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一眼看出了紅發少年臉上的崩潰和悲傷——他是真心實意喜歡毛茸茸的——他的表情和身體語言都在表述著這一點。

可惜,這似乎是一個不可逆的變化，就像是從狼轉化成為了人類，最終就隻能在狼人和人類之間門變化，而再也無法回歸到純粹的狼的階段。至少它、或者說他做不到。

最終,埃爾蒙斯——剛從狼轉化為人類的狼人,隻能坐到狼頭人身的狀態。

這一幕真的見鬼的熟悉,托尼也不由地懷疑他們世界的騎士和種狼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經曆。

對於這樣的發展,紅發少年看起來相當的鬱悶，但是他也沒有辦法,隻能對著埃爾蒙斯唉聲歎氣。

但是不能否認,人類形態總要比狼的時候方便很多,至少可以跟著尹凡科一起出門了。

尹凡科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說著麻煩,說著毛茸茸的好處，但是他從未忽略過對埃爾蒙斯的——人類教導。

他甚至拉著埃爾蒙斯往著那些貴族老爺的地方跑，畢竟不可否認,那些貴族的儀態是真的相當好,相較比普通人來說。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尹凡科第一次真正接觸了“騎士”這個群體，他若有所思地偷窺著那些穿戴著鎧甲的騎士的訓練,然後笑眯眯地對埃爾蒙斯說道：“他們有劍,我也有劍。”

“所以你也是騎士？”埃爾蒙斯得到了這個等式。

“唔,其實我的名字就已經相當‘騎士’了,彆人喊我的全名,就像是在喊尹凡科騎士一樣。”尹凡科笑著說道：“是我占他們便宜了。”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總算能說話的埃爾蒙斯,在尹凡科又一次喊他小黑的時候，第一次表現出了反駁——準確的說是他以前的反駁都被尹凡科強行壓了下去。

“我有名字，埃爾蒙斯。”埃爾蒙斯皺眉道。

“哦，所以你不是我的小黑了？”尹凡科瞥了他一眼。

黑發紅眼的男人沉默了許久，移開視線：“……是。”

“那不就沒問題了！”尹凡科拍了下手：“我原本還在擔心你如果拒絕了應該怎麼辦，畢竟變成人了的話，就不太好當成備用糧……唔，也不是不行？”

埃爾蒙斯幾乎是立刻就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口尖利的牙齒。

尹凡科卻完全沒有危險意識。

托尼在一邊認真思考自家的騎士和作為他騎士好友的種狼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是不是也有這麼一段經曆？

尹凡科偏向於食用方便的事物，對於口感其實沒有太大的意見，埃爾蒙斯偏好肉食，生肉。

尹凡科活潑，但是平日的行動比較習慣躲在暗處，埃爾蒙斯內斂，在行動時更偏向於正大光明。

尹凡科吐槽了許久：“到底你是狼還是我是狼？你這樣的性格簡直就像是狗一樣！”

埃爾蒙斯側過頭，像是思考著什麼，然後紅眼睛定定的盯著尹凡科，突然開口道：“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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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在一邊看著都要無聊地打哈欠了，但是他並不討厭這樣平靜的生活。他不可否認自己有追求刺激的靈魂，但是——他現在可比過去成熟多了，他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他期待著未來會有著他自己的家庭，所以他……他現在對這些平靜普通的日常，要更期待一些。

可惜就像是他的生活之中總是充斥著硝丨煙和危險，這個夢境也無法像托尼想象的那樣繼續。

意外還是出現了，尹凡科回到這裡，就是為了他體內的力量——可是不管是托尼還是一直在他身邊的埃爾蒙斯都無法從他的表面看出任何的問題。

所以他們都忽視了尹凡科提過的“麻煩”。

力量的增長總是逐漸的，就像是人類長大時，緩慢增長的肌肉和身高，這些永遠都不是一瞬間門就長大的——真是這樣的話，外表的皮膚也會被崩裂的。

所以過快的能力增長，隻會讓人崩潰、瘋狂。

尹凡科是【女巫】這個職業的續接，在他姐姐死亡之後，他是唯一一個合適的。女巫是必須存在的，而且他本就繼承了這樣的血液，這樣的能力。

僅僅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大不了就當一個性彆不對的【女巫】，尹凡科的性格注定了他對於在這個從不在意。

可問題就在於——他在是【女巫】的同時，他還無意之中繼承了【鏽劍騎士】的身份。

而這件事，托尼認識的那個尹凡科曾隨口提過，在他們世界的狼人殺遊戲的漫畫劇情之中。為了真實，他是真的說過一點自己的情報的。

當時他是怎麼說來著？

“你們不是好奇過我的力量嗎？還總叫我破傷風騎士？”托尼認識的那個騎士隨口開口道：“其實這算是我天生的力量。當然不是破傷風，這聽著有點……太沒有格調了？純粹隻是詛咒。我的力量本源是詛咒。”

“我天然詛咒著身邊的一切，但是這把劍可以壓製我——所以之前埃爾才會說你們把劍從我身邊拿走是最蠢的一個決定。”

“不是因為這把劍讓我變成‘鏽劍騎士’，是因為這把劍的封印，我才可以控製我的力量，讓我可以僅僅隻是鏽劍騎士，而不是其他什麼。”

“反正在我們那個年代，女巫總是代表著臟話……額，不，沒什麼，除了有個女巫曾孫和女巫姐姐之外，我還和女巫有什麼聯係呢？”

他認識的那個尹凡科自然地略過了女巫和自己的關係，不論他是否知情，但是現在看來，女巫都的確和他息息相關。

隻是他認識的那個尹凡科有個姐姐作為緩衝，後來自己還先一步死了。到了現代之後，又有一個新的女巫存在，他怎麼也很難和女巫重新牽扯到關係，所以他現在隻是“鏽劍騎士”。

但是這個世界不一樣，這個世界——夢境之中。這個世界的【尹凡科】已經失去了作為女巫身份緩衝的

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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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能想到的，對於對這些力量更熟悉的埃爾蒙斯也自然能想到。埃爾蒙斯根本不在乎其他什麼人，他隻在乎尹凡科。

所以他也這麼說了。可是對此，尹凡科的反應出乎意料。

已經成長成為男人的尹凡科平靜說道：“我不會這麼做的，如果真的要這麼做的話，從一開始，我就不會撿起這把劍。”

“這把劍的主人是殺死我姐姐的凶手，可是我依舊握住了這把劍。”

“瑪麗安——我的姐姐，她是真正的女巫，不管是在常人眼中，還是在魔法側眼中，她都是女巫。”

“但是就是這樣……被稱之為邪惡的女巫、我。”紅發青年垂下眼，略長的紅發落在肩膀上，他開口道：“我或許不是好人，我不介意殺人——這個年代就是吃人的。但是……我依舊想要、她希望我成為的樣子。”

“我還挺喜歡我的姓氏的，埃爾。”

“……你第一次叫我這個。”埃爾蒙斯說道：“我以為你早就忘記了我的名字。”

“哈哈，小黑很可愛，不是嗎？”紅發青年笑眯眯地拍了拍尹凡科的肩膀：“反正我會想其他辦法的。世界那麼大，連狼都能變成人，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辦法隻有兩個，尹凡科毫不猶豫放棄了上一個，他不打算放棄鏽劍自帶的封印，他並不希望自己無差彆的詛咒會變得無法控製。

而第二種辦法，他是上一代【女巫】的親弟弟，他們的力量同源，他是【女巫】身份的第一候選人，沒有人會在他死亡之前成就這個身份。

埃爾蒙斯和尹凡科大吵了一架——也不能算是吵架，隻是埃爾蒙斯單方面的，他總是更情緒化一點。

當埃爾蒙斯離開之後，紅發騎士不再刻意掩蓋自己的身體狀況，他的身邊彌漫著紅色的猶如火焰燃燒一般的波動，他虛弱地趴在床邊，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可有可無。

紅發的男人嗆咳了幾聲，除了唇色是出乎意料的鮮紅，臉色和指尖都帶著不自然的蒼白。

詛咒的力量被封印在他的體內，屬於女巫的死亡和生命的力量更是在他的體內達成了一種出乎意料的平衡。但是這個平衡輕易就容易被打破，一不小心就會引起波動，這也是他無法控製的原因。

埃爾蒙斯一直沒有回來，尹凡科也並沒有提起過對方，就好像他的生命之中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角色。

但是——埃爾蒙斯終究做了令他驚愕的事情。

埃爾蒙斯不知道找到了哪裡的禁術，或許和給他取名為“埃爾蒙斯”的人有關。連托尼都看得出來，埃爾蒙斯的身份絕不簡單。更彆說本就心思細膩的尹凡科了。

埃爾蒙斯複活了前代女巫——也就是尹凡科的姐姐。女巫本就掌握著生和死的能力，她們的魔藥本就代表著一生一死，她一直都處在生和死的邊緣。

最重要的是，瑪麗安（尹凡科的姐姐）是被鏽劍騎士（前代鏽劍騎士）殺死的。這遵循了規則，相同的，也就是說，在規則下，女巫是有機會複活的。

通過傀儡師也好，通過魔藥也好，甚至是通過將女巫轉化變成狼人也好——埃爾蒙斯成功了。

但是這也打破了尹凡科體內的平衡，生和死的平衡被打破，可以說埃爾蒙斯是好心辦了壞事。

托尼失去了尹凡科這邊的視角——因為這是屬於兩者的回憶，之後就完全變成了埃爾蒙斯的單人視角。

被複活的“瑪麗安”並沒有過去的記憶，她比起一個真實的人類更像是一個傀儡。埃爾蒙斯在意識到自己好心辦壞事之後，幾乎是立刻就進行了補救。

他通過鏽劍本身就自帶的封印，將還卡在生死邊緣的尹凡科封印了起來，隨後就在想辦法尋找著喚醒對方的辦法。

女巫的血脈必須留存下去——畢竟說到底，尹凡科都是女巫的第一候補，除非“瑪麗安”有了後代，後代將會取代尹凡科成為更直接的繼承者。

所以埃爾蒙斯還特地保護著女巫的後代，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創建了一個虛假的……額？姓氏為布萊克（小黑）的貴族？地址定居在……哥譚？！

托尼大腦的一條線幾乎是瞬間門就連上了線，總算是想起來了自己忽視了什麼。

格雷·布萊克！哥譚的一個落魄貴族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