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快速竄入房間內,然後臉頰碰到掛在門框上的裝飾結,瞬間臉頰發麻,熟悉的觸電痛苦席卷全身,鼻子仿佛聞到熟悉的燒焦氣味。
“啊啊啊。”王天像一尾魚從床上彈起來,然後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是在出租屋的床上。
“剛才又做噩夢了。”
咦,為什麼要用又這個字呢?
王天看著熟悉的環境,莫名有種既視感,此刻從噩夢中醒來的他還有些手腳發軟,躺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直到床頭櫃上手機鈴聲響起了。
王天知道現在是中午1點鐘左右,是他該上班的時候了。
驚魂未定的他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擦乾滿頭汗水,他今天不想上班了。
下一秒,手機收到短信,那是催債通知。
最終,王天還是穿上外套,帶上工具,拿上橡膠手套。
站在801房門前,王天帶上普通手套,拿出開鎖工具,小心地插入門鎖,然後下一秒王天手心感受到熟悉的觸電感。
全身發麻,心臟驟停,眼前一片黑暗。
從夢中驚醒的他很平靜地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臥室,心中感覺有什麼不太對勁。
手機鈴聲響起了,而這時他幾乎飛速地穿起外套,拿出工具、找出橡膠手套。
帶著橡膠手套使用開鎖工具有些困難,但好在困難是可以被克服的,最終王天順利地將801房門打開了。
王天小心地走入屋子,斜著腦袋躲過門框上掛著的裝飾結,然後他看見金碧輝煌的客廳裡到處堆滿了一捆捆的鈔票時,徹底傻住了。
觸手可及的巨額現金就在腳下,王天回過神後整個人陷入瘋狂中,然後他發現原本應該正在上班的女主人居然正睡在客廳沙發上。
女主人面容美麗,身材火爆,讓王天看得都有些垂涎欲滴,隻不過面對滔天的富貴,這點美色還不足以讓他停下勤奮工作的雙手。
就見王天輕手輕腳地拿出袋子,將成捆的鈔票裝入袋子裡,直到袋子再也裝不下錢時,他隻能把錢往衣服口袋用力塞。
那一刻,王天隻恨裝東西的袋子小了,衣服上的口袋少了。
見可以滿載而歸了,王天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躡手躡腳地向著大門挪動。
這時沙發上睡著的女主人醒來了,在發現家裡有陌生男人的身影時嚇得發出尖叫聲。
王天慌了,下意識伸手去捂住尖叫的女人。
然後,反抗中的女主人長長指甲抓住王天的手臂。
下一秒,王天感受到熟悉的觸電痛苦,然後他的眼前一黑。
又又一次從夢中驚醒,王天看著熟悉的臥室,夢中觸電時的痛苦仿佛還殘留在身體內,讓他身心疲憊。
手機鈴聲響起了,那一刻王天心生害怕,然後憤怒又讓他將手機用力摔向牆壁。
王天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快速地穿起外套,離開出租屋,離開這幢樓。
王天借錢買了一個新手機,他已決定放棄801房,另選新目標。
但從那一天開始,隻要王天想要入室盜竊的話,他就總會在夢中夢到入室盜竊過程中觸電倒地不起。
於是,王天先是帶上專業的絕緣手套,然後穿上專業的絕緣鞋子,到最後是專業絕緣服裝。
但那時這樣的保護其實已無用了,因為隻要他站在彆人的門前,腦海中就會想起那一場場觸電的噩夢,身體也會忍不住因為害怕而顫抖。
於是,王天去看了醫生,去拜了佛,去找了道士,可是沒有用,他還是一位總會做噩夢的技術工作者。
由於這種精神折磨過於痛苦,王天被迫選擇轉行,從低調大膽的入室偷竊者轉行為樸實無華的公交車小偷。
成為公交車小偷後,他就再沒有做夢夢到入室盜竊過程中觸電的噩夢,因為噩夢成真了。
隻要他把手伸進彆人的口袋,他的手心就總會莫名感受到電擊,這種電擊強度不致命,但卻會讓他的身體因為被電擊而顫抖,然後被彆人發現,結果就是或扭送到公安局或被暴打一頓。
甚至到後期,彆說是他把手伸到彆人的口袋裡會被電擊,就算偶爾在公交車或路上碰觸到漂亮小姐姐的身體,都會感受到電擊痛苦。
那時,王天又去看了醫生,又去拜了佛,又去找了道士,依然沒有用,他還是一位易被電擊的技術工作者。
王天對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感覺到絕望了,想要活下去的他最終決定破釜沉舟,戒偷戒色戒貪念,徹底改行。
因為,夢中過多的觸電,以及現實世界過多的被電擊,使得王天曾經非常努力學習和電有關的知識,最終在整個社會電子支付取代現金支付導致大部分小偷失業被迫改行成為網絡詐騙犯時,他以電工身份成功應聘成為他出租屋所在小區的物業工作人員。
鬥轉星移,王天看著眼前熟悉的801房房門時,突然有一種滄海變桑田的惆悵,而這次他不必拿出他的開鎖工具,他隻需要帶上橡膠手套輕敲房門。
“誰呀?”
“你好,我是物業,你剛才打電話說家裡跳閘......”
801房門打開了,依然是滿地成捆的鈔票,穿著背帶裙的女主人懶散地向王天示意電箱的位置。
王天嫌棄地看著腳下擋路的錢,叫道:“女士,你能不能把你的錢挪一下地方,它們太擋路了。”
女主人坐在沙發上,向王天展示她纖細雪白的胳膊,撒嬌地說道:“物業大哥,幫人家搬一下吧。”
王天早就不吃這一套,這些一個個看起來嬌小可人的女性,電起他從來不手軟。再說滿地的錢又不是他的,他憑什麼費力氣去搬。
此刻,夢中的王天熟練且小心翼翼地檢查著業主的室內電箱。
懲罰競技場內,就在沉睡中的王天從不停地痛苦扭動身體到整個人平靜下來時,他不遠處躺著的李飛卻一直陷入痛苦的噩夢中。
李飛站在熟悉的巷
子內,看著前方穿著初中校服的自己和兩位同伴正毆打著一個小胖子。
小胖子看起來很陌生,直到曾經的自己叫出對方的名字時,李飛才隱約記起這位小胖子,好像是初中同年級的同學,父母在外地工作經常給他寄錢,家裡隻有年老的爺爺。
胖子、有錢、好欺負,這些標簽貼上去,就代表著一類人,被霸淩者。
李飛知道自己在校園裡是被人當成施暴者或霸淩者,但那又有什麼關係,有些人就是不討人喜歡,打他就打他了。
在李飛看來,他是很直接的動手,比起學校那些用語言隱形霸淩侮辱同學的陰險小人來說,更男人更乾脆。
此刻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下一秒他感覺到有無形的拳頭落到身上,而這些無形的拳頭很快被他發現是來自於曾經的自己和同伴打在小胖子身上的拳頭。
李飛可不想吃這個虧,於是快步上前想要阻止施暴中的自己,但可惜李飛不但沒能用語言阻止曾經的自己,反而讓對方更加囂張蠻橫。
見言語無法阻止暴力,李飛就隻能以暴止暴。
於是,他和曾經的自己撕打在一起。
隻是現在的李飛更高更壯更有力氣,而曾經的李飛屬於雖然實力不足但足夠瘋狂,再加上兩個狗腿子,最終雙方兩敗俱傷,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被欺負蜷縮成一團的小胖子小心翼翼地從角落處站起身,然後一臉驚恐又驚訝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兩個李飛,一位穿著校服,另一位穿著睡衣。
這時,李飛很想笑,然後罵一句,“kao,這是現實,還是夢呀?()”
下一秒,李飛發現自己站在熟悉的學校天台上,剛才群毆時受傷流出的血已消失了,隻是打架受的傷還留在身上。
是你打得小報告說我抄彆人的卷子吧,嘴這麼大,不如直接打爛這張嘴。?()”
少年肆無忌憚的打罵聲是如此的熟悉,然後身體又一次感受到突如其來的痛感,於是李飛衝入前方的人群中,見到早被自己遺忘現在勉強想起來的被打者,也看到打人小團體中的自己。
之後相當長的時間內,李飛一次次出現在曾經自己打架的現場,一次次感受到落在彆人身上的拳頭落到自己身上。
李飛隻能憋屈地進行反擊或阻止暴力,直到曾經的李飛拿起刀刺入他的胸口。
穿著校服的李飛紅了眼,笑道:“我是在自衛。”
那一刻,李飛真正感受到自己的惡。
躺在血泊中,李飛感覺到死亡來臨的痛苦,內心充滿不甘心,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李飛發現自己依舊站在暴力的現場。
看著霸淩和被霸淩者,恍惚間李飛像是看到兩個自己。
李飛感覺自己厭倦了發生的一切,他隨手拿起地上的鐵棍,在曾經的李飛拿刀捅向他時,他用鐵棍反手殺死曾經的自己。
被判死刑留在監獄的最後時刻,李飛感覺這是他一生最清醒平靜的日子,也第一
() 次感覺到死亡慢慢走近的恐懼、害怕以及後悔。
他仔細回憶著過去的自己,困惑著現在的他為什麼會這樣?
最後,他在萬般悔恨和痛哭流涕中結束了生命。
李飛再一次睜開眼,感覺臉上的淚還未乾,整個人的情緒和精神都沉浸在死亡來臨前的恐懼中,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過了一會,李飛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周圍一片黑暗中隱約傳來其他人痛苦的叫聲和呻.吟聲。
這是在哪裡?
為什麼我總會遇到曾經的自己?
遇到曾經的自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李飛思緒陷入混亂中,直到他聽到熟悉的吼叫聲:“你去死吧。()”
這是謝大海的聲音。
李飛蹭地一下坐了起來,喘著粗氣全身是汗的他想起這是什麼地方了。
旅館的八樓禁閉室。
這一刻,李飛才醒悟剛才他一直是在噩夢裡,被自己殺死或是殺死自己都隻是夢,不是現實。
這個發現讓他有種死裡逃生的僥幸心理,然後他想起樓裡有電梯。
李飛衝向電梯方向,然後用力按動電梯門旁邊的按鈕,他不想留在這個地方,他怕一閉眼又重回噩夢中。
電梯門上的按鈕亮了,李飛喜出望外。
電梯門打開了,李飛衝進電梯,然後他發出一聲絕望的嚎叫,隻見電梯內是夜色中的熟悉小巷口,前方是熟悉的小胖子和熟悉的自己。
李飛懷疑自己會在這場噩夢裡瘋掉,他無力掙紮無處不在的暴力,更可悲的是暴力的對方來自於曾經的自己。
言語無法讓曾經的自己屈服或放棄暴力,李飛隻能紅著眼抱住曾經的自己,讓他不再去傷害他人,也不再傷害到他。
然後又是一片混亂的扭打。
身心受到傷害的被施暴者慢慢地站起來,他(她)冷眼旁觀著讓自己陷入無底痛苦的施暴者們撕打在一起,然後他們笑著卻淚流滿面。
李飛在夢中痛苦掙紮著,謝大海也陷入血色泡泡世界中。
昏暗的臥室內,女子一臉驚恐地望著謝大海,嘴裡叫道:彆過來,彆過來。★()_[(()”
謝大海用力抓住女子的肩膀,輕聲道:“你聽話就沒事,不聽話的話...”
女子奮力反抗,謝大海直接抓住對方的頭朝著牆上撞,然後下一秒謝大海的手感覺到強烈的反彈力。
這反彈力太過熟悉,謝大海直接彈得猛向後退,身體失去平衡後倒在地上了。
倒在地上的他見那位女性沒有逃走,反而走到自己身邊慢慢蹲下身體,然後一個粗礦的男性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小心肝,彆急,我們慢慢來。”
身邊美女瞬間變成壯漢,當時就把謝大海嚇得脹紅臉,看到壯漢放在他身上的五短粗手,那是惡心得想吐,順手抓起掉在地上的煙缸砸向壯漢,嘴裡還吼道:“我靠,你去死吧。”
壯漢臉色一沉,罵道:“給臉不要臉。”
() 可能是兩人的武力值半斤八兩(),謝大海很快和對方扭打在一起?[((),你掐我的脖子,我打你的腦袋。
最終,謝大海被砍幾刀倒在血泊中,就在他感覺要被自己嗆在喉嚨裡的血窒息到無法呼吸,眼珠翻白時,下一秒喉嚨裡進了空氣,他如溺水獲救之人,猛地起身咳嗽著睜開眼。
謝大海發現自己半躺在床上,旁邊睡著一位陌生的女子。
謝大海警覺道:“你是誰?”
女子撒嬌地笑道:“死相,裝什麼裝。”
她纖細的手輕輕滑過謝大海的臉,謝大海忍不住露出猥褻的笑容,一把抱住女子倒回床上。
然後,謝大海發現自己抱著一位彪形大漢,他直接萎了。
下一刻,彪形大漢抓住他不可說的身體器官,突然變回女性嘲笑道:“真小。”
憤怒讓謝大海失去理智,他揮拳打向眼前不知是男是女的人。
十分鐘後,謝大海被綁到床上,眼睜睜地看著女人拿起剪刀站在他面前。
“啊啊啊。”謝大海被痛得發出淒厲叫聲。
“哎呀,還沒開始,你叫這麼大聲乾什麼?”一個嬌滴滴的女性聲音在身後響起。
謝大海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正站在床前脫衣服,一回頭就見一位陌生的女性正整理著手裡的瓶子。
這是一處按摩室。
從來對大保健很有興趣的謝大海,隱約感覺到下身有些痛,對眼前的按摩床產生一絲畏懼。
“客人,你躺上去吧。”穿著製服的女性態度認真地催促著謝大海。
謝大海咽了一下口水,“隻按摩嗎?”
按摩師停下手裡的工作,認真地說道:“客人,我們是正規的按摩室,隻進行按摩。”
按摩師長得精神又年輕,謝大海有點心動,於是躺到床上,感覺到按摩師纖細有力的手指按摩在背上的力度,然後心中起了邪念,猥褻地笑說道:“美女,來到葷按摩吧。”
“好的,客人。”回答他的是一位低沉的女聲,然後謝大海感覺背部重物壓身,回頭就見女人跪在他的背上,微笑詭異地看著他,手裡拿著一把剪刀。
“啊啊啊。”謝大海從精神到身體都萎了。
此刻,一樓香壇裡的香燃燒得很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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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精:今天香燒得很精神,壞蛋就彆想明年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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