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沉迷, 非常瘋狂。
這幾天裡,祝嘉會說的最多的話大概就是——不要,夠了, 慢點,輕點。
以至於第三天醒來後, 祝嘉會到了一種在家裡看到江斂就繞著走的程度。
更是再也不敢在家裡肆無忌憚地穿那件“戰服”
婚禮完成,祝嘉會原本打算第四天就回公司上班,誰知江斂卻把她帶到書房, 指著一個地球儀跟她說:
“閉著眼睛轉, 轉到哪裡, 我們就去哪裡度蜜月。”
“蜜月?”祝嘉會懵了下,沒反應過來:“那過去的這三天是什麼?”
那不就是蜜月嗎!
江斂都快把她榨乾了!
江斂微微思考, 答她:“蜜月熱身?”
祝嘉會:“……”
還熱呢?再熱她都要被融了。
祝嘉會往旁邊一坐,“我哪兒都不想去。”
上大學那會兒她每到假期就和朋友們到處旅遊, 全世界好玩的地方她幾乎都去過了。
江斂於是把地球儀拿到手裡, 輕輕轉動, 在一個地點停下, “這裡也不想嗎。”
祝嘉會瞥了一眼, 目光頓住,“……加拿大?”
江斂揉了揉她的頭,“我們結婚了,不想帶我見見你的父母嗎。”
“……”
祝嘉會很意外江斂的話。
她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父母安息在溫哥華,自己固然想婚後去拜祭,但江斂工作一直很繁瑣,眼看又到每年最忙的黃金周,她即便曾經有過這個念頭, 也沒好意思提出來。
江斂這時又牽住她的手,說:“我聽說加拿大秋天的楓葉很好看,陪我去看看?”
祝嘉會知道他想讓自己開心,一定是把工作積壓到了極致。
“加拿大的冬天也很漂亮,我們冬天再去也可以的。”
江斂明白祝嘉會的用意。
她故意錯開忙碌的季節,是怕自己的工作無法處理。
江斂摸了摸她的臉,“不用遷就我,我已經安排好了時間,我們甚至明天就可以出發。”
祝嘉會:“……啊?”
祝嘉會沒想到江斂說走就走,當即就訂了第二天去溫哥華的機票。
祝嘉會之前一直在多倫多生活,已經許久沒有回過老家,這次蜜月之行安排在老家,她提前做好了東道主的準備,打算到時候好好帶江斂玩一圈。
隔天,跟兩家父母都說了一聲後,兩人低調來到了機場。
候機的時候,祝嘉會戴著墨鏡,十分興奮。
江斂就坐在她旁邊,她故意打量他兩眼,嘖道:“這麼帥的帥哥誰家的呀?”
不等江斂開口,她又眨眨眼,“哎呀,好像是我家的呢!”
江斂:“……”
江斂完全拿她沒辦法,這種張口就來的調戲祝嘉會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他也已經習慣。
甚至能淡定自若地接她一句:“把你家帥哥藏好,有個叫祝嘉會的總打他主意。”
祝嘉會笑著摟他的頸:“那你就從了人家唄。”
江斂非常冷漠地配合她:“我有老婆了,抱歉。”
……
這趟旅程伴著兩人偶爾的鬥嘴,時間也過得很快。
十多個小時後,兩人終於來到蜜月的第一站,溫哥華。
祝嘉會對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再熟悉不過,兩人回祝家的老房子休整一晚後,第二天就去了祝嘉會父母的墓園。
祝嘉會買了父母愛的花,輕輕放在墓前,對他們介紹:“爸爸媽媽,他是江斂,杜阿姨的兒子,你們還認識他嗎?”
“我們結婚了。”
江斂側眸去看祝嘉會,她雖然是笑著說的,眼底卻有一點瑩潤的光。
江斂默默牽起她的手,手指安撫地扣住她的手心。
祝嘉會許久沒來墓園,和父母有說不完的話,江斂一直在旁邊安靜地陪著,聽她碎碎念。
“爸媽,大伯馬上要去做第一年的恢複評估了,你們一定要保佑他健健康康的。”
“兩個哥哥也事業順利。”
“對了,還有我老公。”祝嘉會雙手合十,十分虔誠,“你們也要保佑他哦,保佑他平平安安,天天開心。”
江斂在旁邊聽了半天,“就不讓你爸媽保佑點你什麼?”
祝嘉會衝他眨了眨眼,“我有你呀,萬事不怕!”
江斂:“……”
江斂不禁失笑,“嘴巴這麼甜?”
“那當然。”祝嘉會站起來,“我們公主說話都是這麼甜。”
說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轉過去對著父母說:“不過要是江斂對我不好的話,你們也可以半夜找他聊聊。”
江斂:“……?”
祝嘉會在江斂無語的眼神中笑著跑開,“我去上個洗手間,等我回來就可以走了。”
祝嘉會離開,江斂看著墓碑上兩個還很年輕的人。
雖然從未和他們的生活有過交叉,但緣分就是這麼神奇,世界這麼大,隔著重洋,他終於還是站在他們面前,和他們的人生有了聯係。
江斂蹲下輕輕撫掉墓碑旁的幾片落葉,好半晌,才看著他們鄭重地說:
“我會對酒酒好的。”
……
祝嘉會上完廁所回來,見江斂已經在出口那等著她,問:“我剛剛進去的時候看到你好像在跟我爸媽說話,說什麼了?”
江斂一本正經:“說你欺負我。”
“?”祝嘉會笑著掐他,“不是,你怎麼還跟我爸媽惡人先告狀呢,咱倆到底誰欺負誰啊?”
昨晚剛到家就折騰了自己半夜,說是度蜜月,祝嘉會懷疑這人就是出來換個地點體驗夫妻夜生活。
“先說好哈。”回去的路上,祝嘉會對江斂做出要求,“未來的這幾天咱們出去玩,晚上你就消停一點,不然第二天我起不來。”
江斂:“好。”
祝嘉會對江斂這麼乾脆的答應保持懷疑,總覺得這人有詐。
可當晚回去,兩人上床睡覺時,江斂竟然真的沒碰她。
這讓祝嘉會稍稍放了心,隔天,兩人便正式開啟了在加拿大的蜜月旅程。
秋季的加拿大紅楓似火,城市像濃墨重彩的油畫,有許多絕美的景致。
祝嘉會和江斂一起去看壯觀的尼亞加拉瀑布,看震撼的三文魚大洄遊,看黃刀鎮的絢麗極光。
黃刀鎮的那晚,他們在營地搭了兩天的帳篷才等到極光的出現,當看到滿天綠光在空中震撼變幻時,祝嘉會激動地對江斂說:“快許願!”
說完就閉著眼睛嘀嘀咕咕,江斂見她可愛,笑著揉她臉,“你哪來那麼多願望。”
祝嘉會卻睜開一隻眼催促他,“古傳說裡說如果看到綠光就許願,那麼願望一定會成真,寧可信其有啊,你快許嘛!”
江斂看向天空。
一抹縹緲的綠光周圍,還遍布淡淡的紅光,紫光,夜色好似萬千銀河隨天幕傾瀉,神秘而驚豔。
“許了嗎?”祝嘉會迫不及待地問。
江斂視線收回,看向祝嘉會,點了點頭,“許了。”
祝嘉會:“是什麼呀?”
“說出來不會不靈嗎。”
“不會的,你許下來的時候,就默認會成真了。”
“……”
她還挺會自圓其說。
江斂故意逗她,“不能說。”
“說嘛,求你了。”難得聽到江斂也會有願望,祝嘉會好奇極了,仰頭主動送了個吻後又眼巴巴看著他,“告訴我好不好,我想知道。”
江斂垂眸看著營地火光下的祝嘉會,內心忽然生出一種無以言表的幸福感。
這一刻,萬千星輝下,他們的心同在。
江斂垂眸牽起祝嘉會的手,在她戴戒指的無名指上摩挲著,輕道:“我許願,如果有下輩子,下下輩子,無論多少個輪回,祝嘉會都能嫁給我。”
祝嘉會:“……”
祝嘉會被江斂的話怔住幾秒,驀地便上前抱住他,靠在他懷裡,“我願意。”
她也願意,再有不論多少個輪回,都成為他的新娘。
黃刀鎮的這一晚,浪漫極光下,祝嘉會又被求了一次婚。
是以後,以後的以後,無數個以後。
他們都會在一起。
-
兩人的最後一站是去看楓葉。
秋天是一年中加拿大楓葉最漂亮的季節,萬山紅遍,層林儘染,楓葉在城市裡隨處可見,森林裡的紅黃相間更像是大地的調色盤,景色讓人流連忘返。
祝嘉會和江斂選擇了去馬斯科卡湖看楓葉,因為是全世界新婚夫婦最愛光臨的蜜月聖地,這裡也被人叫做蜜月湖。
兩人開了一輛房車自駕遊,馬斯科卡湖上有許多小島,密布著許多的楓樹林,他們愜意地走走停停,遇到好看的風景會停下來。
祝嘉會喜歡拍照,江斂就不厭其煩地幫她拍。
途中祝嘉會撿起一片很漂亮的楓葉,忽然勾起了回憶,對江斂說:“小時候我家附近就有楓樹,我媽每年都會在楓葉紅了的時候帶我去樹下拍一張照,記錄我的成長。”
話音剛落,鏡頭忽然哢嚓響。
祝嘉會抬頭,便看到自己說話的時候,已經被江斂拍到了鏡頭裡。
是他們的合影。
江斂拿著手機說:“以後每年我都帶你來拍。”
祝嘉會抿唇笑,“拍來乾嘛。”
趁著她笑,江斂把她摟到懷裡自拍了一張,“記錄我們的幸福。”
祝嘉會回憶起母親的那點傷感瞬間就被江斂驅散,她笑容浮上眼角,抱著江斂的臉就親了一口,“那多拍點,哈哈哈。”
“親一個嘛,彆那麼正經。”
“喂,我讓你親,沒讓你咬我!”
“好好好你等著——”
鋪天蓋地的楓葉紅下,祝嘉會像個孩子跳到了江斂背上,儘情地笑著,鬨著。
好像本就是這童話秘境裡的人,人在畫中遊,溫柔而美好。
拍得正儘興的時候,天空不作美,忽然下起了雨。
還好兩人是自駕開車來的,跑了幾步回到車上,兩人的頭發還是被打濕了一點。
外面雨聲淅瀝,靜謐房車裡,江斂找出乾淨的毛巾給祝嘉會擦頭發,“冷不冷?”
祝嘉會完全被江斂籠在懷中,安全感十足。
她看著江斂的眼睛,搖搖頭,“不。”
不僅不冷,她這會兒……還有點奇怪的燥熱。
祝嘉會拿水喝,“現在怎麼辦?”
“等雨停。”江斂看著窗外說:“你不是晚上想在這露營嗎。”
祝嘉會嗯了聲,低著頭喝水,沒再說話。
過了會,她抻了下腰,抬頭看江斂,發現那人在看書。
便湊過去,撒嬌地鑽到他臂彎裡,“在看什麼?”
江斂很自然把她環到懷裡,“前幾天經過書店隨便買的。”
“講什麼的,說給我聽聽。”
江斂翻了一頁,淡淡地說:“一個作者的自傳,描述他從小的成長過程,他和兩個哥哥從小被拋棄,後面去流浪,為了生存……”
雨聲滴滴答答落在窗上,男人低沉的音色在耳邊碾著,莫名讓祝嘉會聽出了幾分心猿意馬。
她往江斂懷裡又靠近了些,抱著他,偷瞄他說話時微動的喉結。
“你手在乾什麼。”講故事的聲音忽然停下。
祝嘉會回神,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抱著江斂的那隻手伸到了衣服裡,在摸他的腹肌。
祝嘉會咳了聲,理直氣壯,“怎麼了,都夫妻了,摸摸不行?”
江斂微頓,合上書,把她拉著坐正,“你是不是明天不想玩了。”
出來這些天,江斂倒是做到了祝嘉會的要求,一點沒碰她,就為了讓她睡得充足,玩得開心。
眼下他這麼問,祝嘉會閉了閉嘴,口嫌體直地說:“……也可以,適當的休息一天嘛。”
江斂聽完,好像懂了她的暗示,低頭笑了笑,而後沒說話,直接拉上房車所有的窗簾。
“雨什麼時候停,我們什麼時候停。”
聽上去挺可怕的,可祝嘉會又覺得刺激。
羞澀咬唇應下,“來就來,怕你呀。”
江斂把祝嘉會拽到懷裡,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便吻了下去。
她唇是溫熱的,有甜甜的味道,積壓了幾天的衝動在這一刻恣意翻滾,江斂吻得深,手指伸進她發間,濕熱的舌頭糾纏她,抵她的牙齒,逼迫她張嘴,徹底去到她的口腔裡。
祝嘉會也急切熱烈地回應,摟著他的脖子,與他唇齒交纏,在江斂幫她去掉束縛時,不停吻他的頸,他的喉結。
房車裡熱氣似火升騰,燒得激烈。
衣服很快落了一地,祝嘉會覺得自己已經被江斂親得頭腦不清,口乾舌燥,她被抱著坐在靠車窗的桌上,正做好迎接江斂的準備,外面突然傳來遊客小孩激動的聲音:
“daddy,it\'s stopped raining!(爸爸,雨停了!)”
祝嘉會愣了下,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回頭輕輕拉開一點簾子。
果然,不知什麼時候,先前還淅瀝下著的雨竟然停了。
停!了!
兩人剛剛鬥狠的話還在耳邊回蕩——雨什麼時候停,我們什麼時候停。
祝嘉會緩緩轉過身,手懸在江斂脖子上,有些茫然地望他,“雨好像停了……”
四目對視幾秒,江斂直接拉上那點簾子,低頭吻下去,“我沒看見。”
祝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