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複合三階段它來了(1 / 1)

白洋的眼尾落著唐譽的發梢,冰涼微濕,冷得他眉毛緊皺。忽然他喉頭吃痛,立刻拎著唐譽的病號服後領子把人從自己身上揪起來:“你鎖門了嗎?”

“不用。”唐譽現在還沒戴助聽器,每一次說話都要和白洋注視。白洋很難去形容現在的心情,他自以為的冰冷在唐譽眼裡居然是火辣?真不知道這人的眼睛是怎麼長的。

但是他難得的沒有開口再問,耳朵上的傷口就在他眼前靜悄悄地重新冒出了血珠。雖然傷口不深,可是這地方皮膚薄,骨頭脆,血管又多,彆說齊天那一拳頭掄過去,就算擰耳朵、咬耳朵都經不住。

“彆他媽親了。”白洋又一次把他揪起來,皺著眉毛。唐譽倒抽了一口涼氣,疼得像是直接被人捅了一刀:“大小姐,又怎麼了?”

“你沒腦震蕩吧?檢查出結果了嗎?”白洋的臉色頃刻發白,想起了齊天的拳頭大小。

“咱們現在能不能不提這麼掃興的事?”唐譽氣笑,眼睛直直地瞪著他,就差表演一個怒目而視,眉毛倒豎。一整夜壓抑的情緒藏在他們的神情裡頭,在看到白洋眼鏡片後頭的淚光一閃那瞬間,唐譽隻想笑。

這點小傷就把他眼淚嚇出來了,原來白洋膽量也沒多大。啄吻一下下順著喉嚨上的血管往下延伸,一顆一顆紐扣被他輕輕咬開,最後又回到了白洋輕顫的下巴尖。唐譽起身上壓,沒血色的嘴唇笑成了燦爛的模樣,而白洋隻會越看越氣。

“我跟你說你沒鎖門。”白洋強調,平坦胸口完全袒露,觸感細膩卻沒有彈性,渾身硬邦邦。

“我讓保鏢回去了。”唐譽凝視著他,親手摘了白洋的眼鏡。

“你……你讓他們回去?你就不怕……”白洋忽然停住,才發覺其實唐譽是絲毫不怕的,怕的是自己。自己太不了解他的規則,唐家既然敢把他們往這醫院裡送,說不定這醫院就是唐家的產業,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安全問題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還是怕我昨晚回不來了?”唐譽摸了摸白洋那張冷臉,“笑一個?”

“滾蛋。”白洋一聽他都不害怕,那就乾脆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病床上,濃黑的眉梢高挑,“你到底喝不喝粥了?”

“等會兒再喝,你喂我。”唐譽的身體溫暖而真實,讓白洋忍不住一再觸摸,隻不過他不喜歡這身病號服,隻想狠狠地撕了它,更彆說周圍那冰冷的醫護氛圍,隻讓人打心裡不適應。又一陣親吻結束,唐譽抬起頭,微微一笑:“舒服了?”

白洋咬著下嘴唇,皺了一整夜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一抬腿,踢掉了腳上的鞋,擰著唐譽的腰往自己這邊靠了一下:“快點兒吧你,我可不想被你那些保鏢,大媽,大爺,舅舅什麼的圍觀。”

“謔,還沒怎麼著呢,我家的人你倒是認了不少?要不要以後帶你回去認認門?”唐譽解開了他的拉鏈。白洋忍了又忍,看著他耳朵上的鮮紅還是決定今天不和傻缺太子爺計較,等他好了再踹。

隔壁病房裡,蕭行給姚冬又

拿了兩個枕頭,讓他舒舒服服躺著。姚冬手指受傷,乾什麼都不方便,所以隻能靠大蕭幫忙。天完全亮了,姚冬身體裡的腎上腺素好像還沒代謝乾淨,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應該是的。他終於可以再次回到摯愛的遊泳池,全身心投入到年底的比賽裡。

大蕭剛剛被護士姐姐叫出去,不知道去乾什麼,姚冬翻來覆去,很想去隔壁看看唐譽哥,又怕打擾了他的休息。唐譽哥這回可太勇敢了,居然還想充當人質來換自己,從此以後他就是自己異父異母的親生哥哥。

蕭行也在樓下買了一杯冰美式,先把精神吊起來,他平時很少喝飲料,除了省錢也不想養成這樣的習慣,但是半杯下去還真精神,可以繞著醫院的小花園來一組蛙跳和大腿激活。護士剛才和他說了換藥的事,指甲的傷口要慢慢養,可蕭行操心的是姚冬根本養不住,等腹部傷口結痂他就會貼上防水的大號創口貼下水。

真尼瑪服了,自己何德何能在還是青春男大的年齡裡感受了一把老父親的心境,提前操心60年。

一刻鐘後,“老父親”蕭行從醫院門口的小左奶茶連鎖店裡出來,手裡拎著一整大杯的鹹味奶蓋,一邊往醫院走,一邊心情很是複雜。難不成自己真是操心的命?以後還要讓姚冬看著自己的背影,自己去給他買橘子?

想著,蕭行拐彎進了醫院門口的大超市,拎了兩瓶黃桃罐頭。

等到再次推開病房門,那不省心的倒黴孩子正在和護士姐姐軟磨硬泡,求著人家給他手機用用。

“你乾嘛呢?”於是蕭行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救護士於水火之中。護士看到他的一瞬間,那眼神裡全部裝滿了微妙之光,顯然知道些什麼,但是又不敢說什麼,橫看豎看都是“吃瓜”的意思。

得嘞,蕭行柰子一痛,已經想象到裸.男之風吹遍了護士站,大家紛紛耳語,今天有個病房來了個特殊的病人,清創的時候要摸男人的胸口,還有個哥們兒特彆大方,說脫就給脫了,用肉.體當麻藥。

“您回來了?那就好,他現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因為雙手不便所以需要陪護。”護士還真這麼想的,剛剛呼叫鈴聲一響就有好幾個姐妹商量著誰過來看。倒不是非要看什麼,主要是因為好奇,也尊重病人性癖的多樣性。

“好,我這就在屋裡監視他。”蕭行咬著牙說。

姚冬躺在被窩裡,感覺不秒。

護士檢查完姚冬的手就離開了,屋裡陷入沉默,直到姚冬主動開口:“黃桃罐頭是給給給我的嗎?”

“不是,是我餓了,準備在你面前表演一個大吃特吃。”蕭行拉了一把椅子到他面前。

“你,好幽默哦。”姚冬短暫地笑了笑,“可是我,不相信。以前你和我說說說過,黃桃罐頭之神會保佑每一個東二省的小朋友不生病。”

蕭行先是掀開T恤下擺,露出左胸來,把床頭櫃的創口貼撕開,貼上,蓋住那嘬紅了的痕跡。“你戶口在我們東北麼?就冒充東二省的小朋友?

“我可以,入贅東北。”姚冬想吃罐頭,又看著他緊實的肌肉群咽了咽口水,“哥哥,給我吃吃吃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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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行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卻變魔術似的放下奶茶杯,拿濕紙巾慢慢地擦著手指:“你把話說清楚了,我就給你吃。”

啊?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食色性也,大蕭這是在自己面前擺上了美食和身體的雙重盛宴,但是哪一樣都不讓自己吃?緊張感撲面而來,姚冬往床另外一邊挪了挪,然後眼珠子一轉,拉起了被子。

默默蓋住腦袋,裝睡。

蕭行抬頭時就看到被子裡一個大鼓包,姚冬已經掩人耳目似的團進去了,但是他這個身高……縮成一團也是一大團,而且被子還有點窄,露出了屁股。

“彆躲,今天我就是黃桃判官。”蕭行一伸手就把他揪了出來。姚冬隻好露出腦袋,睫毛低垂,楚楚可憐地枕著枕頭。病號服普遍偏大,鬆垮的淡藍色上衣完全敞開,露出大面積的蜜色胸口。

“那你,要想判我,就要先和我複複複合。”姚冬也不甘示弱。

蕭行腦袋裡的血壓開始持續飆升,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而是將兩隻手……伸進了他的被窩。姚冬嚇得哇哇大叫,脫口而出:“我說複合,不不不是苟合啊,唐譽哥還在隔壁,他那麼清心寡欲的一個人……我們不能隔著牆這這這樣放肆!”

蕭行已經滿臉不悅,斬釘截鐵地解開了他的病號服褲帶。姚冬有些激動又有點暗爽,整條褲子就這樣被脫下來,然後蕭行將褲子攢在一起,打了個結,扔在一邊,重新給他蓋好了被子。

咦?姚冬穿著小內褲躺在病床上,感覺很不對勁。

“還苟合?你現在滿心都是‘唐譽哥’了是吧?用不用一會兒我把你病床推過去,讓你倆單間變雙人間?”蕭行啼笑皆非,喉結滾動著,“說吧,暑假到底怎麼回事?”

“不苟合,為什麼,脫我褲子?”姚冬還在計較,“我內褲上……破了個洞,他們扯扯扯壞的吧,換衣服的時候好丟人。”

“我怕你不想解釋又沒處可躲,趁我不注意跑出去滿地溜達。”蕭行笑著說。

“怎麼可能!”姚冬出離憤怒了,他懂禮義廉恥,彆說是內褲,藏服沒縫好都不會穿出去。阿爸阿媽總是笑話他愛臭美,可幾萬塊的藏服還是一套接一套給他訂做,所以姚冬最要這個面子了。

“那你說吧,暑假為什麼騙我?”蕭行打開奶茶杯,又擰開罐頭,在軟嫩的黃桃上放了一勺雪白的奶蓋。

姚冬已經12小時沒吃飯了,盯著那塊桃子不放,緊接著一頭撲到了大蕭的大腿上,摟著他的腰哼哼唧唧:“主銀,求求你,求求你給我吃吃吃一口吧,一口就好,我再也不……”

剛準備進來送水壺的小護士正推門,一瞧這場面立馬退了出去,房門關好,扭身快步走向護士站,繼續和小姐妹們傳遞這病房裡不為人知的故事。

蕭行捏著勺柄,大意了,又讓姚冬出其不意。“你起來,一會兒這病房絕對成為這

一層的觀景地……給你吃給你吃。”

姚冬立馬嘿嘿一笑,昂著下巴一口咬住黃桃,吃得嘴角全是奶油。蕭行隻覺得眼前真尼瑪無法言說,繃著臉問:“就是因為齊天的事,你和我分了?”

姚冬慢慢地點點頭,眼神裡有些慌張:“我不不不敢告訴你,其實在咱們見面的前幾天我已經被扣住了,我其實一直在和你說……”

“等等,前幾天就被扣了?我怎麼不知道?”蕭行頓時僵硬,主要是完全不敢相信。出發前幾天他們不僅有正常聯係,晚上還在視頻,原來那時候姚冬根本不在家,而是被齊天控製住了?

“他們,逼著我,和你正正正常聯係,他們還說要把你拉進來,到見面地點去蹲點。”姚冬張張嘴,意思是還想吃,果然寶想要、寶得到,一塊裹滿了奶蓋的黃桃又進了他的嘴巴,“其實我提提提示你了,我發過要不要改天,但是你沒感覺出來。我不能把你也卷卷卷進來,他們很凶狠的,要錢也要人,我和姐姐已經逃不出去了,你就不要再……”

“所以見面那天你沒出現?”蕭行面色鐵青,自己居然沒留意到姚冬的信號。可是他當時的一言一行都在齊天的監控之下,就算發出求救信號也不會很明顯。

“那天我就,說什麼都不不不去,然後我就趕緊說了分手,我已經答應他們了,去大學裡騙人。然後他們就把我打了,他們打了我好幾天。”姚冬斷斷續續地說,輕描淡寫地說,“後來我求了齊天好好好久,我說大學裡有好多人可以騙,就是這樣……我本來想要等這件事解決,呂程這幾天回國,他被抓了我就可以收網,然後重新追你。可是一開學就沒沒沒忍住,我怕你跑了。“

收網?就你還收網?蕭行抿著唇不言語,看著怒氣騰騰,實際上無奈得不要不要的。

“就這樣,所以……你能不能和我複複複合啊?我沒想,爽約,我想去開房,吃薯片,我也想要丹丹。”都解釋清楚了,姚冬才勇敢地提出這句。

蕭行坐在椅子上,像是已經這樣靜靜地坐了一個晚上,外頭的光線照在他天生濃密的卷長睫毛上,吹了些灰塵進去似的,讓他掐了掐眼角。丹丹是他在老家撿的流浪貓,特彆小,不知道是從誰家的火炕裡跑出來的,明明是一身白毛,渾身燒得黢黑。姚冬還專門給自己寄過去一箱貓罐頭,說兩個人一起養著它,要把它養成哈爾濱一霸。

“我還想,繼續給給給丹丹買貓條。”姚冬說完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啊,還要。”

蕭行重重地歎了一聲,用塑料小叉子給他叉了一塊黃桃,沾上奶蓋,直接塞了過去:“吃吃吃,就知道吃。”

“那複合嗎?”姚冬趁熱打鐵,雙手比心,“你要是還不撒撒撒氣,我也可以,給你嘬。”

說完,他解開了病號服的帶子,露出淤青遍布的胸口。蕭行原本就一腦門氣不知道往哪裡撒呢,大咧咧地說:“這麼大的事你都敢瞞著我,還複合?沒戲。”

輪到姚冬緊皺眉頭了,唉,昌哥說得真沒錯,大蕭很難哄的。不過他一刻也沒有為複合二階段哀悼,下一個趕到現場的是他們的複合第二階段,衝過去就是勝利!

黃桃罐頭吃完了,姚冬還是喊餓,光吃這點肯定不夠,蕭行就出去買了一趟營養粥和包子油條,順便還真帶了一兜子砂糖橘回來,讓姚冬無聊的時候炫著玩兒,隻覺得自己的背影越來越和某篇課文高度重合。吃完這頓,姚冬可算消耗光了最後一點力氣,躺在被子裡安安靜靜地睡著了,蕭行站在他床邊,給他量體溫,看著他的臉……

好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就偏偏長了張嘴呢?

確定姚冬沒事,他才想起已經好半天沒瞧見白隊了,是不是已經提前回學校了?學校裡對這件事也是高度重視,特彆是剛剛開完反詐騙大會,一定有很多事等著學生會解決。

這樣一想,白隊可真是辛苦,天生的操勞命,改天一定要請他吃飯,再讓姥姥寄過來一箱凍梨送他。懷揣著這樣的心情,蕭行走到了病房門口,撥通了白隊的手機號。

“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

歡快可愛的童聲從……尼瑪的,唐譽的病房裡飄出來,蕭行的心情立馬像見了鬼一樣操蛋,這情況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應該不是吧?肯定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