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晨晨因房精的不回應而開始胡亂猜測未來客人的種類之時,房精突然說道:【旅館第一批客人就要抵達旅館,請擁有者做好迎接客人的準備。】
柳晨晨一驚顧不得想太多,環視簡陋的“旅館”,無奈道:“真讓客人打地鋪嗎?”
房精道:【請看大屏幕。】
金色屏幕裡快速出現兩個APP,一個叫二手商品交易平台,一個叫新商品交易平台。
【擁有者可通過這兩個支持銀行轉賬支付功能的平台購買到各種商品。】
一進入新商品交易平台,柳晨晨就看到自己在平台上的用戶名為“木駄街旅館老板”。
重看大門上的招牌,發現上刻的字好像就是“木駄街旅館”,因為掉色看起來像是“不太行旅館”。
房精繼續講解道:【旅館獲得的經營收入是全部存入“木駄街旅館老板”這個賬號中,而這個賬號與你在現實世界的銀行存款賬戶可以實現不被關注的相互轉賬。】
“轉賬...不被關注,挺好的。”
平台的首頁很簡陋,大部分商品名稱是亂碼,而亂碼名商品的購買頁面無法被打開的,隻有非亂碼商品可點開購買網頁,而這類商品幾乎是和旅館經營有關的,購買價多為五位數起頭。
“窮,買不起。”柳晨晨再搜索了一下水和食物,結果為空白,於是乾淨利索地關上新商品交易平台。
二手商品交易平台的網頁情況與新商品交易平台類似,但好在可以購買的旅館經營商品價格明顯要便宜許多,幾乎是新商品原價基礎上打三折以下,也算是價廉。
同樣,柳晨晨也沒有在這個平台上找到水和食物。
“為什麼沒有食物和水出售呢?”
房精:【平台對於入口的商品監管比較嚴格,再加上這類商品保質期很短,所以經營食品的商家很少,且多是限時出售。】
“那我現在首先需要購買哪一類的商品?”
房精回道:【先修一層樓,然後再修建足夠十人以上入住的客房,為客人營造出舒適的休息環境。】
才經曆過裝修大出血的柳晨晨有些頭痛,直言道:“我做為初入這個虛無之地的人,是不是應該獲得一點大禮包或新手禮包之類的東西。”
房精毫不猶豫回答:【沒有。】
柳晨晨用了一秒時間遺憾自己沒有新手大禮包,然後點開手機銀行,存款餘額3.5萬元,勉強可以挖一個地下室做為客房區。
按下光屏裡負一樓的挖掘鍵,光屏開始出現地下負一層挖掘工作的進度條,而剛才贈送的八平方米空間裡出現一個方形洞口,然後洞口有樓梯開始向下延伸。
【提醒擁有者,地下室最底層是屬於基建配套設施安裝層,不需要支付挖掘費,該層自動產生,並隨著地下層數增多而自動下移。】
“哦,最底層基建是不是就是糞池位置。”
【...】房精掙紮地補充道:【準確名詞應該是化糞池,當然最底層不隻化糞池,擁有者購買的沼氣淨化池、水資源循環處理係統等都安排在這一層,它.....】
“不用詳細解釋。”柳晨晨一點都不想了解在缺水的沙漠中大家是如何循環利用水資源的,開始搜索二手商品平台上的客房類商品,然後找到單價萬元以下的客房隻有兩款。
第一款,六成新雙人普通客房,每平方米修建價格1500元;第二款,五成新簡陋大通鋪床位,每平方米修建價格200元。
前者購買網頁的產品說明很詳細,寫有一次購入面積超過20平方米的單套客房,贈送的二手配件含:乾濕分區的衛生間用具、床及床上用品、衣櫃、沙發...(後面內容省略不提)。
後者200元每平方米的大通鋪,產品說明樸實無華,隻有七個字:傳統工藝,無贈品。
這時光屏提示:【負一樓已修成,可以修建客房以及基礎設施。】
“這麼快。”柳晨晨驚訝,忍不住問道:“以後每挖一層都是這個價格嗎?”
【向下挖掘和向上加蓋樓層的價格會越來越貴。】
柳晨晨用手機電筒照路,沿著向下石梯小心地走到負一層。
隻見新挖出的負一樓整個空間都是石砌而成,長9米寬7米高3米,倒也不錯。
柳晨晨忍不住幻想道:“這個空間能跟我回到現實世界,那就賺翻了,而且這個高度,我還可以做成半躍層...”
房精鼓勵道:【隻要擁有者努力經營旅館收獲足夠的香灰,說不定你的願望能夠實現。】
柳晨晨道:“然後,我的鄰居就開始經曆都市現實詭異故事了。”
對於柳晨晨而言,現在的她隻想著傾其所有離開虛無之地回歸正常世界,甚至她還想到離開之後再也不使用小臥室,也就不會再進入虛無之地了。
看著寬敞的地下室,柳晨晨表示:每平方1500元的客房她是沒錢修的,但每平方米200元的大通鋪倒是可以任性亂建。
於是,窮人柳晨晨購物的小手指在沒有任何贈品的大通鋪上狂點。
“1個人睡通鋪需要的面積....寬要0.5米吧...好像窄了點,一個人按1米寬2米長,共2平方米睡覺面積計算的話,十個人以上的話,至少要22平方米,修建所需要的資金是4400元。”
喪心病狂的柳老板已完全忘記剛才說的8平方米也就夠2個人打地鋪的話。
光屏裡客房修建進度條在飛快移動著,而柳晨晨已迫不急待地用餘下的錢購買水類資源設施,喉嚨感覺冒煙的她擔心再喝不到水的話,她有可能會突破底限橫刀奪愛了。
正蹲在貓碗前喝水的小桔:喵,貓背有點冷。
在柳晨晨開始為未來客人準備著“舒適”休息環境,實現房精口中的壟斷式經營之時,沙漠裡正有一群人頂著烈日行前行著。
小李做為這個商人隊伍裡資曆最淺的小夥計,因饑渴已整個人脫形了,雖全身無力想要躺下,但他不敢躺下,更不敢停下腳步,隻能麻木地看著前方領隊人的背影,背著行囊無力挪動著腳繼續前行。
天氣太熱,小李不敢敞開衣服散熱,因為老陳告訴過他,不能在沙漠裡光著身子,小心被太陽曬成人乾。
而當初這位善意告訴他各種生存經驗的老陳早在幾天前和其他幾位夥計一起葬身流沙中。
背上的行囊感覺越來越重,但是小李不敢丟下,因為行囊裡除了裝著一件晚上禦寒的厚衣服外,就是一些昂貴的貨物。商隊老板說過隻要把貨物背回去,到時賣出貨物掙到的錢會有他們這些背貨夥伴的一分利。
身邊一位夥計無聲地倒下了,小李沒有力氣看上對方一眼,也沒有力氣取下對方背上的貨物背到自己身上,他隻能繼續向前走,聽著腳踏在沙裡發出的細微聲響,這是整個前行隊伍裡他唯一能聽見的聲音了。
烈日之下,小李腦海中瘋狂閃過家人長年辛勤耕種但家裡米缸卻永遠隻有薄薄一層陳米的畫面,閃過最小的妹妹被餓死時臉就隻有一層皮的畫面,閃過16歲的自己帶上家裡唯一一件厚衣服,跟著途經村子的商隊離開的畫面。
當時的他對著父母、弟弟妹妹說道:“我會努力掙到錢,給你們買米買布買肉...”
“我會...”小李的嘴一張一合著,他感覺自己從腳板到頭頂整個人都在這樣的烈日下蒸發掉全部水份,而放在衣衫內兜裡的幾十枚銅錢和一小塊銀子熱得發燙,那是他辛苦兩年的工錢。
小李還記得自己上一次能夠喝到自己的尿還是在前天晚上,但從那次到現在快要兩天時間,他再沒有尿第二次。
沒有尿就意謂著沒有水喝,沒水喝就意謂著死得快了,更不要說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小李看著地下熱滾滾的沙子舔舔唇,想起妹妹死時鼓鼓的小肚子,那肚子裡裝的都是土。
“今天,我也會死在沙裡嗎?”
小李所在的商隊長期以來將本國的絲綢和茶葉販買到千裡之外隔著沙漠的西國,再將西國的香料販回本國。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往返一次的收益可以達到本金十幾倍。
但如果不順利的話,血本無歸已算幸運,更可怕的是在路途中丟了性命。
老李才30歲,卻已跟著商隊老板在這個行當摸爬滾打十幾年,行商途中他遭遇過土匪搶劫,經曆過天災人禍,但卻從沒有像這次一般感覺到大事不妙,生還堪憂。
因為,他們整個陣伍在十天前先是經曆一場搶劫,又遭遇可怕的沙漠龍擺尾,導致整個商隊是人失散貨遺失,然而禍不單行,一周前領路的王伯發現他們在這片沙漠裡迷路了。
等到大家攜帶的乾糧和水快要耗儘之時,商隊還沒有找到路,而隊伍裡的人也完全失去信心,開始恐慌害怕,最後彌漫在整個隊伍就是絕望之情。
但好在商隊老板的權威、老李的體力和王伯的沙漠經驗很快撲滅了因失去信心和人性從而產生的暴.亂,避免滅隊之災發生的可能性,保住了最後兩隻駱駝的性命。
今天是彈儘糧絕的第三天,一早商隊老板因虛弱陷入昏迷,不得已之下老李將其中一隻駱駝身上大部分的貨物取下分給夥計攜帶,然後將老板綁在駱駝身上。
而這時隊伍從最初出發時上百人隻剩下15人了。
老李舔了一下唇,輕輕摸了一下旁邊駱駝溫熱的身體,問向王伯:“我們能活著走回去嗎?”
王伯今年四十歲,土生土長的沙漠阿族人,以在沙漠為商隊領路為生,幾個月前他和弟弟被這個商隊聘請做為沙漠領路人,帶著商隊到沙漠另一邊的西國完成商貿交易,卻不想回程途中天災人禍,導致他和弟弟失散,而現在他和商隊在沙漠裡迷路了。
王伯看著萬裡無雲的天空,深知攜帶的家傳沙漠地圖已用不上,最後看向駱駝,故做堅定說道:“現在我們隻能跟著駱駝走,它...能找到水源...”
“希望如此...”隊伍正在攀爬一座高高的山丘,老李艱難地回過頭,想要鼓勵一下身後的同伴,卻見著有夥計已悄無聲息地倒在山丘的沙地裡不知生死。
老李張著嘴聲音嘶啞道:“夥計們,打起精神,我們很快就能找...”
話還沒有說話,身後隊伍最年輕的夥計小李就栽倒在沙地裡。
老李彎下了身子,努力想將小李拉起來。
“叔,彆管...我。”小李奄奄一息地伸手想要摸出藏在兜裡的錢交給老李幫他帶回家。
老李有氣無力道:“不能不管,當初你是信我才跟著我們走的...”
這時,跟著駱駝終於艱難爬到山丘頂上的王伯,突然撕心裂肺地吼道:“老李...快上來...”
隻見,不遠處有一座高聳的石柱。