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生死追擊(1 / 1)

“喂?喂!”蕭行第一次覺得自己會因為害怕什麼而打顫,腳下堅硬的地板磚一瞬間變成了軟棉花,都有點兒踩不穩了。

“小冬……”他毫無意識地喊了聲,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說了話。周身的血液一起上湧至大腦,衝得他腦海裡一片空白,又瞬間如退潮般下落,逼著他馬上整理思緒。他甚至都忘了姚冬的模樣和聲音,隻記得剛剛的話,然後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撥打了他最不想撥打的電話。

當說出“我要報警”這四個字時,蕭行一下子想起了姚冬的笑臉,他從未放下過一天。

半小時後,白洋跌跌撞撞地衝進了龔晨的家,一進來就看到了三個公安人員站在客廳裡,融化的冰淇淋蛋糕順著餐桌往下流淌。

“大蕭?”他試著找人,“大蕭!你在哪兒呢?”

蕭行在次臥裡坐著,面前也有一個公安,臉色白如紙:“在這裡。”

聽到他的聲音白洋就開始莫名緊張,走近公安的瞬間心跳加快,真到了蕭行面前白洋又有種非常不真實的虛浮感。操他大爺的,唐譽和小冬不好好在學校裡上課訓練,怎麼突然闖出這麼大的禍來?

為什麼還驚動公安了?到底是多大的事?白洋上了4年大學,自認為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曆過,從大一唐譽空降搶了自己的職位開始,大二處理祝傑和薛業的爛攤子,大三給屈南打掩護,好不容易到大四該光榮畢業了,結果出的事情最大!

不知道該說唐譽太能捅婁子還是小冬太野,乾這種見刀見血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白洋問大蕭,也問公安人員,“到底是……”

“他們是一夥的,詐騙,緬甸回來的。”蕭行一開口就是一記重擊,直接將白洋給轟倒了。

白洋晃了晃腦袋,定了定神。“怎麼可能……”

“龔晨已經全招了,背後有一個叫齊天的人,是那邊回國的打手。”蕭行特彆理解白洋現在的感受,因為半小時之前他就經曆過一次,“齊天背後是一個團夥。”

說到這裡,蕭行像心力交瘁,暫時一停。

團夥?白洋都沒來得及喘氣,馬上求救式的看向公安:“什麼團夥?他們人呢?”

“這種團夥目前在國內活動非常猖獗,他們的分工非常明確,有人是‘暗樁’,專門負責引誘彆人上當,主要是賭博、色情、非法校園貸為主,專門吸引剛剛接觸社會的大學生。被他們盯上的人叫作‘豬仔’,一旦參與進去就無法抽身,直到最後欠下高額賭債,再被他們運往緬甸。”公安儘職儘責地說道,“隔壁房間的那個人已經招了,他就是團夥裡的暗樁,主要負責尋找經濟能力不好的人作為目標,以提供高額薪水為誘餌,送往緬甸務工。”

“在緬甸有不少封閉式的武裝園區,24小時不間斷地實施電話詐騙和繼續放餌,吸引更多的人去,極少有人能夠回來,還涉及了東南亞和人體買賣。隔壁房間那個龔晨就是被轉賣了幾個園區後,最後運送回國繼續當暗樁。”公安的表情越

來越嚴肅,“你們失去聯係的那兩位同學,應該……”

“姚冬不可能是。”蕭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大身影猶如火山即將爆發,“我了解他,他不可能乾這種事!”

“對,他不會的。”白洋也跟著點頭,“一定有誤會。唐譽就更不可能……”

“你的這位同學說,他在龔晨和姚冬的身上都發現了同樣的傷痕,所以才起了疑心,這種情況並不罕見,一般出自於同一園區的暗樁身上都有標記,不是傷疤就是紋身,要不就是烙鐵的烙印,有些是他們上級的惡趣味,把他們當作所有物來標記,有些就是純粹的記號,為了好認。如果龔晨的身上有,那那位……”公安看向了蕭行,“現在隻能等落網之後才能解釋。”

落網?蕭行的胸口起起伏伏,陰影籠罩全臉。“我不喜歡落網這個詞,姚冬不可能乾這種事,他一定是被逼的。”

“你先彆激動。”白洋上前一步攔住他,真怕大蕭上頭和公安乾起來,“警察同誌,他們人在哪兒呢?找到沒有?”

“姚冬去趙宏才家吃飯了,我也不知道唐譽是怎麼跟他在一起的。趙宏才的地址我不知道,他們已經在調取學校資料和附近攝像頭了。”蕭行眼睛裡閃爍著怒火,但隻對自己。為什麼自己今天沒跟著他一起去?龔晨的事哪天揭穿不好,自己就他媽選了這麼一天!

“他不可能是。”最後蕭行慢慢地深呼吸,讓衝動歸於理智,緊繃的臉龐卻仍舊無法放鬆,“他一定是出事了,在暑假裡,他什麼都沒跟我說。”

屋裡三個人各占據著一塊地方,良久無言,最後白洋揉了揉鼻梁骨,走到公安面前:“警察同誌,一定要儘快找到他們……那兩個裡有一個是殘疾人,他聽不見。”

“放心,就算暫時追查不到他們的下落,我們也已經通知了收費站。這種團夥一旦暴露就會連夜轉移,把人往雲南送。他們有一套非常成熟的偷渡流程,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都能送到緬甸去。我們會加派人手進行排查,一定不會讓他們離開本市。”公安說。

蕭行忍不住掐了下眉心,被姚冬氣了這麼久,他頭一回知道什麼叫血壓要爆。緬甸,他要是真被人送過去了,自己怎麼去找他?插上翅膀也沒法把他帶回來!

路面上,一輛套牌的吉普車正在快速行駛,走的不是正經路,而是通往收費站的小路。旁邊就是機場高速,然而吉普車猛地一轉卻沒有上高速路,反而朝著小路揚長而去。車裡,姚冬和唐譽坐在後面,兩個人的手機都已經四分五裂。

唐譽坐在後排的中間,左邊就是齊天,右邊是小冬。

“你們是什麼人?”等到了一個紅綠燈時,唐譽才開口說了上車後的第一句話。

“你不用管我們是什麼人,跟著我們走就對了。”齊天到現在還客客氣氣。

姚冬如坐針氈,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卷進了彆人。前面是一個很繁忙的十字路口,小小的紅綠燈在馬路上方懸著,在電線下頭一閃一閃。姚冬不由自主地看向車外,思索著怎麼

求救。

一切都要從阿姐的事情說起,心地善良的阿姐在工作當中認識了一個男生,男生以生病為由問阿姐借了錢,等到還錢的時候又把姐姐騙到了家裡。是自己去換了她,又被他們關押了3天,最後假裝和他們達成一致、同流合汙才勉強脫身,但前提是不要讓姐姐去。齊天當時答應了他的要求,用姐姐的人身安全作為籌碼,兩個人相互製約,要是姐姐被他們送走了,自己不可能老老實實聽從安排,假裝要給他們放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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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以做暗樁作為交換,才沒被他們送走。現在再怎麼磨破嘴皮也不行了,相同的方法用兩次,齊天肯定不會再相信自己,會把自己和唐譽往中緬邊境運。到了那邊,對面接應的人手裡都有槍,他們不可能反抗。

不能離開本市,堅決不能離開。姚冬再次看向窗外,路邊有人,如果現在跳車會不會有一線生機,馬上去找警察?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挪到車門開關上的一瞬間,左大腿被唐譽哥碰了一下。

姚冬立即收回視線,假裝目視前方,用餘光觀察著唐譽。他這是什麼意思?不讓自己跳車嗎?

“彆在我面前搞什麼小動作。”這樣的細節當然沒有逃過齊天的觀察,“特彆是你,小冬,暑假裡還沒把你打老實,早知道就該直接把你運走。都說西藏人熬鷹,你他媽就跟鷹似的,熬了三天三夜你還是膽子大。”

姚冬不敢再動,重新回到老老實實的狀態。外頭黑成一片,隻能看到路燈和車燈,吉普車猛然一轉立刻掉頭,隨後衝著林子去了,顛簸得厲害極了。就這樣顛簸了一刻鐘左右,整輛車刷地停了下來。

“下車!”齊天擰著唐譽的肩膀,先把他拽了下來。

唐譽踉踉蹌蹌被拽下車,緊接著姚冬就主動下來了,一把護住了唐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不不不不要打人。”

“你小子還敢認錯?你放心,我一定不讓你吃苦頭,讓你睡著離開北京,再清醒過來都出國了!”齊天把唐譽甩在一旁,無法發泄的怒氣全部砸在姚冬的身上。姚冬一邊捂著頭一邊躲,儘量將身體抱成一個球兒,護著臉,護著胸。

石頭一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胳膊上,打得他隻想哭。齊天是武裝園區回來的人,專門負責看人和轉移,下手一直很重,根本不把人當成人來看。他還會時時刻刻監視自己,不順著他的意就想動手,每次恐嚇完又說給轉錢,又說自己是他最看好的一個,其實都是謊話。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姚冬從來不相信他會對自己心軟,更不相信他對自己另眼相看。這隻是他們集團裡的話術,迷惑人心,從來沒轉過錢,下手的時候更不會放水。在這些人的眼裡,被他們盯上的人都不是人,都是豬仔,可以隨意買賣運來運去,榨乾最後一點血。

“媽的,跟他媽我們玩兒心眼。”司機和另外一個打手也下了車,將姚冬拎了起來。

姚冬又猛地抖了一下,繼續護住腦袋,他不想被活活打暈過去,更不想被運到外國。

“這麼漂亮的臉蛋,是吧?”齊天

一把擰過他的下巴,“原本還想讓你去園區,給中國的富婆下殺豬盤,現在我就他媽想拆了你,把你零件給賣了!要不然就把你扔給東南亞那幫毒佬溜冰,給人家吹水!”

姚冬緊張地說不出話來,但腦袋瓜還在思索怎麼讓唐譽哥先跑。在這種人面前他們沒有一點優勢,誰料唐譽在旁邊卻率先說道:“你們到底要什麼?”

齊天一邊摸著匕首,一邊掐著姚冬的下巴,忽然將臉一轉:“差點兒忘了你了,真是意外收獲,又他媽逮了一個。你彆急,收拾完他就到你。”

旁邊都是樹墩,唐譽找了個看著最乾淨的坐下了:“咱們談談,你先把我弟弟放了。”

“你弟弟?你就是他老家的哥?”齊天仍舊沒有放人。

“你不要管我是誰,我隻想和你談一筆買賣。”唐譽重新端正地坐好,看了看他們的吉普車,“已經換了兩輛車了,都是套牌的,對吧?綁架的流程我明白,現在咱們在等第三輛□□來接,然後想辦法離開北京城,對吧?但是我勸你們死心,我們的朋友應該已經報警了。”

齊天抽出匕首,刀尖一下捅進姚冬的小腹,馬上就見了血。再迅速地抽出來,精準地留下一個半厘米深的小傷口,可見平日裡沒少下手,知道怎麼殺雞儆猴。

“不,不要打打打他。”姚冬立刻求情,“不要……不要打。”

唐譽坐在漆黑的環境裡,凝視他們:“我們談談?”

“你既然都知道報警了,就不怕我們魚死網破?”齊天拎著刀走向了唐譽。姚冬想要跟著過去,又被司機和另外一個打手按在了土地上。

“魚死網破的後果在於‘死’,你應該不想死。”唐譽平靜地說,“放了我們,你們要多少錢?”

“謔,你有多少錢?”齊天站在他面前。

“要多少?”唐譽問,“你開,我家會付錢,錢可以直接給到你們境外的戶頭上,人民幣?美金?或者虛擬貨幣。隻要放人,我家不追究今天的事。然後你們可以離開這裡,不至於魚死網破,也有一線生機。不然帶著我們兩個,你們彆妄想逃得出京城。”

齊天捋了一把頭發:“口氣不小,看來是個有錢人。但是我他媽不想要錢,隻想要你的命呢?”

唐譽極度認真地說:“你放心,我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一定會死在你手裡。你怎麼選擇在你,你們這幫兄弟可以好好商量。”

齊天回頭看了一眼,像是和兄弟們互通消息,再轉過來,緩緩逼近。他彎下腰來,和唐譽面對面直視對方:“你耳朵上是什麼?跟蹤器?還是竊聽器?”

唐譽抿了下嘴唇,眼睛裡光線一閃:“助聽器,我聽不見。”

“哦,也就是說,你是個聾子?”齊天哈哈笑,起身時以迅雷之勢一拳掄向唐譽,直接砸在了他的助聽器上頭。黑色的助聽裝置從耳廓掉落,砸得四分五裂,指示燈不再顯示工作狀態,唐譽的世界也一下子歸於了無聲。

他被這一拳打得摔倒在地,左耳湧出鮮血,不知是耳垂還是耳道破

裂。姚冬拚命掙脫奮力跑了過來,張開手臂擋在唐譽的面前,怕齊天再下狠手,也怕他給唐譽哥的身上劃一刀。這時遠處來了一輛車,就是齊天等著的第三輛□□,幾人二話不說拉開車門,像推牲口一樣將唐譽和姚冬推了上去。

面包車改裝過,最後一排沒有座椅,姚冬隻能帶著唐譽蹲在地上。由於是走險路,車不敢開燈,車裡更不敢開燈,搖搖晃晃飛速向前。然而就在這一片黑暗當中,姚冬感覺到一雙手,摸索著,正在把車內壁上的安全帶往下拽。

拽下來之後,姚冬被唐譽用安全帶捆了一圈。

乾什麼?姚冬用口型問。

唐譽用手摸了摸他的嘴,應該是明白了,隨即搖搖頭,繼續偷偷地拽旁邊那條安全帶,牢牢地攥在手裡。前面的人在聊天,唐譽聽不見,更看不到他們的口型,姚冬能聽見,但是聽不懂,因為他們說的是緬甸話。

這些人常年兩邊跑,對那邊更為熟悉,也計劃好了這一趟的路線。邊境線很長,那邊的邊防雖然累得半死,儘職儘責,但總有看不到的角角落落。

姚冬聽著根本聽不懂的語言,雙手在腳邊摸索,希望能摸到什麼東西當作武器來防身,以求自救。這時車外忽然大亮,像是有誰拿聚光燈照向他們,姚冬迅速地抬起頭,又被唐譽快速地按了下去。

唐譽這樣一按,兩個人以一個安全的抱團姿勢蹲在了後頭。而就在他們這輛車的正前方,一輛車開著遠光燈衝了過來,顯然是要逼停!

緊接著小路前方又亮了兩輛車,遠光燈照得齊天根本看不清楚路況,仿佛成了盲人。他們的車隻能往田裡開,顛簸中衝下小路,那三輛車也跟著衝了過來,以包夾之勢圍困,左右相撞。

□□為了掩人耳目不是好車,重心根本穩不住,在這樣的剮蹭當中像個塑料片兒做的,直到最後撞上一輛車的尾部,徹底無法開動。

“條子!”車上的人立刻喊。

警察?警察能這麼快?齊天仍舊無法找回視線,模糊一看,這根本就不是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