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嘉會看過各種故事的偶像劇, 也見過無數完美的角色,卻沒想到有一天,她的老公, 她的愛人,能將那種完美演繹到極致。
所以江斂這段時間的忙碌, 都是在學習和查詢與懷孕有關的事情。
他一直都是這樣,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總有著強大而細致的規劃, 例如度蜜月, 所有安排他都會提前做好, 確保祝嘉會出門隻負責吃喝玩樂。
如今懷孕也一樣。
他認真地做好了所有準備,甚至連財產這麼敏感的事都毫無保留地交托給她。
祝嘉會囁嚅著唇, 心口像是被融了一池溫熱的泉水,浮上許多話想說, 一時間卻又組織不出動聽的句子。
她想哭又想笑, 伸手打他, “錢都給我了你怎麼辦?”
江斂很坦然, “你給我發工資。”
“就不怕我卷著錢和公司跑了?”
江斂身子往前傾了下, “卷錢可以,卷公司也可以,但是跑——”
他慢條斯理地把祝嘉會環緊,故意壓低聲音,“你想都彆想。”
祝嘉會被他蹭的癢,縮著脖子笑,“這麼凶乾嘛。”
江斂把她拉回來,捧著她的臉,“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能不能成全他, 做一次爸爸。
祝嘉會看著江斂,微頓,往前低下頭,無比鄭重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
“當然可以。”
說完眼波盈盈地看了他幾秒,又朝他親了下去。
唇瓣觸碰在一起,祝嘉會試圖主動去駕馭江斂,隻是三年了她的吻技還是不那麼熟練,反倒弄得江斂有些迫不及待,勾過她的舌尖,一點點吮吸纏繞,祝嘉會不自覺掛上他的脖頸,口中發出曖昧難耐的低吟。
“……現在就做爸爸好不好。”
江斂直接聽出了生理反應,低頭吻得更深更狠。
兩人都有些進入了狀態,氣喘籲籲間,剛調整好位置,江斂忽然想起了什麼,馬上鬆開祝嘉會:
“你昨天是不是和之灝程璃他們去玩,還喝了酒?”
祝嘉會被親得迷迷糊糊,“啊?怎麼了……”
江斂冷靜下來,坐回去深吸了幾口氣,“酒精會影響胚胎的發育,尤其是孩子的神經係統。”
祝嘉會:“……”
祝嘉會張了張嘴,“可我就隻喝了一杯,而且是那種低度的果酒。”
江斂緩緩揉她的肩,微頓,還是忍了下來,“對寶寶負責,等兩天再說。”
即興在書房造人的計劃就這樣因為一杯果酒而暫時擱置。隔天祝嘉會就去谘詢了李醫生,得知少量酒精不會有太大問題,讓身體休息個十天半個月就可以備孕。
恰好祝嘉會當天晚上大姨媽造訪,這孩子像是在故意安排,讓父母有個偃旗息鼓,恢複狀態的時間。
為了保證高質量的結合,這一段時間裡,兩人都不似過去那樣夜夜鼓掌,各種養生,早睡早起,祝嘉會甚至還主動吃起了各種維生素,雖然隻是臨時抱佛腳,也好過什麼都不做。
終於,例假結束後,又耐著性子等了一周,完成了醫生說的“十天半個月”的同時,恰好也到了祝嘉會的排卵期。
這時機,天時地利就差人和。
憋了這麼久沒碰祝嘉會,原本早上起來江斂就有點心猿意馬,可兩人都要上班,祝嘉會不想太匆忙,哄他:“晚上回來後再大造特造嘛。”
“大造特造?”江斂被她的詞彙弄笑。
祝嘉會眨眼,“大造特造,寶寶報到。”
也不知道她從哪學來的話,江斂無奈輕哂,隻好同意,“好,晚上。”
明明兩人都結婚三年了,但全程都毫無保留的夫妻生活,今晚應該是第一次。
倒讓祝嘉會湧出幾分新婚夜時的羞赧和期待。
她下午提前兩小時就下了班,回去洗了個澡,吹乾頭發,噴上江斂最愛的香水,甚至還抽空給父母上了炷香。
“保佑寶寶一次就來。”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祝嘉會回到臥室,正在衣櫃前考慮今晚穿哪件戰衣來撩撥江斂,江斂的電話打過來。
“臨時要去新加坡出差半個月,待會6點半的飛機,你在家照顧好自己。”
……晴天霹靂。
祝嘉會人都傻了,也沒聽清楚江斂後面說的什麼,掛斷電話後懵了幾分鐘,馬上換了衣服出門趕去世呈。
祝嘉會到公司的時候,江斂才從一場緊急會議中結束,他也是剛回辦公室,還在跟周岩確認新加坡那邊的情況時,祝嘉會到了。
江斂見到她微怔,“你怎麼來了?”
周岩很有眼力地收起平板,“那我就先去準備了,待會在停車場等您。”
江斂:“好。”
周岩離開,帶上辦公室的門,江斂這才拉著祝嘉會的手,問她,“怎麼了。”
祝嘉會嘟噥著嘴,“我今天還特地提前下班回家做準備……”
“新加坡那邊的財新峰會突然改了舉辦時間。”江斂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特殊情況,安慰她,“我又不是不回來。”
“可等你回來最好的排卵期都過了。”
“那就下個月。”江斂摸了摸祝嘉會的頭,“也不急在這一時。”
雖然的確是這麼個道理,但那種一切都準備妥當,情緒也調動到最高點的時候突然又落空,真的會有一丟丟的掃興。
祝嘉會沒說出來,垂眸點了點頭,“好吧。”
江斂坐在桌旁,看到祝嘉會明顯失望的神情,頓了頓,又瞥腕上的手表——快五點了。
他轉身,撥桌上的電話給周岩,“你剛剛是不是說還有一班夜裡的飛機。”
周岩:“嗯,11點的,但您平時都不坐紅眼航班。”
“改到那班。”
“……好。”
打完這個電話,江斂徑直走到辦公室門後,按下了反鎖。
祝嘉會回頭看著他:“?”
江斂一邊朝她走,一邊扯開領帶,等走到她面前時,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祝嘉會身體懸空,被抱得十分突然,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放下,背靠著通往休息室的過道牆上。
一個綿長又急促的吻落下來,祝嘉會“唔”了一聲,措手不及。
她好像明白了江斂要做什麼,理智在躲身體卻又在迎合,欲拒還迎的樣子惹得江斂直接扣住她的手壓在牆上。
“三個小時,夠了嗎。”
他的鼻息撲到臉上,近在咫尺,像過了道電。
祝嘉會心跳加快,“我怎麼知道你……”
多長時間,還不都是看他發揮。
祝嘉會先前特意噴了江斂愛的味道,現在被禁錮在這面牆上,臉頰因為緊張泛上嬌羞的酡紅。
江斂鬆開她的手,架著她的身體再次把人抱起來,踢開身邊那道門,進去,再關上。
沒開燈,但天還沒黑,有晦暗不清的光透進來。
這裡是總裁辦公室裡自帶的休息室,以前江斂父親在的時候擺了一張床,江斂接手公司後,因為從沒有在辦公室睡覺的習慣,將床撤掉隻留了一張沙發,房間亦改成了資料收納室。
他空閒的時候會泡杯茶,坐在裡面看一些公司過往的案例。
祝嘉會被放到了黑色的沙發上。
她的唇還被江斂纏著,腦子亂成一團漿糊,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想停下,又舍不得停下。
熟悉的氣息鋪天蓋地圍湧而來,帶著難以拒絕的強勢,祝嘉會心跳加速,手抵在江斂胸口,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或許是兩周沒在一起,也或許是大家心裡有一個期待已久的計劃,祝嘉會很快就發現,江斂隻是一點輕微的挑弄,她就不受控製了。
兩人的親吻沒停,唇舌間的勾纏深長有力,在安靜的資料室裡甚至帶起了濕膩的水漬聲,祝嘉會鼻間發出輕微的哼,忽而不知被碰到了什麼,急切地溢出了聲音。
“還是彆了。”對於在辦公室突擊造娃這件事祝嘉會完全沒準備,她有些羞恥,想要坐起來,“你不是說不急在一時嗎,我可以……可以等你回來。”
江斂抬起身,將指尖的晶瑩抹在她唇畔,聲音潮濕裡泛著啞,“真的可以嗎。”
“……”
祝嘉會臉燒得通紅,還在慢半拍地想著要怎麼回江斂的時候,他已經不請自入。
像一把火忽然燒到了身體裡,祝嘉會說不出話,心臟也好像跟著滾燙起來,在胸腔激烈地跳動。
她指甲掐進他後背,默認地閉上眼睛。
晦暗房間人影晃動,架子上泛黃的陳舊文件也慢慢被染上旖旎濕氣,時不時的,跌落下來幾本。
……
江斂這次去新加坡參加的國際財新峰會需要接近半個月的時間。
祝嘉會本想隔天也買張機票跟著去,奈何自己的公司也有事,她手裡有工作,不再是從前能任性到處跑的女孩。
所以辦公室那晚後,小夫妻倆被迫暫時分開。
雖然這些年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出差,但這次的分離似乎比往常都難熬。
祝嘉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前那晚的狂熱遲遲未能在心裡褪去導致的。
在一起三年,祝嘉會對動情時的江斂依舊無法抗拒。
江斂不在家時,每每想起那天的畫面,祝嘉會都會在夜裡臉紅心跳。
那個房間有面玻璃櫃,裡面展示了世呈曆年來被政府嘉獎的一些榮譽,而祝嘉會那晚被江斂摁在那,看著玻璃裡反射的自己,顛蕩不穩,紅唇混沌。
祝嘉會那時羞恥,斷續問他,“……你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卻被江斂掌著脖子在耳邊惡劣地提醒她,翹高點。
她腿軟在地上,乾脆就躺在散落一地的文件裡,汗濕的臉頰上有他滴下的汗,纏綿私語,她眼底浮動他喉結的倒影。
……
祝嘉會捂著臉不敢再去想,一個人睡不著,乾脆下床又玩起了驗孕棒。
祝嘉會在網上查過,敏感一點的驗孕棒最快七天就能測出懷孕,所以在兩人分開一周時,她就每天都試一次,想知道江斂出差前的賣力有沒有成功。
然而連測了幾天,驗孕棒都是一條線。
第12天,第13天,毫無反應。
祝嘉會安慰自己,一次就中的到底是少數,再說那天他們來得突然,說是為了造娃,可祝嘉會事後複盤,總有種江斂是臨走前把她狠狠吃了一頓的感覺。
第13天還是陰性的時候,祝嘉會給江斂發消息:【寶寶好像沒給你面子誒。】
江斂每天都在收到老婆的懷孕實時監測彙報,得知一直沒結果,安慰她:【那我回來再努力。】
……
兩周的時間終於熬過去,發完這條消息的隔天,江斂便回了滬城。
祝嘉會上午沒去上班,打算起來後吃個早飯就去機場接江斂,上廁所的時候習慣性地又拿驗孕棒測了一下,隨後放在一邊去刷牙。
等牙齒刷好了拿起驗孕棒看的時候,祝嘉會動作突然頓住,眼睛緩緩睜大,馬上把驗孕棒朝有光的地方拿近再仔細看了眼。
-
上午十一點,滬城國際機場,從新加坡飛來的航班緩緩落地,江斂看著手機,上面有祝嘉會幾分鐘前發來的消息,說是已經在出口等他。
和祝嘉會在一起後,江斂才終於體會到當初她說的那句:接機就是要在出口迎接想念的人才有意義。
所以這些年,無論是誰出差,他們都會在對方回來的時候親自站在出口接。
20分鐘後,江斂從VIP出口出來,祝嘉會朝他揮手,“老公!”
她本來想跑過去,可不知想到了什麼,腳下又謹慎地變成慢走,走到江斂面前,笑眯眯挽上他的手臂,“出差辛苦了。”
江斂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想你了。”
旁邊的隨行工作人員對他們旁若無人的恩愛方式早已習慣,停車場大家自覺散開,江斂和祝嘉會也上車回家。
回去的路上,祝嘉會靠在江斂肩上,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他,再低頭發出意味不明的笑。
江斂不知她笑什麼,問:“什麼事這麼高興。”
有司機在,祝嘉會隻得抿抿唇回他,“你回來了,就高興呀。”
江斂聽完,好像明白了祝嘉會高興的點。
——他回來了,他們又可以繼續“大造特造”了。
江斂彎了彎唇,嘴上沒說什麼,拇指卻暗中揉弄祝嘉會的掌心,像是在回應她的暗示。
回到家,兩人提著行李上樓,剛進臥室,江斂就把祝嘉會拉到懷裡抱住,“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祝嘉會笑著躲開,“乾嘛呀江總,一回來就想努力做爸爸?”
“不。”江斂鼻尖在她臉頰遊走地輕嗅,吻跟著一點點落下,暗啞的聲音碾過耳膜,“……今天想先做祝嘉會的老公。”
十多天沒見,江斂在外面冷漠自持,一回到祝嘉會身邊,多日克製的生理欲.望悄然迸發。
可祝嘉會卻推開他,眨了眨眼,“不行哦。”
江斂看著老婆,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祝嘉會變魔術似的掏出一根驗孕棒,在他眼前晃了晃,抿唇笑著說:
“寶寶想你先做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