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崇凜向來不顯情緒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波動。
海風呼呼地吹。
晃動著自己手中提著的那盞露營燈, 昏黃的光線搖曳,盒子上那些讓人想入非非的小字也仿佛動了起來。
賀崇凜聲線更沉,帶了絲他自己未能察覺的澀啞。
還有……試圖解釋:“應該是他們購買東西的時候商店送的。”
“嗯。”岑霽不自然瞥開視線, 點了下頭, 小聲附和道, “應該是的。”
儘管在自己的印象裡, 不記得有商店會搞這樣的贈送活動。
當然,也有可能是采購人員自己的東西,在采購和搬運的途中不小心掉落進去。
除此之外, 岑霽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釋的理由。
把小盒子裝進收納袋裡一並帶走。
岑霽感覺自己的指尖在發燙。
明明夜晚的海風冷冽, 他的臉和耳根卻像有火在燒一樣, 剛才湊在碳爐前烤火都沒有這種燒灼的感覺。
兩人之間門一時誰也不再說話。
周遭安靜得可怕, 隻能聽到海風在耳邊呼呼作響。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
過了會兒,接他們的直升機來了。
大包小包的東西被運送到直升機上,岑霽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 然後離開這個氣氛有些尷尬怪異的地方。
不想抬腳抬得太急,額頭不小心又撞到了機艙上方的門沿上。
這次磕得比來時重, 聲音響亮, 岑霽隻覺得自己眼前轉起了小星星。
“疼嗎,看看有沒有撞傷。”
一道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繼而寬大溫熱的手掌覆上額頭, 撩開額前細發。
看到隻是紅了一片, 沒磕傷。
賀崇凜略略舒氣。
但下一秒, 手指僵住。
兩個人都愣住了。
岑霽眼露迷茫地望著探手過來的賀總,似乎有些不明白當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賀崇凜注視著眼前人林間門小鹿一般迷茫的眼睛, 以及眼眶上泛起的一層生理性霧蒙蒙的水汽,心臟狠狠震蕩了一下。
賀崇凜迅速抽回手指,移開視線, 嗓音更加澀啞:“下次注意看頭頂。”
旁邊的駕駛員沒注意到兩人之間門奇怪的氛圍,笑道:“這道機艙門設計的有些不太合理,我有時候都避免不了撞上去。”
岑霽聽到這句話,終於弄明白狀況,回過神來,一時間門社死又羞窘。
他動作慌亂地係上安全帶,快速戴上防噪耳機,仿佛這樣,就能隔絕掉所有的社死和尷尬。
一路氣氛凝滯。
半個小時後,直升機降落在來時的停機坪上。
這次下來,岑霽很小心地注意著頭頂,防止自己再磕著腦門。
他今天社死的次數已經夠多了。
賀崇凜看他小心翼翼地瞥向頭頂,眼神又不敢太明顯,像是生怕被彆人看到他的窘狀。
賀崇凜忍不住心裡發笑。
真是太可愛了。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岑助理有這麼多可愛的一面。
又或許一直有。
隻是他視線從來都隻專注彆處,醉心建造自己的商業帝國。
如今回過頭。
才發現沿途景象好似錯過了一輪又一輪。
兩人走向提前預定好的酒店。
夜色更沉,不過群島岸上的居民樓卻亮著一簇一簇的燈火,懸在天鵝絨般的漆黑夜幕裡,像剛才坐在帳篷下,手捧一杯熱茶,望向的頭頂上的星空。
也有了煙火氣息。
“今晚不給家人打電話嗎?”
低沉的聲音打破空氣裡的安靜。
岑霽跟在賀總身後,手上拎著從後備箱裡準備的留宿用品,打算把東西送到賀總的房間門,就回去睡覺。
聽到這道聲音提醒,才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還沒有跟爸爸媽媽說晚上不回家。
與此同時,腦海裡也閃過上次在山區和爍爍念念道晚安親親被賀總撞上的尷尬畫面。
岑霽的臉不自覺又紅了。
“我等會就給他們打電話。”
說話間門,推開酒店的門,走到前台。
前台的服務人員看清眼前兩個人出挑的好相貌,眼裡驚豔了一下。
“您二位是要入住嗎?今晚房間門有不少空餘,什麼類型都有,情侶套房還有優惠,您看你們需要嗎?”
“不、不用。”岑霽見工作人員誤會了他們,說話的語氣都不利索了,“我已經提前預定好了房間門。”
他連忙拿出手機,給工作人員查驗手機上的訂單信息。
工作人員看清他訂的兩間門房間門,歉意笑笑:“非常對不起,誤會你們了,還請你們不要介意。”
實在是這兩人相貌這麼優越登對,時間門這麼晚,兩人之間門的氣氛有些怪異。
那個長相清麗秀美的男生臉紅紅的,身後跟著的男人望向他的視線也有些深沉。
很難不讓人多想。
領了房卡到樓上。
岑霽打開賀總房間門裡的門,打開裡面的燈,把提前準備好的日用品和換洗衣服放進去。
隨後,說了聲“您早點休息”,就飛速逃離回自己那間門住房。
賀崇凜看著眼前快速消失的身影,無奈翹了翹唇角。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看向岑助理給他準備的那些日用品,還貼心地幫他拿了幾件冬季保暖的衣服。
心中湧動出莫名的情緒,很熨帖,又有些癢。
賀崇凜拿起換洗用的睡衣,準備先去洗浴間門衝洗個澡。
在島上待了這麼久,身上落了點鹹鹹的海風氣息,還有點炭火燃燒的青煙氣。
以往他不太喜歡這些味道的,今天卻有些不舍。
尤其那絲絲嫋嫋的炊煙氣。
餘光卻不經意間門瞥見床頭櫃上酒店基本備用物品,其中就有兩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而不過是酒店最常見的備用物品,賀崇凜平時也不會刻意留意這些,今晚卻覺得那上面的小字格外清晰刺眼。
他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剛才在海島上岑助理爆紅的臉龐,眼神躲閃,帶一絲羞斂。
賀崇凜心神震蕩。
心底似是躥出一道熱流。
他視線移開,走向洗浴室,打開淋浴噴頭。
很快,溫熱的水流從頭頂上落下,順著喉結處流暢的線條。
溫暖襲遍全身。
像在島上坐在碳爐前翻動炭網上的栗子和紅薯一樣,從燒得通紅的木炭上散發出紅潤的火光,熱意炙烤著手心。
離得近了,臉上也能感受到燒灼的燙意。
海上的冷風都吹不散。
一如此時此刻。
賀崇凜自認在這方面的需求沒有那麼強烈,不是沒有,隻是他太忙了。
而且他很會管控自己的情緒,即使是穀欠望這種之於一個人最基本的人性渴求,他都能很好地控製。
如果連這些都掌控不住,他不會在沉浮的商海中走這麼遠。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沒有自製的心。
可是今天。
堅固的壁壘好似有一角在崩裂。
崩壞的細沙卷著溫熱的水流,開始入侵某個地方。
賀崇凜耳邊浮蕩起剛才前台那位服務員說的“情侶”二字。
情侶……
他啞著嗓音低喃一聲。
和岑助理嗎?
賀崇凜垂下眸,望向自己的手心。
霧騰騰的熱氣彌散,模糊了他的視線。
岑助理磕到額頭泛起生理性水汽的眼睛卻比什麼時候都清晰。
其實自己是個很惡劣的人。
因為在這一刻,他很想那雙眼睛哭出來,望著自己哭。
隻準望著自己哭。
邵成屹說他的話不無道理。
他隻是一向掩藏得很好而已。
……
一牆之隔。
岑霽正在給自己的爸爸媽媽打電話,例常每次晚上不回家,就告訴他們,讓他們不用擔心。
瞥見床頭櫃上的東西,他語氣有些不太自然。
向芸察覺到,問道:“怎麼了?”
岑霽把那兩盒東西拿到自己一眼望不到的地方,再返回床邊:“沒什麼,媽媽,就是剛才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向芸於是叮囑一聲:“那你早點洗漱完睡覺,晚上把被子蓋好。現在天冷不比之前,你晚上睡覺再胡亂蹬被子,小心凍感冒。”
“知道了媽媽,我晚上開著空調睡。”
讓爸媽放寬心,再和爍爍念念道晚安,岑霽收拾收拾去浴室洗澡。
他的這間門住房正好和賀總的挨著。
每次隨賀總外出,賀總住什麼樣的房間門,他們這些隨行人員也跟著住什麼樣的房間門,所以有些同事還是很喜歡外出的。
反正都是公款報銷,還可以享受到平時享受不到的各大星級酒店體驗。
站在鏡子前刷牙,岑霽才發現自己的臉紅得厲害,額頭上磕到的那一小塊地方尤其明顯。
想到直升機上探向自己額頭的寬大手掌,岑霽趕緊往嘴裡灌了口水,咕噥咕噥吐掉,隨後往臉上撩了點熱水胡亂洗了把臉。
不敢再看鏡子裡的自己。
洗完澡吹乾頭發躺到床上,岑霽覺得今天終於快要結束了。
以後和賀總出差還是要勸他多帶幾個人,不然像今天這樣被酒店服務員誤會成情侶太尷尬了。
岑霽鑽進被窩。
手機這時彈出一條消息,是賀明烈發來的:[睡了嗎?]
岑霽回過去:[正準備睡。]
賀明烈:[你們今天去哪裡了?我聽說大哥就帶了你一個人過去。]
岑霽不懂他為什麼睡前要問自己這些問題,隻道:[和方總他們一起視察海島。]
賀明烈:[就是我哥之前買的那座形狀像鯨魚的海島?]
岑霽發了個點頭的表情包過去。
賀明烈疑惑:[不是還沒建好嗎,帶你過去乾嗎?]
岑霽:[說是看看,要不要再建個觀星台。]
賀明烈:[除了方總,還有彆人嗎?那個邵什麼總的去了嗎?]
岑霽不知道他怎麼這也能扯到邵成屹:[邵總又不和我們合作這個項目,他去做什麼。]
賀明烈哼氣一聲:[我反正對他們這些什麼總的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一個個跟老謀深算的狐狸似的,玩得還花,你平時提防著他們點。]
[就一個方總和賀總,你讓我提防什麼?]岑霽哭笑不得,[方總孩子都五歲了,和方夫人感情一直都很好。你哥他——]
岑霽手指頓住。
想起那盒夾在在一眾露營裝備裡的安全套。
[我哥怎麼了?]賀明烈疑惑,[怎麼話又說一半不說了?]
岑霽眼神閃爍了下:[沒什麼。]
應該就是彆人無意間門掉落,或是真有可能是商店做活動送的。
賀總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
他不是對男女都不感興趣,傳言中的無性戀麼。
本來剛開始自己來公司的時候聽到大家這樣說,岑霽還不信。
直到自己在賀總身邊三年,看到他除了工作和私底下那幾個興趣愛好,從來不見他往身邊帶什麼人。
岑霽終於知道,大家的傳言從何而來。
連秦家大小姐那麼好的人都不心動。
也不是不見有不了解賀總想要攀附的生意場上的人以為他好男色,往他身邊塞過漂亮的男孩。
可是都不見賀總有什麼反應。
甚至有一次,有個眉眼精致,特彆漂亮的男孩爬到賀總床上,最後卻被無情丟了出來。
還是自己拿了衣服過去披到對方身上,勸說了幾句,男生才肯善罷甘休。
這之後,就沒人再往賀總身邊塞人了。
自己也落一身輕鬆,不用像其他上司身邊的助理或是秘書,動不動要去處理上司那些桃色的事情或棘手的情人。
秦家小姐是唯一的例外。
可是她從來沒有為難過自己,也隻在自己剛入公司沒多久那段時間門來過。
後來就不再來公司。
前段時間門突然現身找上自己去江邊喝茶,詢問了賀總的一些情況。
但從那天之後,秦小姐似乎再度放棄了。
岑霽最近聽到的八卦消息是,秦荔阮好像和她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在一起了。
如果真是這樣,岑霽真心祝福她。
因為與其等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
不如去探尋另一片森林。
賀明烈見對面忽然不回消息,那種彆人話說一半撓心撓肺的感覺又來了。
尤其是岑助理說邵總和方總時言語間門都還正常,到了他哥這裡就戛然而止,那句“沒什麼”也有點閃爍其詞的意思。
賀明烈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為什麼。
他盯著手機,期待岑助理把話說清楚,或是再和他說點什麼。
今天下午岑助理不在,他上班一點勁兒都沒有。
往常抬起頭就能看到岑助理的身影,可今天自己望向那個工位好多回,都沒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賀明烈一直盯著岑助理的頭像。
這兩個Q版小人就是之前去岑助理家看到的叫說爍爍和念念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吧。
真可愛啊。
感覺眼睛和岑助理長得有些像。
不知從哪裡聽說過,外甥像舅舅。
所以岑助理小的時候也長得像那兩個小朋友嗎?
臉粉撲撲肉嘟嘟的,發絲很軟,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像水靈靈的葡萄。
特彆可愛。
賀明烈盯著Q版小人看了一會兒。
反正睡不著覺,打算點進岑助理的朋友圈再看看。
有時候聽辦公室的同事們閒聊,會聽到他們分享朋友圈的趣事。
賀明烈忍不住想知道岑助理平時會發些什麼動態。
然而期待地點進去,卻隻看到一條橫線。
岑助理的朋友圈設置了“僅三天可見”,他什麼都看不到。
賀明烈一時有些心堵。
感覺今天晚上又要睜眼到天亮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岑霽被自己手機定好的鬨鐘叫醒。
他探手找了很久手機,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睡到了床的另一側,被子也蹬出了一截。
好在他昨晚一直把空調開著,溫度調得比較高,不然真像媽媽說的那樣,要被凍感冒。
岑霽知道自己睡相不好,可總改不了這個習慣。
多少次睡覺前,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今天一定不要挪位置。
可是每次醒來,這個期望落空,他再度睡在了奇奇怪怪的角度。
為此,爸爸媽媽為了防止他從床上掉下去,不得不給他換了一張特彆大的床。
昨晚酒店的床很大,岑霽雖然睡到了另一側,好在沒有從床上滾下來。
他關掉手機上的鬨鐘,瞥見通知欄裡還有幾條未讀的消息。
點進去,才發現是賀明烈昨天晚上發給他的。
他後來回了句“沒什麼”後就不知道再說什麼,困意也在這時襲來,不知不覺放下手機,就這樣睡著了。
岑霽劃掉通知欄裡的信息,穿衣服下床。
把自己收拾齊整後,準備去隔壁看看賀總晨跑回來了沒有。
和陸野一樣。
賀總也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樣,時間門永遠安排得滿滿當當。
一般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或是他那段時間門特彆忙碌,非常累。
賀總總是會雷打不動地早上六點起床,然後晨跑一個小時。
之後,吃早餐,去公司。
如果當晚是回主宅,路程較遠,他就會比平時要再早起半個小時。
也不知道他們這些人身體到底是什麼構造的,仿佛真的是機器零件組造的一樣。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賀總正在刷房卡。
應該是剛從外面跑步回來,身上穿著隨外出換洗衣服一起備上的運動裝。
簡單素雅的白色衛衣,黑色基本款的休閒運動褲褲。
平時西裝革履的矜冷男人在這個時候氣質沒那麼凜冽。
聽到自己這邊房門打開,他偏過頭。
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發絲被汗水浸濕,垂下幾縷,有種野性的性感。
就是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先是微微一訝,繼而視線變得深重,染上某種說不出的濃厚情緒。
不過隻是短暫一瞬。
賀總側臉線條變得柔和,用慣常的語氣對自己說道:“早。”
岑霽回了一聲早。
然後問賀總上午是留在這裡繼續視察,還是回公司。
就見賀總眉心似乎輕蹙了一下,最後低沉嗓音落下三個字:“回公司。”
“好的,那我去收拾一下。”
岑霽還以為要到中午或是快下午的時候才回去。
因為昨天下午他們其實沒怎麼巡島,隻大概看了一圈鯨魚島,周邊建房屋和各種旅遊觀光設施的島嶼還沒有看。
不過,賀總說回去,那就回去。
正如昨天上午他突然讓自己改變行程,來島上一樣。
岑霽作為一個小助理,聽候安排就可以。
兩人在酒店餐廳吃過早飯。
岑霽收拾好東西,再度裹上自己長長的特彆保暖的羽絨服,去酒店前台退了房間門。
前台換了一個班次的服務員,不然對上昨天那位誤會他和賀總是情侶的服務員,還是會有些尷尬。
小鄭已經把車開了過來接他們。
岑霽坐上副駕駛,賀總坐在他自己平時專屬的那個後座。
今天的賀總似乎有些奇怪,視線一直凝望著車窗外面。
一般賀總在車上,也會時不時拿著平板查看著工作上的事務。
但今天,他像在思索著什麼。
偶爾從後視鏡對上他的視線,那種道不清的濃重情緒和怪異感覺又湧上自己的心頭。
到了公司,賀明烈跑自己辦公桌前就問自己昨天晚上為什麼不回他消息了。
岑霽脫下厚厚的羽絨服,打開自己的電腦,告訴小少爺:“我昨天睡著了。”
“你後來說我哥怎麼了?”
“沒什麼啊。”岑霽沒想到他還記著這個問題。
“不對,你的語氣不對,你平時說話不是這樣的。”賀明烈並非不依不饒,隻是他昨晚想看岑助理的朋友圈不成,最後刷起來公司內部論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大哥的弟弟,員工們有些顧忌自己,他一直進不去喬喬姐還有小雷哥他們平時聊天的那個奶茶拚車群和摸魚聊天群。
所以平時他們聊一些有的沒的,賀明烈總是插不進去話。
這倒也沒什麼,反正就算進去了,估計自己也會被那些言詞狂放的女員工們氣死。
他就是後來盯著岑助理的聊天頭像,忽然生出了很想了解他的衝動。
二哥私下裡會和岑助理打視頻通話,陸野直接在兼職的時候住進了岑助理家。
就連大哥,岑助理在大哥身邊已經待了三年。
今年是第四年了……
賀明烈發現自己對岑助理幾乎一無所知,除了之前宋子楚查的那些真真假假,有實有虛的信息。
於是,賀明烈先是跑去清大的校園論壇,看看能不能搜到有關岑助理以前在校時跟他有關的帖子。
然而點開,基本上被陸野刷屏。
從相貌到成績到性格,三百六十度,他們總能找到一個角度誇陸野。
就連頭發絲都有人誇。
賀明烈心梗地退出,想到了公司內部論壇。
這裡沒有陸野了,但基本上又被大哥占據。
好在也有不少岑助理的,賀明烈就篩選著關鍵詞一條一條往下看。
卻在眾多帖子中看到一條極不顯眼的——
【聽說岑助理是賀總的地下情人。】
賀明烈當時視線就定住了。
下面那些否定的回帖他沒再看,腦海裡就反反複複飄蕩著這句話。
聯想到大哥單獨帶岑助理出了遠門,由不得賀明烈多想。
畢竟蘇文煜他爸的其中一個情人就是身邊的女秘書。
他們這些什麼總的,就喜歡把爪牙伸向身邊人。
雖然賀明烈知道大哥不是這種人。
可這句話還是沒辦法從腦海中驅散。
岑霽看賀明烈似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想起他上次給自己發的消息,告訴自己的——
“我聽彆人說話說一半,得不到答案晚上就會睡不著覺。”
岑霽手上還有工作要做,不便和小少爺糾纏。
他於是抬頭敷衍一聲:“你想聽到什麼答案?你大哥是無性戀?”
正從岑助理工位經過,準備進去自己辦公室的賀崇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