依舊有大量懟臉拍的照片,他熱衷於拍她睡覺時的樣子。焦棠這輩子第一次用這個角度看自己,每一張都醜的很獨
特。
焦棠本來還擔心自己看這些照片會哭出來,看到一張張懟臉拍的照片,她哭不出來,想毀屍滅跡。
第一本和二本相冊都是他們的第一年,她訓練時的樣子,她上台時的樣子,她學吉他笨拙的樣子。
那時候焦棠一點都不好看,頂著短發純純假小子,他拍了滿滿兩本相冊。
相冊又大又厚,全都是她。
焦棠親媽來未必能有這麼厚的濾鏡,拍這麼多照片,齊禮看她是不是不太客觀?他男友濾鏡太厚了。
“來得及,我開車帶你去,我可以預約夜爬。”齊禮伸手到她頭頂,撥弄著她的頭發,玩著她,“想去嗎?”
“好啊。”焦棠翻第四本,又是一堆懟臉拍的照片。
他們在一起第二年,有很多自拍。焦棠開始留長發,有了女孩的樣子,看鏡頭的眼神含羞帶怯。
焦棠最懷念這個階段。
他們分開的第一年,他拍照風格變了。
“這不是我拍的,我找了人,托你身邊的同學拍的。”齊禮把她攬到懷裡,跟她解釋,“我那時候……一想到你騙我感情,我就想抽你。我沒去見你,我怕忍不住影響你的前途。”
他們分開的第二年,照片風格才回去,但都是很遠的照片,再沒有懟臉拍的照片了。
一共十一本相冊,最近的相冊是她回來參加燕山音樂節,拍的她表演的照片。
“你是看我演出去的?”如今他們的CP粉堅定認為當初齊禮就是為了看焦棠去的,焦棠一直沒問他。
“不然呢?周寧值得我特意跑一趟?”齊禮環住焦棠的腰,跟她解釋那些緋聞,“她是我媽托付我照顧的,當時她非要跟她的前男友,被你揍過那個,一起簽一家垃圾經紀公司。那個男朋友不是個東西,想把她賣了替自己鋪路。我媽怕她被坑死,讓我幫個忙。我當時存著私心,便簽了她,一方面是勸退那個渣男,另一方面。”齊禮頓了下,說,“我想逼你回頭看看我,我不信,我有戀愛緋聞你也不在意。果然,把你逼出來了。”
焦棠:“……”
她回娛樂圈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不過,她不是因為嫉妒想要奪回他,她是覺得齊禮有對象,他們之間不會再糾纏了。她放心大膽回來了,結果一露頭被他逮個正著。
這個信息差,她這輩子都不會讓齊禮知道。
“周寧那邊怎麼解決了?”焦棠往後倚靠在他懷裡,放慢了翻頁的速度,“她那個前男友很渣。”
“趙磊報警了,讓警方處理。真曝光了也讓她長長教訓,吃一塹長一智,下次談戀愛帶點腦子。”
焦棠看了齊禮一眼,親了親他的下巴,“謝謝你。”
少年戀愛風險是很大的,交付所有可能血本無歸,還可能被拖死。
她是幸運的,也是極少數的幸運人。
“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齊禮知道她謝什麼,他擁著她,說道,“有好幾次,我都下水了,又被你拖了回來。
你太信任我了,你相信我是個好人,你相信我不會犯罪不會犯錯,我不能辜負你的信任。”
信任的力量。
“包括我考大學,你一直用看學霸的眼神看我,我隻好讓自己變成學霸,來滿足你的期待。”齊禮把下巴放到焦棠的脖子上,親她的耳朵,“我們是互相的,你好,才能帶著我也好。”
焦棠笑著翻完最後一本相冊,去了一本雜誌,那是焦棠第一次拍雜誌封面。她跟齊禮雙人的,稚嫩的她站在齊禮身邊,齊禮一身叛逆桀驁的打扮,坐在高高的台階上仰著頭冷漠看鏡頭。
他們身後是初升的太陽,萬丈光芒。
雜誌上有一段采訪,關於偶像力量。
焦棠:偶像是光,是前進的方向,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NEO:偶像是一面鏡子,你投射的是光,他便光芒萬丈。
齊禮當時這句話引起了不小的爭議,焦棠那時候也不是很明白他是意思,他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直到今天,焦棠看懂了。
齊禮收藏了她全部的作品,包括她拍的那幾個爛片,他都截取片段單獨存放。
他藏了十年的心思,在光亮起的那一刻,毫無保留地坦白。
他們爬了淩晨的長城,冬日山上有冰,他們爬了兩段就停下來了。沒有日出,天亮時下雪了,大雪沸沸揚揚,世界一片白。
焦棠一直不喜歡冬天,冬天太冷了,冬天寒風刺骨。
可齊禮熾熱的手握著她,他牽著她走在風雪中,焦棠開始喜歡冬天了。
冬天的天空是湛藍純粹的,冬天的世界是純白色。
他開著車帶著她往未來開,白色越野車飛馳在暴風雨中。風裹挾著雪花撞到車玻璃上,留下水漬。
車廂內暖風帶著冬天獨有的乾燥。
焦棠打開了音樂播放器,找到一首老歌點擊了播放。名字叫救贖之旅,並不算熱門,可焦棠很喜歡,她過去現在都喜歡。
“來自你無儘的愛……照亮我生命……”
焦棠跟著曲調哼唱,“輪轉的四季,茫茫無儘的天地。”
齊禮握著方向盤,無名指上的戒指閃爍著光芒,他仰起下頜笑著用曾經的少年清澈嗓音接住了她的放飛,“生生不息,向著燦爛的終極……”
焦棠笑仰到座位裡,她望著齊禮的側臉,提高聲音肆無忌憚唱,“我被你的愛拯救,被歌唱拯救……”
她調整了歌詞的順序,把末尾低音調到了中間當副歌唱。齊禮隨著她打亂了歌詞,隨意唱了起來。
如果現在把車窗打開,他們馬上就會上熱搜,為他們瘋狂的人生再加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此時此刻,他們飛馳在自由裡。
他們掛在熱搜上,他們被人討論著,有批判有誇讚。齊禮的粉絲看不上焦棠,焦棠的粉絲看不上齊禮,互相攻擊。
隻有CP粉到處轉發送喜糖,奔走相告,他們嗑的CP是真的。
真糖,真甜。
少年時他們以為能靠自己改變世界,長大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們認清現實,他們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他們隻能做到守住自己,守住他們的自由。
席宇給他們做了一個長攻略,讓他們避開了很多坑。領證過程非常順利,領完證他們從民政局出來,世界銀白。
焦棠下午就要走了,她很忙,她為了能把年假留出來,後面檔期安排的非常滿。
她要參加元旦晚會,要準備新專輯,還要排練一家衛視的跨年。
他們把車停的有些遠,牽手走了一段路。兩個人頭上都落了雪,雪地踩上去咯吱咯吱響,焦棠到車前拉了下齊禮一下,“我給你拍拍頭上的雪。”
齊禮低頭讓焦棠把他頭上的雪扒掉,遠處有人在拍照,快門聲響。
齊禮給焦棠擦著頭上的雪,兩個人牽著手轉頭看去,一家媒體人舉著相機拍攝。面對突如其來的偷拍,他們很平靜,一起面對鏡頭,一起看著拍攝的人。
“你們領證了?”拍攝的人喊了一嗓子,“恭喜啊。”
“謝謝。”齊禮拉下口罩,拉開車門取了一包喜糖,大步走向了拍攝人。在對方的詫異中,把喜糖遞給他。
焦棠拉下口罩大方地仰起頭笑,她笑的眉眼彎著,清冷的臉上全是燦爛。
齊禮迎著焦棠的笑走了回去。
拍攝的人拿相機從齊禮的背影裡拍焦棠,誰說焦棠不好看?這一幕美的驚心動魄,讓人心動。
中午這張照片就上了熱搜。
漫天風雪,世界浩蕩。路邊高大的枯樹寂靜,寒風凜冽。
齊禮走向了焦棠,焦棠靠在車上望著他笑。
他們在彼此的世界裡,媒體把偷拍照拍成了雜誌封面效果。
眾人終於發現了重點,他們在民政局門口拍的照片。官宣一個多月,他們跑去領證了!!
誰說他們結不了婚?婚禮殿棠這個CP超話轟轟烈烈地上了熱搜高位,這兩位可太瘋狂了,真結婚了。
對於領證齊禮和焦棠都沒有發微博回應,席宇直播的時候回應追問的粉絲,“某人等這一天很久了,亟不可待,我以為他們在一起當天他就能拉糖糖去領證。領證肯定不是跟誰賭氣,誰會拿一輩子的事去賭氣?也不是網上猜的懷孕要結婚,你們看糖糖那個樣子像懷孕嗎?她最近天天在電視上,那個工作量怎麼會是懷孕。他們是愛對方才結婚,雖然如今大家都不相信什麼愛情,提到就嗤之以鼻,可他確實是愛她,他一直很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