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晨看向步伐沉重的桃花,她咳嗽一聲道:“今天,旅館有以勞動換入住大通鋪的機會,桃花、巧哥和果哥可以試一下。”
大廳內一行人看向柳晨晨。
為了避免麻煩,柳晨晨解釋道:“這是給孕婦和兒童的福利,一歲的寶寶可以跟隨媽媽入住旅館。”
“謝謝柳掌櫃。”方福忙讓果哥聽柳晨晨的話好好做事情,反正他們大人那裡都能睡,自己小兒子不到12歲,身子單薄,能住旅館是一件好事。
桃花緊抱著懷裡的孩子,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阿牛更是歡喜道:“你和小狗住到旅館裡,我也能放心了。”
劉嫂重新梳理女兒枯黃稀疏的頭發,將它們紮成小辮,“你在旅館裡聽你桃花姨媽的話,我就住在前邊不遠處。”
巧哥點了點頭。
柳晨晨看著客人們歡喜的表情,心念道:這也算利人利已,合格的旅館老板是不會放過每一位能讓香充分燃燒的客人。
身後香壇裡香燃燒後的香灰數量才剛剛達到10份。
方福臨走前對柳晨晨千恩萬謝,本來就有點駝的背此刻彎成問號,就快要跪到地上,“柳掌櫃,太感謝你了。我們能遇到您這樣心善的貴人,是我們天大的福氣,你賣給我們糧食的恩情我們會記住了,以後一定回來報答你的大恩。”
柳晨晨忙將這位看起來年近花甲但實際未到四十歲的中年大叔扶起,嘴不巧的她也說不出什麼客套話,隻能祝他們一路順利到達目的地。
身邊果哥和勇哥是直接跪地給柳晨晨磕三個響頭,倒把柳晨晨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孕婦和小孩住旅館讓大家心中鬆了一口氣,九人便兵分三路,阿牛和勇哥繼續尋找過河的路,劉嫂、方福和他妻子準備收拾一下他們晚上睡覺之處,原本劉嫂想幫女兒做點活,但柳晨晨直言道,入住旅館是根據單人的勞動量獲得機會的,旁人無法代替本人的勞動。
劉嫂放棄幫女兒的念頭,對著桃花道:“桃花,幾個孩子就要麻煩你看著點了,到了晚上,我做好飯就給你送來。”
“他們的飯菜,由旅館負責。”
既然要轉換一下視角,那就轉換到位,臨時工辛苦為旅館工作,包住宿外加兩頓簡餐也是應該的。
地下室大通鋪,桃花、巧哥、果哥笨拙地在柳晨晨指導之下將大通鋪用過的床單換新,柳晨晨忍不住問房精道:“她們可以使用二樓衛生間的洗衣機嗎?”
房精:【如果使用洗衣機,她們的勞動量可能達不到入住的條件。】
柳晨晨大為震驚,“為什麼?”
房精:【因為使用洗衣機就等於有大半的勞動是通過旅館資源去完成的,而非客人本人。】
柳晨晨接受這個答案,勉勵桃花三人幾句之後就上樓了,中午吃得太清淡,現在還不到下午三點鐘,她就有些餓了,從冰箱裡拿出蛋糕和牛奶,坐在櫃台前慢慢吃著。
這時房精提醒柳晨晨道:
【擁有者,請記得為小狗支付住宿費20元,加上手續費就是21元。】
“我謝你的提醒了。”柳晨晨轉身回臥室從錢包裡抽出21元現金。
等柳晨晨再回到大廳就見鹹魚和何濤有些不安地站在櫃台前。
“老板,我想買內衣內褲,還有現在廚房裡有什麼吃的,我們能點菜嗎?”鹹魚內心害怕緊張,但為了表現出放鬆,她誇張地晃動何濤舉著二維碼卡片的手。
柳晨晨將現金塞到收銀櫃中,看著光屏新增20元房款後微笑道:“對不起,本店沒有專職廚師,無法點菜。”
“呃...沒有專職廚師無所謂,我身邊這位小哥會炒菜,菜錢我們照付。”
何濤呆滯住了:這是乾什麼?明明我隻是代付款的,怎麼突然變成炒菜的。
見客人主動完成最重要的炒菜工作,柳晨晨也就不拒絕了,直接帶著客人進廚房點菜。
為了掩飾與柳晨晨同處廚房的恐慌,鹹魚大聲道:“躺贏,你看一下菜,隨便炒幾個就行了,老板就直接報價吧,我同學有錢。”
柳晨晨無比感動,差點熱淚盈眶:等了這麼久,旅館終於喜迎有錢人啦。
何濤微笑地揮動手裡的卡配合鹹魚的誇張表現,然後低下頭,聲音從牙縫鑽出道:“彆吹牛,問清楚價格,不然吃成霸王餐了。”
鹹魚僵硬地笑對柳晨晨,靈魂三問道:“老板,廚房裡的菜價是幾位數起步呢?價格單位是萬元嗎?飯菜重量單位是克嗎?”
柳晨晨看著鹹魚臉上那不想笑但為了社交不得不笑的表情,心中歎息道:問題好奇葩了,這是社恐式尬問嗎?
“客人,本店菜價不超過兩位數,價格單位是元,重量單位是斤。”
何濤放心了,大方道:“哈哈,鹹魚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柳晨晨:躺贏加鹹魚,你們代號可真配呀。真羨慕能夠躺贏,可以鹹魚的人。
可以說從何濤一行人進入遊戲之後,他們就沒有吃到過一頓安心的餐。現在廚房裡食材雖少,但一看都是新鮮乾淨的,認真辨認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存在,這讓鹹魚和何濤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鹹魚就看著放在廚房角落的果汁瓶子,忙叫道:“老板,給我一瓶果汁。”
“果汁沒有了,店裡隻有白開水,”
“白開水也行。”何濤聲音乾澀地吼著。
三分鐘後鹹魚和何濤連喝兩杯水,舒坦地長歎一口氣,然後互望一眼,何濤後悔道:“我們真是想多了,白白口渴了這麼久。”
“彆說,我還在回味水的味道。”鹹魚舔著嘴唇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渴了,我感覺旅館裡的水有點甜。”
柳晨晨微笑回應道:“我店裡的飲用水取自於天然地下水,的確帶著點清甜味道。”
“老板,我想再喝一杯。”鹹魚豪爽地表達出她的飲水量絕對不會辜負她名字裡的魚。
何濤開始向柳晨晨問詢菜的價格,再詢問鹹魚想吃的菜式
。
想起房精的財務分析,柳晨晨很淡定地將這些新鮮食材提價5倍,但顯然這樣的價格是在兩位客人預計範圍內,他們聽到後齊齊鬆了一口氣。
“我不挑食,你隨便弄,多點肉就行。”鹹魚一邊說一邊眼珠四處亂轉尋找與副本有關的線索。
廚房陽台和窗戶都有窗簾阻擋室外的光源,整個房間隻有昏暗的油燈燈光,照得牆角和灶台下方的陰影很模糊,仔細看那些影子好像扭動著變成人的影子,讓人看到心驚膽顫。
鹹魚小步挪到何濤身邊,摸了一下手腕上手飾款防禦道具,又偷偷將另一件防禦道具藏在袖子裡。
過了一分鐘後扭動的影子不動了,鹹魚心情稍微放鬆一點,這時鐵窩裡燉著半隻雞的湯水正發出撲撲的聲音,淡淡雞肉香味讓鹹魚饞得流口水,於是她忍不住扭頭看向鍋,然後驚恐地發現鍋裡雞的白眼珠正看向自己,尖尖的雞嘴一張一合地叫道:“還我半邊身子。”
“啊。”鹹魚嚇得向後跳了一步。
何濤和柳晨晨都被鹹魚突如其來的叫聲給驚到了,紛紛看向鹹魚。
剛選完菜的何濤問道:“你怎麼了?”
鹹魚小心地看了一眼柳晨晨,然後貼在何濤耳邊道:“你看到灶台下的人影子嗎?聽到鍋裡的雞在叫還它半邊身體嗎?”
何濤茫然地看了一眼灶台角落和燉雞的鍋,“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聽見。”
“真的?”
“真的。”何濤肯定回答。
鹹魚歎息:“我又敏感了。”從包裡摸出一個墨鏡戴上,“我洗菜,你切菜炒菜。”
何濤嘴角抽動,“你看得清嗎?”
“沒問題。”
柳晨晨沒有聽清兩位客人的竊竊私語,隻是大為震驚地看著客人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戴上墨鏡洗菜,再一次為見識到人類藝術行為的多樣性而驚歎。
此刻,廚房外阿曾已輕手輕腳來到一樓,他快步走到臥室門前,卻發現臥室門打不開,正想發動他的開鎖技能卻聽到身後貓的哈氣聲。
阿曾回頭就看到櫃台上一隻大胖貓盯著他,貓耳朵壓成飛機耳,大屁股不停晃動著,分明是一副進攻的模樣。
這時,阿曾聽到廚房傳出老板的聲音,“你們多炒五人份的菜,正好解決我和樓下客人的晚餐,我先算一下你們四人要支付的餐費價格。”
聽到說要幫樓下客人做晚餐,鹹魚和何濤忍不住手顫了一下,何濤低聲道:“你說我是不是可以詢問一下鬼客人對我廚師手藝的評價。”
鹹魚調整了一下墨鏡,“你想多了,鬼是不吃活人的飯菜,也許老板隻是缺幾碗祭品。”
“...”
“我們還是不要說了,越說越怕。”
何濤注意到調料有缺,說道:“老板,有沒有料酒?”
“等一下,我去倉庫拿。”
聽到老板走出廚房的腳步時,阿曾慌忙後撤風騷走位躲過貓貓攻擊,然後快步衝
上樓梯。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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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晨晨一出廚房就見著小桔蹲在櫃台上,貓眼盯著樓梯方向。
“乖乖,你睡醒了,媽媽給你開一個貓罐頭。”
“喵~~”
柳晨晨打開臥室門去拿貓罐頭時,小桔快步竄回臥室,然後蹲坐在床台櫃上,一邊舔著小爪子一邊貓眼盯著門,就等下次那位兩腳獸偷開門後給對方一個貓貓狂暴招。
喵,這裡可是我貓貓地盤,豈能容他人入侵。
樓上阿曾的手被貓抓出來一個血口子。
小麗道:“還好那隻貓不是鬼貓,不然你麻煩了。這次失敗下次還要試著進入那個房間嗎?”
阿曾看了一下窗外黃沙風景,扯掉翻起的嘴皮,搖頭道:“我也就白天有膽試一下。”
今天荒村的夜晚來得很早,下午不到五點鐘,天就開始黑了,劉嫂來看望了一下桃花幾人後就離開了。
在柳晨晨的領路下,桃花和兩位小朋友在打掃乾淨旅館外三包範圍之後提著換下來需要清洗的被單毛巾睡衣等事物來到二樓衛生間。
雖然,衛生間的洗衣機不能使用,但是淋浴器卻是可以使用的。
柳晨晨注意到桃花幾人面對現代化的設備和裝修時完全是驚豔之後的手足無措,言語中表露他們認為自己是孤陋寡聞的鄉下人,並不曾意識到這裡一切其實是超過他們所在世界目前的科技發展水平。
小狗坐在背篼裡被放到衛生間的隔間外,他手裡拿著柳晨晨給的水果乖乖地啃著。
隔間內嘩嘩的熱水從噴頭噴出來,惹得大家發出驚呼聲,然後下一秒被桃花提醒不許大聲說話驚擾到二樓休息的貴客。
對於懷孕的桃花而言,坐如此亮堂的漂亮小房間裡用熱水洗東西,是以前的她完全無法想像的,摸著柔軟的臟被單和衣物,她輕聲道:“這些東西真好。”
桃花和果哥搓洗被單和衣物時,力氣小的巧哥在柳晨晨的指導下對無客人入住的膠囊客房進行初次清潔和整理。
這時,柳晨晨注意到掛在兩樓窗前的被單已曬乾,便將它們取下。
此刻,窗外太陽漸落下,沙漠已是儘黃昏。
柳晨晨告訴桃花新洗被單可以直接掛在這些架子上。
“架子會不會不夠長?”桃花走出衛生間打量了一下窗前的晾曬架,手裡有事的她完全沒有關注窗外的沙漠風景。
“實在不行,全部疊在一起晾也可以的。”
同一層正困在膠囊房中的阿曾和小麗卻是坐立難安。
他們是看到柳晨晨上樓進入衛生間,然後聽到衛生間裡隱約傳來的童男童女尖叫聲後驚得鑽回各自的膠囊客房裡。
幾分鐘後,他們又親眼看到對面無人入住的膠囊客房門突然推拉開,然後客房內的東西騰空而起,與此同時NPC老板還站在客房門前像是指導某人工作一樣說著話。
這次,連膽大的阿曾都有點繃不住了,借著柳晨晨離開去收被單的功夫,他快步衝到門前一把關上門拉下簾子,雖然客房門無法鎖上但至少關上門後心理會好受點。
然後,阿曾發現膠囊客房的隔音效果很好,門一關上房外大部分聲音就聽不見了,最多能隱約聽到一點NPC老板說話聲。
“也好。聽不到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阿曾自嘲著,給小麗發短信。
阿曾:這位NPC老板怎麼一點不按常理出牌呢?大白天就把鬼往我們這層樓帶,這是示威還是警告?
小麗:也許,她隻是在安排鬼員工的工作。
阿曾:哦,非常有可能,我想起曾經過的一個副本,副本裡有一位玩家向寺廟投訴,鬼和尚晚上念經打擾他的休息。
小麗:...他不想活了嗎?
阿曾::),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隻知道當時我們離開寺廟時,他留在廟裡念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