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真的以為自家小夥伴身上的問題也就力氣大一點,五感靈敏點。

“所以之前你說你聞到我來了，不是唬我的？”

“我沒有說過一句謊。”

“嘶……這有點作弊啊，你乾脆彆叫警察（普利斯諧音）了,叫警犬吧？”

“……”

“啊？生氣了？我開玩笑的！”

“沒有生氣,比起狗，還是狼吧？”

“……雙關語？”

“雙關語。”

傑森對於這個雙關語玩笑翻了個白眼,沃爾夫不是常見姓氏,但也沒有少見到完全沒有。

但是叫做警察的狼（普利斯·沃爾夫），總覺得有點哥譚笑話的意味。

“你以後乾脆當警察得了,剛好在我進去的時候送我出來。”傑森如是說道。

“你還真有自知之明。”瑟維嘲諷了一句。

傑森對於自己進監獄的未來真的是完全可以預料的,區彆隻在於警察有沒有用，早發現晚發現的過程。

畢竟就算是現在，他也已經進入少年管兩次了,剩下的小偷小摸也隻是沒有被警察發現而已。

而聊到了警察，傑森忍不住和瑟維聊起了關於未來的話題。

平時傑森不會提到這個的,因為他完全沒有機會去想自己的未來。他隻要能活過當下就已經很厲害了！這是每個犯罪巷孩子的希望！

但是在萊斯利醫生這裡,給了傑森放鬆的機會,大多數時候還都是他拿著課本教普利斯,反而給了他這種抒發情感的機會。

“你未來相做什麼啊？”傑森問。

“說不定就是你說的那樣，當個警察？”瑟維挑眉。

“彆啊，我就是開個玩笑。”傑森忍不住道：“哥譚的警察……嘖，這可不是什麼好去處——啊,也不完全，隻要你摒棄良心，那的確是個不錯的職位，裡面能賺的東西太多了！”

瑟維忍不住搜了一下警察這個詞代表的含義，看著手機裡的正義守護之類的美好詞彙,再抬頭看著對於警察黑幕黑暗陰影說得頭頭是道的傑森，果斷關閉了手機。

人總是這樣，自己站在了汙泥之處，卻總想著自己的親友可以往著更光明的方向選擇。

也不乏有人想要把人拉入更深淵，但是傑森顯然不是這種人。

“念個大學，當個普通人比較符合你的想法吧？”傑森敏銳地說道，指出了瑟維平日無意中表現出來的細節。

瑟維沒有回答，轉到傑森身上：“那你呢？”

“我？”傑森滿不在意：“反正就這樣。”

“如果能讀到大學當然最好，但是其他的選擇也不是不行。彆的不說，黑丨幫那邊就有人看上過我。”

說到這個，傑森的表情也有了變化：“不過被我爸攔著了。”

瑟維很少聽到傑森提到自己的父親，大多數時候掛在他嘴邊的都是他媽媽。

提到他媽媽大多

數時候也不是傑森本意，他向來不喜歡賣慘、不喜歡將自己身上的苦難直白地說出口引來憐憫。

純粹是——萊斯利是醫生，而他媽媽是病患，就這麼簡單。

不過一說到這個，傑森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夥伴。

說起來……普利斯是不是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父母？

萊斯利醫生不姓沃爾夫，他們之間大概率是沒有什麼直接聯係的。他不提起的話，傑森基本是默認父母雙亡的。也是因為有著這樣的猜測，傑森從來沒有問過相關的問題。

現在他也不打算問，萬一是他誤會了，那也是一場好事，可是如果不是，那就有點尷尬了。

瑟維有點看不懂傑森變化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也不是很在意，兩個人的話題也不需要一直續接，該結束了也就自然結束了。

直到現在，傑森依舊是覺得自家小夥伴隻是一個愛玩自己名字雙關語的——普通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傑森從來沒有在月圓夜晚來診所，讓每一次想要自爆的瑟維都沒有找到機會。

單純以普利斯表現出來的人設，他肯定不希望傑森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是瑟維希望啊！傑森看到他是狼人的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情緒——絕對能漲很大一波印象值吧！！

然而瑟維等了又等，傑森就是不上鉤，唯一一次稍微暴露（自爆）還是那次他主動在傑森面前表現力量。

就好像有著什麼刻意阻擋著傑森知道真相一樣，刻意將他們隔離開一樣。

瑟維又鬱悶又無奈，但是心裡也知道沒有到最完美的時候。

狼人初露面，怎麼也都要在跟完美的舞台。

隻是他沒有想到一直苦等不來的機會，會被傑森直接送到自己面前。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了，久到傑森的媽媽都已經因為毒丨品的關係死亡。

傑森媽媽的葬禮還是萊斯利醫生幫忙一起處理的，傑森拿出了一直攢的錢給了自己的母親一個體面的葬禮。

傑森因此失神難過了一段時間，但是生存的壓力還是讓他很快就回過神。

僅僅隻用瑟維的目光去看，他覺得失去了媽媽之後傑森反而可以更好的照顧自己，但是這種話就算是他也知道有點討打，所以他從來沒有說出口過。

犯罪巷的孩子向來擅長處理情緒——或者說擅長把情緒壓抑收斂，不影響到日常的生存。至少在瑟維看來，傑森很快就恢複成了往常的樣子。

“明天晚上我有個大活動，來不來參加？”

趁著萊斯利醫生不在，傑森對著瑟維擠眉弄眼。

“什麼活動？”

瑟維看起來不是很在意。

“蝙蝠俠位置很難確認，但是比起蝙蝠俠，蝙蝠車的行程就很好確定了。”傑森就像是有做壞事的自覺，他小聲說道，生怕旁邊有人偷聽。

“或者說，蝙蝠車在什麼位置並不會給蝙蝠俠造成什麼影響，蝙蝠車更多的還是威懾作用。”

“他人我

抓不住，

但是車還是很好認的，

所以我觀察了一段時間，總算是確認了蝙蝠車每天的大概行程。”

傑森用著一種勢在必得的口吻說道：“你知道我最近乾什麼入賬的，我就想著能不能試著撬一下——”

後面的話傑森沒有說出口，而是用手做了一個推輪胎的動作。

就連瑟維都忍不住用一副驚訝的表情看向傑森——為他的大膽。

想想他自己，想在蝙蝠俠面前表演一下都市傳說都藏藏掖掖的，而傑森不搞事則以，一搞事就想搞波最大的。

“你認真的？”

“我什麼時候不認真？”傑森聳肩：“我舍不得蝙蝠鏢賣錢，輪胎我還是舍得的，大不了賣三個，我留一個收藏！”

“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行，一個輪胎都夠我養活自己一段時間了！那可是蝙蝠車！”

在哥譚也是有著明星效應的，而蝙蝠俠不是單純的明星效應，蝙蝠俠使用的東西都是定製的，哪怕在沒有眼光的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的造價之高。

就算沒有蝙蝠的增值，那些蝙蝠係工具本身的價錢都足夠賣出一個好價錢了。

“你不怕被蝙蝠俠發現？”

“怕什麼？我早就做好準備了。”傑森露出自己尖銳的牙齒：“我從開始乾這一行的時候，就想過總有一天要偷一次蝙蝠車，機會就擺在我面前，我怎麼能錯過？”

“反正蝙蝠俠不殺人，大不了就被揍一頓！”

傑森的計劃相當簡單，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越簡單的計劃反而越出其不意。”

“我算過蝙蝠俠離開的時間，他一般隻是把車停在一個地方，然後就去處理哥譚的夜晚事務了，之後會用到也不過是開車送去警局，他一天晚上不會跑很多次警局，往往都是揍完一圈才會一起去一次。”

傑森聳聳肩：“可能是他去警局的路上也會發生事件，有過這樣的經驗吧？這倒是剛好幫了我。”

“到時候我先把警報拆了，然後撐著蝙蝠俠不在，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蝙蝠俠對蝙蝠車的防備不算多高，大多數都是對於攻擊的防備、還有引擎方面的升級，大概因為沒有想過有人會偷蝙蝠車，我就偷偷上去觀察過，應該不會難到哪裡去。”

對於傑森的邀請，瑟維隻做出了一個反應，他做出一副被說動的表情，但是神情裡帶著一點猶豫：“今天是幾號？”

“14，怎麼了？”傑森有點疑惑。

“……那我ok。”瑟維比了一個ok的動作。

傑森被偷蝙蝠車的輪胎這件事吸引了太多注意力，雖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但是也沒有想太多。

萊斯利醫生也早就習慣了兩個男孩經常一起失蹤這件事，瑟維甚至不需要主動報備萊斯利醫生。

萊斯利醫生也是哥譚本地人，她可太懂這個年紀的男孩了，所以也從來沒有攔過。

尤其是對上普利斯，誰知道最終吃虧的是誰啊？

萊斯利對此很放心

。所以也完全沒有想到過，

兩個大膽的男孩，

會把目標放在她的老朋友身上。

說起她這個老朋友，似乎也很久沒有來拜訪過她了，她也知道理由，無非就是因為他注意到她這裡養了個孩子，所以刻意不來打擾的。

傑森說著自己沒有什麼計劃，但是他蹲點蝙蝠車的熟稔動作，瑟維就猜出了這家夥早就看上了蝙蝠車這件事，肯定前前後後觀察了很久，最終決定今天出手的。

想必就算是今天瑟維拒絕了，他自己一個人也肯定會來的。

“你撬前兩個，我撬後兩個，原本我是打算一個一個搬回去的，但是你力氣大，乾脆兩個一起！”

傑森的眼睛亮晶晶的，顯然也計劃好了一切。

瑟維沒有給普利斯這個馬甲點亮這方面的技術，至少現在他不打算點亮——他給普利斯的人設就是更擅長動用武力這一點。

所以他撬輪胎的動作比傑森這個老手慢了不少。

傑森撬完兩個輪胎，瑟維才解決一個。

傑森當即做了個離開的手勢。

瑟維把兩個輪胎推到一個位置，然後兩個輪胎一起推往他們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地點，傑森推著另外一個跟著。

等走出了蝙蝠車的範圍之後，傑森興致高昂地說道：“三個！！我就知道應該帶你的！比我預想的速度快了三倍！”

“我們一人收藏一個，還能賣一個！”

“你知道我對這方面沒有興趣。”瑟維用一種不在乎的口吻說道：“你可以賣兩個。”

傑森看起來更激動了，瑟維趁機問道：“還有一隻，你要一起嗎？”

傑森吞了口口水：“想是想，但是萬一蝙蝠俠剛好就回去了？三個其實也夠了……”

假設隻有傑森一個人，他現在放好輪胎之後肯定毫不猶豫回頭繼續去撬，但是現在帶著另一個人——傑森默認比自己小的普利斯，他的行動也就收斂了不少。

“你確定？”瑟維沒有催促，隻是平靜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傑森是個很容易被激將的人，尤其在分析利弊之後，發現前三個輪胎撬得速度超過了預期，按照蝙蝠俠平時的速度，就算回去撬第四個，也有很大可能就成功之後——他將前三個放好之後，毫不猶豫，立刻回頭！

“這次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這等我。”

瑟維沒有反駁，他把三個輪胎疊疊高，乾脆坐在了三個疊高的蝙蝠輪胎上，雙腳甚至都夠不著地。

這樣放置輪胎就不容易在出意外的時候被帶走了，但是輪胎本來就不是什麼輕便的物件，真的出意外了也不可能還帶上輪胎，所以怎麼放都沒有關係。

瑟維看著天空被烏雲遮掩的月亮。

就算看不清月亮，今天是14號，瑟維也能猜出來月亮到底有多圓。

雖然不至於像是15號的月亮一樣讓他無法控製（劇本上），但是14號也多少會有影響（依舊是劇本）。

“好慢啊。”瑟維擺著雙腳，時不

時撞一下輪胎，語氣裡帶著一點無聊。

當夜晚襲來的風帶來除了傑森以外的人的味道時，瑟維就知道自己的劇本應該開始了。

就像是應激的動物一樣，從空氣之中嗅到了不同的味道之後，一直安安靜靜坐在輪胎上的男孩表情就變了。

原本安逸的表情化為了凶狠的警惕，尖牙露出，略微猙獰的表情出現在屬於男孩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

屬於人類的眼瞳不知不覺開始轉化，瞳孔中心的黑色擴大，化為了屬於野獸的眼瞳。

男孩的喉間發出猶如獸類的嘶嘶聲，他緊緊盯著的方向無聲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兩隻不屬於人類的豎耳落在地面浮現出蝙蝠的影子，屬於傑森的氣味被蝙蝠遮掩，在野獸的感官之中，就是自己的小夥伴被蝙蝠俘虜抓走了，甚至都被打上了他的氣味。

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宣戰——！

被蝙蝠俠抓個正著的傑森原本是想要暗示小夥伴逃走的，他並不打算暴露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個人，普利斯的鼻子向來很靈，他知道蝙蝠俠沒有惡意，不會對他出手，所以隻要腦子沒問題的話，在他被蝙蝠俠拎著回去取輪胎的時候就應該藏起來了。

就算普利斯再強，怎麼可能和蝙蝠俠比呢？

隻要他腦子沒有出問題，這個時候都不應該暴露自己，以逃走為準。傑森以為自己和小夥伴之間這種默契還是有的。

前提是，普利斯腦子是正常的。

傑森被蝙蝠俠抓著後領子，看著伏低身體做出攻擊姿勢的男孩，表情是無法掩蓋的震驚。

——普利斯你頭頂上是什麼玩意啊普利斯！！說好的當永遠的小夥伴你怎麼第一個不當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