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
杜若楓拖了許久,終於還是搬回了家住。但哥哥最近很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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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在躲她。
她進了門,看到暗著的客廳,忍不住有些失落。她不死心,叫了聲:“哥哥。”
沒人應她。
“杜少霆。”
還是沒人應。
真的不在。
怕她咬他嗎?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她垮著一張臉,在心裡罵他一句。
她掰著指頭算一算,從成年開始,兩個人在一起過的年,好像沒有一次是特彆自在的。
所以每年到過年的時候,她都不願意太早回來住,有時候甚至想,乾脆不回來好了。可誰也沒法留誰自己過年,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就剩下彼此是最親近的人了。
或許有一天他會結婚生子,可能她會離他遠遠的。
但現在,她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
她有時候真的好恨,想和他吵一架,打一架也行,要麼在一起,要麼徹底分離,誰也彆折磨誰了。
可惜他們不是互相有好感的陌生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是狠狠嵌在對方生命裡的親人,誰也沒辦法把誰徹底剝離。
她隻開了玄關燈,一邊換鞋一邊忍不住在心底生出一些冒犯的心思,比如如果他在這裡,或許她會去牽他的手,撫摸他的臉,親吻他的唇……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他惹惱。
她想到這裡,忍不住到抽一口氣。
那種欲望和自我厭惡交織的感覺太過於熟悉,怎麼會對自己哥哥生出這種心思,從青春期開始,她每天都這樣唾棄自己。
杜若楓打電話給她哥。
杜少霆的秘書接的電話,說他現在在忙,有什麼話可以轉達。
怕又是故意躲她。
她有些挫敗地說不用了。
他找了個女秘書,腰細腿長大美女,帶出去很亮眼。他在外頭名聲真的很不好,除了手段上的,都說天娛的杜總是個葷素不忌的,身邊總是鶯鶯燕燕圍繞一群,時不時就傳個緋聞出來。
杜若楓總是自作多情地覺得,這些都是傳給她聽的。
他想讓她死心。
或許他也覺得,愛上自己的哥哥,是件挺惡心人的事吧。
可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甚至兩個人都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他是收養來的,她小時候身體不好,算命先生說她命薄,大概是說需要找個八字相合的人養在身邊壓一壓。
後來父母去世,他為了表明自己對家產毫無興趣,更是放棄一切繼承權,以她委托人的身份替她管理產業。
最開始杜家夫婦找不到合適可以收養的小孩,隻想請個孩子來家裡長住。
輾轉才找到一個,那小孩可憐,母親跟人跑了,父親家暴,來杜家的時候一身的傷,先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那會兒杜若楓真的不喜歡這個哥哥,長得凶,個頭高,看著她的時候,總像是要揍她。
隻是沒想到,他跟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他體貼細致,比誰都會照顧人,有時候固執地都有點傻。
父母剛去世的時候,杜若楓剛上高中,他那時還沒畢業,辦了一年休學回去幫她應付企圖侵吞財產的叔伯。
她還未成年,父母猝然離世,留下的巨額家產誰都想來瓜分一點。
哥哥把著一切,被扣了一頂又一頂的帽子,說他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的實在不少。
還有人在她耳邊吹風,說要小心提防他,畢竟不是親生的。
她厭惡彆人說他,越說她越維護。
她最初也隻是把他當哥哥的,或許那會兒看著他受儘苦楚,既心疼又不願意真的把他當做無血緣關係的人推開,慢慢也學會了把哥哥的身份從他身上剝開。
他不是她哥哥,他不需要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他也早就知道她的心思,隻是避而不談,也總在和她保持距離,或許是覺得,冷著冷著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可惜,她到現在還泥足深陷,她都怕自己再自我沉溺下去,哪天會真的去冒犯他。
他怎麼想的呢?
杜若楓真的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他早就了解她的心思了。
這大概要從她的日記說起。
高二那會兒真的太苦了,她上了一所重點高中,那會兒身邊人很多都出國了,她怎麼都不願意,杜少霆板著臉嗬斥她都不管用,她第一次顯出些叛逆,冷戰一周後,杜少霆還是妥協了。
那時候每天早自習很早,晚自習很晚,他每天都會送她去學校,再接她回來。
她每天靠著這一點獨處的時間來化解苦悶。
漸漸的,有好多話憋在心裡無人傾訴。
她在日記本裡寫下的第一行字是:我好像有點喜歡杜少霆。
她把杜少霆二個字寫得潦草且慌亂,像是那份被害怕發現的真心。
她的日記內容很少,但每天都會記,大部分都是一些對他說不出口的心事。
後來日記落在車上,被他看到了。
他又悄無聲息把日記放在她房間的桌子上,她內心全是忐忑,怕他接受不了,又怕他討厭她……
到最後他真的開始疏遠她,跟她保持距離的時候,她忍不住哭了。他去哄她,端著哥哥的架子,教育她這個年紀動心是很正常的,但要學會自我分辨。
“我是你哥。”他嚴肅地說。
真是難堪啊!她那時候還無法消解這種難堪,於是沉默著,羞愧著,又憋悶無處抒發。
後來大學了,畢業了,到現在,彼此心知肚明,可各自諱莫如深。
杜若楓覺得自己快要到臨界點了。
她也以為過時間能抹平一切,但並沒有,反而愈演愈烈了。
她關了玄關的燈,摸黑去了客廳,蜷縮在沙發上,想起很多年前的冬夜,發燒了,沒人管,哥哥背著她去醫院
,他也就比她大五歲。
那時候她還拿他當哥哥,隻是現在,那感情早就變質了。
因為沒有妹妹會想和哥哥接吻。
她又有點厭惡自己了。
或許她的妄念也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和困擾。
前一陣他還在安排她相親,她的心狠狠地往下墜,可也隻是笑著說:“我不喜歡,哥你幫我挑吧!隻要你滿意的,我就嫁。”
她話說的平淡,可他一定聽明白了她的賭氣。
她就是在賭他不敢輕易交付她的餘生。
她想賴在他身邊一輩子,哪怕當個妹妹也行。
-
蘇秘書不太理解,杜總為什麼最近越回家越晚。
他就這麼一個妹妹,寶貝似地捧著,遇見什麼好東西都要給妹妹留一份,好不容易年底團聚,他卻總是在外磨蹭,不拖到半夜是不會回家的。
主要最近也不忙。
“剛剛杜小姐打來電話……”
杜少霆抬了抬手,那意思是不用講了。
車子開到樓下,杜少霆拿了自己的外套,下車。
他的眉頭緊鎖,渾身被冷氣浸潤,顯得冰冷肅殺,他在外頭,彆人都怕他,沒少人在背後啐他活閻王。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會讓若若生出那種心思。
但妹妹的錯,都是哥哥的錯。
一定是他哪裡沒有做好。
推開門的時候,房間暗著,他有些微的意外,她這個人就很固執,哪怕不等他,也要明確告訴他:我等了你很久。
他開了玄關燈,換了鞋子有些疲憊地扯掉領帶,解開腕表、袖扣和領口。
目光偏向一側,突然看到沙發上蜷著的人。
他眉頭微皺,走過去,彎腰查看。
小姑娘睡著了,隻是大概沒睡安穩,整張臉都皺著,身子蜷得很不舒服,仿佛在跟他賭氣。
他真的快要不知道拿她怎麼辦了。
他呼出一口氣,彎腰,拍她的臉:“若若。”
她一動不動,身上有一點酒氣,但不重,不像是喝醉了。
或許隻是裝睡。
他沒再叫她,隔著毯子,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快到臥室她才睜開眼,也隻是看著他,不說話,眼神裡情緒複雜,杜少霆抿著唇,眉毛不經意又皺起來。
他把她放下來,說了一句:“晚安。以後不要在客廳睡。”
離得那麼近,又好像那麼遠,一瞬間的悲傷讓杜若楓突然拽住他的衣領,抬頭,親了他的臉。
然後固執地盯著他。
她還是冒犯他了,像是打破了某種禁忌,把兩個人徹底推向了不可預知的深淵。
他僵住了,喉結上下滾動一下,表情變得焦躁和嚴肅,像是要發火。
她在想,罵她也好。
好過這樣僵持不下。
可他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離開的時候幫她帶上了門。
杜若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頹然躺了下來,都這樣了,他還是逃避。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家了。
杜若楓打電話過去,依舊是他秘書接的。
“杜小姐,總裁在開會。”蘇秘書的聲音溫柔甜美。
長得也很漂亮,身材很好。
他身邊從不缺乏優質的異性,可他從來沒有動過心思。
她看得出來。
她其實也看得出來他對她並非毫無感覺,可他怎麼想的,她一點都不知道。
但一定不會像她這樣混亂無序。
接下來幾天,杜若楓也不再理會他,裝作很忙的樣子,經常留宿在外面。
其實就是在梁思憫以往的家裡住,但她勒令梁思憫不許告訴杜少霆。
她又賭氣了。
她就是喜歡看他為她緊張。
她好過分啊!她真的是個不稱職的妹妹。
但做哥哥的,總要擔待一些的。
杜若楓就這麼自我批判,又自我安慰著。
消失的第四天,他這次根本沒有來找她,反而郵件發了幾個人的資料,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優質男青年。
她氣笑了,一個人在會所的包廂裡喝酒,身邊叫了幾個陪酒的招待。
坐在她左手邊的男生腰細皮膚白,聲音也很好聽,帶著一點正太音,感覺年齡不大。
杜若楓問他叫什麼名字,他低著頭:“姐姐,我叫傑森。”
還有藝名。
“我問你真名。”杜若楓抬手勾他的下巴,“想不想跟我回家。”
她把一遝現金塞到他手裡,男生從扭扭捏捏變得喜笑顏開:“姐姐,我叫許傑。”
但他不敢跟杜若楓走,“杜老板知道了,會剝了我的。”
杜若楓笑了笑,“哪有哥哥連這個都管,你不乾淨?”
許傑忙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姐姐,我乾淨得很,你可以去調我的體檢報告。”
“那走吧!”杜若楓拉住他。
兩個人離開了會所,上了杜若楓的車。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的時候,一輛幻影彆停了她的車。
杜少霆黑著臉從車上下來,拉開車門,對著許傑說了句:“滾。”
杜若楓不說話,冷冷看著他:“哥你管得太寬了。”
“杜若楓!”他把她從車上拉下來,塞到他的車裡,她坐在副駕駛,杜少霆開車帶她回家。
“我不是小孩子了。”杜若楓低著頭,聲音平靜,“你不可能時時刻刻看著我。我總會跟人交往,會跟彆人上床……”
他的手不穩,車子打了下飄,最後他乾脆把車停靠在路邊,深呼一口氣:“若若,不要胡鬨。”
杜若楓抬眸看他,眼神裡都是悲苦和壓抑:“那我能怎麼辦,你不讓我喜歡你,我喜歡誰有區彆嗎?我跟他睡一睡也不會怎麼樣,就算不是他,也會是彆人,談戀愛一次就能談
到合心意的太少了,睡一個睡兩個沒分彆。如果這你也要管,你不覺得你越界了嗎?杜少霆。”
她直呼他的大名。
杜少霆額角青筋凸起,沒有跟她爭論這個,再次踩了油門,一路到家,把她扯進客廳。
“我們談談。”他說。
杜若楓甩開他:“我不想跟你談了,我等你跟我談等了太久了,我現在不想談了。是的,我就是喜歡你,我沒有羞恥心,喜歡上自己哥哥了。你恨我也好,討厭我也好,事情已經變成這樣,我的心也收不回去了。我說過很多次,隻要你挑,你指定一個,我毫不猶豫,立馬就嫁,絕不多說一個不字。”
“你知道這不可能。”
“你是沒有信心挑的人是對的,還是不想親手給挑?”杜若楓逼問他。
“婚姻不是拿來賭氣的,若若。”杜少霆拉住她的手臂,“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談談。”
杜若楓卻突然撲上前,抱著他的脖子吻住他,她在腦海裡模擬過千萬遍。
到最後真的做到的時候,並沒有解脫的感覺,被更深的悲傷壓著,她知道今天過後兩個人連表面的關係都很難維持了。
她真的受夠了。
“我不想冷靜,我早就瘋了,我就是想跟你接吻,跟你上床……”杜若楓感覺自己不是在冒犯他,她隻是在羞辱自己,好逼自己徹底放棄他。
“要不你跟我睡一次,”杜若楓含笑帶淚地看他,“睡完我可能就死心了。”
說完,她甚至沒有勇氣去等他的回答,推開他打算走。
她在這裡待不下去的。
這個年注定是要不歡而散的。
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糟糕呢杜若楓。
怎麼偏偏就喜歡他了。
杜少霆從後面拉住她,他近乎無奈地說:“若若,彆鬨了。”
杜若楓回頭看他,眼裡噙著淚,早就沒了剛剛的勇氣,“我不鬨了,你也彆攔我了,我真的無地自容了。喜歡你真的挺糟糕的,我無時無刻不在唾棄自己,可我真的管不住我的心。”
杜少霆把她扛起來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隻是莫名的衝動驅使他,他冥冥中覺得,如果今天讓她離開,事情隻會變得更難以挽救。
他愛她嗎?
怎麼不愛,如珠似玉的捧在掌心養大的妹妹,他看得比誰都珍貴。可沒有園丁會去親手采摘自己種下的玫瑰。
他把杜若楓扔到床上,單膝跪過去,一邊脫去外套一邊俯身撐在她身前,他根本沒有給她任何緩衝時間,一把把她衣服推上去,他的眼底猩紅一片,帶著壓抑的欲色和瘋態。
他把人禁錮在身下,以一種羞恥的姿態。
“杜若楓,褪去哥哥的外衣我也就是個普通的男人,沒有那麼禮貌,沒有什麼紳士的品質,急色而且面無可憎,你想過嗎?我可以永遠是你的哥哥,我也可以做好一個哥哥。但如果你跟我發生關係,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杜若楓顫抖地抱
著他的腰:“可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她攀住他的肩,去啃咬他的肩膀,他的身體寬厚而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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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面是第一次,可她仿佛在夢裡夢到過無數次。
“我願意。”她說。
杜少霆在這個雪夜親手摘掉了自己種下的玫瑰。
他靠在陽台上抽煙的時候,覺得自己該下地獄。
杜若楓縮在被子裡昏昏欲睡,透過微弱的光看向漆黑的陽台,他的剪影熟悉又陌生。
“哥哥……”她啞聲叫他的名字。
杜少霆掐了煙,走進去,溫聲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她說:“你能不能抱著我睡,我睡不著,很害怕。”
他去刷了牙,用溫水洗了手和臉,然後才過去窗邊,從身後抱住她。
“睡吧!”
“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她小聲呢喃。
杜少霆低頭,親吻她的臉頰:“晚安。”
“你愛我嗎?”她的聲音幾不可聞,帶著一點恍惚的不安,說完把腦袋又埋進被子裡,身子蜷得更深些,“可我愛你。”
“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他沉默許久,終於還是說出了口。
年少時候,母親種了一片嬌貴的玫瑰,那片玫瑰園誰都不被允許進入,妹妹誤闖進去,母親隻是擔心她被刺傷,他擔心妹妹衝進去,換來的是母親的訓斥。他知道母親並非不愛他,隻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禁區,能闖入的寥寥無幾。
他心中那片禁區,能闖進的也隻有她。
連他自己都不允許自己闖入。
可現在,他還是越過了那片玫瑰園。
信徒玷汙了自己的信仰,他該用一生去贖罪。
杜若楓翻過身,從正面抱住他。
“明天醒過來你還會在嗎?”
他低頭親吻她額頭:“我永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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