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確定的回答,白蘇立即將檀越腿上的針全都紮深了一些。
等腿上經絡裡的氣慢慢連起來後,檀越便能清楚感受到一股酥麻從腳底順著雙腿往上升竄,最後消失在後背脖頸處。
白蘇雙眼亮晶晶的望著檀越,“現在呢?”
“酥麻,氣推著往上走,將任督二脈連接起來了,上半身陽氣也正在回來,肝脾腎氣都慢慢在變得充盈。”檀越準確說出身體此刻的變化。
“真的?”白蘇連忙抓住檀越的手,幫他把了把脈,脈象確實沒有如之前沉細了,之前緩慢蠕動的氣機運轉得也更快了,一下子更有生機了。
雖然還是比不過正常人,但一切都大有好轉,白蘇笑得合不攏嘴,“師兄,你這下是真的要好起來了。”
檀越清雋的眉眼裡也全是笑,總算是好起來了。
寧遠聽到動靜進來,得知檀越雙腿有酥麻感後,也是激動不已,“那多久能站起來?”
白蘇笑吟吟的說道:“按照這個速度,最快半個月。”
“真是太好了!”寧遠激動得不要不要的,冷靜肅然的臉早都繃不住了,恨不得出去跑兩圈,“老板你終於能站起來了!”
檀越笑著點頭,快則半月,慢則一月。
寧遠高興完又和白蘇道謝:“辛苦白醫生了。”
“應該的。”白蘇笑吟吟的望著師兄,清麗的臉頰上堆滿了歡喜和雀躍,她的師兄終於要站起來了。
檀越滿眼的笑,“現在不擔心了?”
白蘇笑著嗯了一聲,“不擔心了。”
師兄果然還是師兄。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最厲害。
檀越瞧著她眼裡的崇拜,一如在藥王穀初學時每次看他診脈時的模樣,毫不掩飾露出自己情緒,完全沒有面對病人時那麼疏離、高深莫測。
他忍不住抬手,像哄小孩似的揉了下她頭。
白蘇也不抗拒他的動作,隻是輕輕嗔了他一眼,“師兄彆把我當我小孩。”
檀越腦中回想著她那日主動親上來的動作,眼底的笑意又濃了許多,語氣寵溺地嗯了一聲:“不是小孩。”
寧遠瞧著二人旁若無人的親近著,默默地退出房間,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不過白蘇也沒再待太久,幫檀越取針後便回去做膏藥去了,因為這個好消息,白蘇一整晚心情都極好。
第二天又收到了好消息。
昨天早上身患食道癌的老太太又被家裡人帶過來了,因為吃了三物小白散一直腹瀉,臉色蠟黃沒有精神,不過她女兒江聰卻說:“白醫生,我媽昨天喝了藥,又吐又泄的,不過今早起來胸口堵塞稍微好了一點,主動喝了半碗粥。”
白蘇頷首,“能吃東西就是好消息。”
“但吞東西還是痛。”老太太說道。
“痛很正常,你食道裡長滿了腫瘤,食物要從密密麻麻的潰爛腫瘤裡穿過去,就像你皮膚撓破皮了一般,沾了水
也會疼的。”白蘇給老太太摸了摸脈,脈象沒太大變化,右寸脈大腸、關脈脾胃因為巴豆腹瀉顯得更虛弱一些,“昨晚喝了,今早上拉肚子情況好一點嗎?”
“昨晚一直拉,按你說的喝點冷白水就好多了。”江聰很驚訝,喝冷白水竟然還能止瀉。
白蘇嗯了一聲,傷寒論白散方裡有寫不利進熱粥一杯,利過不止,進冷粥一杯,冷水也是相同效果,“今兒還是繼續針灸,巴豆杏仁今天再吃兩次,晚上吃另外開的藥。”
江聰瞧著母親吃了效果還可以,“這個巴豆杏仁藥不吃了嗎?”
“雖然我給的用量很少,但這個藥對於你母親來說是猛藥,吃幾次隔一段時間再看。”白蘇另外用麥門冬湯按老太太身體情況做了加減,這個方子對虛火上炎、咽喉不利、虛熱肺痿效果挺好。
因為老太太是癌症,藥方裡的麥門冬自然要加倍使用,“這個藥吃了也會有點輕微拉肚子,但不會太嚴重,放心吃十天。”
江聰立即接過藥方道謝,“吃完之後再換巴豆杏仁嗎?”
“到時候再看。”白蘇看江聰一直對三物小白散很上心,出聲警告,“巴豆有毒的,你們自己亂用會鬨出人命的。”
她們醫館用的巴豆都是處理過的,去皮心熬黑,研如脂,不是外面的生巴豆。
“我就問問,不是真的想用。”江聰連忙否認,她是真的不敢亂用的。
白蘇頷首:“去抓藥吧,有不舒服隨時過來。”
“好,謝謝白醫生。”江聰看了眼還在針灸的母親,拿著藥方去找何信他們抓藥去了。
等她一走開,昨兒針灸過的肺癌、宮頸癌、大腸癌患者也過來針灸了,他們昨晚都住在小鎮裡,今天一早就過來了。
昨天針灸喝藥後沒太大變化,唯一明顯一點的就是胃口稍微好了一點,早上起來都比之前多吃了幾口飯。
鐘超說道:“白醫生,我還是老樣子,但比之前多吃了兩口飯。”
“你情況這麼嚴重,彆妄想著一下子就好轉,能多吃兩口飯也算是好消息了。”白蘇讓他們彆著急,“你們不管能不能吃得下,都儘量多吃飯多吃肉,五穀為養,補精益氣,氣血充足才有力氣抵抗各種病症。”
鐘超的老婆點點頭,“謝謝白醫生,我們努力多吃點。”
排隊等候的家屬們看那些人也是癌症患者,得知吃了藥胃口都變好後,立即推著輪椅上坐著的生病的親人走過來:“白醫生,我媽也是食道癌,目前也基本上吃不下,麻煩你幫忙看看。”
“白醫生,我爸是肺癌,我們專門從隔壁城市趕過來的,麻煩你幫忙看一看。”
“白醫生,我患了甲狀腺癌,麻煩你幫我看看......”
“一個一個來。”白蘇看得很仔細,每一個都仔細辯證後才開藥,看完這幾個後,後面又有肝癌患者進來,是被家裡人扶著慢慢走進來的。
“白醫生。”病人朝白蘇虛弱的笑了笑。
白蘇輕輕頷首算作回
應,然後幫病人把脈,肝脈沉細,又小又急,似有沉沉的東西壓在上面似的,裡面陰寒濃鬱,緊緊跗在脈裡。
同時還有濕寒聚集於下焦,應當身體內已有腹水,白蘇抬眸打量著這個肝癌患者,大概四十多歲,臉頰消瘦,腹部也的確有些浮腫,“腹積水很嚴重了?”
“前幾天查說還好。”病人叫董周,他拉開衣服露出肚子,肚子脹鼓鼓的,瞧著似啤酒肚似的,但身體其他地方又瘦骨嶙峋,隱約能見到肋骨。
白蘇點了點頭,目前隻是腹部,於是她又仔細詢問了董周一些情況。
董周說:“我年初有很長一段時間,老是淩晨1~3點醒來,醒來後就睡不著,後來臉、脖子、胸、臂上慢慢長出了蜘蛛痣,我猜肯定是那時候熬夜導致肝才出問題的。”
“之前就出問題了,隻是那時候顯現出來罷了。”白蘇輕聲問道:“你醒來時是不是覺得身體熱?”
董周點點頭,“對。”
“我一直覺得是自己男子漢火氣旺或是燥熱。”
“也算是燥熱吧。”白蘇解釋了一句,“一般這個時間點陽氣回流進肝臟,一進入時有痰濁或是其他東西擋住,陽氣進不去會回逆,回逆時病人會感覺到熱,然後就會醒過來。”
旁邊一病人立即緊張起來,“我最近這幾天就老這個時間點醒來,不會也是肝癌了吧?”
“長期的會需要注意,如果你隻是這幾天這樣,過幾天又好了就不必理會,可能隻是焦慮、肝氣鬱結之類的問題。”白蘇頓了頓,“另外五臟六腑的氣是聯通的,也有可能是胃不舒服影響到其他地方。”
這人一聽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我昨晚好像好了一些。”
“彆自己嚇自己。”白蘇繼續幫董周把脈查看,“現在你有沒有覺得冷?”
“有一點,不是特彆冷。”董周繼續說道:“老覺得口渴,偶爾會覺得呼吸困難、惡心、嘔吐、食欲不振,大小便少,另外就是浮腫,不過雙腿還好,我看有些人肝腹水後雙腿浮腫得厲害。”
白蘇頷首,其他地方還沒腫起來,暫時不會死。
她又仔細辯證了一番,確認董周體內寒濕蘊積,肝絡淤滯不通,同時寒熱交替導致陰陽氣不相承接,因此也有厥陰症狀,另外除了寒濕聚集腹部,另外邪毒也慢慢影響到了其他臟腑,各處都透著陰虛病症。
董周看白蘇臉色肅然,心底也有了大致猜測,“白醫生,我已經晚期了,是不太好治了。”
醫院醫生也這麼說,還說在擴散了,讓他有思想準備。
“還好,放寬心。”白蘇頓了頓,“你早發現時沒做手術嗎?”
董周說道:“我不想做。”
“一是家裡沒那麼多錢,二是我媽曾經得了癌症,當時隻是初期,想著做手術存活率挺高,所以配合著去做了手術和化療,結果做完沒兩個月就去世了,惡化得特彆快。”
“可能有其他治好的,但我媽就去世了,所以我就懶得不花錢去
做手術。”
白蘇聽後說道:“你母親身體本身應該也不太好,做手術後身體虛弱,免疫力大幅度降低後更容易被癌細胞侵入身體。”
“對,尤其是那些藥,吃多了最後兩敗俱傷。”所以董周固執的沒有去醫院治療,因為身體難受,所以隨便去找了家附近的中醫治療,效果一般,但一直胃口都還行,讓他沒有快速消瘦下去。
“能吃下東西,人能熬得久一點。”董周想著能拖一段時間是一段時間,但沒想到等來中醫治好癌症這個好消息,他視線熱絡的看著白蘇,“白醫生,我知道晚期了不太好治,但如果你能讓我多活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感謝你的。”
“我儘力,你也不要放棄希望。”白蘇取針幫董周紮了針,用的是藥王穀的秘穴,紮了雙靈一穴和雙靈二穴,入心、肝、肺、腎,對肝癌、肺癌、心臟病等都有效。
除了這兩個穴位,白蘇再配上木靈、木華、精靈幾個穴位,專治肝癌,下針時在運氣活血,立即事半功倍。
因此在董周紮完後,胃口便又好了一些,對妻子說等下想吃餛飩。
妻子激動應好:“行,我一回兒給你包。”
白蘇針灸完後,為董周開了兩副藥,一副是十棗湯,以芫花、大戟、甘遂、大棗幾種藥材為主,專門治各種腹水的,另外一副是分消湯和補氣建中湯的結合方。
這方子也有去寒濕、利水的功效,但更多的是滋陰潤脾、補津液、補氣血和調節五臟六腑的氣機。
白蘇還考慮到董周說有些冷,所以單獨加了生硫磺和生附子,“這兩位藥需要單獨用紗布包起來熬。”
“好。”董周老婆連忙點頭。
已經嘗試抓藥的薑芝芝拿著藥方看了看,“師父,一起用硫磺和附子嗎?”
有點猛啊。
“沒錯。”白蘇看她很困惑,所以告訴她:“附子強心,心臟和小腸互為表裡,吃了之後小便會順暢許多,另外生硫磺通命門和三焦,可以消腫點命門火,命門火起來了腎陽也會充足。”
腎主骨,骨生髓,髓造血,氣血足了,各種有益細胞多生長一些,也更好抵抗癌細胞。
薑芝芝恍然大悟,立即拿去抓藥去了。
後面還有許多類似病症,白蘇一一看完,一天又過去了。
疲憊的白蘇回到後院,剛躺在沙發上想休息一下,手機就響了起來,接起來發現又是昨天拒絕過的中醫協會負責人李文元。
白蘇還是那句話:“我已經說過不去了。”
“白醫生,我父親想和你聊聊。”李文元說完,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傳出來,“小白醫生你好,我是中醫協會會長李秋石,也是春和堂當家的。”
白蘇聽著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大約有九十來歲,但還中氣十足的樣子,想來是個很會養生的老頭,“原來是李會長,久仰大名。”
李會長:“小白醫生提前了解過我?”
白蘇語氣淡淡的:“你兒子說的。”
“哈哈哈。”李會長摸著胡須,朗聲笑了起來,笑得很和藹,恍惚讓人覺得是個和藹的老頭,“小白醫生,中醫協會是誠心邀請你加入,你可願意加入?”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白蘇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如常的說:“我昨天已經拒絕過你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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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會長:“是顧慮杏林堂?他們已經被協會除名了,你大可放心。”
“你祖輩的事情我們也深感抱歉,當初協會未察,也是我們的失職,當初你們白氏醫館也算小有名氣,若是沒有遭遇這件事,你們白氏醫館也許早就是幾大家了。”李會長的話裡透出惋惜,好似真的在為白氏醫館鳴不平。
李會長頓了頓,又說道:“你可想白氏醫館重回過去風光?協會會扶持你們醫館的。”
白蘇沒想到李家人都這麼厚臉皮,“麻煩了,我隻想安心經營醫館。”
“加入也可以自由經營。”李會長輕哼一聲,“都怪杏林堂敗壞了我們協會名聲,若是沒有這件事,小白醫生你大抵也沒這麼抗拒我們協會。”
“其實我們協會隻是將優秀的中醫聚集起來,一起交流經驗,一起保護傳承醫術。”
白蘇沉默著沒接招。
李會長見這個戲快唱不下去,於是開始給白蘇帶高帽:“小白醫生,你是很優秀的傳承中醫,以後中醫還需要像你這樣有天賦的中醫傳承下去。”
白蘇語氣淡淡的:“李會長過獎了,我隻是一個普通小中醫,還有很多優秀中醫存在,他們會將中醫傳承並弘揚出去。”
“小白醫生勿要妄自菲薄。”李會長頓了頓,“你治愈喉癌病人,這證明你的醫術已遠超絕大多數中醫。”
一直警惕的白蘇回了一句:“隻是恰好對症下藥罷了。”
李會長:“能否問一問用的什麼藥方嗎?白散方還是十棗湯?”
白蘇捏了捏拳頭,“李會長,你對我們白家的藥方很感興趣?”
李會長噎了下,隨即否認:“自然不是,我可不是覬覦彆家醫方的人。”
“我有個病人也身患喉癌,所以想和你探討一下經驗。”
“沒什麼經驗,就是活血化瘀為主。”白蘇淡淡的笑了一聲,“李會長,你找我加入協會是為了交流喉癌經驗吧,其實你不必拐彎抹角,直接問便是,醫者仁心,我肯定不會有所隱瞞。”
李會長臉色微沉,“小白醫生,我並沒有覬覦的意思,我邀請你加入也是想一起傳承中醫,如今中醫式微,需要真心熱愛中醫的人來傳承弘揚。”
白蘇語氣冷淡的嗯了一聲:“無論加不加入,我都會傳承下去。”
“李會長,我要去吃晚飯了。”白蘇說完就掛了電話。
李會長臉色陰沉的看著掛掉的電話,“不識抬舉。”
“父親,她還是不願意?辛老那邊還等著消息。”李文元輕聲提醒道。
李會長知道白蘇不會說出經驗,便打算邀請白蘇加入協會,屆時可以以協會得名義去幫辛老治
病,治好了功勞也有協會的一半,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配合。
“不願意便算了,直接告訴辛老她不願意便算是。”李會長輕輕甩了甩手,“我們已儘力了,不是嗎?”
白蘇臉色沉沉的走出去,恰好碰到檀越從屋簷下過來,檀越注意到她身上不對,“怎麼了?”
“李會長剛才打來電話。”白蘇簡單說了一遍,“我駁了他的面,大抵會記恨搞些小動作。”
“他說的病人應該是辛老。”檀越剛才聽父親說辛老身體不大好了,“辛老比顧伯伯身份還尊貴一些。”
白蘇嘖嘖兩聲:“難怪。”
檀越輕聲說:“若是能治好他,白氏醫館的名頭大概能傳遍全世界。”
白蘇眨了下眼:“你的意思是.......”
檀越頷首,李會長這麼殷切,也是為了利益,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興許還能引出一些線索。
白蘇有些遲疑,“我想想。”
萬一沒治好,玩脫了怎麼辦?
“彆擔心,有我在。”檀越頓了頓:“想好告訴我,我來安排。”
聽到檀越說有他在,白蘇莫名覺得很安心,朝師兄點了點頭,“好。”
李會長那邊有什麼動作,白蘇都不知道,她每天看診很忙,加上不再接陌生電話,所以接下來幾天倒也沒再聽到中醫協會的事情。
隨著章老爺子癌症痊愈的消息傳開,找上門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她每天都要忙不過來了,可惜師兄暫時還不能幫她坐診。
但好在曲大夫之前邀請的幾個朋友答應過幾天過來幫忙,不然她真的要累死了。
立冬這天。
白蘇有些疲憊的開門坐診。
好久沒來的楊梅和張穎一起來醫館,一進門就看到白蘇有些疲倦,“白醫生,最近很累?”
“你這說的是廢話,你看好多癌症病人過來找白醫生,肯定很累的。”帶女兒過來複診的陶小欣說道。
“哎喲,我這腦子。”楊梅拍了拍腦袋,怎麼剛懷孕說話就不過腦子了呢?
“你們怎麼來了?”白蘇詫異地看著兩人,自從在醫院碰到張穎流產,她就沒再見過他們。
張穎流產後就和丈夫離了婚,然後跟著楊梅去了市區,暫時借住在楊梅家,等她身體好一些就出去找房子和找工作,今天是陪楊梅過來把平安脈的。
“白醫生,我懷孕了。”楊梅語氣裡透著一絲高興,但並不算多,“我年紀比較大了,也不知道身體抗不扛得住,麻煩你幫我看看,需不要調理。”
白蘇幫她摸了脈,脈搏跳動有力,如珠滾玉盤,“懷孕一個月了。”
“應該是。”楊梅算了算和丈夫上次同房的時間,也差不多,“白醫生,胎像還行吧?”
“還可以,你平日少憂思。”白蘇提醒她。
楊梅誒了一聲,沒有提家裡的糟心事,反正有了孩子繼承家產,工具人老公有多遠滾多遠。
白
蘇給楊梅開了兩付安胎的藥,再幫張穎把了把脈,“你注意好好休息,等修養好了再工作,以後再找個體貼的老公生孩子。”
張穎連忙應好,她喜歡小孩子的,能生再好不過了。
給二人看完,白蘇又幫身患腦瘤的陳金、跳舞導致神經損傷的瑤瑤等人複診,陳金腦子裡的良性腫瘤徹底消失了,瑤瑤能站起來跳舞了,被家暴到尿失禁的女人也能正常控製小便了......
“你們都不用再來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白蘇打發走一批痊愈的病人,然後看向其他尿毒症、肝硬化、癌症等病人,“你們加油啊。”
“我們會的!”酒精肝鄭大龍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好了。
肝腹水的病人:“我肚子裡的腹水也消失了不少。”
“白醫生,我昨天去縣城醫院做了檢查。”胃癌周永將自己的檢查報告遞給白蘇看,“這是報告。”
白蘇接過看了看:“怎麼樣?”
“挺好的,我的免疫性血小板之類的指標已經升高,胃裡潰爛、溢血、腫塊都大幅度減輕。”周永臉上笑意多了許多,之前也會笑,但帶著淡淡的愁容,現在是發自內心的在笑。
周永妻子臉上也全是笑,“之前就覺得他精神好了許多,再也不吐了,我們隻想著可能補回來一些氣血,今天去醫院一查,發現已從晚期慢慢轉化到早期的樣子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白醫生,我們打算接下來全都用銀針針灸。”
之前周永試用過一次,效果很好,但價格太貴,周永說什麼都不肯再用了,現在看到檢查結果,周永也決定改用銀針,爭取快點好起來,“麻煩白醫生了。”
“沒事,用銀針先在旁邊等一下。”白蘇指了指鐘超等人所在的位置,“你排在第五個,兩個小時後就輪到你了。”
“好。”周永妻子看向來拿藥的章老爺子,精神矍鑠、紅光滿面,真希望丈夫能像章老爺子一樣快點痊愈。
周永夫妻倆羨慕著章老爺子,其他病人羨慕著大有好轉的周永,心底希望的小火苗越燃越大了。
“不用羨慕,你們也會好起來的。”白蘇笑著寬慰大家一句,然後繼續去幫掛號病人看診。
外面的病人都有序的排著長龍,但偶爾也會有些不和諧的聲音,“還要排多久?好冷啊,為什麼不能快一點?”
“看病肯定要慢慢看,囫圇亂看幾眼怎麼行?小夥子你耐心一點,慢慢等著吧。”
“等太久了。”有衣著打扮十分光鮮亮麗的病人腦袋開始轉悠起來:“你是多少號?我能不能花錢和你換個號?我媽肝癌晚期,等不了。”
“不行,我們也是來看病的。”大都是來看病的,沒人願意讓出自己的號,畢竟再多錢也買不到身體健康。
有個渾身珠光寶氣的富人跑到白蘇跟前詢問:“白醫生,你能不能高一點VIP號,幾千幾萬都行,我們想快一點看病。”
“不行,人人平等。”白蘇朝重金求治的病人笑了笑,“你們可以晚一點再來,晚一點就沒人了。”
富人不想等:“白醫生,我有錢,你隨便開個價,隻要不排隊就行。”
“不行,必須排隊。”白蘇沒有開這個口子,一旦按錢看病,那普通人就沒機會看病了,“後面的病人進來。”
富人還想說話,但被一個帶著漁夫帽、墨鏡和口罩的男生推開了,“再有錢也得排隊,彆擋著了。”
他推開富人後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渾身散發著香水味兒,習慣了藥香味兒的白蘇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仔細打量著男生,皮膚白皙,耳朵上還帶著耳釘,看起來很時尚。
白蘇看了一眼就準備開始把脈,這時薑芝芝湊了過來,一眼不眨地盯著男生,“你好像那個明星。”
“噓。”男生將食指放在嘴巴,“彆說出來。”
薑芝芝雙眼一亮,“還真是啊,我朋友是你的粉絲,我是你的路人粉,。”
“你是來看病的嗎?你要看什麼病?我師父什麼病都會治。”
男生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薑芝芝見狀,心底咯噔一下,難道是亂搞的病?難道她朋友要塌房了?
白蘇看他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很怕人瞧見,多半是不方便說的病,“你放心,我們不會泄露出去的。”
男生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白蘇說道:“白醫生,我想找你治治香港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