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義迪克稍微花了點時間觀察達米安,發現達米安某種意義上真的活成了另一個自己之後，深深歎了口氣。

行了，不用去看布魯斯他都知道自己的死到底造成了什麼後果。

當年達米安剛來的時候,就是他作為緩衝隔在這對父子之間，甚至自己還當過一段時間的達米安的蝙蝠俠。對於達米安來說,迪克·格雷森才是最初的被他認同的那個蝙蝠俠。再加上他又是布魯斯的第一個羅賓,所以當他死去之後,對這兩個人的打擊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了。

再加上這對親父子都是相同的倔脾氣……迪克忍不住到吸一口冷氣，哪怕他現在的身體根本不用呼吸。

迪克並沒有第一時間上去認親,畢竟——雖然這麼說很抱歉，但是他們一家子都是這種人，不會被情緒影響到理智。他必須得先知道現在的達米安是什麼狀態，萬一變得和超人類似,那他會在思考之後確認是否要在達米面前露面。在冷漠一點,達米安面對自己的愧疚都會是之後迪克所利用的部分。

不過這一點想法，在觀察達米安一段時間之後,不義迪克也放鬆了一點，雖然也更加鬱悶了。

小d這種迷茫的狀態，所以不僅是布魯斯不會教小孩,克拉克你也不會教是吧？

怎麼你們兩個拯救過世界的超級搭檔,在對孩子這方面其實都是打了負分吧！

聯盟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人會帶孩子嗎！！達米安這種沒有目標，完全就是跟著走的狀態，比當年在刺客聯盟還要糟糕啊！至少那個時候達米安接受的是刺客聯盟的教育，完全不會遲疑。

但是現在，殺和不殺，蝙蝠俠的道路是否正確,超人又是否正確，幾l乎就像是聊天氣泡一樣頂在達米安的頭上，迪克想忽視都很難。

以刺客聯盟的教育，達米安是偏向超人的。但是當年他作為蝙蝠俠、布魯斯作為蝙蝠俠灌輸給達米安的信念——至少在他死之前，達米安也是認同的。

所以兩種理念的打架，外加布魯斯、布魯斯大概拒絕了達米安吧？

迪克現在明明沒有心跳了，但是他依舊覺得心好累，甚至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其他兄弟是個什麼情況。

玩偶狀態太麻煩了，他很難黑入網絡去查詢現在的情報。

所以，他必須要先找個人幫忙才行，至於找誰？當然是他觀察了這麼久的達米安啊！

雖然之前女巫的話語有點微妙，但是不義迪克還真的挺相信自己的魅——挺相信自己在弟弟面前的分量的！

總而言之，迪克成功在沒人的情況下和達米安碰面了。

穿著夜翼製服的達米安眼睛睜大，顯得有些無措，明明已經算是半個成人了，卻依舊透露出小時候的模樣。

不義達米安對迪克的愧疚，隨著時間一直在增長，所以當對象真的以現在這種狀態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達米安是很難去拒絕對方的要求的。

哪怕是自己的生命，隻要迪克開口，達米安說不定都會二話不說

交給對方。

和達米安搭上線之後，迪克第一時間就給了達米安一個擁抱——儘管靈魂狀態並不能觸碰到達米安，但是哪怕隻是做一個姿態，都算是一種安慰。

當然，這也會更加強化達米安心中的愧疚，這是無解的，隻要他一天不恢複，達米安都會是這種狀態。

畢竟以前這個時候，達米安早就頂嘴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默地完全接受。

不義迪克感受到了達米安的難搞，更心累了。但是心累歸心累，正事還要做的。

就在這個時候，不義達米安開口了：“……如果你可以用木偶作為載體的話，我認識一個人，他可以給你做一具和之前沒有區彆的身體。”

不義迪克一愣：“嗯？”

他現在還保持著靈魂狀態——是的，達米安也能看到他，不義迪克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一種什麼狀態。

不義達米安撿起迪克使用過的那個巴掌大小的木偶，眉頭皺起：“這個手法……和他很像，我懷疑這個就是他做的。”

“你說的是？”不義迪克問道。

“傀儡師。”不義達米安抬頭，但是在對上迪克眼睛的時候，眼神依舊下意識偏移了：“傀儡師帕佩特，他是幾l年前超人帶回來的一個超能力者，擅長製作木偶，但是很少會和人交流。”

“他所做的木偶應該都在他的房間裡，如果……如果你想站在父、蝙蝠俠那邊的話，這個木偶也真的是傀儡師的手筆的話，或許可以利用。”

不義迪克深深看了眼達米安，沒有說話。

不過說到這裡，不義達米安愣了愣，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轉身走向自己床頭的位置。

他拉開床頭的櫃子，是一個有些繁複的鎖，花了幾l秒打開之後，他又從裡面掏出一個盒子。

不義迪克好奇地看著達米安的動作，卻發現他從木盒之中取出了一個木偶。這次的木偶要比巴掌大一點，而且外形不是一般的熟悉。

迪克驚訝道：“是我……？”

這是一個穿著羅賓製服的木偶——最初的那個羅賓。

不義達米安盯著這個木偶看了一會兒，背對著迪克說道：“……是兩年前，傀儡師給我做的。”

不義迪克用著開玩笑的口吻說道：“看來你們的關係挺好的？”

不義達米安隻是搖了搖頭，將手裡的羅賓玩偶放到了那個簡易玩偶的旁邊：“你可以試試看用這具身體，可能會更適合你一點。”

不義迪克沒有拒絕這個，也直接在達米安面前嘗試了——出乎意料得合適，比最開始的簡易木偶還要來得合適，就好像是為了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不義迪克不相信巧合，再加上當年那群人（不義瑟維）之間的特殊聯係，不義迪克大膽猜測，說不定這個傀儡師……

於是在確認勾搭上達米安之後，不義迪克把目光放在了那個藏在深處的傀儡師。

幫手當然是越多越好了！他真的很努力的在做到女巫交給他的事

情。

迪克穿上羅賓小木偶套裝，驚愕地發現這個木偶道具之完整細致，還有微縮版本的鉤爪，甚至還真的能用！雖然距離不算太遠，但是對於一個隻比巴掌大一點的他來說，可以有效爬上之前爬不上的地方了！！

“天啊，小d你的朋友真的好厲害！”隻比巴掌大一點的不義羅賓迪克小木偶不由地感歎道。

不義達米安都有點驚愕：“……不，我沒有注意到這個。”

當年在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多看兩眼，就直接放了起來。其實他最開始想扔掉的，隻是……最終還是沒有舍得。

有了這幅羅賓軀殼之後，不義迪克乾起活來都雀躍了很多。

而不義達米安也稍微恢複了點精神，決定打聽一點傀儡師的事情。

大概是羅賓木偶太好用了，迪克不小心在偷聽情報的時候，被超人發現了。

當被超人撿起來的時候，迪克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哪怕他現在沒有心臟）。

也是這次正面對上了克拉克……不、是超人。也是這次正面對上了超人的眼睛之後，不義迪克也明白了。

他們是真的回不去了，超人隻是超人，不再是他認識的克拉克了。

迪克有著豐富的被催眠、裝昏裝睡裝死的經驗，再加上他本來就是個幽靈，所以控製著木偶的眼睛隻是玻璃球的質感也是非常簡單的。

不義超人觀察擺弄了一下手裡的木偶，神色染上了一些難以察覺的情緒，直到找過來的達米安在旁邊開口：“那是我的，我不小心掉在這裡了。”

不義超人回神，笑著將羅賓木偶交給了達米安：“是你拜托帕佩特做的？”

“……不，是他兩年前送給我的。”不義達米安低垂著頭，眼神沉沉地看著羅賓木偶。

“兩年前？看來你們的關係不錯，我還一直擔心你們兩個呢，看來這是沒必要的。”不義超人笑了笑，說著家常的話語，眉眼間的溫和卻隻浮於表面：“聽說你昨天去找帕佩特了？”

不義達米安抿了抿唇，聲線平穩，卻又帶著超人明顯能感知到的緊張和不穩：“……我，我想拜托他做一個木偶、我，我隻是……”

看著難得有些結巴的達米安，不義超人卻回憶起了最初達米安被蝙蝠俠拋棄的模樣，語氣也不由地更溫和了一點，他把手放在達米安的肩膀上，也不在意那瞬間僵硬起來的軀體：“沒關係，你不用什麼都告訴我的，達米安。”

不義超人開口道：“我也一直希望帕佩特和外界進行交流，上次我去找他，他甚至連話都不會說了。”

“總得有人陪他多說說話的，不是嗎？”

不義達米安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道：“我知道了。”

等超人離開之後，達米安也沒有鬆口氣，而是立刻帶著迪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裡是正義聯盟，自從超人變成最高元首之後，自然而然拆除了所有鉛層。

也就是說，隻要超人想，他可以隨時隨地的觀察到他。

因此，達米安也不敢直接和迪克說話了。之前他們都無意中忽視了這一點，而現在，重新面對超人從而回憶起這一點的他們，自然有一百種避開超人的交流方式。

他們互相確認了目標，而昨天才被找的傀儡師，安靜地坐在地面上戳了戳那個一直以來擺放在他面前的水晶球。

【計劃，總算到這一步了。】黑發黑眼的傀儡師歪歪腦袋，無神的眼瞳中倒映著房間裡唯一的微弱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