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1 / 1)

出於種種考慮,夏油傑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

但是——

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睡著吧!?

瞪著眼睛瞧了一夜的天花板,在被風拂開的窗簾間透出的陽光灑進屋內之時,夏油傑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整個人顯得有疲憊。

問題很大。

如果他大大咧咧從律的房間走出去,坦城地告訴所有人——你們監護人跟我睡了一覺(無歧義),之後就一睡不醒歸期不定啦!

試問,這種情況不被追殺的可能性有多少?

是0%吧?

輕輕把跟他不同一看就睡得很香,肆意將溫熱呼吸打在他頸側,不負責任隨意丟了個大麻煩給他的雨宮律挪到一邊,夏油傑面色沉重地下了床。

為了活命,果然還是走窗吧。

然而實際上,窗戶也是死路一條——

院子裡站著的紅發的家仰起頭,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可憑那雙空茫的藍眸,還是能夠看出對方應該是頭腦風暴了好一陣。

半響後,他看著大白天也不走尋常路的咒靈操使那熬了一夜稍顯萎靡的臉色,忍不住關心道:“要注意身體啊。”

夏油傑整個人僵在了窗台,手底下質量過關的窗沿好懸沒被手勁過大的特級咒術師捏出個手印來。

大清早的這個人為什麼會在這邊!?

來不及思考太多,聽到對方那疑似蘊含某種特殊意味的關心,夏油傑唰的一下在自己身上來了個反轉術式,整個人頓時新鮮了起來。

織田作愣了愣,不太讚同地嚴肅起了臉:“就算有反轉術式也要注意身體。”

他的語氣並不嚴厲,卻莫名給人一種想要聽話的氣弱感。

真不愧是六個孩子的父親。

並沒有做虧心事,不如說反過來還被做了虧心事的夏油傑現在慌得要死,額角淌著汗乾巴巴地解釋道:“不,我什麼都沒亻……”

做了嗎?

當然沒有,這一切都是想象力豐富的家的臆測,但有一說一感覺昨晚比那刺激。

不對,他為什麼非要跟這個人解釋不可!?

反應過來的夏油傑當即反客為主,隻是語氣怎麼聽怎麼有股子色厲內荏的心虛感:“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織田作的房間窗戶與太宰治相對,而太宰治的房門又跟雨宮律房門相對,一個窗戶很難同時對著兩個人。

雖然就兩棟宅子的構造來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三個人的房間位置不在這個可能裡。

織田作房間的窗戶沒辦法看清雨宮律的窗戶,最多看到一點兒L邊角。

而且就算看到了,也不是他大清早像個捉拿帶壞自家孩子的混小子的老父親一般,守在朋友窗戶底下嚇人的原因。

事實上,織田作隻是有著老父親般親切的氣質,從性格上而言絕不是什麼操心的老父親。

倒不如說他甚至還心大得過了頭。

他當然不是來抓人的。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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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發信息說你一夜未歸,肯定是出了意外,告誡大家男孩子出門在外也要保護好自己。”織田作言簡意賅的解釋完前情提要,又接著補充起了緣由。

“我看到你昨晚進了律的房間,來看看你是不是在這裡過夜了。”

“……”

輕而易舉找到了罪魁禍首,夏油傑卻不禁陷入了沉思。

悟是不是有病?他一夜未歸難道是什麼很少見的事情嗎!?

誰出差做任務晚上還特地跑回高專睡覺啊!

哦,五條悟那個奇行種說不定會,而且他好像也不是出差來著。

總之——

他當初,到底是為什麼會跟那個混蛋成為朋友來著?

一定是因為高專學生統共就那麼小貓三兩隻,他也沒彆的選擇吧?

夏油傑笑……笑不出來,一隻腳重重地踏上了自己召喚出來的咒靈。

被對方一身的肅殺之氣所感染,織田作同樣嚴肅起了臉:“你要去做什麼?”

“不是什麼大事。”

視線往下一瞥,夏油傑微微笑著,就連語氣都是柔和的,淡然自若地道出了犯罪宣言:“隻不過是決定要去殺掉悟罷了。”

“啊,這個的話……”

自動將對方的話翻譯成「找五條悟有事」,織田作神色一鬆,指了指對方底下的牆壁提醒道:“他剛剛才到,現在應該在客廳。”

“哦?原來如此。”臉上微笑不改,語氣中也含著幾分拖長了的細微笑意,夏油傑的額角卻爆起了青筋。

……所以說,明知道他在哪裡還是要造謠對吧?那混蛋能活這麼大高低得給無下限磕個頭!

儘管彆墅的層高較一般房屋要高一些,但一樓的高度對咒術師來說來說仍舊屬於安全距離。

倏地調轉方向,從咒靈背上跳下來,剛剛才從屋主房間出來的夏油傑就面目猙獰地衝向了雨宮家。

這一係列動作絲滑且流暢,織田作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對方氣勢洶洶一副找麻煩的樣子繞過宅子的拐角,朝大門方向奔去。

他愣了愣,也沒追上去而是跟在後面慢悠悠地提醒道:“我還是覺得熬夜不太好,雖然反轉術式可以保持清醒,但疲憊不會消失吧?”

夏油傑身形一僵,腳下一個踉蹌,但另一隻腿往前一跨很快又掩飾了過去。

原來是這個注意身體嗎!?

原來如此,思想肮臟的人隻有他啊……

隻能說,還好夏油傑剛剛沒有把自己關於「做沒做」這個問題的反駁說出口。

否則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社死了呢。

——

老實說,一來就掐住五條悟脖子的夏油傑看起來還挺惡毒的,但詭異的是一屋子人沒有一個是向著受害者的。

倒也不是因為加害者多受歡迎……

雖然比起他的摯友,夏油傑

的確要受歡迎得多。

但這不是他的惡劣行為得到讚同的原因。

雨宮宅除了太宰治和伏黑甚爾,大家都是站在公理和正義那邊的好孩子。

當然,小部分情況會幫親不幫理。

然而現在不屬於那小部分情況,而且硬要在夏油傑和五條悟之間分個親疏遠近……

嗯,兩邊都挺惡劣的,但有對比的情況下果然還是夏油傑好些。

因此——

五條悟和夏油傑互扯頭花,大家隻會拍手叫好。

真希甚至還試圖從兩個特級咒術師的體術對戰中學到點什麼,目光灼灼觀察得比誰都認真。

然後發現兩人根本就隻是小學生打架。

“嘖……”乾什麼都很認真的小女孩皺起了眉,興致缺缺地移開視線,拖著不情不願的伏黑甚爾就往地下室的方向跑,嘴裡還抱怨著些有的沒的。

“真是的,不是認真的就彆打啊。”

她長大了還要把禪院都揍一頓、啊不是……幫整個禪院家指導一次體術。

這工作要求很高。

上學的時候就算了,放假期間一刻也不能放鬆訓練。

伏黑甚爾支持她的夢想,甚至也不吝於給予幫助,但如果大清早被拉著陪練的人不是他就更好了。

然而為了防止真希找不到陪練去麻煩雨宮律,雨宮律秒殺完真希覺得這樣不行又轉過頭來找他,伏黑甚爾還是打著哈欠跟上去了。

說起來他大舅子……

今天是不是起晚了?

伏黑甚爾並沒有叫醒對方的打算,甚至還希望對方能夠再晚點醒。

這樣以後他就有理由睡到中午了。

這麼想著的伏黑甚爾一步步挪進了地下室,下一刻就被他孝順的兒L子背刺了。

伏黑惠皺起眉,憂心忡忡地問道:“律怎麼還沒下來?”

經曆過雨宮律的「不病則已,一病不起」,黑發碧眼的小正太因為禪院家綁架事件而逐漸減淡的,對自己那一刀能劈死鬼王的舅舅的柔弱濾鏡再次濃厚了起來。

該不會是病情複發了吧?

聽說痊愈後病人還處於虛弱期,一旦放鬆了警惕,感冒就很容易再次複發。

隻是猜測的伏黑惠逐漸說服了自己,跳下觀戰區的沙發,繞過還在掐架的巨形貓狐,向著樓梯的位置前進。

然後就被拉住了。

他回過頭,給了不務正業……不好好打他的架,莫名其妙拽小孩的狐狸眼咒術師一個困惑的眼神。

夏油傑同樣回過頭給了五條悟一個休戰的眼神,待對方鬆開揪在他衣服上的手之後整理了一下儀容,清了清嗓子,扯出一個人販子般標準的慈祥微笑。

“那個,惠……接下來我要講個可能會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可以忍住不要哭嗎?”

伏黑惠愣了愣,微微眯起眼睛,滿臉寫著戒備十分不給面子地回道:“既然這樣就不要講。”

“哈哈哈

哈哈——”

在五條悟吵鬨的笑聲中,夏油傑強撐著微笑,無視對方的拒絕堅持道:“嗯,很好,看來伏黑惠小朋友很堅強,不會被一點壞消息打擊到哭出來。”

伏黑惠:“……”

麻煩跟我雙向溝通,謝謝。

夏油傑就不,他理了理被五條悟和伏黑惠共同打斷的思路,重新擺好了救苦救難的佛陀架勢,煞有其事道:“是這樣的,律有一個很重要的工作,要去外地出差,昨晚已經出發了……嗯,很難過吧?最近隻有甚爾陪你們了。”

伏黑惠沉默了良久,他幽幽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笨蛋?”

回憶起之前某個很有道理但因為雨宮律突然痊愈而推翻的猜測,他緊張地追問了起來:“律怎麼樣了?是詛咒嗎?還是異能力?!”

他的聲音引來了觀戰區的其他小朋友。

猛的陷入了小朋友焦急眼神包圍圈,夏油傑陷入了沉默。

唉……

還以為至少能撐個幾天呢,結果一下子就被拆穿了嗎?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小孩子還是好騙一點比較招人喜歡哦,偶爾也要包容一下大人的謊言啊。”

聞言,很用心地觀察著這場久違的貓狐大戰,對雨宮律的身體狀況有所猜測,出於信任選擇了聽之任之,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並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包容大人謊言也招人喜歡的織田作也趕了過來。

“我是大人,應該不用包容吧?”

五條悟舉起手:“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不包容任何人。”

是的,隻有彆人包容你的份。

用一種充滿父愛的包容目光看了眼五條悟,夏油傑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實話實說……雖然實際上他也沒搞懂現在的狀況。

畢竟就連當事人自己都是一問三不知……

夏油傑覺得自己大概率解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