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現在既然會出現在教堂, 說明他也覺得教堂之中很有可能有著答案。

瑟維選擇這本書，主要是為了和蝙蝠俠有個接觸，特地選的比較高的, 實際上這本書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但是他還是翻開了這本書——在看到上面的文字之後, 瑟維變得認真了不少。

如果這個夢境是由他構建的, 那麼這些書就應該是他看過的書，甚至就是他瞎編的書。就像預言家手裡整天拿著的用來裝……咳, 提升氣質的書，就是瑟維所知道的現實也存在的書。

為了避免蝙蝠俠發現時間的漏洞, 所以預言家手裡拿著的是百年前留下的古籍，瑟維在網上看到過照片, 從而複刻出來的。

相較比照片上的破損，預言家手裡的就像是新出的一樣完好乾淨。

芭芭拉進入過這個夢境，當時她的評價是偏僻而古樸, 大家穿著的衣服都是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的禮服，是和現代完全不符合的習慣。

這裡沒有電腦、沒有電話，沒有除了信件之外聯係外界的手段。

如果是蝙蝠俠所在的現代作為時間線, 這裡應該是一百到兩百年前。

瑟維跪坐在一邊看著書本上的文字, 這樣想到。

在意識到艾米斯這個名字的時候, 瑟維才真正開始認真地面對自己現在所接觸的一切。他為什麼不對係統產生懷疑？為什麼就這麼……毫無防備，毫無道理地接受了一切的超能力？為什麼可以完全使用那些特殊馬甲的能力？

他給瑟維利安的設定之中分明有個控製狂的標簽, 後來所做的事情也都是自己確認了沒有問題，才會去做的。

偏偏他在最重要的力量源泉的方面, 沒有任何警惕。

在這個時候, 蝙蝠俠突然遞過來一張紙：“你看看這個？”

瑟維沒有什麼防備的接過, 他掃過上面的文字, 下意識就在心裡讀了起來。

蝙蝠俠像是確定了什麼：“你認識這些文字。”

“當然——”瑟維借著野孩子的嘴巴說道, 在蝙蝠俠說出口的時候，他就意識到為什麼蝙蝠俠會把這張紙給他了。

因為這上面的文字，和現代英文不一樣。在瑟維下意識進行，而不是露出不解的表情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他能看懂了。

當一個人會多種語言、並且這多種語言都和母語一般熟悉的話，在看到相應文字的時候，很難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文字，而是下意識就在腦海之中讀取其中的信息。

瑟維沒有必要掩蓋這個，而蝙蝠俠也像是確認了什麼，他將帶著文字的紙都放在了他的面前。

瑟維看著蝙蝠俠手裡的四五張紙，心情有點微妙——明明，明明他一直都在盯著蝙蝠俠，但是蝙蝠俠到底是什麼時候找到的？他為什麼沒有注意到？該說是他不夠警惕，還是蝙蝠俠太過強大？

蝙蝠俠有著強大的學習能力，給他一點時間，他也能學會相應的文字。就像是他出於各種原因，也學會了氪星的部分語言，在說出口的時候，嚇了超人一跳。

“讀給我聽。”蝙蝠俠說道。

黑發藍眼的男孩抬頭看了眼蝙蝠俠，低下頭順著蝙蝠俠指著的位置：“【我犯錯了，這或許是我最大的錯誤，我應當為此贖罪。】”

“【神啊，告訴我，告訴你可憐的信徒，告訴我應該如何面對這一切——我將一切搞砸了。】”

蝙蝠俠點頭：“這的確是日記的口吻。”

男孩抬頭疑惑道：“這是誰的日記？”

蝙蝠俠平靜道：“神父。”

一切的秘密就在神父的日記之中。

蝙蝠俠和瑟維將所有的相關書都打開，蝙蝠俠或許還無法認識這些字，但是

，他絕對已經把這些文字記在了心裡，等事後會將其學會的。

連蝙蝠俠都不認識的文字……？瑟維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祂是我的錯誤，我所帶來的災難。祂不應該誕生的。】”

瑟維看著紙上的文字，眨了眨眼睛。

“【規則應當是正常生活的潤滑劑，但當規則開始違背常理，成為死亡降臨地製約，這隻會將現實成為怪誕的怪談。】”*

“【我必須修正這一切。】”

黑發藍眼的男孩，將碎片化的文字翻譯給了蝙蝠俠聽，窗外原本遮擋的烏雲散開，月光在這一刻灑落下來，尖利的狼嚎聲響了起來。

“白天的時候，我說了，我會保護這個村莊。”蝙蝠俠說道：“也就是說，想要驅逐我的人，必然會在今晚殺死某一個人，從而證明我在說謊。”

黑發藍眼的男孩眼睛明亮，那份陰鬱都散開了不少：“我和你一起！”

蝙蝠俠對上那雙眼睛，腦海之中突然閃現出了一個活潑的身影，似乎他的身邊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不？或許不指一個的孩子？

“這很危險。”蝙蝠俠說道。

“是的，我知道——但是這是我每天都在面對的。”野孩子理所當然地說道：“對於這個村莊，你甚至沒有我熟悉！所以你需要我！”

蝙蝠俠：“……”

男孩背著手，驕傲地抬著下巴，但是他卻將一張蝙蝠俠沒有注意到的紙，夾在了最初被他抱在懷裡的那本書之中。

在他們離開了教堂的書房後，一個色彩淺淡的身影走了進來。白發白睫的預言家拿起那本書，取出了裡面被他自己藏起來的紙。

“【這個世界是畸形的，她原本也是美麗的。】”

“【在‘東方的荒原’上，米勒山穀的小村莊最近成為了狼人的獵物。

每天晚上都會有一些村民因為神秘的現象而成為狼人，犯下罪行，村民們必須團結起來，在村子失去最後的村民之前，讓這個新的禍害在時間的長河中消失。】”*

這是狼人殺的背景簡介。預言家輕輕地讀著上面的文字，甚至不需要繼續看，他也能知道後面寫著什麼。

米勒山穀在迎來了一段時間的平靜後，“野孩子”拉開了新一輪遊戲的序幕。*

這一段的曆史帶來了新的盟約（遊戲規則），危險的人以朋友的身份再次進入這個村莊，遊戲再度開始。*

這原本隻是普通的遊戲規則而已。但是這些書籍卻證明了，或許這不僅僅隻是一個遊戲，而是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最初，這是為了保護村子而設置的約定，但是絕對的規則誕生了生命，這個生命以此為生，祂必須要讓這個村子遵守著相應的規則。”

“所以遊戲無法停止，直到這個村莊最後一個村民死亡，村子毀滅。”

“村子毀滅，因這個村子的基礎所誕生的‘規則’自然也就死亡（沉睡），然而哪怕村莊毀滅了，依舊有人查到了這份曆史。”

“現代社會並不相信狼人等幻想的生物，他們認為這就如同中世紀的女巫一樣，是人們的無知而誕生的。”

“他們發現了這份盟約的存在，將其轉化為了娛樂的遊戲。”

“於是《狼人殺》誕生了，火熱的遊戲，在玩家們理所當然的遵守著盟約的前提下，本該死亡的‘規則’蘇醒，而遊戲再度開始了。”

“於是，艾米斯（規則）再次擁有了生命。”預言家的手指劃在上面：“最初，是卡牌遊戲，不同地區的人們進行著遊戲，這份力量過於分散，於是艾米斯沒有自我的意識。”

“直到人類創造了新科技，卡牌的遊戲變成了電腦遊戲，而電腦是集合體，因此原本分散的艾米斯，成為了一個

個體，真正擁有了意識。”

“艾米斯是規則，他身邊的一切生命都該遵守著這份規則，屬於狼人殺的規則。於是……現實也變得危險了。”

“本該娛樂的遊戲化為真實，直到村子（地球）的最後一個村民（人類）死亡、或被驅逐。”

“直到，與這個世界（超英世界）發生碰撞。”

“傑森因此複活，而我（艾米斯）也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所以我才會黑客技術，所以我才會擁有在手機之中的係統，所以我才會可以隨意的捏造這些身份的存在。”瑟維……或者應該稱呼他為艾米斯。

他是規則，他本不該存在任何的情感，他善於觀察，所以他認為瑟維利安最像自己。

因為瑟維利安就像是之中的“攝像頭主角”，他在通過瑟維利安進行觀測。

但是上一個世界的悲劇，讓他潛意識拒絕自己的規則在人類之間施行，因此，他選擇了自己——由自己扮演，自己和自己玩遊戲，最大程度地避免了這個世界的人的參與。

艾米斯的生命來源於規則，所以他必須要遵守規則。

他的生命（印象值）來源於此。

他希望自己的世界有人可以拯救，所以他喜歡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

為什麼他潛意識使用了預言家和蝙蝠俠接觸？因為在這個夢境開啟預言家的時候，他可以看到真相。比其他的身份都更適合。

他是因規則而產生的生命體，這個村莊的一切，都是他所觀測的曆史。

而他在上一個世界導致的所有災禍，僅僅隻是，因為他想活下去。

包括現在，哪怕恢複了這份過往的回憶，他依舊想要活下去。

既然如此，瑟維眨眨眼睛。

第一步，先把蝙蝠俠送出去吧。他得好好整理一下現在的情況了。

比起艾米斯，他其實更喜歡瑟維這個名字。他想要作為人類活下來，而不是觀測一切的艾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