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正文完結(中)(1 / 1)

和離後養崽日常 午時茶 13368 字 6個月前

褚瑤這一胎比著先前兩個都省事,竟然隻胃裡難受了幾l日,吐了兩回之後便一切如常了。

遙想當初鳴哥兒讓她吐了四個月,晚晚讓她吐了三個月,兩個孩子在肚子裡就是個鬨騰的,出生後果然也調皮得不行。

眼下這個自腹中便這般體貼,日後或許也是貼心的小棉襖。

時間如東流逝水,轉眼晚晚馬上快要一周歲了,如今已經開始學走路,天天追著鳴哥兒跑,口中最常念叨的,除了“爹爹娘親”,喊的最多的便是“哥哥”。

彆看兄妹兩個感情好得恨不能長在一起,但若是搶起東西來,也是能打得雞飛狗跳,誰也不讓誰。

鳴哥兒一直牢記著娘親同他說過的話,大的不一定非要讓著小的,所以隻要是晚晚搶他的東西,他決計是不會讓的。

但是鳴哥兒繼承了裴湛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若是晚晚撒潑打滾地要搶,他肯定不給,但若是晚晚兜著兩包眼淚奶聲奶氣地喚他哥哥,鳴哥兒態度就軟和下來:“給你給你,都給你……”

晚晚雖小,但很快摸清了她哥哥的脾氣,自此之後再瞧上哥哥的東西,便拉著哥哥的手軟乎乎地喚哥哥,這招百試百靈,活脫脫一個小人精。

鳴哥兒已經三歲多,已經給他尋好了開蒙的師父,今日便要去文思閣上課,上午下午各上一個時辰。

宮裡沒有與鳴哥兒一般大的孩子,為此陛下親自從朝中大臣家中挑了幾l個天資不錯的同齡孩子,一共三個男孩兩個女孩兒,陪著鳴哥兒一起上課。

第一日上課,總要隆重些,褚瑤與裴湛一起送他去,褚瑤牽著他的手,同他說著去文思閣上課的好處,裴湛抱著晚晚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向晚晚介紹兩邊的風景,告訴她那是花兒,那是草兒,那是大樹,那是假山……

一路上氣氛都十分愉悅,鳴哥兒也隻以為去文思閣是找彆的小孩子玩,齜牙咧嘴得就去了,進學堂後還與褚瑤和裴湛開心地揮手……

倒是晚晚,看到哥哥進了學堂,也鬨著要進去找哥哥。

裴湛將她抱回了東宮,小丫頭委屈壞了,哭了一路,並不能理解為什麼這次不能去找哥哥玩。

褚瑤讓人留意著文思閣那邊的情況,聽說今日那群孩子在文思閣哭成了一片,各自喊著要爹爹娘親,隻有鳴哥兒沒有哭,夫子對他的表現讚不絕口。

這讓褚瑤很是驚喜,先前還以為他會不適應,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下午去接鳴哥兒時,晚晚還在睡著,褚瑤牽著鳴哥兒的手,問他:“今日在文思閣玩得開心嗎?”

小人兒眨了眨眼:“開心。”

“那明天還要不要去?”

“不要!”

嗯?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你方才不是說在那裡玩得很開心,為什麼明天不想去了?”

鳴哥兒撅起小嘴:“我今天已經去過了,為什麼明天還要去?”

“因為鳴哥兒長大了,以後

每天都要去的……”

“哼!”鳴哥兒甩開她的手,鼓著腮幫生氣:“你們都不去,就我一個人去!不公平!”

褚瑤哭笑不得:“你爹爹和你這般大的時候,也是要去的,你可以在那裡學東西,交朋友,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那裡沒有娘親,沒有爹爹,也沒有妹妹,”小人兒委屈道,“我不去,我就不去!”

晚上褚瑤與裴湛說起此事,裴湛讓她不用擔心,小孩子都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明天他就算拎也要把鳴哥兒拎過去。

次日鳴哥兒果然哭鬨著不肯去文思閣,被裴湛直接抓起來夾在臂彎裡,這便送去了。

這一日,文思閣仍是哭成一片,鳴哥兒是哭得最大聲的那一個。

雖然褚瑤也心疼,但這畢竟是為了鳴哥兒好,玉不琢不成器,為人父母不僅要疼愛子女,也要學會在合適的時候放開孩子的手,讓他自己學著成長。

此後鳴哥兒又哭鬨了半個月,後來漸漸不哭了,隻是每天早上情緒有些低落,又過了一個多月,他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每日要去文思閣學習的事情,且在那裡交到了朋友,再也沒有提不去文思閣的事情了。

褚瑤腹中的孩子五個月大的時候,惠仁公主與江清辭要成親了,並提前來與她商量,說是想讓鳴哥兒和晚晚去滾床。

褚瑤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教會了鳴哥兒滾床和要說的吉利話,至於晚晚,她還說不好話,隻要跟著哥哥一起滾就好了。

皇後在宮外給惠仁置辦了一處公主府,婚宴便在公主府中舉行。

褚瑤以準太子妃的身份參加惠仁公主和江清辭的婚宴,也算是第一次正式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外人隻聽說太子的東宮裡有一位準太子妃,雖未行冊禮,卻是實實在在當著東宮的女主人,便十分好奇這位準太子妃究竟是何模樣,竟叫太子殿下為她空置後院,隻寵她一個女人。

今日一見,當真是個清麗出眾的美人,小腹微微隆起,也不失楚楚娉婷之美,眉目溫婉,牽著一個三歲半大小的孩子,小小年紀,已隱約看見幾l分氣勢,身後的奶娘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女娃兒,玲瓏可愛,聽說頗受太子殿下喜愛……

褚瑤能感覺得到所有的人都在明著或暗著打量自己,她儘量讓自己放鬆些,雖然以前她在宮裡學過一些禮儀規矩,但眼下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她現在還不是太子妃,旁人也不敢貿然上前打招呼,倒是兩個人,能與褚瑤說上話。

便是江大人和江夫人,他們是江清辭的父母,操持著今日的婚宴,對於太子和褚瑤的到來,心中半是歡喜半是憂。歡喜的是太子殿下的孩子為新人滾床,十分羨煞旁人,憂慮的是,江夫人以前在綏州時,曾讓管家帶人去欺負過褚瑤,那時候江夫人沒有想到褚瑤竟然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如今更沒有想到太子殿下身邊的女人還是她。

是以他們夫妻二人上前恭迎時,頗有幾l分心虛之色,江夫人更是拉下面子與褚瑤道歉,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諒。

褚瑤心裡明白,若今天自己仍隻是一個普通的平頭女子,對方是萬不可能向自己低頭認錯的,如今不過是因為他們畏懼裴湛的身份,才不得已低頭的。

不過有些陳年舊事也沒有必要一直記著,況且看在江清辭曾冒險幫過她忙的份上,她也不會再計較這件事情。

“以前的事情,我記不得了,江夫人也不必放在心上……”

對方見她諒解,便忙恭維起來,褚瑤並不是很想聽這些虛情假意的話,但面上仍是笑意溫和:“江夫人,我先帶鳴哥兒和晚晚去後院,莫要誤了滾床的良辰才是……”

“是,那我這便帶您過去……”

一路無話,褚瑤帶著兩個孩子滾完床,便回前廳,剛好趕上迎送公主的隊伍到了公主府,鼓樂聲中,江清辭一身官服,乘坐著披掛著繪有塗金荔枝花圖案的鞍轡的駿馬,手執三簷傘在前面開路,皇後乘坐九龍轎子,親自送惠仁出嫁,裴湛作為長兄,也騎馬相送。

惠仁的花轎在天文官後面,有兩重圍子,褚瑤看了一會兒熱鬨,怕人多衝撞了自己,便帶著鳴哥兒和晚晚去人少的地方歇息了。

陛下賞賜的九盞宴會結束後,皇後便先回宮了。

裴湛終於得空來到褚瑤身邊,並不估計旁人的目光,擁著褚瑤的腰關心她:“累不累?鳴哥兒和晚晚可還乖?”

“不累,鳴哥兒和晚晚都很乖。”倒是他,額頭上都是汗,褚瑤掏出帕子十分自然地給他擦了擦,實則也有幾l分做給周圍的小娘子們看的,大有幾l分宣誓主權的意味。

裴湛十分受用的的樣子,面上不見得意之色,心裡卻委實喜歡她這樣的小心思。

“宴會結束了,我們走吧。”

他從奶娘手中接過晚晚,單手抱著,另一隻大手牽著她,褚瑤則是牽著鳴哥兒,與他一起走出了公主府。

同年七月,褚瑤又順利誕下一個女孩兒,這次不僅是足月生的,甚至比太醫預估的日子足足晚了十六日。

晚晚當初早產給褚瑤留下了很大的陰影,沒想到後面這個小丫頭會晚那麼久,同樣讓褚瑤和裴湛提心吊膽了好多日。

於是裴湛給這個小丫頭取了乳名叫“早早”,褚瑤嫌棄這名字太敷衍,於是換成了“棗棗”。

因著褚瑤連著生了三個孩子,特彆是懷上棗棗時,晚晚才六個月大,褚瑤還未休養好身體,這次元氣傷得很是厲害,褚瑤血氣不足,人也變得不如以前好看,以至於很長時間情緒低落,裴湛日日誇著哄著,又叫人去外面買了許多胭脂水粉,親自給她上妝,硬是練出了一手不錯的描眉技巧。

期間也托沈方妤幫忙給褚瑤調理身體,搭配一日三餐的藥膳,褚瑤大抵休養了半年,才勉強恢複到以前的狀態。

便是因為醜過這一次,以至於褚瑤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都格外關注自己的妝容和衣著。

每次為著生意的事情出宮,她都要仔細挑選衣服,不一樣的妝容要搭配不一樣的衣服和頭面,發髻也要不嫌麻煩地換

上幾l個花樣才能確定。

裴湛每次看到她不厭其煩的在銅鏡前妝扮自己,心裡都免不了打鼓:“阿瑤,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殿下說什麼胡話呢?”褚瑤好笑地撇他一眼,隨即將手中的螺子黛遞給他,“殿下幫我畫眉,我自己實在畫不好……”

裴湛抬起她的臉,妝容精致得簡直換了個人似的,隨手蹭了一下她的臉頰,指腹便蹭下一片薄薄的粉來,他皺了皺眉:“女為悅己者容,孤從未嫌棄過你的容貌,你也大可不必這般在意,孤還是喜歡你以前的樣子……”

誰知褚瑤卻不高興起來:“雖說是女為悅己者容,可我與你有不同的見解,我不認為女子打扮自己單單隻是為了取悅彆人,更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們女子打扮自己,也是為了取悅自己……”

“既然是為了取悅自己,那隻在宮裡這般裝扮便是了,若是要出宮,還是素淨些,才顯得端莊沉穩,”他擰著眉頭,分明還是不滿,“還有,你都是三個孩子的娘了,日後還是多穿些交領的衣服,這直領的褙子,你不覺得袒露的有些多麼?”

他竟然說她不端莊,還說她袒露過多,可分明以前他也是這麼穿的,怎的生了三個孩子,便要與以前不一樣呢?

“我穿什麼衣服,畫什麼妝容,皆由我自己做主,殿下若能欣賞便欣賞,若是欣賞不來,乾脆便不要看我了,何必說這樣的話傷人?”

褚瑤從他手中拿回螺子黛,對鏡粗略描了幾l筆,便重重擱回妝台上,這便起身提著群裾氣呼呼地走了。

銅鏡中映出裴湛那張七竅生煙的俊顏:自己好言相勸,她竟然發脾氣了?

從前溫婉小意的她,如今竟也對他不耐煩了?

若不是外面有人了,就是對他的感情淡了?

他命人去盯著褚瑤,傍晚回來時那暗衛同他稟報,說是白日裡跟著褚娘子,一直跟到了樊樓,她進了一間小閣子等人,不久之後,一位氣質清華容貌俊俏的郎君也來了,入了褚娘子所在的那間小閣子。

裴湛一聽,怒從心起。

三年之約馬上就要到了,他如當初字據上寫的那般,這三年來未曾讓一個女人近過身,隻等著三年期限一到,便迎娶她為太子妃。

沒想到她竟違背了約定,背著他在外面有了人。

褚瑤回來後,心情很好的樣子,臉上的妝容也似乎更精致了些。

她也早就將早上那番不快忘記了,瞧出他臉色不豫,還關心了問了一句:“殿下怎的了?是誰又惹殿下生氣了嗎?”

裴湛臉色陰沉:“你今天出宮見誰了?”

“去見一位脂粉行的老板,我想同她學做胭脂水粉生意,”今日還試用了一些對方的胭脂水粉,臉上塗了厚厚的粉,悶得很不舒服,“我先去洗漱一下。”

才淨了面,褚瑤對著銅鏡觀察自己的臉,這些日子習慣了上妝,每每卸妝之後,臉上的氣色好像更加不如從前,看來日後還是不能日日上妝,免得傷了皮膚,反而得不償失。

將桃花露細細敷在臉上,緩解了幾l分皮膚的不適後,她準備出去看看三個孩子。

誰知還未出寢殿門,便被裴湛堵了回來。

寢殿門被重新闔上,他山一樣的胸膛,逼著她步步往後退。

“殿下,”她退至梳妝台前,再無可退之處,“你怎麼了?是有話和我說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薄唇緊抿,並不作答,隻是睥睨的眸光透出幾l分寒意,俊美的臉上分明有幾l分戾氣。

她想起第一次在在他的臉上見過他這樣的神情,是她初入皇宮時,被陸明姝騙去冷宮見陸少淮,恰好撞見裴易與後宮嬪妃幽會,後來好不容易從那裡逃回來,他卻以為在冷宮幽會的人是她和陸少淮……

“殿下你……”不會又要發瘋吧?

可這一次是為了哪般?

“阿瑤,孤再給你一次機會,”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脖子,屈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同孤說實話,今日究竟出去見誰了?”

褚瑤觀他臉色,猜測他今日肯定是派人監視自己了。

“殿下,你派人跟蹤我?”

“不跟著你,又怎麼會知道,你竟然敢背叛孤?”

“你誤會了,我今日見的這位脂粉行老板,是一位女子……”

暗衛分明說是男子,她卻說是女子,竟還想騙他?

他倏地攥著她的腰,將她翻轉了方向,背對著自己……

“殿下,彆……”銅鏡中的人兒有些受驚,她瞧見他眼底的怒色染了久違的熟悉紅意,知曉他又吃上醋了。

他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咬得她耳朵發癢,說不出話來。

到底沒有直接傷了她,給足了時間讓她準備好,隨即將她抵在了銅鏡前面……

“殿下,殿下……”她被他箍著下頜,不得已瞧見了鏡中的自己,發髻鬆散,耳側垂下幾l縷青絲,隨著身後那人的動作翻飛蕩漾,“殿下有話……為何不能……好好說,非得……這般?”

“你說你今日見到的是位女子……”裴湛的唇自她的後頸移到她的耳邊,毫不憐惜地將耳垂上的軟肉卷入口中噬咬,好一會兒才接著說道,“可暗衛分明瞧見,是一位男子入了你的小閣子……”

“她姓顧,確然是一位……女子,”褚瑤言語破碎,上句不接下句地解釋道,“隻是為了方便……才女扮男裝,殿下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她真的是女子?”裴湛心中半信半疑,“你這些日子出宮一直見的便是她?”

“是……”

“那為何每次要妝扮那麼久?”

“既然要做……脂粉行生意,我……自是要先鑽研一些……”褚瑤實在受不住他的力道,反手想要將他推出去一些,卻被他鉗住了手腕按在背後,他的力道不減反增,她隻得咬牙接著與他解釋,“況且……我要做的……脂粉行生意……不僅僅隻賣胭脂水粉,也要教人……搭配衣裳首飾……還有對應的發髻……”

“真的?”

“當然是真的!”褚瑤被他按得直不起身來,“殿下明日……派人去調查一下,自然就……明白了……”

“孤會讓人調查清楚,最好你沒有撒謊……”

他仍是箍著她,直到將心中那股子氣泄乾淨了,才放了人。

隨即幫她理了理衣服,牽起她的手:“出去用膳。”

褚瑤才走了兩步,他留在自己身體裡的那些東西便溢了出來,她氣憤地甩開他的手:“我要沐浴!”

晚上褚瑤越想越氣,沒想到孩子都生了三個了,他竟還這樣不信任自己。

次日便叫阿圓幫著收拾行李,自己挨個兒去親了親鳴哥兒、晚晚和棗棗,同他們說自己要回老家幾l日,叫他們乖一點……

鳴哥兒已經懂事了,知道娘親經常出宮忙生意的事情,所以並沒放在心上。

晚晚和棗棗卻是粘人的很,好在奶娘能哄得住,褚瑤這便帶著阿圓出了宮。

前幾l日大哥同她說過回老家祭祖的事情,恰好選在了這兩日,褚瑤也想回去看看秋荷與知葉,還有蘇念。這幾l年秋荷與知葉兩個小姑娘不僅把甜水鋪子經營得越來越紅火,甚至在瓦肆中又開了一家甜水鋪子,如今兩人各自掌管著一家,月月營收都很可觀。

新開的那家甜水鋪子用的便是蘇念原本置辦私塾的那間商鋪。

蘇念的私塾名聲很好,來求學的人越來越多,原來的鋪子地方便顯得小了些,於是便搬去了另一個地方,空出來的鋪子正好交給了秋荷與知葉。

蘇念與洪杉也在去年成親了,洪杉因傷退出暗衛營,裴湛補償給他一筆銀子,他用這銀子置辦了宅子,前院給蘇念做私塾用,兩人如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蘇念如今也有了身孕,洪杉粗中有細,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三味古董羹的生意也還算穩定,邱老板去了京城後,綏州的這家三味古董羹便交給他培養的人打理著,褚瑤看過賬本,營收雖比邱老板在時降了兩三成,但好在客源還算穩定,口碑也一直不錯……

褚瑤還去看了丁大哥和丁家嫂嫂,他們如今管著一個偌大的工坊,說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褚瑤會把生意做這麼大,連帶著他們也沾了光,攢下的錢足夠三代人花銷了……

褚瑤笑著說哪裡,分明是她沾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光才是,若非當初那一紙配方,興許今日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說著說著,丁大哥忽然提起陸少淮來。

他唏噓道:“若是少淮兄還在,看到這些,肯定會為我們感到高興的……”

褚瑤怔了怔:陸少淮……

即便是隔了那麼久的時間,再次提到他的名字時,還會讓她的心頭猛地一跳……

*

其實在褚瑤走的那一日,裴湛就已經查清了那件事情,那位姓顧的老板確實是女扮男裝,褚瑤沒有騙他,也沒有背叛他。

明知她回綏州老家也有賭氣的意味,可身居高位的他,一時拉不下臉來與她認錯,直到鳴哥兒主動問他:“爹爹,你是不

是惹娘親生氣了?”

裴湛點點頭。

“那你去找娘親認錯呀,夫子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裴湛在兒子面前尚有幾l分嘴硬:“其實爹爹犯的錯……也沒有那麼嚴重,你娘親她過些日子自己就會回來的。”

“既是犯錯,不管大錯小錯,都要道歉,”鳴哥兒一本正經地教育自己的爹爹,“就比如晚晚那次摔壞了我最喜歡的磨嗬樂,可是她和我說對不起,還親了親我,我就原諒她了呀……”

說完便把晚晚拉過來,讓她教爹爹,怎麼和娘親道歉。

晚晚這小丫頭聰明的很,聞言便立即做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拉著裴湛的手,哼哼唧唧地說對不起,然後用力地踮起腳,捧著裴湛的臉啪嘰親了一口……

難怪鳴哥兒這般受用,便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受不住心裡軟成一片。

至於棗棗,聽到他們在說娘親,便已經躺在地上開始打滾了:“我要娘親我要娘親!我就要娘親……”

褚瑤在綏州老宅住到第三日時,裴湛拖家帶口地找來了。

他垂眸斂眉,語氣卑微:“對不起,孤確實誤會了你,孤給你道歉……”

褚瑤難得見他這般低聲下氣,便故作還未消氣的樣子:“那道歉應該說什麼?”

他還沒說出來,三個小崽兒便爭前恐後替他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爹爹快說對不起……”

“對……不……”對不起三個字,實在難以啟齒。他咬了咬牙,終於把最後一個字說了出來,“起……,孤跟你說對不起。”

沒想到褚瑤還是不肯原諒他:“除了對不起,還有呢?”

裴湛抬頭看她:“還有什麼?”

褚瑤“哼”了一聲:“你說還有什麼?”

裴湛想了想,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好阿瑤,跟孤回去吧,孩子們都很想你,孤……也是……”

嗬嗬,這還差不多。

“行吧,幫我收拾行李去……”

見到娘親終於笑了,三個小崽子立即你爭我搶地往褚瑤懷裡撲。

褚瑤蹲下身來,左手抱著棗棗,右手摟著晚晚,鳴哥兒倒是矜持了起來,沒有和兩個妹妹搶。

裴湛牽著鳴哥兒的手走進院子裡,褚瑤抱一個牽一個,帶三個孩子進去見兩個舅舅……

待行禮收拾的差不多了,裴湛大哥二哥邊說著話邊走出了屋子,滿庭花影之間,瞧見褚瑤坐在三個孩子中間,正在給晚晚梳小辮子,棗棗抱著她的胳膊撒嬌賣萌,鳴哥兒已經是個穩重的小哥哥了,托著下巴安靜地看著娘親和妹妹們……

宜其室家,樂其所天,與子偕老,莫不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