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班測試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中醫基礎考驗,二是人品、性格方面、行動力的測試。
五百人分班做題考試,考試內容在邀請函上都有提醒,也是非常中醫基礎的內容,但許多人沒時間學習,因此直接刷掉了一大半。
剩下二百多人被領去分組種植草藥,種植過程有設置一些阻礙,主要看大家的團結、配合能力,還有觀察大家的品性,期間還放了草藥地上,觀察大家對草藥的愛惜程度。
另外還有考驗大家記憶,每一組記下二十種草藥和藥性去學院外找回來,在找草藥過程中有村民手割傷了或是扭傷求助這些人,大部分都幫忙複位或是找了止血草,但也有人直接不搭理離開的。
醫者仁心,最重要的自然是為人仁善,量力而行,治病救人。而他們尋找的草藥裡就有凝血止血的多種草藥,若隻是為了完成任務、完全置之不理病人的報名者自然是不能收下的。
另外再剔除掉喜歡偷懶、愛挑刺、吆五喝六占便宜的人,最後還剩下一百二十名。
“恭喜大家通過測試。”白蘇直接將一百二十名人都留了下來,然後將一遝合同放到桌上,“來參加測試之前想必大家也看過規則,除了精進班的中醫不需要留在醫館幫忙做事,但你們也是需要的,所以需要簽一份合同。”
“你們裡面大部分人都是中醫或是西醫學生,雖然有學一些,但於傳統中醫角度而言基礎是很差的,天賦足夠三四年出事,天賦不夠最少五年以上才能出師,所以我需要你們出師後在醫館工作相應年數,第一年中途可以離開,第二年開始之後再離開需要按合同賠償。”
“你們仔細考慮清楚,若是接受便來拿合同去隔壁找法務簽合同和繳學費。”
“我想問一下,第一年教什麼?”有中醫學生擔心第一年不教東西。
“從傳統中醫角度將黃帝內經、陰陽五行、傷寒論、千金方、脈經等融會貫通,第二年針灸、辯證、醫館工作等,醫館工作會按實習工資給。”白蘇說道。
中醫學生們聽這個,覺得傳承學院是真的在教東西,而且還有實習工資,也還不錯。
有純興趣愛好的中醫小白問:“白醫生,若是完全不懂呢?”
“完全不懂的會單獨分一個小班,會減慢教學進度。”白蘇看向問話的人,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是一個企業老板,他上半年檢測出肝硬化,在白蘇這裡治好了。
治好後他決定養生,將公司交給兒子搭理,打算來學一學中醫,為自己,也為中醫傳承。
“那我簽。”中年男人立即上前來拿合同,反正一年學費就五萬,還能學君子六藝古典文化陶冶情操,穩賺不賠的,而且一年時間也能看出自己有沒有天賦,若是沒有再回家也可以。
“我也簽。”陸問立即跑了過來,他本身就在醫館幫忙,合同簽幾年都無所謂的。
有一個人去簽約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心動了,不過也有十幾個人放
棄了,因為有些人還在其他地方簽約了工作,也有些人不想被合同束縛。
最後還剩下一百零五人,三十個人全是中醫小白,其他都是有中醫基礎的中醫學生或是已有助理醫師證的人,人數剛好可以分成三個班。
他們簽好合同後便繳學費,因為他們都是成年人,不限製住學校裡還是外面,但所有成年人都不想被約束,所以基本上都在小鎮附近租住房子。
之前傳承學院修建時,周圍村落也都在陸續修建民宿、酒店、商店,所以他們很容易就找到合適的住處。
隔天是大暑第二日,天氣陰沉沉的。
這是小學徒們的測試日,小學徒年紀小,所以沒有考試,但需要挑聰慧有天賦的小朋友,所以第一關自然和記憶力有關。
何信他們分彆教小學徒們背素問,有些小孩子一教就會,還能自己理解一下,有些小孩子半天都背不出來,甚至也理解不了。
剔除一部分後又考驗大家勇敢、勤勞、智慧、自理能力等方方面面,怕熱怕苦、撒潑打滾的小孩都很快剔除出去。
最後剩下了二百名小學徒,這些小朋友裡有不少是中醫家族裡出來的小孩,還有大半是普通早慧的小孩,還有少部分是嬌生慣養富裕的小孩。
白蘇沒想到富裕家庭也會想將孩子送來學中醫,“我以為他們都更喜歡走精英路線。”
“再精英也得看病。”謝留行覺得都不錯,“白醫生,我瞧著都不錯,要不都留下?”
白蘇有些猶豫:“人太多了,不好管教。”
“我覺得沒事,反正一群羊也是趕,兩群羊也是趕,有時候趕著趕著可能又跑掉了。”謝留行笑著說道,“而且你準備了那麼多個院落,還能裝下不少小學徒呢。”
白蘇確實是為以後準備著的,無奈看了一眼什麼都知道的謝會長,“那就麻煩謝會長多操心了。”
謝留行笑著應好,“白醫生放心,我們都會儘力教導出中醫人才的。”
考核和簽約後,精進班、興趣班、小學徒班一共留下了405人,按照正常學校一起九月一日開學,提前一日報名、安排住宿。
雖然學生都招到了,但後續籌辦工作仍在繼續,不過白蘇還要坐診,還要和師兄商議中醫啟蒙的一些書籍編定,所以其後續工作都交給寧遠聘請來專門負責管理行政事務的副校長去辦了。
副校長曾經是小學校長,退休賦閒在家沒事做,得知白蘇這裡需要人主動托關係過來的,外表儒雅內斂,但行事風格卻十分乾練,他很快將老師、後勤等各方面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白蘇對此很放心,所以就安心和師兄一起編訂啟蒙醫書,另外還請了曲大夫、謝留行等人幫忙一起弄,儘量以簡單易懂、鮮活有趣的方式教給小學徒們,精進班和興趣班的則以正常醫書為主。
啟蒙書分為中醫草藥、古書雜學兩本書,古書包括黃帝內經、湯頭歌等經典內容,裡面配了生動形象的圖,還有各種典故,以此保證小學徒們有興趣
。
曲大夫他們看了覺得不錯,幫忙校訂後便送去審批,確認沒有夾帶影響小孩三觀、仇視國家的不良內容後就送入印刷廠印書,幾天時間就裝訂好送回來了。
白蘇拿著書檢查了一番,“師兄,我覺得咱們編訂得還挺好。”
檀越看了看,“大師們的插圖畫也不錯。”
“你們請得好。”白蘇越看越喜歡,“我打算拿幾本放到醫館門口,讓等待的病人可以看看,再拿幾本放入圖書館裡。”
“可以。”檀越頓了頓,“回頭得空了可以將疑難雜症的醫案整理印成書,好好保存下來傳世,也可以給學院用。”
“我還沒那麼大的能力呢。”白蘇覺得自己還有許多不足,等她有師兄、師父那麼厲害後,能自己編寫奇效藥方後再考慮寫什麼傳世巨作吧。
“你有。”在檀越眼中,白蘇哪哪都好,醫術也比在藥王穀時候更好了。
“沒哄我吧?”白蘇覺得自從和師兄戳破那一層關係後,他便總是哄著自己,“你說實話?”
“就是實話。”檀越伸手捏了捏白蘇白皙柔軟細膩的臉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去年。”白蘇還記得去年師兄剛恢複記憶時的事情。
“那隻是我嗓子說不出來。”檀越忙澄清道。
白蘇輕輕哼了一聲,“那也是騙人了。”
“除此之外沒有騙過。”檀越伸出手,“你摸摸脈,看看我有沒有說謊。”
白蘇煞有其事的伸手摸了摸師兄的脈象,脈象平穩,沒有異樣,她微微勾起嘴角,傾身靠近在師兄唇上印了一下,“師兄,繼續保持?”
“好。”檀越笑著張開手抱住她,兩人膩歪了一會兒便去給病人看診,一直看到八月底時,中傳傳承學院需要的筆墨紙硯、改良漢服款校服等都一一備齊後便準備開學了。
副校長將一切都準備妥當:“校長,一切都準備齊全,隻等明日開學了。”
“你叫我白醫生就好。”白蘇聽著喊校長,覺得怪不習慣的。
“誒,白醫生。”副校長笑著同白蘇商量著開學事宜,“明天是中醫傳承學院正式啟動,也是正式開學,來的賓客較多,位置這般安排的,你看可以嗎?”
“你和寧遠安排好就行。”白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過來觀禮,簡單看了眼就還給了他,“明日醫館休假,又恰好周末,可能還會有病人、小鎮居民過去觀禮,你注意讓人維持秩序。”
副校長應好:“那我再多準備一些椅子。”
“辛苦了。”白蘇送走副校長,傳承學院明日啟動開幕的消息就傳了出去,許多病人知道後都想去觀禮,“白醫生,我們明天能去看嗎?”
文大媽、王婆婆她們也想去:“白蘇,我們也想去湊湊熱鬨,你沒意見吧?”
“當然可以去。”白蘇歡迎大家都去現場觀禮。
“剛好明天周末,我叫你王叔他們回來一起去。”王婆婆說著就給在市區工作的兒子兒媳婦打電話
,提醒他們明早一定要要來觀禮。
除了王婆婆他們,巷子裡其他鄰居們邀請親戚朋友一起去湊熱鬨,還有許多治愈的患者、C城的古老爺子、金老、周老、楊梅,還有B城的薑老、顧老等人,另外還有中醫協會的人都會到場觀禮。
陸問說:“師父,我爸媽奶奶也過來。”
何信說:“我爸媽也想來,還想親自感謝小師姐你。”
“可以來,但不用感謝。”白蘇讓何信彆放在心上。
“要的。”何信家的事情因白蘇讓回春堂進監獄了,最後賠償的事情不了了之,那一筆錢對白蘇而言不算什麼,可對於在田地裡刨食、一年也賺不到一兩萬的人來說就是一筆巨款,是能壓垮駱駝的高山。
程冬冬也附和著:“我家裡人也說來。”
“隨你們吧。”白蘇朝幾人擺擺手,然後繼續為大家看診,看完時天差不多都黑了。
忙完一日的白蘇吃過晚飯,回屋洗了個澡,披散著頭發坐在書桌前,吹著風看看書,順道等檀越從C城回來。
看了一會兒,便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她偏頭望去,剛好看到匆匆趕回來的師兄,上身白色襯衫,下身黑色西褲,雙腿細長筆直,瞧著特彆挺拔。
她笑眯眯地望著剛從合作見面會上趕回來的師兄,頭發梳理得宜,眉目精致,舉手投足都透著矜貴,“師兄,你回來啦?用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檀越走近些,輕輕理了理她烏黑的長發,“山風涼,怎的不吹乾?小心著涼。”
白蘇任由師兄弄著自己的頭發,“天熱,不會的。”
“工作順利嗎??”
“都處理好了,接下來半月都可以留在醫館裡。”檀越有些疲憊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還是做大夫好。”
“累了?”白蘇伸手輕輕揉了揉師兄的眉心,“我給你按按?”
“有一點。”檀越笑著握著白蘇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但一回到醫館,一看到你就不累了。”
豪門世家人不好做,雖然工作分出去許多還是要來回到處跑,白蘇很心疼師兄,但也知道師兄不止是師兄了,他還是檀越,她微微傾身靠近,親了親她的師兄,“辛苦了。”
檀越抱著白蘇,從軟甜的香味裡汲取一些能量,眼底裡有多了一絲光,淺嘗輒止後說起明日的事情:“可都準備好了?”
“副校長很厲害,都準備好了,寧遠看過也沒問題了,明日等著學院正式啟動就好。”白蘇笑眯眯的說道:“師兄,咱們的中醫學院終於要開始了。”
檀越也很期待,希望中醫傳承學院能將他們的醫術全部傳承下去。
第二天。
中醫傳承學院正式啟動。
白蘇簡單化了妝,頭發用師兄親手雕的白玉簪挽起,一身淺青色衣袍,有些古韻,也透著優雅又清冷。
檀越也是如此打扮,清雋靜雅,安安靜靜站在那兒,與白蘇氣質相近,其餘人瞧了都稱一句般配。
謝留行、中醫們也都類似的衣袍,其他金老、顧老以及ZF領導們則都是正裝出席,除了他們,還有傑克教授、藥材供貨商老黎等人也來了。
“白醫生恭喜恭喜。”傑克教授豔羨地看著偌大的學院,“要是能收我們外國中醫就好了。”
“抱歉。”白蘇朝他笑了笑。
“理解理解。”傑克教授也知R國漢方堂做的事不地道,所以也不強求。
白蘇對真心實意學中醫、不搞事兒的傑克教授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不能去精進班,不過你有問題可以請教我,中醫講究辯證,一人一方,我沒辦法給你方子,但是可以建議。”
“真的?那太感謝了。”傑克教授拱了拱手,“謝謝。”
“沒事。”白蘇繼續去和其他人打招呼,很快看到寧遠領著檀越父母過來了,兩人專程從A城趕來的。
白蘇看到他們時,還有些詫異,小聲問檀越:“你家人怎麼來了?”
“他說兒媳婦的傳承學院正式啟動,必須親自出席的。”檀越看著廣場旁邊父親送來的幾排啟動花籃、喜慶條幅,勾了勾嘴角,“彆怕。”
“我不害怕,就是招待不周了。”白蘇走上去和檀越父母打了招呼。
檀越父親西裝革履,發絲間已有白發,但仍一身儒雅清貴,他看著偌大的傳承學院,滿眼欣賞之色,“建得很好,環境寧靜,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現在願意傳承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你們能儘心傳承中醫,是我們國家的幸事。”
檀越父親認識的商業夥伴、顧老等人也走了過來,“是啊,白醫生是真心實意弘揚中醫的人,現在還有如此敬心敬業的人不多見了。”
商業夥伴又誇了幾句:“檀總,你家檀越好樣的,為你們家找了這麼優秀的兒媳婦。”
“他運氣好。”檀越父親滿意看向和白蘇站一起的兒子,兩人站一起是極般配的。
“檀越也很優秀的,聽說也會看診。”商業夥伴又說道:“以後兩人一起努力,將中醫繼續弘揚下去。”
檀越略略頷首,“會的。”
檀越父親看著自己最看好的兒子,這一年間兒子變化很大,忽然喜歡上學中醫了,學中醫的兒子和以往經商的兒子大有不同,但仍舊耀眼優秀。
檀越注意到父親的視線,沒有多做解釋,“馬上要開始了,我們入座吧。”
“好。”眾人陸陸續續入座,旁邊還有許多ZF人員,後排也陸陸續續出現了更多小鎮居民、白蘇治過的病人們,晃眼望去估計有近萬人。
白蘇回頭看了看,小聲和師兄咬耳朵:“好多人。”
檀越也看到了,“他們都認可你、信任你。”
“也認可你。”白蘇垂眸看著穿著淡青色的校服的小學徒們,嘴角的幅度又慢慢擴大了一些,“以後他們能信任的中醫會越來也多的。”
在兩人低頭說話間,主持人上台主持起了開啟儀式,流程走完後便是白蘇作為創辦人說話。
“謝謝大家前來。”白蘇上台感謝了大家的認可,也簡單說了中醫的處境以及開醫館、開學院的初衷,最後請大家一起努力傳承下去。
說完後,白蘇和師兄主持祭天儀式。
廣場中央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刻有中醫傳承發展曆史,以及曆史上的名醫、著作等等。
她們面向石碑,敬告軒轅黃帝、張仲景、藥王穀師祖們、向白家先輩們,中醫傳承學院正式啟動。
所有中醫、學徒一同鞠躬祭拜,其他看熱鬨的人也紛紛鞠躬,感謝中醫傳承。
祭天結束後,學徒們再向白蘇躬身感謝師父,並宣誓尊師長、敬同窗,矢誌中醫、理術兼修,做一代仁醫。
宣誓結束後,四周禮炮燃放,之後便是副校長主持開學儀式,謝留行和ZF發言,分彆對傳承學院、學徒們給予了厚望。
之後便是各種傳統文化表演,分彆是舞獅、戲曲、古琴、雜耍等等,每一個節目的表演者技藝十分精純,引得大家拍手叫好,“真好聽,真想讓我家孩子也去學一個古琴。”
“喜歡便去學,以後興許還能幫著傳承一下。”其他人附和著,“不過上興趣班太貴了,若能學校普及就好了,咱們的傳統文化不能丟。”
“去報名學醫啊,去了裡面免費學。”
“報名了,可惜沒選上,明年再試試。”
啟動儀式和開學儀式結束已經是中午,圍觀的病人們陸續散去,白蘇請來參加觀禮的重要人員去餐廳用飯,餐桌上ZF人員對白蘇說:“白醫生,我們對傳承學院寄予了厚望,希望學院能培養出更多醫術精湛的中醫,以後可以投身醫療建設事業中。”
白蘇頷首,“我們會的。”
有中醫說道:“白醫生,學院需要人隨時叫我們,我們可以過來幫忙上課。”
“白醫生,你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聯係我們。”有些商業大佬說道:“我們以後每年都會捐一筆錢到學校,幫助學校基礎建設,希望以後每個人都能遇到好中醫。”
“多謝。”白蘇感激道謝。
午飯觥籌交錯過後,觀禮的人都陸續離開,檀越父母留了下來,去白蘇她們住的小院參觀了一下。
“格局不錯。”檀越父親笑嗬嗬的看著兩個孩子,又看看這座寧靜的小院,退休後在這種地方養老很不錯。
檀越父親看了眼不想回家的兒子,心底歎氣,最近幾年大抵是沒辦法退休了。
“這個小鎮大多數都是這樣的格局,夠幾口人居住。”白蘇給他們倒了茶。
檀越媽媽笑了笑:“挺好,夠你和阿越住的。”
聽到她的話,白蘇耳尖微微有點發熱,偏頭看了眼師兄,兩人對視一眼後無聲的笑了笑。
檀越媽媽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底,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又聊一會兒,然後還請白蘇給他們倆把脈調理一下身體。
白蘇自然應下,給兩人把了脈,“叔叔少熬夜,少飲酒。阿姨腸胃不太好,平日少食冷的食物。”
兩人都應著好。
檀越去給兩人抓藥,白蘇就陪著兩人屋裡屋外轉轉,介紹了下家裡有過什麼人。
得知白蘇家裡的遭遇後,檀越媽媽輕輕攬著她的肩膀,“好孩子,苦了你了。”
“不苦的。”白蘇搖搖頭,她年紀小,並未是受過多少苦,相反因為沒有媽媽,爺爺和爸爸更疼她,隻是後來爸爸為了救人去世,她和爺爺相依為命聽著有點苦罷了。
檀越媽媽沒有戳穿她,輕輕拍拍她,隻是私下交代檀越好好待白蘇,等傍晚離開時還拉著白蘇的手讓她今年過年去A城檀家,“一定要來。”
白蘇笑著應好,“一定去。”
送走兩人後,白蘇和檀越手牽著手往回走回醫館,路上好多學徒和病人向兩人打招呼,“白師父,你明天給我們上課嗎?”
“白醫生,你明天坐診嗎?”
“會去學院,也會開醫館,明兒見。”白蘇和大家揮揮手,然後跟著師兄回家休息,第二天早起去學院看看學徒們是否適應。
每天雜耍精進班、興趣班、小學徒班以及包括老師都早上六點半起床,七點到空氣清幽的操場上練習八段錦,慢慢學習練氣。
完整做三遍,七點五十去用早飯,八點半開始上課,精進班和興趣班自然是直接上中醫相關課程。
小學徒班上午分四節課,分彆是兩節中醫啟蒙課和語文數學,午休休息到兩點,下午三節課,一節外語,一節興趣課,分彆是樂器下棋、書畫、武術輪換著來、一節認草藥課程,可以是認草藥、種草藥、采草藥。
中醫課程比較難,所以安排得也比較輕鬆,等上完課可以繼續去上興趣課或是挖草藥,挖了草藥可以洗乾淨曬乾拿去藥堂兌換,一斤兌換一個積分,積分可以拿去食堂買食物。
這是認識草藥的最好辦法,而且小孩子愛吃零食,自己賺錢換吃的更有成就感。
不願意去也可以去休息,晚上九點上床開始養生課程,十點準時休息養生,既然是中醫傳承學院,自然作息就很規律健康。
一些人一開始很不習慣,但兩三天後就都慢慢習慣早睡了,精神面貌都好了很多,等小學徒們回家時,家長們也都覺得選對了,其他學校的小學生正熬夜做作業到十二點呢。
不止家長滿意,精進班的中醫們也很滿意,課程、養生各方面的都很滿意。
中醫授課的都是年初來找白蘇學習過的謝菘藍等人,醫術都算是頂尖了,說的東西都是精進班和興趣班沒接觸過的。
至於小學徒們則請的是普通中醫來啟蒙,從認藥、認字慢慢開始的。
除了這些中醫固定上課以外,白蘇、檀越、謝留行時不時都要過去一趟,主要是給教精進班上課。
偶爾也會給小學徒們上一節課,教的是啟蒙書上的湯頭歌,“麻黃湯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發熱惡寒頭項痛,喘而無汗服之宜......”
小學徒們奶聲奶氣的跟著念起來,“麻黃湯中用
桂枝......”
“很好,我們繼續來。”白蘇耐心教著。
選出來的小學徒們都很聰明伶俐,學東西自然也快,一周就能熟練背誦了。
等背熟後,她還會帶大家去學校花園裡去認麻黃、桂枝,順帶告訴他們藥性,反複幾次後,小學徒們也都記下了,每次看到都會指給白蘇看:“校長姐姐,我知道這是麻黃,發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腫......”
“師父姐姐,這是桂枝,發汗解肌,溫通經脈,助陽化氣......”
“白姐姐,我還知道這個......”
因為小學徒們都在觀察期,白蘇並沒有有收徒,所以小學徒的稱呼各種各樣的都有,她糾正不過來,便隻能隨他們去了,“學得不錯,繼續加油,爭取早起將藥堂裡一千多種藥都認全。”
謝留行的外孫女琳琳脆生生的問道:“白師父姐姐,你都認識嗎?”
白蘇笑著說是:“對啊,都認識,而且不止那一千種,我一共認識好幾千種,蒙著眼睛都能辨認出來。”
“哇,你好厲害。”琳琳眨著星星眼,“我以後也要和白姐姐一樣認幾千種草藥。”
“還有我。”一個聰明的小胖墩也立即舉起手:“白師父姐姐,我以後也要像你一樣做一個能治癌症的厲害中醫。”
其他小孩也紛紛說道:“我們也要,我要治很多病人!”
“好好好,大家加油,以後肯定能像我一樣厲害的。”白蘇更加仔細給每個小學徒灌輸著中醫知識,努力讓他們喜歡上中醫,愛上中醫,也立誌做一個好中醫。
半個月後,學校教學步入正軌。
白蘇過去的時間少了一些,每天安心待在醫館裡坐診。
醫館和學院離得不算遠,每天清晨都能聽到學院方向傳來的朗朗讀書聲,“蒼天之氣,清淨則誌意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②
小孩子的聲音清脆悅耳,特彆好聽,村子裡的村民、路過的人、醫館裡的病人總會忍不住望向傳承學院的方向,“裡面中醫未來的傳承人呢,真好。”
“有他們在,咱們中醫的未來一定能蓬勃發展的。”
白蘇看了眼看好的眾人一眼,然後和師兄一起走到醫館後面的一大片藥田旁,遠遠地望著學院裡高聳的兩座高塔,嘴角上揚了起來,“師兄,我們辦到了。”
“雖然藥王穀不在了,但我們用另一種方式將藥王穀傳承了下來。”檀越與她肩並著肩,一起望著學院的方向,“師父會很開心的。”
“嗯。”白蘇重重的點了點頭,爺爺應該也會很開心的,她不止將醫館傳承下去了,還得到了大家的認可,還以學院的方式將中醫傳承下去了。
白蘇偏頭,望向自己最愛的人,“師兄,以後中醫會越來越好的吧?”
檀越望著高塔之間慢慢升起的太陽,越來越亮,慢慢照亮了整座傳承學院,他覺得中醫如這一輪日出一般,破舊立新,蒸蒸日上,“中醫,未來可期。”
白蘇笑著嗯了一聲,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