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睜開眼,就看到了一雙漂亮圓潤的藍色眼睛。
和他在玻璃倒映之中看到的自己的眼睛不同，那是色調更加明豔的色彩。
而在那雙眼睛對準自己的時候——在傑森的眼中，幾乎是瞬息間就看到了那蔚藍的海洋之中波湧的驚喜。
瑟維真的為傑森醒來高興,不是為了他醒來這件事,而是為了他醒來第一眼看到自己，然後給自己贈送的印象值。
傑森的印象值果然是最值錢的！哪怕他有預感未來會遇到更多這樣的角色,但是現在他身邊就隻有這樣一隻傑森！傑森是他見過最值錢的！
“你醒了？”瑟維臉上不顯,但是動作明顯歡快了不少，他站起身,噠噠噠地往著門外跑去,邊跑邊喊道：“醫生！萊斯利醫生！他醒了！”
傑森的大腦還相當昏沉，他現在甚至沒有精力去分析現在所看到的一切。
萊斯利醫生走進來，開口說道：“你的後腦被擊中了,導致了輕微腦震蕩，可能會有想吐的感覺,不用擔心。你身上其他的傷我都幫你處理了,最好是靜養一段時間。”
傑森的思緒是在萊斯利醫生解釋這些的時候才開始逐步恢複的,他抿了抿唇,第一反應是：“謝謝，麻煩你了，診費是多少？”
萊斯利醫生報了個數字，注意到了傑森抿唇的小動作,瞥了眼躲在她身後一直盯著傑森的男孩，突然又加了一句：“不過你可以在我這裡打工還賬。”
傑森驚訝道：“什麼？”
“這孩子叫普利斯，你應該認識了。”萊斯利將瑟維拉到傑森面前，接續道：“因為一些原因，普利斯不太喜歡在人前露面,所以送他去讀書的計劃一直沒有施行。”
“你和他應該同齡，你可以把從學校得到的知識在晚上教給他。”
哥譚貧民窟的孩子也都有讀書的機會，多虧了哥譚的一些慈善家投資的公益學校。
隻是他們大多數人都不理解讀書的好處。讀書帶來的回報往往需要漫長的時間，等真正見到收效大多都需要成年後。因此更多的家長和孩子本人，都隻看到了孩子賺錢得到的眼前收益。
不過傑森是把握了這樣的機會的，哪怕現在因為父親入獄，母親深陷毒丨品而導致自己需要花費更多時間賺取活下去的金錢，但是傑森也都沒有放棄過這樣的讀書機會。
傑森怎麼看不出來這是萊斯利醫生在幫助自己，但是他現在也的確需要這樣的機會。他瞥了眼自己纏著繃帶的手和腳，短時間內他沒有辦法在進行一些行動偷——賺錢了，而這個叫普利斯的男孩比自己小一兩歲的樣子，所以教起來應該也挺容易的。
左右一分析，傑森毫不猶豫地點頭說好。他唯一擔心的是：“我擔心會有人報複我而牽連到你們。”
萊斯利醫生扶了一下眼睛，隻說了一句話：“我是這個地方唯一的醫生。”
傑森不說話了。
瑟維在其中看似沒有任何決定權，作為一個有著大學生
腦子的人還要被教導abc的最簡單的知識，聽起來有些令人難以接受，但是隻要一想到傑森可以帶來的收益，彆說abc了，就算把他當傻子，瑟維也不是很介意。
見萊斯利醫生說完，瑟維看了看還是有些不太適應的傑森，乾脆跑出去抱了一份教科書過來。
萊斯利醫生忍不住說道：“傑森今晚還需要休息，就算要上課，也是明天開始。”
而傑森一看到瑟維懷裡抱著的乾乾淨淨的教科書，就明白了教這個男孩讀書這件事不是萊斯利醫生的托詞，是真的有這麼一個計劃，不免感到更放鬆了。並且為了表達自己的有用，立刻說道：“沒關係！我現在就可以教他！”
然後他和瑟維，就都收獲了萊斯利醫生一個不讚同的眼神：“你們是醫生我是醫生？”
被強行壓下去的兩個男孩對視一眼，被同一個長輩壓製，讓處在一個立場的人立刻親近了不少。
傑森對瑟維也不熟悉，兩個人開局多少也是有點尷尬的，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們年齡（外表上）差距不大，隻要性格上沒有太大的缺陷，很容易就搞好關係。
而這時，一個大難題出現在了瑟維面前。
就是，他其實一直沒有給普利斯設置一個人設。
他本就隻有兩個馬甲，兩個馬甲之間還沒有足夠的關係，而他之前隻需要接觸萊斯利，所以就沒有想過人設的事情。就連名字也是他抽空想出來的。
之前處理了傑森的小麻煩時，他就試探出來了，印象值就和他猜的一樣對他沒有什麼惡意。
他的計算能力是很優秀，但是不至於在什麼信息都沒有的情況下算得剛剛好，是印象值扣除的時候，明顯給了他一個後門，讓他卡在一個還能活的程度。
但是同樣的，也表現出了印象值的重要性，以及不能隨意殺人這一點，第一次大概是警告為主，之後的數字可不能完全參考第一次的扣除數字。
這些倒是都可以延後談，現在最重要的是……普利斯的性格。
瑟維有些苦惱地坐在房頂上，看著半圓的月亮。
月光灑落在他黑色的頭發上，顯現出一種潔白的弧光，藍色的眼睛因為他的放空思維，而顯得有幾分空洞，倒映著眼前的一切景色，包括黑暗。
普利斯的出現本身就有點意外的意味在，而且他現在的人設就是一個小孩子，性格不明確也很正常。
一個人類的性格不是一個詞彙可以去解釋的，每個人的存在都是複雜的，不同的性格會支撐著那個人做出相應的行動。
因為還沒有確認傑森在這個世界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瑟維也無法確定應該將普利斯應該往著哪邊偏向。
瑟維的餘光注意到往這邊跑來的熟悉的影子，注意到對方看到自己之後揮揮手的動作，若有所思地想道：“不管怎麼樣，細節暫且不提，但是大體上還是要有一個方向。”
開啟普利斯馬甲之後所有的經曆在瑟維腦海之中回憶，他立刻就確定了最關鍵的性格表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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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是因為狼人身份的關係，他在萊斯利醫生面前表現過。
後者則是因為他不確定人設的表現，從而體現出來的“瑟維利安·沃爾夫”的性格表現——或者說，是他自己個人的性格體現。
會下意識地順從理解彆人的想法，從而做出相應的行動。
畢竟，他可是一隻會做飯的狼狼！萊斯利醫生家的晚飯和夜宵都是他做的！
傑森一到達診所，就給了瑟維一個好消息：“你知道嗎普利斯？我剛知道一個消息。”
瑟維看過去：“什麼？”
“之前打傷我的那個家夥，被發現死在了河裡！”傑森嘲諷道：“大概是黑丨幫爭鬥或者誤入什麼不該進去的場合被殺的吧，說是屍體都已經泡白了！活該！”
“那太好了。”瑟維歪歪腦袋，完全沒有這是自己做的自覺，高興道：“那你就不用擔心他的報複了。”
“誰怕他了！”傑森不高興道。
瑟維笑了笑，沒有接話。
“對了！你猜猜看我在過來的路上發現了什麼？”傑森的眼睛亮晶晶的，而會讓他這種反應的，也就隻有那麼幾個。
瑟維想了想，猜測道：“面包店打折了？”
“不是！”
“撿錢了？”
“……嗯，接近了。”
“真撿到錢你不會是這個反應。”瑟維眨眨眼睛，肯定道：“和蝙蝠俠有關。”
傑森也不瞞著，他笑著從兜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東西，展現在瑟維面前。
那是一個邊角極為鋒利的飛鏢，被製作成了蝙蝠的形狀。
——蝙蝠鏢。
是都市傳說蝙蝠俠的標誌性武器。
“你從哪裡撿到的？”瑟維忍不住驚訝道。
“都說了，來的路上！”傑森是真的很興奮，臉頰都泛起了明顯的紅暈：“我來的路上看到角落有什麼反光，好奇過去看了看，就撿到了這個！看來蝙蝠俠剛離開那裡不久，要不然他肯定會回收的！”
“你都不知道黑市裡蝙蝠俠的東西值多少錢！”傑森小聲道：“隻要賣了這個，我媽媽接下去半年的藥我都不用擔心了。”
瑟維似笑非笑：“你真的會賣嗎？”
傑森支支吾吾的，明顯很猶豫，但是如果真的賣了，他也的確會有大筆的收入。
瑟維看穿了傑森的想法，便幫他把自己的想法落實：“黑市什麼情況你也知道，就算你能將錢帶回家，這麼一大筆錢，你要這麼保護？而且就算是家裡，你確定你丨媽媽不會拿來買那個嗎？”
瑟維指的當然是毒丨品了。而被這麼一說，傑森果然被說動了，他盯著手裡巴掌大的蝙蝠鏢，認真點點頭：“你說得對。”
說著，他喜滋滋將蝙蝠鏢塞回了懷裡：“我得好好收著，等哪天真的急用錢了，我再拿去賣錢！”
看著像是見到一百萬——對於哥譚男孩來說，這也的確不亞於見到一百萬了——的傑森，瑟維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而在這時，萊斯利醫生在門內喊道：“男孩們，你們在上面不冷嗎？不下來嗎？”
“知道了——”“馬上下來！”
兩個男孩收斂了自己的激動情緒，回應了萊斯利醫生，從屋頂上爬了下來。
至少，在這個時候，一切靜好。
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般，總是讓人忍不住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