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布魯斯是個完完全全的照顧孩子的新手,他家的狗都是阿爾弗雷德在照顧。畢竟連他自己都是個生活廢，需要阿爾弗雷德盯著一日三餐。

可是布魯斯又明確知道，這隻狼其實是個人,還是個瘦弱的男孩,就明白自己不能用對待寵物的方式去對待他。

每一次靠近都會得到對方的掙紮和反抗,這隻會讓對方的傷口無法恢複,一次兩次之後，布魯斯就不出現了,隻能暗戳戳用監控觀察這個狼孩子，確認對方身上的傷口恢複程度。

布魯斯不出現,狼也沒有多放鬆，不如說，他不出現才讓規則有點苦惱。

是不是祂有些搞過頭了？對方不出現的話,賺印象值都不能直接賺了啊。

雖然遞增上漲的印象值本身就代表了對方還在關注自己,但是顯然沒有直接面對面來得高。

於是在養傷過程中,幼狼看起來還是無法放鬆,但是至少不會讓傷口裂開或者加重傷勢了,它收斂了很多。

布魯斯放心了,打算等狼崽恢複就和對方談談,關於未來，或者關於其他什麼都行。

為了不一次性浪費印象值,規則特地沒有用印象值立刻完成自愈——馬甲身體和真實存在的生物不太一樣,祂恢複怎麼都得消耗印象值,否則也沒辦法恢複——祂隻是卡著正常人類恢複的速度使用印象值。

畢竟祂不確定這個闊佬會不會在祂好了之後就把他丟出去，他得趁機多賺一點，等走了之後至少構建出一個完整的人類馬甲，方便出現在任何地方,所以現在能省一點是一點。

儘管祂不是人，但是祂分得出人類好壞。這個闊佬是個好人，願意治療他。要不是為了印象值，祂也不會鬨這一波，這是祂在哥譚這座城市分析出的最佳方式。

隻是再如何，祂自己的存活才是最重要的，隻能在心裡對這個闊佬說句抱歉，以後有機會再補償——如果有機會的話。

肋骨的完全恢複花費了祂兩個月，這兩個月的印象值非常平穩，但是不符合規則想要的趨勢。但是祂也不願意就這麼平穩下去，祂必須在被送走之前多賺一點是一點。

這段時間的經曆讓規則明白，越是鬨騰才越是讓人印象深刻。而祂不了解蝙蝠俠，韋恩家也沒有第一個孩子可以給祂參考，所以規則並不介意用最糟糕的猜想去思考自己的未來。

於是，年輕的布魯斯·韋恩迎來了第一波帶孩子的災難。

七、

狼是非常有智慧的動物，它們善於抱團，有計劃，會配合。而獨狼同樣聰慧，並且因為隻有獨自一狼的關係，它們隻會更加小心翼翼地觀察。

兩個月的養傷時間，讓幼狼變得平靜了許多，傷好之後布魯斯以為自己找到好機會了——然後他就變成了受傷的那個。

因為幼狼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沒有表現出攻擊力，甚至之後的幾次都表現得很配合，所以在一次夜巡結束之後，布魯斯帶著疲憊的身體去看狼的時候，野獸

毫無預兆地張開了自己的利齒。

於是好不容易養好傷被放出來的幼狼再一次被關了禁閉。

布魯斯坐在客廳中，阿爾弗雷德熟練地幫他包紮身上的咬傷抓傷。

“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嗎？”布魯斯悲傷地對自己的管家問道。

阿爾弗雷德平靜道：“我認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正常人也不會在深夜穿上蝙蝠戲服出門展現拳腳。”

布魯斯：“……”

布魯斯當然知道阿爾弗雷德對於自己晚上去當蝙蝠俠這件事很有意見，於是他選擇了閉嘴。還沒有未來那麼陰沉穩重的蝙蝠俠思索了一下，甚至貼心地找起了理由：“是不是我身上留下了什麼狼討厭的氣味？”

阿爾弗雷德整理著手邊的醫療箱：“您關了他兩個月，而過程中幾乎從未去見過他。就算是訓狗，都得先讓狗熟悉自己的氣味，布魯斯少爺。”

布魯斯：……你以為我不想靠近嗎？我每次靠近他都會掙紮啊！他還受傷著呢！

正常來說，救了一個孩子，在他養好傷之後布魯斯就可以不管了。

偏偏，布魯斯有著強烈的責任心，他覺得既然自己救下了對方，那他就有照顧對方的責任。

所以，布魯斯隻能想儘辦法學習如何和孩子（寵物）相處——是的，布魯斯兩本書都看了。

他覺得這個孩子比較特殊，鑒於對方一直保持著狼的形態，可能是覺得這裡不夠安全。而照顧孩子，和訓練寵物似乎也有一定共同性。

阿爾弗雷德看著布魯斯手中的《新手媽媽指南》和《如何飼養一頭野獸》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

八、

新手爸爸和野獸兒子開啟了第一輪磨合。

布魯斯努力表現出自己的友善，並且在每一次孩子攻擊他的時候，用捉貓的手法將狼控製住。

來來回回試探了兩個月，狼似乎總算意識到自己沒辦法再對一個已經有所準備的蝙蝠俠造成傷害之後，就再度收斂了自己的利爪。而蝙蝠俠也在這段時間學會了如果對付靈活又凶殘的小生靈，為他對付貓女打下了良好堅定的基礎，貓女來了都得溫柔問一句你沒事吧。

可是蝙蝠俠很清楚，隻要再暴露出一次機會，狼會毫不猶豫撕裂他的脖頸——嗯，說不定還是會猶豫一會兒的，畢竟這孩子好像已經有點接受他了。布魯斯為這一點改變有點感動。

天知道他這段時間是怎麼度過的。

他是沒有受傷了，但是阿爾弗雷德喜歡的花瓶、烤箱、沙發、盆栽全都換新了。

導致最近阿爾弗雷德看向他的目光充滿讓他沒敢對視的不讚同。

但是也是這個時候，布魯斯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他有點小崩潰地和阿爾弗雷德確認：“這孩子是不是忘記自己是人了？我怎麼越看這孩子越像寵物了啊？”

阿爾弗雷德看著書架上的《如何飼養一頭野獸》，眼神微妙：所以您對此根本沒有自知之明嗎，少爺？

布魯斯沉默了。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飼養好像出了點小問題，於是他得把狼——啊不是，把人掰回去！

然後，已經完全放飛自我的規則，又得開始重新接觸人類的規則了。

比如，布魯斯要求他必須要坐在餐桌上吃飯。

規則不想理他，用屁股對準布魯斯，甩甩尾巴直接跳到地上跑走了。

九、

布魯斯意識到這樣不行，可是就像是讓狗學會人話一樣，他的行動再次激發了狼的叛逆，於是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又一次在莊園內部爆發。

而這一次的爆發，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狼對於布魯斯讓他學習人類這件事充滿了抗拒。

學習這件事本身就否認了祂是人類這個事實。

而布魯斯卻聯想到了男孩的狼耳狼尾上——這段時間讓他差點遺忘了最初這孩子是從哪裡被他救下的。

當時的人丨販子明顯是戀丨童丨癖啊！

或許就是這段經曆給了這孩子負面情緒，布魯斯立刻明白自己之前是有些急切了。

所以布魯斯放緩了聲線，對著藏起來的狼說道：“孩子，我並不是想對你做什麼，我知道你很聰明，但你並不是純粹的動物，你有自己的思維，你儘管特殊，但你依舊是人類。”

“如果隻是留在韋恩莊園，那麼隻是當一隻狼，我也不是沒有能力照顧你，我甚至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但是……我知道你的未來絕不可能隻留在這裡，你是人，但你也是狼，你是最特殊的那個，你的眼中倒映著應該是廣闊的天地，而不是韋恩莊園的天花板。”

“……”

“…………”

規則不是人類，但是祂懂得人類的規則。

祂一直覺得這個闊佬遲早有一天會把他送走，他是好人沒錯，但是他對自己又沒有任何責任。甚至這段時間的照顧都是沒有必要的。

規則一直覺得自己會在傷好後會被送走，但是這麼久了，祂還是留在了韋恩莊園，布魯斯也一次沒有說過要送走他的話語。

可是人類的規則不是這樣理解的。

藏在陰影處的狼人男孩聲音微啞，帶著長久不說話的吃力。

“……那你為什麼，甚至不願意給我一個名字。”

規則了解規則——不論是收丨養寵物還是收丨養孩子，都得有一個名字。

有人曾說過，取了名字就會產生感情。而這個闊佬從一開始就沒有做過這件事，他隻是稱呼祂為孩子，像是等著遲早有天會送他離開。

布魯斯呆住了。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男孩說話，最開始救下這個男孩時，他發出的聲音也是屬於狼一般的吼叫，嘶嘶的聲音從喉間溢出，帶著強烈的敵意。

布魯斯為這一點感到喜悅時，大腦卻分析出了男孩這句話的意思，他沉默了。

布魯斯艱難說道：“……我以為，是你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

布魯斯不敢相信這個，他後知後覺地看著那兩本指導

書，看到了書本的第一頁——

但是兩本書都默認了家長（主人）會給孩子（寵物）取名字，對於這一點都是直接忽視了。

而且兩本書之中都充滿了“呼喊孩子的名字，讓孩子意識到這是ta的名字”，“用寵物的名字作為一種指令，會讓它更好的明白命令”的文字。

布魯斯：……

布魯斯：…………

所以這孩子認為自己隨時會被丟棄，對他有攻擊性，是覺得他隻管撿不管養遲早會把他送走嗎？

怎麼聽起來這麼渣男？

但是我真的以為是你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根本不知道你甚至沒有名字這件事啊孩子！！

布魯斯沉默了許久，然後伸手把陰影處的孩子抱了出來，最近被阿爾弗雷德養胖了點的男孩將他的手臂當成磨牙棒一樣磨著，可是這一次甚至沒有咬破他的衣服。

布魯斯的心柔軟成一灘水。

十、

布魯斯對阿爾弗雷德發出了“calltheguy！”的指令。

於是韋恩家多了個名字叫做普利斯·沃爾夫·韋恩的孩子。

然而，布魯斯還沒有來得及享受普利斯為了他收斂利爪利齒的快樂一天。

——達米安·奧古出現了。

“你比我預想的要矮一些，父親。”

看著站在他面前抬著下巴一臉傲慢的男孩，再看看瞬間炸起毛的狼崽，蝙蝠俠這一次變成了流淚蝙蝠頭，無聲折起了蝙蝠耳。

啊，他好不容易哄好的狼崽一朝恢複解放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