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正義的裁決(1 / 1)

5分鐘,對看台上的觀眾來說非常短暫,可能隻是喝一瓶水、去一趟洗手間、拍幾張照片,然後就過去了。可是對於場上焦灼的這堆人而言,它就是定格的。

等待隻會讓人增添無力的感受,因為確實什麼都做不了了。教練和運動員隻能“提出”,但不能“裁定”。

音樂聲仍舊喧鬨,隻是再也無法調動歡快的心情,頒獎典禮遲遲不來,每個人的心中都沒有定數。眾多新聞人士手裡捏著的通稿就是發不出去,網上討論度最高的也是“伊森疑似犯規”和“中國裁判提出疑議”。

姚冬同樣不好受,因為他仿佛已經預見了一些什麼。這是杭州,中國隊有主場優勢的地方,判罰之後恐怕又會有人說三道四呢。說中國利用主場優勢判罰,說中國大學生代表隊遊不過就想儘辦法弄一個金牌,外網的輿論向來都是如此。

“其實,他如果不不不犯規,我也遊不過他。”姚冬說心裡話,氣餒歸氣餒,但兩個人差距客觀存在,“但是他不能用這這這種小動作來贏。”

“對,他就算是正常來遊,場上也沒有人的蛙泳能贏過他,但金牌不能摻雜彆的成分。”蕭行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裁判團,等待一錘定音的那一刻。

他們已經不知道幾分鐘了,但是他們能看到美國教練的據理力爭,以及誌願者不停動著的嘴,將各種不同的語言翻譯過去,讓來自不同國家的人順利交流。姚冬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又沒有唐譽哥看唇語的本事,隻能安安靜靜等,或者從他們的表情上分析一二。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們看到美國隊的教練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判了!”張琪苒馬上捏緊姚冬的手腕。

她的判斷完全正確,第一時間將這個喜訊傳開。教練在判罰後還有一次申請仲裁的機會,現在美國隊教練神情嚴肅走向的地方就是仲裁委員會。這說明在場的技術檢查員和裁判都認定伊森的腳尖在做小動作,是一個足以影響遊速的有利於己方的犯規,方行教練的努力沒有白費,這一輪是中國隊的勝出!

“判了!”蕭行甚至覺得不可思議。

涉及到水下的細節就是一場拉扯,證據不足、支持不足、主場客場,這都有可能影響結果。可是眼前的一切已經不言而喻,公平降臨在今晚的杭州比賽場館。

仲裁結果來得更快,美國隊由於第2棒伊森在蛙泳過程中加入了蝶泳打水的技術,導致犯規,從而整個隊伍的團體成績取消。大屏幕上美國隊的那一整排人名消失,首體大代表隊那一排從第2躍到了最上面,帶著一面五星紅旗圖案。

羅銳和方行笑得收不住,其實他倆心裡也沒底,但這一回他們顯然贏了。公平就是公平,美國隊有贏的實力但是沒有贏的品德,今天注定配不上這塊金牌。

身在解說間的魏春歌這時候才笑了出來:“看來啊,公正永遠站在真理的這一邊。”

大屏幕上反複重播著伊森在二次潛泳結束後的細節,在這種規模的世界大賽上頭,判

罰是大事,特彆是判了外國的金牌選手,更要拿出真正的證據來。否則全世界都不會信服。可即便拿出來了,照樣有人不信。

“大家可以看到他的腳尖,有一個很微弱很微弱的打水。”魏春歌的眼睛也很毒辣,“這就是偷力。”

“他這個是蝶泳的技術吧。”解說員說。

“沒錯,大家可以把他的整面腳背想象成是一個蝶泳的腿,蝶泳腿的技術要點都在他的腳上,其實就是一個縮小了動作範圍的鞭腿。眾所周知,遊泳運動員的腳踝靈活度遠遠高於普通人,這個動作一般人來做還做不出來呢。”魏春歌眼前仿佛原景重現,曾經這個動作逃過了奧運會的裁判雙眼,今天在這裡被抓了個現場,“唉,可惜了。”

“您歎氣是為美國隊的成績可惜嗎?這次他們的總體成績很不錯。”解說問。

魏春歌點點頭:“他們原本可以贏,伊森不用這招他的贏面也很大,我隻是可惜他走錯了路子,浪費了這次的機會,也對不起另外3名美國隊員的努力啊。”

場上,頒獎台已經推了上來,這回是真真正正地開始了。國旗的位置被換到了最中間的高處,這一次隻屬於飛魚隊。姚冬穿著統一的隊服,這一次代表的是祖國,站上領獎台的刹那他眼前的池水變成了一條條公路,以及連綿不絕的雪頂。

從小住在城市的人或許不知道吧,在藏區他是看著那些路建起來的。

阿爸說,要不是那些路,他就沒有辦法出去遊泳了,更不會有機場。

金燦燦的牌子被禮儀小姐送上前,一個托盤裡面平平整整放著4塊。這又成為了姚冬眼裡最為美麗的風景,4塊金牌交疊平放,象征著整支隊伍相輔相成,缺一不可。一環扣一環,一個人接著一個人,所有人的共同努力造就了今天的成功。

那些努力沒有白費,憧憬沒有破滅。人生總要有些足以支撐下去的夢想,如命運大錘,手握重力,在最後一擊即中。

國歌在杭州的遊泳館奏起,現場觀眾揮舞著手中的紅旗,起立跟唱。丹增頓珠雙手交叉按於胸前,嘴裡振振有詞,但顯然不是唱歌。他深情地注視著領獎台上的人,眼神好似穿越了祖國的千萬裡到了這裡,猶如乾淨的湖泊。

等到頒獎典禮結束,丹增用袖子擦了擦眼尾,抹去那一滴還未掉出來的淚水。他穿得很多,藏袍層層疊疊包著他的身軀,顯得他的臉那樣小。

“你剛才,在說什麼呢?你又在玩什麼花招?”唐弈戈好奇地看著他。

“在念經,為家人祝福,感謝活佛。”丹增回答。

第4天的比賽終於結束了,本次賽程姚冬的所有項目都已完成,他這一輪的仗已經打完。回到酒店之後隊醫就到了他的房間裡,短暫地衡量了一下他的傷勢之後,建議他暫停訓練1個月。

“1個月?這麼久啊?”姚冬全身都是膏藥的味道。

“1個月還久?我這已經是往少了說,按照我的行醫守則你最起碼休息3個月!”隊醫絲毫不讓著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個道理你懂不懂啊?”

“但是,我們兩兩兩個月之後就冠軍賽了,我不能休息1個月這麼久。”姚冬算計日子,彆說休息一個月,休息7天不蝶泳他的速度就往下掉。正所謂,一天不練功,自己知道,一周不練功,教練知道。

“算了算了,反正我知道和你們一個個的說什麼都是白說,沒一個聽話的!”隊醫已經見怪不怪,他規定的休息假期根本不會有人遵守。

蕭行看著姚冬那腫起來的肩胛骨也很發愁:“您先彆急,這事我會盯著他休息。”

“你盯著他?你以為你是什麼嚴格遵守醫囑的人?”隊醫哼了一聲。

“我以我的體育精神保證!”蕭行說。

“閉嘴吧,你的體育精神就是迎著困難上,我算是看出來了。”隊醫對他們是又愛又氣,有點傷他們真不上心。不一會兒3個教練一起來了,先是恭喜,隨後又叮囑姚冬好好休息,等到他們都離開房間之後還不到11點鐘。

終於比完了,肩上沒壓力了,姚冬往後躺倒,大字型地壓在了蕭行身上:“好累啊,我好想喝喝喝奶茶,不知道阿哥帶沒帶茶磚過來。我還想吃,糍粑,牛腸……我也想去東北吃凍梨、鍋包肉、酸菜包子。”

“凍梨我沒有,鍋包肉我會做,酸菜包子得回修車鋪拿酸菜,舅媽和蕭純每一年都泡好幾大缸子。”蕭行揉了揉他的腦袋瓜子,“我發現你不愛吃魚誒,從小就不吃。”

“我們,都不吃魚。”姚冬說。

“哦,那回去我還是給你做鍋包肉吧,其實我做魚也特彆拿手,鮁魚餃子還是我姥教的。”蕭行才反應過來應該是藏民都不吃魚,要尊重民族多樣性,尊重姚冬的飲食習慣。就在蕭行計劃著回去做哪幾道菜犒勞犒勞小黑臉的時候,一隻小黑手伸向了他的良心。

他的良心瞬間就有點兒不好了,被這邪惡的黑侵染。

“明天,你生日誒。”姚冬正義非凡地說道。

“你要不是手上搞小動作,我就完全相信你是打算給我過生日了。”蕭行喘了一口氣。

“我想想想把50米蝶泳的牌子送給你,你把你的200米蝶泳的牌子給我,這就算是,咱倆的定情信物。以後你要去我家提親哦。”姚冬迷迷瞪瞪地哼哼。

“你彆哼哼了,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隨隨便便捏彆人的良心。”蕭行把他往上抱了抱,“你這激發獸性啊純屬是,小老弟。”

“我在生氣。”姚冬嘿嘿一笑,“你說!你都都都嫌棄我多少次皮膚黑了!”

“我那是嫌棄麼?我那是實話實說,你穿上泳褲就是場上最黑的那個,我一找就瞅見你。但就是因為你黑,我怎麼不瞅見彆人呢?那麼多白花花的大腿和屁股蛋子我看麼?”蕭行的手剛過去,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把他給嚇得站了起來。看來這人啊真不能乾一些偷偷摸摸的事,不然容易應激。

他現在是下面應激,上頭也應激,隻好渾身應激地出去開了門。“誒,是你啊?”

“什麼叫‘是我啊’

?你瞧瞧你那滿臉被人打斷好事的模樣!”葛嘉木就知道這死出比賽完了不乾好事,肯定躲在裡頭嘰嘰歪歪。

“你這話說的……你瞧我是那種急不可待的人麼?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蕭行義正言辭。

“你瞧我信麼?你們屋的門把手都比你可信度高。我跟你說,你現在的人格在我面前都是劈著叉的,矮了一大塊兒,休想和我有一樣的精神高度。”葛嘉木把兩個手機塞給他,“明天就尤涵的個人混合了,張兵說手機給你倆,趕緊和家裡人報個喜。我先說好,你這回獎金可沒少拿,回北京得請客吧?”

“請請請,我請全隊吃自助!”蕭行拿過兩個人的手機,打發走了葛嘉木,在愛情面前插兄弟兩刀之後回到房間。隻見床上的人已經哼哼著睡著了,整個人黏在被子上似的。

“我遲早被你氣死,管撩不管彆的。”蕭行把他拽上床,給他蓋了被子。

姚冬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8點,教練敲門他才睜眼。他真的好累了,外加昨天的心理負擔不斷增加,休息的時候就完全沒有了知覺,昏睡一夜。今天是比賽的第5天,也是最後一天,晚上所有的金牌都會花落各家,閉幕式之後他們就要趕飛機回北京。

9點半,飛魚隊的成員又一次在遊泳館集合了,給尤涵的混合泳加油。

這時候也是白洋和唐譽出發的時間,兩個人剛好路過索菲亞大教堂,然後唐譽一個沒注意,差點滑了一跤。

“你能不能叫你那6個保鏢現身啊,每次都是我扶。”白洋笑得都無奈了,這大少爺真有毛病,有保鏢不用。但是這唐家的保鏢也挺難的,少爺要玩大滑梯和摩天輪,他們也得跟著排隊。

坐摩天輪的時候,不會前後廂都是唐家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