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跟五條悟打了一架。
這本來應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畢竟這倆糟心玩意兒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壞習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每次都是積極認錯,死不悔改。
雖然這麼說有些可悲,但事實就是即便是日常需要收拾爛攤子的夜蛾正道,也早就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
可這次的情況似乎跟以往不同。
眾所周知,這兩個當事人每次打完後立馬就能勾肩搭背狼狽為奸,遭殃的永遠是無辜人士。
然而這次兩人似乎真的鬨掰了,這場戰鬥結束後夏油傑就離開高專占山為王、啊不……宣稱要去當詛咒師了。
總監會高層叛逃去當詛咒師……
誰敢信?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總監會高層集體叛逃還是在一年多以前,那個猝不及防的通知裡(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前代總監會又無法發聲就當是真的了)。
有一說一,這真的不是什麼詛咒麼?比如總監會高層都會覺得詛咒師比較酷之類的?
那倒是自己努力點讓咒術師改稱呼啊!比如年輕人喜歡的寶可夢訓練家,被選召的孩子之類的?
咒術界的吃瓜群眾不明白這倆人在鬨什麼幺蛾子,勉強算是當事人的咒高師生們表示自己也看不明白。
雖然十分迷茫,但至少在這個時候,大家的心境都還隻停留在樂子人的狀態。
直到——
五條悟取代了夏油傑在總監會的職位,並表示要乾掉夏油傑這個自己曾經的摯友。
好小子,沒看出來他這麼有責任心……或者說野心?
對於以上狀況,大家看法不一。
五條家表示自家神子終於覺醒了可真是太棒了,禪院和加茂兩家立馬開始著手往總監會塞人,吃瓜群眾紛紛譴責起了為了權勢竟然對摯友下手的五條悟。
而東京咒高的師生們則是紛紛搖頭歎息。
散了吧,這肯定又是那倆人渣把人耍著玩的把戲。
在五條悟眼裡,總監會掌權人的重要性排位隻怕還不如一部絕版遊戲高呢。就算說他跟夏油傑兩男爭一男因此決裂都比這靠譜呢,畢竟曾經似乎還真的有過這個跡象。
現在麼……
難不成五條悟知道自己out了惱羞成怒?那個沒自覺的笨蛋怎麼可……等等,不會吧?
參與了某次賭博行為的幾個人一對時間。
現在顯然已經超過了一個月,但要按另一個最短時限三年來算似乎也不夠嚴謹。
沒有人壓中,莊家通吃,但不知道莊家是誰。
商量了一陣,除了夏油傑之外參與了那次沒良心賭局的學生們湊了湊數,把賭資上交給被兩個問題學生整得焦頭爛額的夜蛾正道。
莫名其妙收到學生們善款的夜蛾正道肉眼可見地更慌了,立刻追著學生們開始打聽:“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
然而為了保護校長脆弱的心靈,良心時有時無的幾個學生選擇掉頭就跑。
所以夜蛾正道下一句的語氣加重了許多。
“不準跑!給我說清楚!”
就在東京咒高上演著一場校長與學生們之間,不管追沒追上都是夜蛾校長受傷的生死追逐戰的時候,某位事業上被摯友背刺但感情上背刺摯友的夏油傑(已黑化)詛咒師正優哉遊哉地享受著他的度假生活。
且度假地點正是本次咒術界桃色新聞中,腳踏兩條船讓兩位特級反目成仇,不聞其聲也不見其人的傳奇人物家裡。
對於這不知道是從哪裡傳出來並逐漸離譜起來,使屋主風評被害的傳聞,夏油傑感到了萬分愧疚。
他承認自己之前的確是有想過這種不靠譜的計劃,但僅剩的良心讓他並沒有付諸實踐,而是選擇了更簡單一點的方法——
讓其他人自己做理解。
比起他人硬塞的理由,人們總是更容易對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
無論這推理多麼離譜。
再者說,集結了整個咒術界的腦洞,總不至於出來不了一個靠譜點兒的推論吧?
不好意思,是真的沒有。
咒術界沒有正常人,大家的腦回路都十分曲折離奇。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愛上了一個暫且假定為人類的存在,並因此反目成仇……
比起稍微嚴肅一點點的篡位論,這樣不靠譜且極似花邊新聞的理由竟然更能為咒術師們所接受。
於是謠言越傳越廣,細節逐漸完善的同時越來越多人對此深信不疑。
假意叛逃期間,接收到不少五條悟敵對勢力夾雜著同情和鼓勵的拉攏,得知了咒術界大致輿論走向,認真等「死」的夏油傑此刻開始考慮起了假戲真做的可能性。
哈哈,這遲早毀滅的破咒術界誰愛待誰待吧,他夏油傑要去當正常人占大多數的詛咒師了!
但在這之前——
因為不用工作,一覺睡到大中午的夏油傑關掉竟是些詭異信息的手機,整個人蒙在被子裡稍微逃避了一下現實。
很快的,經曆過大風大浪地他迅速調整好了心情,猛的一掀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走到衛生間開始洗漱。
在冰涼的水撲到臉上的下一刻,他做好了決定。
總之,叛不叛逃的晚點再說,首先要去給莫名其妙名譽受損的律道歉吧?
夏油傑冷靜地下了樓,並且也準備冷靜地跟受害者解釋現狀,但樓下的場面讓他好不容易壓下的心緒又激蕩了起來。
雨宮家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女孩子居多。
但是!沒有成年女性!
微微眯起眼睛,從那個穿著華美和服,挽起發髻露出後頸處一大片肌膚,懶洋洋倚靠在被單獨挪出來的沙發背上,姿態慵懶妖嬈的背影裡看出了幾分熟悉的影子,夏油傑的瞳孔不自覺輕微晃動了一下。
不太確定,他又下了幾步台階,移動的視角中緩緩
現出那人優越的側臉和標誌性的金眸。
夏油傑瞳孔震顫著,手也不自覺抓上了樓梯扶手,隱約能夠聽到木材痛苦的□□。
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以至於他的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度:“……律!?”
然而一身遊女裝束,全妝上陣的雨宮律此刻似乎已經完全進入了角色,淺淡的金眸先一步轉了過來,接著是溫順垂下眸光卻不安分上挑的側臉。
這人本來就很漂亮,又化了上豔麗的妝容,配合著稍顯鋒利的面部曲線,整個人透出一股極具危險性、宛若水中女妖般詭豔危險的魔性吸引力。
僅一個動作就勾人極了,偏偏對方似乎還很懂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抬起因為身處低位稍顯弱勢的臉,抬手按在左肩上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比一般和服敞得更開的衣領隨著動作散開了些許,又很快被隨意拉起。
幅度偏小但勉強算得上伸懶的動作讓那雙淺淡金眸含上了幾分水汽,衝散了那份冷淡。
順著原本倚靠著的沙發背滑了下去,懶洋洋地從站姿換成了坐姿,他抬起手微微勾唇,發出了近乎命令的要求。
“傑?過來。”
大概是為了配貼合角色,雨宮律的嗓音偏向女性化地柔和了許多,卻還依附著一絲冰涼的疏離感。
偏偏尾音是勾起的,莫名給人似有若無的親近感。
嗚哇……
這是什麼限/製/級的場面啊?
夏油傑放過了飽受折磨的樓梯扶手,抬起的手虛虛地擦過喉間的位置,最後伸向耳垂。
下一刻,黑發少年抬起腿,看似乖順地走向那處被刻意空出一大片的地方。
兩處位置的距離不算遠,可等走到的時候那隻形似邀請的手已經放下了。
夏油傑在對方面前半跪著蹲下身,拉起懶懶放置在沙發扶手上的手,順著手腕探入被寬大衣袖遮蓋住的手臂,彎起眉眼明知故問道:“你小時候穿的不是這種吧?”
七歲男童的女裝,不可能是這種限/製/級的東西吧?
“當然不是。”雨宮律按住對方過於放肆的手,挑了挑眉:“想知道?”
這種時候夏油傑人還怪誠實的,乖巧點頭道:“嗯。”
“要是你也穿的話……”雨宮律倒是也不客氣,按在對方手腕處禁止繼續向上的手微微用力,上半身往前傾,在對方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
突然被湊近的夏油傑呼吸一滯,脖頸稍稍後仰,睜大雙眼看著一時沒想明白的樣子。
然而很快的,閃光燈亮起,同時四面八方響起持續不斷地「哢嚓」聲。
夏油傑眯了眯眼睛,餘光往邊上一掃。
人高馬大的男子DK舉著照相機,正在以各種各樣神奇刁鑽的角度拍照。
啊……
是找素材的野崎梅太郎。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啊不對……少女漫畫會用到這樣子角度嗎?這種
領口開得大的衣服斜上方根本就是本子視角吧……更不對了!
少女漫根本不會畫到這種衣服!
雖然思緒紊亂了點兒,但在看到這個素材腦的少女漫畫家出現的那一刻?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夏油傑瞬間理解了狀況。
他企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感受到了一道微弱的阻力。
抬眼望去,乾一行愛一行變裝就要連人設一起變的雨宮律歪了歪腦袋,距離肩頭隻有一小段距離的紅繩耳飾垂了下來,搭在對比起來白得刺眼的鎖骨邊上:“傑?”
夏油傑:“……”
嘖,美人計就應該被列為禁止事項。
雖然這麼想著,夏油傑最後還是換了衣服。
果然,女裝隻有0次和無數次,這次連妝發都一起安排上了的夏油傑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麼。
大概是節操吧,無所謂了。
畢竟現在的重點明顯是——
“為了他的漫畫犧牲到這種程度……”正在被上妝的夏油傑睜開已經畫好的另外半邊眼睛,紫眸往被丟在一邊的可憐JK製服瞟了一眼,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是被他抓住了什麼把柄嗎?”
犧牲太大了吧?
“誒,沒有吧?”雨宮律抬起對方的下頜認真端詳了片刻,注意到對方那一瞬間的視線目標後恍然大悟。
“啊,那個是梅太郎穿的。他說自己穿看著很違和,就來找我參考……這是當然的吧,就算換人穿一樣啊。”
他算不上健碩,但男性特征還是有的。
而男人穿女裝肯定要挑裹得嚴實點的,能夠遮蓋肌肉線條的衣服啊。
“我隻知道遊女的衣服男性穿起來違和感比較小,所以就穿了這種……也不算犧牲吧?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夏油傑:“……”
不不,光是穿這種衣服讓人拍動作素材犧牲就已經夠大了!根本找不到有意思的點啊!
而且——
“少女漫裡面真的會出現這種衣服嗎?”
場景是校園吧?學生能去吉原嗎?小心人家去教育部舉報你啊!
“會哦。”正在滿臉幸福整理素材的野崎梅太郎從照相機裡抬起頭,豎起大拇指笑著坦然道:“在校園場景的少女漫畫裡,所有服飾都可以用學園祭來解釋!”
夏油傑覺得很有道理,但還是希望對方那的靠譜編輯能夠管管這個過分自由的漫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